第1章 要抱抱 雾霾弥漫下阴沉沉的天空几乎要压在人的身上,重重的积压因着这恶劣的天气愈发让人喘不过气。泥泞狭窄的巷道,随处可见的垃圾,漂浮在臭水沟上的废弃杂物,老旧的幢幢砖屋上刻着脏污的痕迹,这便是——r'sendbyariver蜘蛛尾巷。 锈迹斑斑倾斜悬挂的19号门牌下,一个瘦弱的小身子从半开的门里探了出来,隐在明显不合身大衣之下的腿还没迈出一步,随即瞪大了眼。 一个金发洋娃娃趴在他家门前冰冷的石阶上,睡得正香?天呐,没人比他更清楚石阶有多凉了!尤其是在伦敦阴冷的早春,前几天他又被醉酒发疯的托比亚斯赶出家门,在石阶上坐到半夜才被只会懦弱哭泣的艾琳放了进去。 天生柔滑的蓬松卷发,洋洋洒洒散落在小女孩纤弱的背上,小小的肩膀上。金黄色的发色,莹润着太阳般闪耀的光泽。卷曲的刘海凌乱地落在光滑饱满的额头上,一排翘出完美弧度的浓密睫毛下双眸放松的闭合着,粉嫩的菱形小嘴微微撅起,因为受了冻,渐渐泛白。白嫩的小脸蛋肉嘟嘟的,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戳。 八岁的西弗勒斯重重地揉了揉眼,再睁开眼时,金发小女孩还在,不是幻觉。 又看了看四周,随处积满污水的路上没有人来过的足迹。这看上去娇柔矜贵的小女孩,怎么凭空出现在自己家门前。 西弗勒斯蹲下身子,静静地看了小女孩好一会。才犹豫着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戳在小女孩鼓起的脸颊上。 一下没戳醒,小女孩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西弗勒斯没听清,再凑近的时候,小女孩已经嘟囔完了。 无奈之下,西弗勒斯加大了指上的力度,再戳。 小女孩还是没睁开眼,秀气的小眉毛拧了起来,托着下巴的一只肉呼呼的小手移到了腮上,遮住了反复被戳的地方。 还可以这样!西弗勒斯撇了撇嘴,再睡下去离感冒就不远了。这个小女孩身体里是塞满了天上的乌云么,所以已经迟钝到感受不出冷热。 拨开了小女孩肉肉的小手,两指用力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小女孩的腮帮子,瞪着对面的小女孩,直到小女孩的眼眸起合,有了睁开的趋势,西弗勒斯才有些不舍地放了手。 小女孩的皮肤好嫩好滑,惹得西弗勒斯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艾丽莎刚一醒来,先捏起小拳头揉了揉眼,小手放下才看清了对面的男孩。就在这一瞬间,初醒来迷蒙的黑润水眸如同被天上的星星点亮,绽放出欣喜而璀璨的光彩,紧紧地注视着西弗勒斯,伸长了短短的小胳膊,喊道:“抱抱。”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西弗勒斯难以置信。他低头扫了一眼自己,不合身的大人衣服拖拖拉拉地套在自己身上,掩盖住了那些青紫狰狞的伤痕。而对面的小女孩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一看就是富贵世家娇养的小公主。 西弗勒斯面色不善地盯着艾丽莎,冷冷地吐出一句,“我为什么要抱你。” 艾丽莎被问住了,眨了眨眼,似乎没有想出答案,吸了下鼻子,很委屈地说:“要抱抱。。。”小女孩的嗓音很软,弱弱的语气可怜兮兮含着满满的期待。 西弗勒斯无言以对,继续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小女孩,有些蜡黄的面色撑起的僵硬并没有在小女孩充满期待的笑脸中软化。 这么可耻地向心中的男神要抱抱,真的好吗?艾丽莎在心里鄙视着自己,胎穿到这个世界五年了,第一次真正的像个五岁小女孩自然而然地做出这个年纪正常做的动作,竟还是因为男神! 金发黑眸的小女孩期待又倔强地等待着对面男孩的拥抱,尽管那双一样眸色的眼睛里此刻射在她身上的视线看不出一点善意。 西弗勒斯皱紧了眉,额间挤出小型川字。他不明白小女孩的坚持,可爱的小公主为何想要拥抱阴沉可怕的异类?呵呵,那些没有大脑的麻瓜孩子们都比她有眼色,表面上永远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不敢招惹,只敢在背后诅咒。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蜘蛛尾巷19号门前僵持着,黑眸对黑眸,谁也不肯退让彼此的坚持。他们头顶阴沉沉的天空似乎不耐烦到等不下去了,云层翻滚,闪电隐现,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西弗勒斯在金发女孩逐渐氤氲起水雾的黑眸中投降,慢慢靠近了小女孩,以一种极度不熟练的姿势将女孩拥入自己仅有稀薄温热的怀里。干巴巴的说:“抱了你,就不许哭。” 八岁的西弗勒斯比艾丽莎高了足足一个头,他张开双臂已能完全地将小小的艾丽莎纳入瘦弱的怀中。艾丽莎整个人都埋在西弗勒斯怀里,额头抵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听了这句不许哭,却顿时泪崩成河,悲戚地哭了出来。 我的斯内普教授,我的混血王子,我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和命运抵抗,改变您的命运。但我从现在开始会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若是命中无法避免的劫难到来,让我替您去死。 正如艾丽莎在心中默默许下的誓言,艾丽莎并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只是一朝身死,再度醒来却成了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守着一座偌大的华丽庄园,身边有一个叽叽喳喳诸事皆能的家养小精灵多丽。 经过三四年的浑浑噩噩,她才彻底明白并且相信自己胎穿到了20世纪的英国伦敦,jk·罗琳描绘的奇幻魔法世界中。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世界,是她正在生活的世界。哈利波特对她而言不再是一本书,而她最爱的斯内普教授现在正拥抱着她,散发点点温热的怀抱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尽管现在的他只有八岁,还没有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院,还没有成为饱受煎熬的双面间谍,更没有说出那句让艾丽莎心碎的‘’。 小女孩泪势汹涌,很快浸湿了西弗勒斯肩上的衣服,隔着一层布料,泪水渗透,落在了西弗勒斯的皮肤上。 西弗勒斯不明白金发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哭得这么悲伤,悲伤中仿佛又有一丝庆幸。他的心是敏感的,敏感到隐隐约约猜测出女孩哭泣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只是这很快被他否定。无法否定的是西弗勒斯的心软了,他开不了口去讽刺小女孩,也做不到不干己事地将小女孩一把推开,冷眼旁观她哭泣。 该如何哄一个哭泣的女孩,西弗勒斯再次陷入疑惑。他没有妹妹,长这么大只认识了一个朋友——红发张扬热情的莉莉·伊万斯,莉莉乐观开朗,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哭过。最后,西弗勒斯只能稍稍抱紧了一些金发女孩,以此表达自己无言的安慰。 艾丽莎还没哭够,天空已格外配合地降下了大雨。 西弗勒斯搂着小女孩移到屋檐下,躲开倾盆而下的大雨。笨拙地拍了拍沉浸在哭泣中的小女孩,以一种嫌弃的表情问出一串话,“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你现在该回去了。” 艾丽莎垂着头,把绑在腕上的丝巾解下来抹脸,确定抹干净了鼻涕眼泪,才抬起头来看西弗勒斯,顶着红通通哭肿了的眼,抽抽噎噎地回答,“我叫艾丽莎,艾丽莎·加菲尔德。我没有家人,只看得到一幅幅跳动的人像,他们说他们是我的曾爷爷曾奶奶,祖爷爷祖奶奶。多丽不见了,我回不了家。” 当西弗勒斯第一次魔力暴动的时候,艾琳告诉了西弗勒斯,她的真实身份,还讲解了一些魔法界的知识给西弗勒斯。也是这时候,西弗勒斯才知道他不是异类,而是魔药世家普林斯家族的后代,他是拥有魔力的巫师! 所以怀里的小女孩是某个魔法世家的后代?西弗勒斯运用自己已知的浅薄的关于魔法界的了解,猜测着小女孩的身世。 思绪被一只攥住自己宽大袖口的小手打断,西弗勒斯低头去看,艾丽莎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声地请求,“你可不可以暂时收留一下我?我一定会很乖,多丽一找到我,我立马就走。可不可以?”这话说的,完全信赖明明是刚见面的西弗勒斯。 艾丽莎承认自己无耻,好嘛,她现在就是想赖上小西弗,才会让家养小精灵多丽带着她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在昏暗的巷道里一直等,最后因为幻影移形造成的昏厥感睡了过去。 哦……梅林的大脑袋!又是这样可怜兮兮如同小动物一般软萌软萌的濡湿小眼神,让人如何忍心说不! 未来冷酷无情让格兰芬多小狮子们闻风丧胆的魔药课教授斯内普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小男孩,即便冷血的本性日渐苏醒,此时此刻他还是败倒在了艾丽莎充满依赖的眼神攻击下。 艾琳和托比亚斯都不在家,门前一步便是倾盆大雨,西弗勒斯盯着雨雾看了一会,最终没有挣脱小女孩越攥越紧的袖口,抱起小女孩转身进了屋。 第2章 befriend 艾丽莎抱起来很轻,瘦弱的西弗勒斯抱起着她并没有费多大的力。身上的肉都跑到脸上去了,西弗勒斯挑了挑浓黑的眉。在室外呆久了的小身子很快回暖,抱在怀里,反而开始温暖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第一次抱女孩子,姿势笨拙得很。一只胳膊搂着艾丽莎的腰,正好完全圈住,不让她的身子往下掉,另一只胳膊则有些粗暴地掐在艾丽莎腋下,费力地往上托着。 艾丽莎被抱得很难受,身子动了动稍稍调整了姿势,让西弗勒斯抱得更舒服。白白嫩嫩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粉红,圆润的小下巴搁在西弗勒斯肩上,不好意思地问:“我重么?重的话就不要抱抱了。” 甜糯的嗓音在耳边旋绕,呼出的气息打在西弗勒斯颈边,痒痒的,麻麻的。 西弗勒斯腾出一只手,一掌把艾丽莎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下面,不让她看见自己发热变红的耳朵。冷哼着讽刺:“哼哼,想要不想要凭什么都由你来说,贵族出来的小公主,我不接受你的任性。” “我不是贵族出来的小公主!我是艾丽莎,”艾丽莎猛地抬起头,红红的鼻尖一下撞上西弗勒斯的下巴,疼得刚退了潮的眼眸里瞬间又蕴满了莹莹水珠。“我叫艾丽莎,我们互称教名好不好” 连名字都不想告诉你,还互称教名,天真的小女孩,你从哪学到的自来熟和不设防? 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觑着艾丽莎,心里突然兴起一股恶趣味,就不告诉你。 晴天白日里阳光都穿透不进的狭窄屋子此时越发昏晦不明,屋里没有点亮的灯,仅有的几件破烂桌椅凌乱摆放着,黑褐色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空的碗碟。西弗勒斯眼神暗了暗,直接抱着艾丽莎匆匆上了楼,进到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小房间名副其实的小,靠墙便是一张小床,胡乱堆叠着灰色破烂的薄被。床上没有枕头,但床头整整齐齐地堆着几本厚大的硬皮书。一把瘸了一只脚的靠背三脚椅立在窗前,窗户上镶嵌的玻璃破了一个洞,呼呼地往房里灌着风雨,垂挂下来的窗帘飘飘荡荡。 怀里穿着公主裙的金发小公主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啊,似乎把她放在这个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任何地方都不合适。西弗勒斯低头去看怀里的艾丽莎,想看到小女孩脸上真实的反应。 没有嫌弃,没有憎恶,艾丽莎转着黑眼睛仔细地看小时候的西弗勒斯生活的地方,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理所当然地改变小教授的生活环境。 文字描绘得再真实也及不上亲眼所见,艾丽莎心疼得无以复加。暗暗骂着魔法界的信仰,梅林你个老混蛋,为什么不庇佑我家教授,为什么让他小小年纪遭受这么多痛苦,为什么……让他的一生备受煎熬。 是好奇吧,金发小公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破旧肮陋的房间,大大增长了见识还增加了趣味,所以新鲜的趣味暂时代替了嫌恶。西弗勒斯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幅幅画面,结伴成群一起嘲笑自己的愚蠢麻瓜们,他们隔着远远的距离,大声笑骂着,捡破烂的破小孩,被父亲虐打的小怪物…… 重重扒拉开艾丽莎抱在自己腰上的小手,西弗勒斯粗鲁地将艾丽莎放到地上。恶狠狠地道:“雨停了你就赶紧走,我的家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西弗勒斯说完话就站到了窗前,离艾丽莎远远的,垂下的宽大袖口掩饰住了他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艾丽莎蹒跚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小身子刚稳住又噌噌噌跑到西弗勒斯身边,转到了他身前,推着西弗勒斯往后,“这里冷,别站在这吹风。告诉我你的教名啊,曾奶奶教了我礼仪,你你你的称呼别人是不礼貌的。” 西弗勒斯不领情,硬邦邦地杵在原地,一步都不肯挪。看着艾丽莎踮起脚尖想为自己挡风,还使劲想推动自己,眼神就像是在看卖弄滑稽的小丑。 教授生气了,他真的很排斥自己,是因为自己没有红发碧眼莉莉·伊万斯的阳光热情?艾丽莎有点泄气,瘪着嘴愁眉苦脸。推不动西弗勒斯,她只能站到窗户前,展开双臂用身子按住了窗帘。这下,窗外呼啸的风雨灌不进来了,没有燃火壁橱的小房间虽然热不起来,但至少不会寒冷加剧。 窗外的风雨透过薄薄的窗帘打进艾丽莎的身体里,尽管她强忍着坚持,微微的颤抖却清楚落在西弗勒斯的眼里。 真是蠢的要命!西弗勒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上前一步拽着艾丽莎从窗前离开。动作太急,宽大的袖口翻卷上去,露出细瘦的小臂,上面青一道紫一道的淤伤,还夹杂着渗血干结的斑驳交错的伤痕。 艾丽莎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动作立马强硬起来,推着西弗勒斯到床边坐下,自己又转到了窗前,小心翼翼地半开了窗,而后勾住栓子固定好了窗户。认真注视着西弗勒斯,“坐在那,不要动。” 搬过三脚靠背椅放在窗前,艾丽莎脱了自己的小皮鞋站到上面,两手伸出窗外,接着外面肆虐的大雨搓干净了丝巾。 用足了手劲把丝巾绞得半干,艾丽莎趿拉着小皮鞋都顾不上去系上后跟,就急急奔到了西弗勒斯身前。 折成一半的绸白丝巾料子顺滑得很,贴在皮肤上很舒服。艾丽莎轻柔地一下一下拭去干了的血痕,右臂擦干净了,掀开罩在左臂上的黑袖一看,血痕果真清晰地印在上面。 这些都是那个只会酗酒发疯虐打妻儿的托比亚斯干的吧,那时候小西弗该有多疼!艾丽莎默默地想着,一滴滴眼泪恰好落在了西弗勒斯冰凉的小臂上,眼泪是热的,温度像是具有穿透力,烫在了西弗勒斯心上。 西弗勒斯愣愣地任艾丽莎摆弄自己的手臂,他越发不明白艾丽莎的眼泪。凶她的时候她不哭,冷言讥讽她的时候她也不哭,看到自己的伤口她倒是哭了。又不是伤在她身上,她哭得怎么好像比自己还要疼。 擦干净了血痕,艾丽莎往合拢的双手上哈了长长的一口气,然后反复地揉搓着,揉得手掌开始发烫,赶紧就捂在了西弗勒斯冰凉的小臂上。解释着,“我还没能学会温暖咒,不然就可以让你身子暖暖的了。伤口要是不干净的话,愈合得慢。” 艾丽莎重复着哈气暖手捂小臂的动作,嘴里絮叨叨地说:“我磕着碰着了,多丽只会在旁边撞墙哭叫,所以我就学会了自己顾好自己。你肯定也是有魔力的人,不然多丽不会带我到这来的。我一个人太久了,我想找个和我一样是巫师的小伙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是你了,你理我好不好?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小时候的西弗勒斯是如此的渴望拥有一个朋友,可他在遭受了那么多普通孩子们集体的白眼诅咒排斥以后,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大爱的斯内普教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前,艾丽莎其实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去做。她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蜘蛛尾巷19号的原因,想要表达自己同样的孤寂,想要给自己靠近西弗勒斯的举动一个合理的原因。 而这些想要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想要陪伴在西弗勒斯身边。你不是孤独的旁人嘴里所说的怪物啊,我多么想要在你身边,驱散所有环绕在你身边的阴霾。 原来是因为同样的魔力波动,才让这个贵族的孤独小公主找到了自己。西弗勒斯的疑虑消散,经历了那么多的排斥和现在身处的窘境,他早就不相信会有人愿意靠近自己。 想到之前艾丽莎说的话,只看得见一幅幅跳动的人像,和一只叽叽喳喳的家养小精灵,她的爸爸妈妈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傲娇的小教授终于愿意告诉艾丽莎自己的名字。 “那我就叫你西弗勒斯啦。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艾丽莎兴奋得连喊了好几声,黑眸里绽放出的喜悦让西弗勒斯有些害羞,倒也没有反驳她,只是移开了眼。 “所以你也答应做我的朋友了对不对!”艾丽莎眼神扫到了床头整齐摆放的硬皮书,最上面的一本书名赫然是《初级魔药学入门》。眼前一亮,“我家里有好多好多这样的魔法书,西弗勒斯,我明天都带来给你好不好?” 愚蠢的艾丽莎!西弗勒斯突然想到,如果今天她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她也会对那个人如此热情么?万一那个人骗她怎么办她这么好骗!愚蠢愚蠢愚蠢!西弗勒斯在心里咆哮着。 “艾丽莎·加菲尔德,希望成为你的朋友,这不会让我的智商下降。”不能让她被别人骗了,西弗勒斯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才不要承认自己心里真正被触动到的柔软。 第3章 小西弗勒斯 窗外连绵倾泻的雨停了,艾丽莎走了。西弗勒斯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自己手臂上被擦拭干净的伤痕,告诉自己不是幻觉,金发小公主是真的出现过,还缠了自己好几个小时。 不过那个叫多丽的家养小精灵长的真的很奇怪,大得吓人的眼睛,尖尖的耳朵,锐利的声线,艾丽莎会不会被它吓到? 小房间里黑得有如被深沉枯寂的暗夜笼罩,夜晚降临。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是艾琳还没回来,她也未曾想到要为自己的孩子准备晚餐。至于托比亚斯,一定是躲在哪个小酒吧喝最便宜的烈酒来腐蚀他早就混浊不清的大脑顺带回忆他以往的富贵岁月。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西弗勒斯已经习惯了空荡荡的胃疯狂叫嚣着需要被填充的空虚感。那种空虚感太难捱,太痛苦,空虚得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暴虐,恨不得见到什么东西都撕碎了往嘴里塞。不过西弗勒斯已经习惯了,习惯到可以按捺住这种暴虐的冲动,只是默默的忍受,默默的任自己被饥饿侵蚀,反正,幸好自己离饿死还差一点距离不是么。 西弗勒斯锁紧了自己房间的门,然后蜷缩到床上,拉过破旧单薄的被子裹紧了自己。饿得心慌,被子太薄即便大得可以裹成两层也冷,忍耐,忍耐,再过两年多自己就可以摆脱现在的生活了。西弗勒斯这样告诉自己,缩到床的最里面,身子蜷成一团以便积留些体温。 入了深夜,砰地一声,门被重重推开,好不容易刚刚睡着的西弗勒斯随即惊醒。而后他熟悉的怒喝声隔着上下楼的距离清晰传到他耳边,“滚!你给我滚,带着你生的小怪物滚出去!就是因为你们带来了厄运,我托比亚斯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滚。。。” 烂醉如泥的托比亚斯被艾琳搀扶回了家,一睁开眼发现他所处的地方不是他最爱的酒吧,而是阴暗简陋的小房子,立马咆哮起来,使着醉汉的蛮力重重甩开了艾琳。 艾琳头磕倒在地上,一阵晕眩让她爬都爬不起来。只得看着托比亚斯疯了一样咆哮醉骂,手脚踢打着空气,最后像死狗一般喘哧着气倒在地上。 楼下又传来艾琳悲戚的哭声,哀凄凄蔓延不绝。西弗勒斯死咬着嘴唇,裹着被子越发抱紧了自己。哭哭哭,哭有什么用!难道眼泪就能唤醒疯癫的托比亚斯,让他对你好一点? 身为一名拥有魔力的女巫,身为魔药世家普林斯的后代,为什么你不能强硬一些?为什么你只会沉浸在自己逝去的爱情了里麻木地生活,甚至都不愿意稍微照顾一下自己年幼的儿子。 对啊,你的眼里只有托比亚斯,尽管他用着你的钱去买醉,然后疯狂地虐打你和你的儿子。西弗勒斯心里嘲讽地想着,说不定你也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孩子,毕竟我是托比亚斯心里认为的给他带来厄运的小怪物。 隐在黑暗之中讽刺的笑绽放在西弗勒斯苍白的脸上,楼下刺耳的打骂声和烦人的哭泣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停下,西弗勒斯终于能沉睡过去,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横着从床头滚到床尾再又竖着滚了一遍,数到一千只羊的艾丽莎还是没能睡着。她脑海里始终回想着西弗勒斯苍白的面容,掩盖在不合身大衣下瘦弱并且布满伤痕的身体。还有勉强能遮住风雨和住人的蜘蛛尾巷19号。 要怎样才能让小斯内普教授过得好一些?艾丽莎拥着软被坐了起来,苦苦思索着。 当初第一次看哈利波特系列书的时候,她根本就没看完。后来偶然间看到一本写得非常好的斯内普教授的同人文,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彻底爱上了这个只是存在于书中的人物。再倒回去看哈利波特的时候,她的关注点只在教授身上,倾注了所有情思去感受书中的斯内普教授。去琢磨他的一举一动,琢磨他敏感脆弱的内心,琢磨他所有躲藏起来不为人知的美好。 斯内普教授强大而又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接受别人在物质上给予他的帮助,即便是善意的。 艾丽莎完全能明白这种感受,无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去给予,赠予者与被赠予者之间永远是不平等的。这世上有一种人,哪怕身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无望窘境,还是宁愿咬牙硬挺。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华美水晶灯亮了起来,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人像画动了动,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艾丽莎小宝贝,今天你看起来很兴奋呢。是因为上午出去遇到的那个小巫师朋友么?” 呆在加菲尔德庄园五年没出过门的艾丽莎提出要出去逛一逛时,这个要求很快就被诸位祖宗们一致同意。只是没想到家养小精灵出去没多久就被小主人赶了回来,多丽的理由是小主人要单独和小巫师朋友玩。 人像里是最最典型的端庄贵族淑女,她穿着华美的束腰大蓬裙,戴着纯白蕾丝手套的纤纤嫩手抵在唇边打了个哈欠。艾丽莎的曾奶奶,迪拉雅·加菲尔德眯着惺忪的睡眼,瞧着对面床上金发凌乱缠绕像鸟窝的小小孙女,非常奇怪她今晚的异常。 艾丽莎刚出生没多久,她的父母就双双去世了。加菲尔德家族历代都是人丁稀少,称得上是一脉单传。身为独苗的艾丽莎的父亲一去世,偌大的加菲尔德庄园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了艾丽莎。要不是还有一个家养小精灵照顾着,光凭着一堆能说能动的画像,艾丽莎想要好好成长困难是很大的。 可奇怪的是艾丽莎生下来就不哭不闹,特别好养活,就像是个大人般安静。在襁褓里时,她只会睁着大眼睛打量她周围的世界。刚学会走路,她就跑遍了整个加菲尔德庄园,仿佛难以置信她身处的世界。 等她确定自己是艾丽莎·加菲尔德的时候,确定自己是加菲尔德家族唯一的后代之后,不用一群叽叽喳喳画像里的祖宗们唠叨,她就自觉地开始践行身为一个加菲尔德该做的任何事。 加菲尔德家族在外人眼中,只是巫师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贵族,而隐藏在这普通之下的是蛰伏的危险。加菲尔德实际上是隐世的黑魔法世家,而如今的巫师界,黑魔法三个字成了不能言说的禁忌。早在白黑巫师的分歧加剧前,加菲尔德家族的当家人就嗅到了战争的气息,于是百般筹谋着让当时显赫的加菲尔德家族衰落下来,退出巫师们的视线。 几代人的筹谋,曾经辉煌的黑魔法世家加菲尔德湮于尘埃,现在存活于巫师界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落魄贵族加菲尔德。 其实之所以加菲尔德家族的落魄为外界轻易相信并不去怀疑,原因在于加菲尔德每代皆是人丁稀落,最致命的则在于并不是每一代继承者都有学习黑魔法的天赋。 而艾丽莎恰恰具备了学习黑魔法的最佳天赋。 很多时候,迪拉雅都觉得艾丽莎根本就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孩,怎么说呢,她更像是一个思想成熟的大人。难道这个时代的小孩子已经可以早熟到这个程度了?迪拉雅深深感觉到自己落后了。 只不过今天的艾丽莎像小女孩一样皱起了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好、这样不行、这样也不行。。。小宝贝终于有了烦心事么? “曾奶奶,要怎样去对一个人好,才会让他理所当然地接受?”艾丽莎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苦恼地问迪拉雅。活了那么久的女巫肯定比自己有办法吧。 是he不是she,迪拉雅的耳朵顺利捕捉到这个细节。“唔,那你要先和我说说,那个人是怎样的。” 艾丽莎今晚上第无数次抓头发,尽管美丽柔顺的金色卷发已经被她抓成了缭乱的鸟窝。“他自尊心非常非常强,表现得很冷漠,其实他容易心软。”想到西弗勒斯真的抱了自己,还答应和自己做朋友,艾丽莎忍不住笑了起来。 才相处这么半天,就想着怎么对别人好了。迪拉雅无奈地望着傻笑的艾丽莎,好吧好吧,艾丽莎小宝贝一定是太孤单了,小孩子总是渴望有好朋友的。 接收到艾丽莎充满期望的小眼神,迪拉雅慢吞吞地回答,“艾拉莎小宝贝,如果你真的要对一个人好,就用你的心去感受他的心,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他需要的是什么,他能接受怎样的善意。” 甲之蜜糖乙之□□,有时候我们固执认为的倾心付出,其实别人并不需要。唯有设身处地地去想,才能真正的懂得。 “谢谢曾奶奶!”艾丽莎蒙着被子一下倒在舒适的大床上,开心地滚了好几个圈。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曾奶奶的点拨瞬间让人豁然开朗啊有木有。 好期待明天的到来,好想早点见到西弗勒斯,艾丽莎这回总算能睡着了。 第4章 六选四 雨过天晴,万里澄澈。尽管这个世纪的伦敦因着工业革命的污染再难见到碧蓝的天空,但此时层层灰云消散,阳光透射下来,照亮了阴沉沉的世界。人的身子没有浸润在拖沓的连绵细雨中,身心格外的清爽。 西弗勒斯靠坐在大树下,认真地看摊开在膝上的厚厚硬皮书。普林斯魔药世家的血脉在体内觉醒,对于魔药的极大兴趣早早的就在西弗勒斯身上显现出来。可是艾琳留下来的魔法书籍并不多,仅仅是一些初级入门的,或许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没被艾琳毁之一炬的原因。 荒凉茂盛的小树林鲜有人来,这里成了西弗勒斯的秘密领地。记忆中日益模糊的家庭温情愈发被承受已久的虐打代替,阴暗僻陋的蜘蛛尾巷19号只让人想要逃离,而不是一个家。 不过也是在这个地方,西弗勒斯第一次遇见了对自己心怀友善的女孩。 红发碧眼的女孩站在秋千架上越荡越高、越荡越远,荡到秋千绳索所能触到最极致的高空时,莉莉·伊万斯放开了手,从几乎荡成了平角的秋千架上飘然而下,恍若一片金黄落叶随风而舞翩翩然落到地上。 也是在这时候,躲在角落里观察侵入自己领地外来者的西弗勒斯才发现莉莉·伊万斯也是一名巫师,虽然此时他并不知道巫师之间还存在等级分类。而莉莉·伊万斯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会成为日后两人决裂的主要原因。 年幼并且从来没有朋友的西弗勒斯接受了莉莉·伊万斯作为朋友的邀约,此时孤独的他渴望朋友渴望找到同类,洋溢着似火热情的红发碧眼莉莉·伊万斯正好填补了这份孤独。 “西弗,你昨天怎么没有来?”莉莉·伊万斯从远处看到了坐在树下的西弗勒斯,快速地跑了过来,火红的头发蓬松随风扬散。 “我等了你好久。”一屁股坐到西弗勒斯身边,莉莉·伊万斯又委屈地补了一句。虽然两人并没有事先约定,但莉莉已经习惯了每次到小树林来都能看见西弗勒斯捧着书坐在树下的身影。 “咳咳,”西弗勒斯小声地咳了咳,而后才回答:“我家里有事。”昨天西弗勒斯出门正是为了去小树林,只是后来却被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门前的艾丽莎缠得忘了。让自己无可奈何总屈服在她可怜兮兮表情下的金发小姑娘不就是个麻烦么。 “是因为你爸妈么?”莉莉·伊万斯瞪大了碧绿色的眼眸。莉莉·伊万斯的家和西弗勒斯的家离得不远,只不过一个在富人区一个在贫民窟,天差地别。 “不是。莉莉,我们看书吧。”西弗勒斯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总是对那个金发洋娃娃般娇美可爱小女孩的突然出现没有一点真实感。 莉莉·伊万斯曾经拿着一箱子的麻瓜玩具来找他,里面就有一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穿着华丽的公主裙,绝美容颜上的表情也很高傲逼真,身为男孩子的西弗勒斯好奇地偷偷看了洋娃娃好几眼。洋娃娃的价格昂贵,莉莉·伊万斯对洋娃娃爱不释手,当成了宝贝。西弗勒斯这样想着,瞬间就不想把遇见艾丽莎的事情和莉莉·伊万斯说。 他的性子和其他人不一样,真正喜欢的东西,一旦拥有了,是不舍得被别人看见的,珍贵到连炫耀都不敢,只想小心翼翼地藏着藏着,只有自己知道。 西弗勒斯本性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和莉莉·伊万斯相处的时间里,说的最多的一段话便是刚见面不久时,向莉莉·伊万斯介绍魔法和巫师的那些事。之后两人的相处,大多是一起安静的看书,有时,奈不住活泼性子的莉莉·伊万斯会缠着西弗勒斯说话,但沉浸于书中的西弗勒斯只会简短地回答几个字。如此这般多次搭话无趣后,莉莉·伊万斯说的话也就少了。其实幸亏的是,莉莉·伊万斯生性乐观开朗热情,不然想要和沉默寡言的西弗勒斯长久的相处下去,的确有困难。 莉莉·伊万斯今天心情很不好,更加没有耐心看进去手中向西弗勒斯借的魔法书籍。她的姐姐佩妮又在说她是在胡思乱想,巫师早就灭绝了,她完全不可能像西弗勒斯说的那样在十一岁的时候受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猫头鹰的来信。这让向往着一切未知新奇事物的她懊恼不已,心里烦闷。 “西弗,我们真的能在十一岁收到猫头鹰的来信么?我心里总有些忐忑。拥有魔力的巫师啊,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成为历史传说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女巫。” “一定能!”西弗勒斯笃定的回答,捏着书页的指尖过于用力都泛了白。 得到西弗勒斯肯定的回答,莉莉·伊万斯悬起来的心稍稍落到了实处,西弗的年纪虽然和自己差不多,但懂得可比自己多多了,相信他绝对没错。这样想着,本就乐观的莉莉·伊万斯立马笑开了花。 当人全神贯注于一件事上时,时间就好像走得快了一些。西弗勒斯和莉莉·伊万斯告别,自己一个人走回了蜘蛛尾巷。 刚走到巷口,那群拉帮结派的麻瓜孩子们团团站在巷子里的另一边,假装勇敢无畏地瞪着西弗勒斯,还有人小声地骂着打不死的小怪物。。。 西弗勒斯只是冰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继续走自己的路。当一次魔力暴动被这些麻瓜孩子们看到之后,之前一直欺负打压侮辱他的这些熊孩子就再也不敢近他的身了。呵,脑子里塞满了愚昧无知的低等生物,现在怎么连叫骂都不敢大声说了呢?真是要感谢你们,教会了我如何反抗,通过言语或是武力。 门没有锁,家里也没有一个人,一贫如洗的蜘蛛尾巷19号连小偷都懒得光顾。西弗勒斯路过姑且能称之为客厅的地方,餐桌上空空如也,艾琳没有给他准备任何一点可以吃的东西。 今天估计又是一天都不能吃上东西了,西弗勒斯面色漠然,捂了捂肚子,上了楼。 门一推开,西弗勒斯就看到自己的房间凭空多出了了一张小圆桌,上面整整齐齐一溜排开端正放着六个金色盒子。把着门的手一顿,西弗勒斯转过身关门。就在这时,一双温温软软的小手悄然盖在了眼睛上,隔着一点点距离就差贴在自己背上的躯体散发着淡淡的暖香。 “猜猜我是谁?”清亮甜糯的声音响在耳边。 西弗勒斯没有伸手去碰贴在自己眼睛上的小手,他的身子一下子好像变得热了些,是被背后的温暖传染了么。嘴里发出的声音染了涩,“艾丽莎,快放开你的手。” 除了很小的时候曾被艾琳抱过,再也无人靠自己如此之近,还是如此温暖的靠近。 艾丽莎乖乖地依言放开了手,踮起的脚尖落地,退了几步。 “这么容易就被猜出来了,好没趣。”艾丽莎瘪着微翘的菱形小嘴。 “艾丽莎,巫师的成长可是比麻瓜快得多。难道你的大脑发育迟缓比麻瓜还慢,是三岁麻瓜的智商么?”西弗勒斯冷冷瞧着艾丽莎,语气也冷。 艾丽莎才不怕他的冷脸,分外热情地上前挽住了西弗勒斯的手,带他走到了小圆桌正中间,甜甜地笑着,神神密密地道:“西弗勒斯,我们来测试一下你今天的运气怎么样呀?” 西弗勒斯扫了一眼桌上的六个金色盒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测验。” 艾丽莎眨巴了下黑圆的大眼睛,调皮地道:“因为魔药书在里面啊。” 还没等西弗勒斯说话,艾丽莎又自己接着说下去,“曾奶奶说了,凡事不能不劳而获,不然就不能心安理得地享用。本来我想让西弗勒斯你背我的,可是看你那么瘦,我怕你背不动我。所以就让你自己抽啦,看能不能抽中。西弗勒斯你不愿意抽,是因为你想背我么?”现在扮演五岁小孩扮成习惯了的艾丽莎无耻地用星星眼望着西弗勒斯,明显更期待被西弗勒斯背。 这么别扭可爱的小斯内普教授,百年千年万年难得一遇啊!忍不住就想调戏怎么破?! 六个金色盒子从外观上来看,大小眼色完全一样,就连盒子上绑着的蝴蝶结都是一模一样!so,只能靠运气咯? 测试运气的小游戏,西弗勒斯成功被激起了兴趣,跃跃欲试。“只有一个盒子里是魔药书?” “对,只有一个盒子里是魔药。我也是第一次找到小伙伴和我玩游戏,所以六选四怎么样?里面有一样东西很恐怖的哟。”艾丽莎晃了晃西弗勒斯的手臂,将游戏规则解说的得愈加有吸引力。 第5章 喂食 要么选盒子测手气,要么背小女孩,西弗勒斯的视线落在艾丽莎亲热挽在自己臂弯间的嫩白小手上,又移到她圆嘟嘟的脸上,亮亮黑眸水润润的,比林间奔跑的麋鹿还要无辜纯真,让人好想欺负她。“艾丽莎你是手脚无力软趴趴的洋娃娃么?不是要抱就是想着我背。”西弗勒斯挪开了艾丽莎的手,走到小圆桌旁边,准备开始选。 艾丽莎亦步亦趋跟了上去,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在这个世上,除了你都没有人抱过我。如果我有力气,我也会背你的!”后面一句的声音倒是大了些。 西弗勒斯听清了她整句话,习惯性紧抿的嘴角放松了些。直接选了右手边第一个金色的盒子,然后看向艾丽莎。 “打开呀。六选四,其中有一个盒子里的东西比较恐怖哟。”艾丽莎像是偷吃了松子的小松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捂着嘴偷笑。虽然那东西在自己看来很恐怖,但不出意料教授是很喜欢的。 这遮着脸笑的小模样,看起来有点点奸诈啊。西弗勒斯挑了挑眉,径直解开了金色盒子上的蝴蝶结,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个系了松垮蝴蝶结的小袋子。西弗勒斯瞪了一眼同样好奇(好奇西弗勒斯第一样会选到什么)的艾丽莎,才解开了蝴蝶结,袋口一扒开,金灿灿的金币显露在眼前。 “哦呵呵,艾丽莎你可真是大方呀。你可知道金子在麻瓜界有多值钱?”西弗勒斯冷笑着,讽刺的表情再度清晰地出现在他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一直在麻瓜界生活甚至曾经认为自己就是普通麻瓜的西弗勒斯,当然知道金币有多值钱。之前托比亚斯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就曾嚷嚷着要将银行里的钱都换成黄金存起来。 艾丽莎凑到桌前,伸出短短的手指头点了点盒子里面的金币,拿到眼前认真地瞄了瞄,然后仰起头,一脸懵懂天真地问西弗勒斯,“它很值钱么?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看着它金灿灿的那么亮眼,就把它当成一个备选啦。要知道,选六样东西出来,难着呢!” 西弗勒斯成功折服在艾丽莎的完美演技下,好吧,这个小迷糊没在麻瓜界生活过,不知道金币的值钱也是正常的。只是自己就这样接受这袋金币真的可以吗?尽管这会给自己现在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变化,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西弗勒斯沉默地点了点头,心情变得复杂。一看就知是贵族出身的艾丽莎不知世事,而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却是什么都懂了。难道要欺负她的无知?反正抽中了是因为自己手气好不是么。 “那更好啦!我还没在人。。麻瓜界玩过呢,书上说麻瓜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下次西弗勒斯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艾丽莎兴奋地提议,对麻瓜界的兴趣溢于言表。 西弗勒斯心里的复杂思绪被兴奋的艾丽莎彻底打破,立马恶狠狠地训斥艾丽莎,“不懂得如何控制魔力的小女巫还想着在麻瓜界玩,你就不害怕担心麻瓜们将你看成是怪物万一遇见了坏人怎么办?!艾丽莎,赶紧给我停止你迷糊大脑里的愚蠢想法!”西弗勒斯歇了一口气,紧接着补上,“还有,以后不准让你的家养小精灵带着你乱跑!” 不准,不准,西弗勒斯嘴上一连串地下着禁令,心里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为刚认识一天不到的小女孩操上了心。 这么凶干什么,连眼珠子都瞪大了。身子里住着的可不是五岁小孩灵魂的艾丽莎在心里默默地控诉,表面上还是老实地连连点头。一脸严肃地保证,“知道了,知道了。西弗勒斯,我一定只让多丽带我来你的地方,其他地方哪也不去。”又连忙转移了话题,“西弗勒斯,你接着选吧。” 西弗勒斯仔细观察了好一会艾丽莎的表情,确认她是认真的在保证,这才放下心。一次性选好了剩下的三个盒子,然后一一打开。 第二个被选中的盒子里面是三本厚重的初级魔药学书籍,相较于艾琳留给西弗勒斯的魔药学入门书籍,上面更详细地介绍了魔药学知识,还记载了一些低等的魔药配制方法。西弗勒斯粗略一翻,已是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就捧着书看起来。 同样关注着他选中情况的艾丽莎倒比他还急,在一边催着他继续看另两个盒子。 倒数第二个盒子一被掀开,香甜的食物味道转瞬间萦绕在整个小房间里。西弗勒斯好奇地看下去,炸的金黄酥脆的大鸡腿,一碟切成片的吐司面包,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这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疑惑的目光投向艾丽莎,万万没想到食物也可以作为选项。 艾丽莎红了脸,莹白的脸上染上天然娇艳的绯色,格外惹人疼。扭捏着将揉搓着的手指移到背后,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为他人准备饭食的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是我自己做的,不过还让多丽施了保温的魔法。西弗勒斯,你太瘦了,你要吃得壮壮的,我才好意思让你背我啊。” 西弗勒斯咽了咽口水,无言以对。只得继续解开最后一个盒子。 刚触碰上盒子上的蝴蝶结,西弗勒斯眼尖地看到盒盖上好像被里面的什么东西顶了顶,眼巴巴贴在他身边的艾丽莎也发现了,激动地小身子一滑就从侧面□□来将西弗勒斯与小圆桌隔开。 “哈哈,西弗勒斯你抽中了一个恐怖的小东西哟。来来来,你先眯着眼,然后放一只手到盒子里面去。” 艾丽莎微微闪烁的小眼神明显不怀好意,西弗勒斯察觉了出来,但没有挑破艾丽莎的小心思。依言闭上了眼,由着艾丽莎牵着自己的手碰到盒子边缘。 “西弗勒斯,你慢慢地把手放进去,做好心理准备哈。”艾丽莎憋着笑,给了西弗勒斯一个友情提示。小教授就和个大人一样,一点都没有八岁小男生的调皮活泼啊。好期待呆会他被吓到的样子,会不会尖叫? 盒子被艾丽莎掀起了小小的一个角,上面的蝴蝶结都没有被完全解开,刚好够放进一只手。西弗勒斯将手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艾丽莎说的这么神秘,特意搅得他心里小小的害怕起来。 摸索着的指尖触到盒底,没碰到其他东西。西弗勒斯刚要松一口气,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就迅速贴到了他手上,缠绕了起来,咝咝的声音与此同时冒了出来。 蛇!西弗勒斯身体一僵,眼睛瞬间睁开,另一只手撩开蝴蝶结就打开了盒子,果真,一只乌黑鳞片小蛇的尾巴尖缠住西弗勒斯的手指,蛇头咝咝吐着腥红的长芯。 尽管是第二次看见这条蛇,艾丽莎的小心脏还是没忍不住颤了颤,妈呀,最怕的玩意就是蛇了。多丽真是尽职,玩具蛇找不到就找来条真蛇。 已经没出息稍稍靠到了西弗勒斯身边的艾丽莎抬起头,瞅了瞅西弗勒斯此刻的表情。 为何如此的淡定?难道未来的蛇院院长现在就已经感知到了自己与蛇的不解之缘?呜呜呜。。。没有看到惊慌失措需要安抚的小教授不开心,大写的不开心! 沉浸在安慰小教授然后收获一只萌萌哒小教授幻想中的艾丽莎完全忘记了明明是她自己怕蛇怕得要死,并不代表其他人会和她一样害怕蛇。 “这就是艾丽莎你说的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恐怖的小东西?”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拨开了缠在自己手指上的乌黑小蛇,偏偏乌黑小蛇在他手里也特别乖巧。看见艾丽莎已经用手捂住了脸,只从指缝里漏出缩小的眼睛看他对付小蛇,便歇了拿蛇逗她的心思,紧紧关上了盒子。 艾丽莎见盒子关上了,胆子回来得也快。拿过餐盘里摆着的半湿的手巾递给西弗勒斯,“来,擦擦手擦擦手。然后我们吃东西,看书?” 西弗勒斯擦干净了手,一片面包就送到了自己嘴边,虽然不习惯,但在艾丽莎期待的眼神中,还是顺从地咬了一口。 “好吃么?这是我按多丽教的办法做的,要不是我聪明劝住了她,她还尖叫着撞墙呢。” 面包软绵绵的,嚼了几口就感觉到了纯粹的甜。西弗勒斯愣了神,有多久没有吃到这么甜软的面包了?嘴里含着面包,接着又被艾丽莎喂了几口,腮帮子鼓鼓的有几分可爱。 被艾丽莎温柔以待的食物攻势弄昏了头,西弗勒斯应着艾丽莎的喂食速度,乖乖地吃完了整盘食物。 第6章 猫头鹰的来信 一天之中,午后阳光最是暖人。简单雅致的米白色厚重窗帘卷到一边,窗户半开着,看不见色彩的阳光笼罩在睡在窗前躺椅里的小姑娘身上。金发,雪肤,红唇,光影漏下最简单最纯真的美,恍如童话故事里沉睡的美人。 清爽的夏风偶尔吹进来,撩起犹在睡梦中小姑娘的金灿长卷发。柔软的发尖被调皮的风带动着在幼嫩的小脸上点呀点,小姑娘不耐烦地用手挠了挠,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横臂挡在头上,睡得愈加香甜舒服。 坐在小圆桌旁的西弗勒斯正望着躺椅里安睡的艾丽莎,她翻了个身侧睡着,恰好对着自己,圆润粉嫩的小脸蛋压在躺椅上,不一会就现了红印。可她睡得正香,哪还能在意到这一小点不舒服,身上盖着的纯白毛毯随着她无意识的动作都滑倒了腿上。西弗勒斯浓黑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书,轻轻踱步走到艾丽莎身边。 两年多的时光在有人倾心陪伴后,滑不溜手的走得很快。 有关艾丽莎的物品在这两年时间里恰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地居留在专属于西弗勒斯的小房间里,原本阴暗简陋的小房间,早已铺上了温暖柔软的地毯,简洁大方的圆桌靠背椅,慵懒而卧的躺椅,米白色明亮温暖的色系驱除了小房间的阴沉,点亮了某种家的温馨。 破旧的小床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靠墙而设的舒适大床,床尾不远处即是一排贴墙的书架,上面琳琅立着西弗勒斯钟爱的书籍。除了还是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大小外,小房间内里设置完全变样,而这基本上是家养小精灵多丽的功劳,它还设置了屏障魔法,普通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以前的摆设。 这便是艾丽莎送给西弗勒斯的九岁生日礼物,装可怜与撒娇双重技能一出,西弗勒斯往往只能臭着一张脸接受。反正他的冷言讽语说的再多,艾丽莎照旧能笑嘻嘻地巴在他身边逗他开心。最让他气愤和无奈的是,一等他真正生气濒临爆发的边缘,艾丽莎摆出要哭不哭泪眼迷蒙的娇娇小模样,充斥在他胸中的怒郁之气便会自动消散!!! 十岁生日那天,西弗勒斯做了有生以来第一件刺激的事。他和艾丽莎借助家养小精灵多丽的魔法力量来到对角巷,卖出了第一批自己炼出的魔药。五个金加隆握在手里的那一瞬间,西弗勒斯处于难以置信的恍惚中。平生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金钱,这种感觉就像是踩在云端上俯视大地! 金加隆在古灵阁兑换成了麻瓜界通用的货币,西弗勒斯终于应了艾丽莎的心愿,带着她在儿童游乐场里吃喝玩乐了一整天。坐在云霄飞车上,艾丽莎的金色卷发飞扬着飘散在他脸上,软滑的发尖不仅痒在他脸上还痒在他的心里。西弗勒斯听着她喜悦的尖叫,暖热的小手握在他的手里,身体对于高空的不适因着她的喜悦被抚慰。这一刻,西弗勒斯笑得心满意足尽管他自己没有发现。 坐在休息区吃东西的时候,金发黑眸的艾丽莎不断被麻瓜小孩子搭讪,红着脸的小男生热情地邀请艾丽莎一起玩,还带着羡慕和有一点妒忌地望着他。哼,西弗勒斯瞪走了一个一个被艾丽莎拒绝的小麻瓜,又接着瞪了艾丽莎一眼。从踏进游乐园的第一步开始,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越来越灿烂不曾散开,腮旁的酒窝仿佛都能渗出甜腻的蜂蜜。 眉开眼笑的快乐小姑娘谁见了会不喜欢?就连一贯喜欢僵着一张脸的西弗勒斯在艾丽莎的感染下,脸上的神色都不只柔和了一点点。导致他被一个撞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娃追着喊小哥哥,褪去了阴沉表情的西弗勒斯可是一个清秀苍白的小少年,当然招小女孩喜欢啦。 满脸尴尬的西弗勒斯拉着笑得打跌的艾丽莎走得脚下生了风,心里想的却是不可思议,我竟不是小怪物了? 十一岁的生日礼物。。。西弗勒斯握了握口袋里的碧绿瓶子,那是福灵剂,魔法界中的幸运药水,喝了它,会给人带来好运,诸事皆顺。 西弗勒斯清楚地记得艾丽莎在他十一岁生日时说的那番话,“西弗勒斯,你今年已经十一岁了,七月份你就会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猫头鹰来信。福灵剂送给你,是希望你在学校里过得开心顺遂,遇见的都是对你好的人。” 这也是艾丽莎的生日许愿,艾丽莎的生日只比西弗勒斯晚了两天。投生到这个罗琳笔下的魔法世界里,一天一天活得那么真实,反倒让艾丽莎开始怀疑到底现在生活的世界只是上辈子看过的一本书,还是上辈子只是这辈子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但是无论如何,艾丽莎在这个世界里许下的所有祷祝美满幸福心愿——主人公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靠在躺椅旁边,弯下了身子,长久地注视着梦中含笑的艾丽莎。那些珍藏在他脑海中永不褪色的画面就这么一幕幕闪现,趴在冰冷石阶上的艾丽莎,爱笑的艾丽莎,撒娇的艾丽莎,聚精会神陪自己熬制魔药的艾丽莎、。。。就睡在自己面前的艾丽莎。 幽黑的眸色变深,西弗勒斯一手向下轻轻托住了艾丽娇嫩的脸颊,摆正了她的脸,不让她再贴在躺椅边上,脸上印出的红痕让人怪心疼的。可是没等西弗勒斯把手放开,艾丽莎的小脑袋又有着往一边歪的趋势。这下西弗勒斯没辙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放开手掌,毕竟总不能一直这么托着艾丽莎的脸。 扑棱扑棱~~~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西弗勒斯扭头一看。一只灵活的猫头鹰正好从半开的窗户里飞了进来,褐色的鸟瞳与西弗勒斯大眼瞪小眼对了个正着。而后猫头鹰的鸟瞳在西弗勒斯身上转了一圈,落到西弗勒斯托在艾丽莎脸颊的手上,又转了回来,鸟瞳里射出的视线变得有些莫名,傲娇地扇着翅膀向西弗勒斯拱了拱自己鸟爪上绑着的信卷。 猫头鹰的来信?!西弗勒斯瞧着猫头鹰的眼睛睁得大了几分。慢慢放开托着艾丽莎的那只手,去解猫头鹰爪子上的信卷。 猫头鹰的翅膀呼扇着风,艾丽莎越发往躺椅靠房里的方向歪头,一下撞在躺椅扶手上,醒了过来。 西弗勒斯听到声音,立马回过头,“艾丽莎,不要告诉我你还是磕到了自己。” 艾丽莎揉着眼睛,瞄到空中转着圈准备飞走的猫头鹰,随即清醒过来。“西弗勒斯,你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来信啦?” 解开信卷的西弗勒斯将信纸展开在她眼前,上面写着: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米勒娃·麦格谨上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制服] 一年级新生需要:1.三套素面巫师袍(黑色) 2.一顶日间佩戴的素面尖顶帽(黑色) 3.一双防护手套(龙皮或同类材料制作) 4.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银扣) 请注意:学生全部服装均须缀有姓名标牌 [课本] 全部学生均需准备下列图书: 《标准咒语,初级》米拉达·戈沙克著 《魔法史》巴西达·巴沙特著 《魔法理论》阿德贝·沃夫林著 《初学者变形指南》埃默瑞·斯威奇著 《千种魔法草药及菌类》菲里达·斯波尔著 《魔法药剂及药水》阿森尼斯·吉格著 《怪兽及其产地》纽特·斯卡门德著 《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昆亭钱伯尔著 其他器具: 一根魔法棒 一口大锅(白蜡制品,2号大小) 一套玻璃瓶或水晶瓶 一副望远镜 一架黄铜制的天平 学生们也可带一只猫头鹰,一只猫或者一只癞□□。 父母们必须注意,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 “如你所见。”西弗勒斯微微笑着,强自按捺着心里的喜悦。 没有人知道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入学通知书对西弗勒斯而言,意味着什么。 艾丽莎,我会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 西弗勒斯搂住从躺椅上急急跳过来细看入学通知书的艾丽莎,在心里说。 第7章 入学前 小树林一如既往的荒凉静默,甚至更加冷清,原本长久聚留在这的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莉莉·伊万斯在老树下来回走动,脸上挂着一眼可见的欣喜笑容。 等了许久,西弗勒斯还没有来。莉莉·伊万斯有些泄气,迫切想要分享好消息的兴奋降了一半,蹲在地上捡了根歪扭的树枝,无聊地随手戳着强壮的树干。心里的郁闷慢慢攀爬了上来。 西弗来小树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以往每次来他都在的情况变成了来十次他有七八次不在。只能和他约定每周三上午在小树林见,可他却不能每次都早到。 这是为什么呢?莉莉·伊万斯已经习惯了之前那种只要自己一回头就能看见西弗勒斯在她身后的场景。可是现在,尽管莉莉·伊万斯素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也越来越能感受自己对西弗勒斯来说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那种被需要被珍惜的感觉好像已经没有了。 莉莉·伊万斯很久以前就隐隐约约了解了西弗勒斯的家庭境况,她很想帮助西弗勒斯,但她更害怕她的帮助会让西弗勒斯不快。的确,内心深处,莉莉·伊万斯是害怕西弗勒斯的。并不是因为西弗勒斯是姐姐佩妮口中的怪物,而是因为西弗勒斯偶尔表现出来的阴沉本性。 莉莉·伊万斯曾希望自己的热情能感染西弗勒斯,让他也乐观开朗起来。然而也只能是希望,因为莉莉·伊万斯的热情只能让西弗勒斯向往,却对西弗勒斯无效。 “唉,西弗怎么还没有来。。。”莉莉·伊万斯等得有些不耐烦,重重戳了几下树干,踮起脚张望西弗勒斯来的方向。 没过多久,总算让她瞧见了西弗勒斯的身影。莉莉·伊万斯扔了小树枝,奔了过去。“西弗,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西弗勒斯摸了摸鼻头,没有说他是在等艾丽莎。他已经习惯来了这两年艾丽莎不定时的出现在他的小房间里,有可能是早上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艾丽莎坐在小圆桌旁边撑首望着床上睡觉的他,桌上摆着两个人的早餐。也有可能是他从小树林回家后,发现艾丽莎正在他的小房间安静看书等着他。 渐渐地,西弗勒斯不想再让艾丽莎等他,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尽管他曾经是多么的想要逃离这个家,觉得在家里呆多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过有艾丽莎在的家里,平淡无望愤怒阴晦的生活总能生出乐趣。艾丽莎会笨手笨脚地用家里稀少的食材给他煮饭,甚至还会强行拽着他藏在床下躲过醉酒发疯的托比亚斯。 在家里看魔药书籍,和艾丽莎比赛看谁记药方记得最快,当然艾丽莎总是输的一方。没办法,她的天赋不在魔药上。偶尔炼制一些低级魔药,当初那六个盒子里没有选中的另两个盒子里装的就是坩埚和魔药材料,被艾丽莎用来当学费。谁让艾丽莎在魔药上不光是没有天赋,简直就是低能的小笨蛋。 不过今天早上,西弗勒斯醒来只看见了热腾腾的早餐,细嚼慢咽地吃完,也没等到艾丽莎的出现。 “莉莉,我昨天收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猫头鹰来信,你呢?” “我也收到了!”莉莉·伊万斯迫不及待想要和西弗勒斯分享的就是这个好消息。 “可是西弗,那通知书上写的材料怎么买啊?”莉莉·伊万斯从昨天收到通知书后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 “你不用担心。家里没有巫师长辈的小巫师会有霍格沃茨学校里的老师来做你的引领人,带你去买入学用品。”西弗勒斯笃定地回答,这是艾丽莎揪着家养小精灵多丽问出来的。 “那你呢?西弗,我们可以一起去买入学用品么?我什么都不懂,心里好害怕。”莉莉·伊万斯苦恼地垂下头,关于巫师的知识都是西弗告诉自己的,要是没有西弗在身边,自己不由自主地会胆怯。 这个问题西弗勒斯昨天就和艾丽莎探讨过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对他几乎是不管不问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艾琳这回倒是主动提出要带他去买入学用品。 “我母亲会带我去买。莉莉,其实你不用害怕,我们很快就会入学了。我建议你在入学前多看看书,做好准备。” “好吧。”莉莉·伊万斯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西弗勒斯和自己是不同的,他有一个女巫妈妈。 “那我们以后多来小树林看书吧!西弗。一周一次的时间根本不够。我总觉得有你在我身边,我会比较安心。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你。”莉莉·伊万斯恳切地注视着西弗勒斯,请求道。 西弗勒斯想了一会,才沉凝着答应。“那我先回去写回信了。莉莉,你也要记得早点回信。不要马马虎虎拖得太久。” 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就要走,莉莉·伊万斯傻了眼,想多说些什么却又发现真的没什么可以说,只能闷闷地应了。 西弗勒斯的生活和以前相比并没有多大变化,当初抽中的那袋金币他最终没有收下。西弗勒斯有西弗勒斯最最矜贵骄傲的自尊,即便是好心关怀,跨过了他心底设的那条线,就会变成侮辱。或许这是一种偏激的自尊,可只有真正懂得甚至感同身受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种太过珍贵以至咬牙坚持的脆弱。 托比亚斯永远都是花着艾琳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喝着最廉价的酒,一蹶不振,沉醉在过去辉煌和未来重享富裕的白日梦里。而艾琳则是沉浸在她逝去的美好爱情里,混混噩噩的从早到晚日复一日地工作,完全沦落成麻瓜界里最软弱无用的贫穷女工人,遭受着无能丈夫的打骂,还任劳任怨地供他吃喝醉酒。仿佛她的生活里只剩下了名义上是丈夫的托比亚斯,除此之外,没有她自己,也没有她的儿子西弗勒斯。 九月,九月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这个家,甚至再也可以不用回来。自己会在学校里学到知识,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再也不会是一个弱者!西弗勒斯站在蜘蛛尾巷19号的门口,立在自己的家门前,任身后的阳光穿透进来,让他看清这个常年阴暗的家。 在楼下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西弗勒斯才登上楼。 门被轻轻地推开,西弗勒斯放眼一扫房间,没人。渐显峰锐的墨黑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艾丽莎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来? 背过身子关门,西弗勒斯心里油然生了几分怒气。艾丽莎,要是被我知道你让多丽带你去了麻瓜界的其他地方,你就死定了! 这个其他地方,被西弗勒斯特别不讲理地限定成除开自己小房间以外的地方。 “猜猜我是谁?”长开了一些的小手现在能将西弗勒斯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刻意放粗的声音怪异得搞笑。 西弗勒斯先前紧抿的唇角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已绽开了一抹轻笑。抓住两只爱搞怪的小手,西弗勒斯转过身,故意板起一张清秀的脸,“艾丽莎,需要我提醒,你已经八岁了么。小孩子的把戏你怎么就玩不厌?” 啧啧啧,这活脱脱就是一个严肃小老头的说教。艾丽莎吐吐舌,抽出自己的手捂在耳朵上。有力地反驳,“西弗勒斯,需要我提醒,你才十一岁么。成天这么严肃啰嗦会老得很快的!” 什么叫做少年老成?艾丽莎发现这个词完完全全就是为西弗勒斯量身定做的!怪我幼稚咯?我实际的年龄都够你叫我好几声大姐了。这辈子之所以我会真正有个小孩子样,肯定也是因为你太像个大人了! “哼哼。”西弗勒斯从大鼻子里发出满不在意的哼声,一点没听进去艾丽莎的指控。艾丽莎小脑袋瓜里装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胆子大更是闹腾得欢。自己要是不老成看着些,估计她能上天。“艾丽莎,早上你去哪了?” “我在家里忙着呢。”艾丽莎坐到小圆桌旁,一手撑着脸趴在上面,表情有些落寞。“西弗勒斯,要是我和你一样也满十一岁就好了。” 西弗勒斯走了过去,搬过靠背椅坐到她身前。“你很想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小巫师年满十一岁才能入学,西弗勒斯这样理解艾丽莎话里的意思。 “是我很想和你一起上学。西弗勒斯,你去了学校,我就不能每天看见你了。”艾丽莎说着把脸埋在了自己臂弯里。怎么办?小教授在学校的日子可不好过。斯莱特林学院最注重纯血和身份,劫盗者那四个不懂事的中二少年就爱找他麻烦,自己又不能陪在他身边。 梅林你个臭袜子!为什么不让我多长三岁! 第8章 门钥匙与魔杖 闷在自己臂弯里的艾丽莎越往深里想越伤心,开始思考混进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方法,服增龄剂?不行啊,没有入学通知书!伪装成教职工?不可能啊,当世最厉害的白巫师长胡子邓布利多又不傻。 西弗勒斯听不清艾丽莎在嘟囔着什么,只从话里听出了她的沮丧。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在害怕入学后的分离。西弗勒斯以手掩住唇边绽放的璀璨笑意,幽黑深邃的眼眸里微光闪烁。 轻咳了一声,西弗勒斯这才收敛了脸上少见的笑容,甜滋滋的欢喜却在心中蔓延,经久不散。他向前探出身子,视线全放在艾丽莎身上。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最终还是抚在艾丽莎曲绕的发旋上。稍显低沉的声线里蕴着勾人的磁性,“一放假我就回来看你。不过就是三年,我等得起。还是说,艾丽莎你不会等我?” 这哪里是等不等的问题?话题怎么被带偏了?艾丽莎猛地抬起头,小脸憋得红红的,眼角闪出晶莹的泪花。“还要三年的时间我才能去上学,三年啊!我想一直都在你身边。”一开口说话,艾丽莎才发现自己鼻子发酸。 “那我每天都用猫头鹰写信给你。”明明艾丽莎一脸惹人疼的小可怜样,西弗勒斯此时竟好想放声大笑。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艾丽莎对自己的依赖与在意,这段时间西弗勒斯心里隐隐生长的害怕才消了下去。西弗勒斯向前探过身子靠得艾丽莎很近,生疏地用大拇指腹抹去艾丽莎眼角的泪珠。“艾丽莎,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又让多丽带你去找别的小巫师?” “我干嘛要找别的小巫师,他们又不是你。”艾丽莎随口就说出了心里话,后知后觉地发现西弗勒斯竟给自己擦了泪,还是用手擦的。于是她自己也傻傻地抹了一把眼睛,那动作可比西弗勒斯粗鲁多了。 眼圈被揉红了,鼻尖也是红红的,艾丽莎现在活脱脱就像个红眼兔子。不对,红眼兔子怎么及得上艾丽莎可爱。西弗勒斯觉得心脏的某个地方软得成了棉花糖。“那你也要每天给我回信。不要去麻瓜界乱逛,好好呆在自己家里。” 话刚说出口,西弗勒斯心里就有些忐忑。这样的要求,会不会让艾丽莎不耐烦? “好好好。”艾丽莎满口答应,“那西弗勒斯你收下这个好不好?”她举着一把小巧的金色钥匙,在西弗勒斯面前摇了摇。 西弗勒斯看过去,金色钥匙上雕刻着不知名的魔法符文,古朴神秘的气息缠绕其上,初见时让人不由得心头一凛。 “这是哪里的钥匙?”西弗勒斯疑惑地问。 “这是我家的门钥匙。有了它,西弗勒斯你就可以随时进入加菲尔德庄园。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传音!西弗勒斯你带着它去学校,我们就可以每天都说上话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用它烦你的。”艾丽莎期待的小眼神一眨一眨,等着西弗勒斯答应。 看了那么多艾丽莎从家里带出来或是抄录的书,西弗勒斯早就明白了门钥匙的重要性。每个魔法世家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庄园,除了门钥匙无法打开。艾丽莎将这个交给自己,未免太过信任自己了。毕竟,魔法世家的所有家族积淀都是在庄园里,可能是财富,可能是稀有的魔法书籍和收藏。可能是。。。有了门钥匙,相当于已经拥有了它们。 “艾丽莎。。。”西弗勒斯不知道心中正在汹涌澎湃的情感是什么,他哑着声音,“我会想办法买到双面镜,到时邮寄给你。我们用双面镜交流就可以了。” “你不肯要么?门钥匙的传音只能我和你听见的。而且特别隐蔽,谁都查探不到。”果真是不肯收下,艾丽莎突然间就来了脾气,直接将门钥匙塞到西弗勒斯手里,瞪大了一双圆溜溜水润润的黑眸,气愤地连声音都提高了,“西弗勒斯,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你就一定要拒绝我?” 奈何艾丽莎的生气在西弗勒斯看来大多是没有威慑力的,但具有杀伤力的是,西弗勒斯很怕艾丽莎下一秒就哭出来!他捏紧了手里的门钥匙,问道:“万一我掉了怎么办?” 这是答应了?艾丽莎噌地一下从靠背椅上站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持刀霍霍向西弗勒斯。“呐,你滴一滴血在上面,门钥匙就会认你为主。然后,你挂在脖子上?这样绝对掉不了!” 。。。。。。。 鹅卵石铺成的长街人潮拥挤,喧闹嘈杂。身着巫师袍的大小巫师们行走在英国魔法界最繁华的商业街——对角巷,大声地交谈着。没办法,街上的巫师们太多了,何况又到了小巫师入学前,懵懂稚嫩的小巫师们在成年巫师的带领下,准备着推开魔法世界的第一扇大门。 一排排紧密贴合的商铺,店门大开,热烈欢迎即将上门的客人。艾丽莎睁大了一双眼,目不暇接地扫视四周的环境、来往的人群。尖顶的巫师帽檐宽得可以养鱼,大同小异的巫师袍穿在身上好不好看,重点是身材啊!哇呀呀,我竟然来到了名不虚传的英国魔法界最繁荣的对角巷。艾丽莎兴奋过头,径直就想往人群里钻,原本拉着西弗勒斯的手都松开了。 “艾丽莎!”加重了语气的呼唤就在耳边,艾丽莎的手已经被西弗勒斯追上来牢牢牵住。 汗汗汗。。。刚被西弗勒斯叮嘱过不能乱跑。艾丽莎转过身,仰起一张笑脸,“西弗勒斯,第一次来,我有点小兴奋啦。” 西弗勒斯瞪了艾丽莎一眼,劲长削瘦的手指滑下,分开了艾丽莎圆润的手指,与她十指相交。“艾丽莎,不准放开我的手!你这样往人群里撞,我看不见你了去哪找?” 今天是西弗勒斯买入学用品的日子,然而说好了带西弗勒斯来买的艾琳中途掉了链子,神情恍惚的她到了破釜酒吧后,精神情况加重到像是丢了魂一般。于是她留在了破釜酒吧等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则在忠心耿耿家养小精灵多丽的帮助下,来到了对角巷。 艾丽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抄的一份需买清单,和西弗勒斯一起浏览了一遍。提议道:“西弗勒斯,我们先去买魔杖怎么样?” 奥利凡德魔杖店就在西弗勒斯和艾丽莎不远处的右前方,抬眼看过去,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和它旁边的店铺比起来,门面显得又小又破。 西弗勒斯的回答是,牵着艾丽莎的手向目的地走。 店堂内很小,除了一条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几千只装魔杖的盒子任意摆放着,几乎码放到了天花板上。西弗勒斯和艾丽莎走进去的时候,恰好上一批客人正走了出来。店主奥利凡德正在低头整理被客人挑选后剩下的魔杖,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抬起了头,银白色的眼睛灰蒙蒙的像是遮了一层雾,看向西弗勒斯,“鲜嫩的小巫师,自己一个人来买魔杖?”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是的,老先生。” 艾丽莎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难道我不是人。 奥利凡德弓着腰走到西弗勒斯身边,这才注意到刚到西弗勒斯胸膛那么高的艾丽莎,“哟,这里还有个漂亮的小女娃。”说着话,奥利凡德手里拿着量尺,开始在西弗勒斯身上比划。 购买魔杖的顾客首先要量好使用者的胳膊长度、前臂长、身高、头围等尺寸,再根据这些参数选择魔杖。艾丽莎时不时踮起脚尖,注意看奥利凡德量好的数据。嗯,她只是有那么一丁点小小的担心奥利凡德会看不清。 量好了数据,奥利凡德根据自己的经验取出几根魔杖让西弗勒斯试用。 前几根魔杖西弗勒斯握在手上,没有任何感应。直到奥利凡德转身从一堆杂乱堆积的魔杖盒里抽出了一根,盒子打开,“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白桦木,杖芯凤凰羽毛。”奥利凡德解说着,将魔杖递给西弗勒斯。 魔杖握在手中,西弗勒斯体内的魔力稍一运作,一股契合的热度已从手中的魔杖迅速传达至身体各处。西弗勒斯心中同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共鸣,魔法的力量通过手里的魔杖得到强化。魔杖是一个巫师毕生最忠诚的伙伴,西弗勒斯轻手摩挲过白桦木杖身,心中乍起翻涌乘浪的激荡情绪缓慢沉潜。 而在那边,奥利凡德正在和艾丽莎全面的介绍西弗勒斯手中的魔杖,“除了神秘的接骨木外,白桦木是森林中最古老的树木,代表着生与死。它具有神圣与美丽的气质,在仪式中白桦木被广泛用于清洁,在全欧白桦嫩枝都被用于驱除恶灵。凤凰被巫师们奉为不死鸟,涅槃重生,尾羽最珍。。。” 西弗勒斯握着魔杖,有些爱不释手。艾丽莎听着奥利凡德的介绍,已经笃定这便是一直陪伴教授的魔杖。于是干脆问价,“老先生,这根魔杖的价格是多少?” “七个金加隆。” 第9章 买买买 衣物美饰人的身体,书籍升华人的心灵。丽痕书店和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比邻而居,一脸兴奋的小巫师们欢快地进进出出。这回没等西弗勒斯开口,艾丽莎就走在前面拉着他快步走了进去。 西弗勒斯无奈地拧了拧眉,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艾丽莎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明明他才是即将入学的小巫师,艾丽莎却比他积极多了,走一路念叨一路要买什么还剩什么没买。好不容易牵紧了手,奈何这妮子总是兴奋地走在前面,还能不能好好地并肩而行! 丽痕书店是对角巷上唯一一家给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提供学习教科书的大型巫师书店,每到入学前都是人满为患。店内一排排立齐了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稀奇古怪一本正经的书籍。其中有着像铺路石板块一般厚大的皮面精装书,有像邮票一样小巧的精致绢面书,还有印着无数奇特符文的书,以及里面一个字也看不见的无字天书。最让人好奇的是里面竟还有会彼此尖叫乱咬的《妖怪们的妖怪书》,让人一本也找不到的《隐形术的隐形书》。《妖怪们的妖怪书》不仅彼此打架,还会咬人。《隐形术的隐形书》则全都隐形起来了,就是不肯让好奇心盛的小巫师们找到。 “噢哈哈,又是一位要上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可爱的小客人,你需要的书籍我们这里都有,不过这需要你自己去里面找啦。仁慈的梅林,我真的是忙不过来了。”书店主微弓着腰站在前台埋头清点书单,匆匆抬起头来,招呼了西弗勒斯几句。 越靠前的书架前面人越多,西弗勒斯和艾丽莎照着书单一架架找过去,两人合作很快就把书找全了。西弗勒斯拿过艾丽莎手上的书堆到自己拿的书上,示意艾丽莎走自己前面。 艾丽莎却蹭到了西弗勒斯身边,双手握上了西弗勒斯的手臂。仰头望着他,清亮的莹黑水眸里跳动着兴奋,小声地说,“西弗勒斯,我想找到那两本奇妙的书。你陪我找一找好不好” “找不到的话,不要不开心。”西弗勒斯胳膊肘碰了碰艾丽莎的手,表示同意。 西弗勒斯将选好的书放到前面,带着艾丽莎一排一排书架地找,聚精会神。 还剩最里面的一个书架就找完了,艾丽莎心里生了小失落,脸上装作毫不在意,越发放轻了手脚认真地寻找。 店内闹哄哄的人声离最里面的书架远了些,这方小天地也就安静了些。 突然,响起一道细声细气小心翼翼的说话声,“嘤嘤嘤~大哥,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呀?嘤嘤嘤~最讨厌那些不懂得爱惜书籍的小坏蛋了。嘤嘤嘤~大哥,要是被他们找到,我们就又要分开了。嘤嘤嘤~大哥,我不要离开你。。。”说话的小生物明显生怕人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话声越压越低。 “嘤嘤嘤你个小胆子!都说了我们是隐身的,那些愚蠢鲁莽的小巫师怎么可能看见我们。小妹啊,你胆子要大起来,要知道我们可是能够隐身的伟大的书籍!”说话的是个大嗓门,话语里满是骄傲。 “大哥,你好厉害啊!可是为什么你胆子就这么大,而我现在还是怕怕的。。。嘤嘤嘤~” “怕怕怕,怕有什么用。小妹,你就跟着大哥混。安静在这呆着,别总嘤嘤嘤的,免得那些单蠢的小巫师们发现我们。” 听见这段对话,艾丽莎第一反应是一掌捂严实了自己的小嘴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还不忘竖了根食指在面前,示意西弗勒斯噤声。不过习惯性冷着一张俊脸的西弗勒斯当然比她老成,面无表情就看着艾丽莎傻笑。 整个身子躲在书架后,艾丽莎轻轻地扒开面前的书,循声望去。就看见前面那最后一顶书架的下方有一本硬皮书竟是悬空靠立的,仿若有人眼看不见的东西正支撑着它。 艾丽莎将书扒得更开了些,指给凑过头来的西弗勒斯看,点了点西弗勒斯的手,做了一个拿书的动作,表明两个人一起去拿住那两本隐形书的意图。 西弗勒斯点头答应,两个人又沿着书架快步地走到那两本书的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蹲了下来,四只手在那本悬空倚靠的书左右前后一包围,果真就握住了两本隐形书的实体。 “嘤嘤嘤。。。大哥,我好像被抓住了!哎呀,这小手好暖好软。”弱弱的声音拔高了。 “好像你个有毛病,我们是真的被抓住了!”大嗓门颇有些气急败坏,懊恼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脑袋瓜不清醒的小妹。 两本金褐色古典样式的大厚书在西弗勒斯和艾丽莎手里显了形。艾丽莎轻柔捧着手里的书,干脆坐在了地方。笑嘻嘻地对手里的书说,“我们看不见你们,可是摸得着你们的书身和听得见你们的声音啊。下回你们隐形的时候绝对绝对不要说话,说不定这样就真的没有一个小巫师能发现你们啦。” “下回?难道你现在不会把我带走么?”细弱声音的小妹一下子抓住了艾丽莎话里的重点,试探着问道。 “我很想买走你们啊,你们愿意么?我不会让你们分开的,而且会特别特别爱惜你们,就按照你们认为是爱惜书籍的方法来爱惜你们。要不要和我走?”艾丽莎诚恳地提建议。 隐形术耶,多么妙不可言的魔法!学会了之后就可以自在地行走在天地之间,随心所欲地做一些常人看起来很奇怪的事。比如在倾盆大雨中舞蹈、浮在青蓬树巅上睡觉。。。艾丽莎美滋滋地想着,唔,显了真身去做这些事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西弗勒斯将手里的书递给了艾丽莎,自己翻看着书架上的其他书籍。嗯,他是真的不理解艾丽莎,都抓住这两本隐形书了,想要直接买走就是了呗,干嘛还要和两本书这么认真地商讨可不可以买走他们的事。 瞟了一眼艾丽莎捧在怀里的两本书,西弗勒斯心里想,你们这两本隐形书最好是现在就答应,不然等下还是会被我直接买走的。 细弱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再说话又变得雀跃,“嘤嘤嘤~大哥,我们答应吧。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坏人呢。我们一起被她买走,就不用担心被不同的人买走导致我们分开啦。” 大哥被抓住后就像只被戳破了的气球,心累得不想说话。哎呀,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两个小巫师给抓住了呢,我可是能够隐身的伟大的隐形书。感觉自己一世英明都没有了怎么破?“小妹,随你吧。大哥需要静静。。。” 大哥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咱们兄妹接下来的幸福生活就要靠我一本书了!豪气万丈由心生,小妹心里想着要是这个小女孩做不到她说的,我就带着大哥躲在她家里隐形,让她再也找不着我们。嘤嘤嘤~这个办法超级棒有木有!虽然我胆子小但是我聪明啊。 “愿意愿意,带我们走吧。我可是把我们兄妹未来的幸福生活都寄托在你身上啦。加油吧小女孩,我看好你哦。” 一本书和一个被看好的小女孩成功地达成了友好协议。艾丽莎心满意足地捧着两本隐形书往回走,怎么就没看见打架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是因为人不能贪心么,所以两本得其一。 “哇呀呀,你个不怕死的小尾巴狼,竟敢咬本大爷!”怪叫声乍然炸响,吓人一跳。 走在前面的西弗勒斯猛地停住脚步,身子挡在了艾丽莎的前面。 艾丽莎探出小脑袋一看,眼里惊奇的光绽放。 腾空打架的两本书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银壳封面上印着《妖怪们的妖怪书》书名的两本书竟然真像是长着獠牙的动物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撕咬在一起,长着方块大冰糖般整齐明亮的大牙正牢牢地撕咬着对方坚固的硬皮书壳。两只不知道怎么长出来的筷子样细长的小胳膊抵在一起,逼对方退让。 “嗷嗷嗷,你认不认输!”说话的妖怪书忍着被被咬的疼痛,进行言语上的威吓。 “呜呜呜,不认输!” “你再不认输,我就咬死你。” “谁怕谁,你咬死我,我也能咬残你。” 两本妖怪书时不时腾出一口咬对方咬得死紧的牙,改为叫骂,你来我去地骂出了一种让听者只觉犹如小孩打架般的喜感。 冷脸的西弗勒斯听不下去了,这些奇葩的书接着吵下去还能更奇葩吧。一手抓过一本书,口上还没忘了威胁,“你们要是敢咬我,我买回去就烧了你们。” 在别的小巫师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两本妖怪书当即臣服在西弗勒斯一句话下,老老实实合了牙收了手做两本温顺乖巧的妖怪书。 哼哼哼,装腔作势小横的就怕遇见真横的。创作我们的主人啊,我们遇见个真正的横人了,求救命! 买好的魔杖和书籍让家养小精灵多丽先行送回了西弗勒斯的小房间,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则是走进了隔壁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摩金夫人矮矮胖胖的,穿一身紫衣,笑得很和善。见他们进门,就立马迎了上来。直接对着西弗勒斯说,“英俊的小巫师,来买学生长袍?要不要再买一件礼服长袍?它们可都是自动熨烫和修复型的。” 果然商人都有一双识人的眼,陪着西弗勒斯走了几家店,每家店主都知道西弗勒斯才是自己的顾客。艾丽莎自己走到一边去看学生长袍的款式,西弗勒斯站到了脚凳上,让摩金夫人为自己比量身材。 量好了尺寸的西弗勒斯换上了一件素面的黑色学生长袍,黑色像是为西弗勒斯量身而生的颜色,纯然的黑掩盖了一切美好一切奥妙,引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探寻,甚至甘心深陷于黑。穿上纯黑巫师袍的西弗勒斯,整个人都染上如纯黑一般神秘莫测的气质。 巫师的成长较普通人快,才十一岁的西弗勒斯已经如同春日抽条的小树一样蓬勃向上生长。初具少年形态的清瘦身姿掩在黑袍下,根骨尽显。苍白的脸庞渐显匠人精心雕琢的迷人轮廓,峻黑的剑眉下幽深胜过百年老潭的黑眸,标志性英挺的大鼻子,淡淡粉色的薄唇。 艾丽莎痴痴地看直了眼,热烈的小眼神看得西弗勒斯浑身不自在,木着身子都不知道怎么动。隐在柔软黑发下的耳根红热,西弗勒斯急忙揉了揉,还用手耙了几下头发,将耳朵遮得不让人看见。才走上来,“艾丽莎,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看,眼睛会酸的。” 化身为小迷妹的艾丽莎哪里还顾得上眼酸,绕着西弗勒斯转了几圈,得出个严肃的结论,“西弗勒斯,穿上巫师袍的你太好看啦,但是你太瘦了!要吃肉!” 街边一家光线晦暗恍若月夜的商店里传出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商店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咿啦呜猫头鹰商店——灰林枭、鸣角枭、草枭、褐枭、雪枭。 店里基本是黑漆漆一片,这是为了配合猫头鹰昼寝夜出的生活习性。有的猫头鹰立在鸟笼里睡觉,有的猫头鹰睁着一对大眼睛打量着来往的顾客,似乎能从它们脸上看出一些不耐烦? 艾丽莎手里提着一盏小提灯,扬起来照在一对立在窗台上猫头鹰的侧面,问西弗勒斯,“你看这对怎么样?” 这对鸣角枭靠在一起很亲密,长得还很像,不同的是一个额间是一撮白毛,一个额间是一撮黑毛。也就是它们额间不同颜色的毛成功引起了艾丽莎的注意。 西弗勒斯照旧点头,他喜欢艾丽莎为他选这选那。 走在人潮拥挤的对角巷街上,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手牵着手,一人手里提着一只猫头鹰鸟笼。走了没几步,艾丽莎偏头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我们给这对猫头鹰起名字吧。到时去了学校,我们一周写一回信,到时肯定会辛苦它们的。” “你取。” “大白和小黑,大白给我,小黑给你。怎么样?”艾丽莎很快就想好了。 “好,”西弗勒斯点头,嘴角隐现笑意。怎么会不好,猫头鹰是一对,名字也是一对。 第10章 入学前 刚买好魔杖的莉莉站在街头,揉了揉眼睛。刚才从自己身边隔着三五个人走过的是西弗吧?他手里牵着的那个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女孩是谁? 为什么西弗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就看不见自己了,难以言喻的酸涩情绪涌上心头。眼看着西弗要走远,莉莉急忙和走在前面的麦格教授说了句,匆匆赶了上去。 “西弗!” 西弗勒斯转过头,便看见莉莉喘着气站在自己前面吗。“莉莉,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莉莉看了西弗勒斯一眼,视线立马转到了艾丽莎身上。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灿金卷发松松的挽了两个千股辫,俏皮卷翘的碎发落在脸颊两边,衬出巴掌大粉嫩的一张小脸,五官精致,大眼灵动,最重要的是她的眸色竟和西弗一样是乌黑的。莉莉的心莫名其妙沉了沉,随即被她略过,笑着问,“西弗,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谁?” “我是艾丽莎·加菲尔德,另一个西弗勒斯的好朋友。”不等西弗勒斯回答,艾丽莎自己兴奋地跳了出来,内心疯狂刷过一排排弹幕!真人版的莉莉·伊万斯就在眼前啊!罗琳大神笔下红发碧眼的热情小美人呐,真的好漂亮,难怪詹姆·波特对她一见钟情百般纠缠,脸上的笑容有一种感染人的光亮。 当然艾丽莎更在乎的是,她是唯一一个被教授付予满腔深情的人,在教授心里占据了那么多位置的女人,从生到死。 教授对莉莉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这个问题在艾丽莎脑海里瞬间升起,上辈子这个问题折煞了许多教授的小迷妹。有人说,教授对莉莉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因孤独而生的依赖,因为莉莉是他灰暗童年里带来阳光的青梅,而后来,因为对莉莉的死心怀沉重愧疚甚至罪孽,教授以生命赎罪。有人则认为,教授深爱着莉莉,爱了一辈子,虽死不悔。 艾丽莎想,莉莉无疑是教授的初恋,只是教授心里有其他纠结的思虑,这让他说不出对莉莉的喜欢。当莉莉嫁给了詹姆·波特后,当莉莉与他彻底成为陌路人之后,这份喜欢因为距离与现实转变成了更为复杂的情感。 西弗勒斯一直牵着艾丽莎的手没有放,自然看出了艾丽莎对莉莉·伊万斯表现的极大兴趣。这么说或许很奇怪,但敏感的西弗勒斯早就发现了艾丽莎好像根本没把她自己当成是孩子,对同龄人的态度反而像是对待后辈一样,去了游乐园有小男生邀请她一起玩,当时她脸上的笑容就异常的慈爱,还教小男生怎么追女孩子! “莉莉,你不是和我说麦格教授带你来买入学用品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西弗勒斯转而问道。 莉莉·伊万斯其实想听到的是西弗对艾丽莎的介绍,但她也看出了西弗对艾丽莎不同寻常的亲昵。“麦格教授先帮我去选书了,我看见你就急忙跑了过来。西弗,你要不要和我去见一下麦格教授?她是我们变形课的教授呢。” “不用了。”离入校的日子只剩下了两三天,西弗勒斯看了看低头逗猫头鹰的艾丽莎,突然要离开她,心里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那你的入学用品买好了?艾琳阿姨呢?”莉莉·伊万斯继续问,西弗这样分明又是三两句话说完了就要走。 “买完了。莉莉,母亲在等着我们,我们先走了。入学的那天我们车站见。”西弗牵着艾丽莎的手动了动,小妮子在他身边一直是哔哩吧啦说个不停的,现在只听着不说话,西弗勒斯敏感的觉得不对劲。 第一次看着西弗牵着别的小女孩在自己眼前越走越远,莉莉·伊万斯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明明西弗连自己的手都没有牵过,他不是最厌恶他人的身体接触? 素来乐观的莉莉·伊万斯有什么烦心事都烦不过一阵,今天与西弗勒斯的见面却在她心里成了纠结困惑的疙瘩。 。。。。。。 蜘蛛尾巷19号西弗勒斯温馨的小房间里此时的氛围很压抑,天早就黑了,坐在小圆桌前的西弗勒斯却没有开灯的打算。桌上摊放着打开的魔法书,向来最爱沉浸在书籍里的他现在没法看下去。纷繁杂乱的思绪在脑海里一条条闪过,有些是他害怕的,害怕会让人生出恶念。 靠门墙上的灯叭地一声被点亮,暖黄色的光线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艾丽莎软糯的话语响起,“西弗勒斯,你不开灯坐在房间里是想和我玩摸瞎子么?” 哪里来的奇怪的游戏名,西弗勒斯心里虽是这么吐槽,双脚却很诚实地走到了艾丽莎的身前。讶异地发现艾丽莎手里拿着个几乎要比她还高的大皮箱,立马接了过来,“艾丽莎,你就不会让多丽给你拿着!还是你想体验一把被皮箱压的感受。” 哼哼哼,艾丽莎已经习惯了西弗勒斯一生气就口吐恶言。每次都把关心说得那么难听,教授原来是从小就掌握了这个乍听上去特别气人的技能。 “西弗勒斯,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入学礼物,不过多丽出了更多的力哟。大皮箱施了变小和变轻的魔咒,你明天提去霍格沃茨的时候会很轻松。”艾丽莎说着话,打开了放在地上的大皮箱,皮箱内部结构精巧,设着大大小小装放不同物品的格子。 修身的衣物和学生巫师长袍分开两边叠放整齐,新生必备书籍也在里面,至于坩埚之类比较大的物品则被多丽施了魔咒成了袖珍版。生活用品分门别类地码放在相邻的格子里,除此之外还有罐装盒装的魔药材料。。。无所不知的梅林可见,艾丽莎绝对是把毕生积攒的细心都花在了为西弗勒斯准备这些东西的份上,并且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什么遗漏。 同时,艾丽莎开启啰嗦老太婆模式,“西弗勒斯,你在学校不要总是熬夜炼制魔药,不然多丽会不乐意帮你转售的。熬制魔药那么耗费精力何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能帮你做些打下手的事,你就更累了。还有啊,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地照顾自己,这是头等大事!你太瘦了,要是再不多吃一些长肉,那你不仅比我高还比我瘦,这让我多难为情!” 换了一口气,艾丽莎继续念叨,“唉。。。也不知道霍格沃茨里的小巫师们友不友好。西弗勒斯,曾奶奶和我说,霍格沃茨是分了四个学院的,分别是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劳克,赫奇帕奇。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一直很不好,甚至隐隐对立。西弗勒斯,你去了霍格沃茨,能不一个人就不要一个人好不好?你可以试着和心怀善意接近你成为朋友。当然啦,一切都以你的意愿为准!你还是怎样开心就怎样做。。。”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西弗勒斯很是耐烦地听着,听着听着嘴角已隐现清晰但不明显的笑意。“艾丽莎,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啊。”艾丽莎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回答,西弗勒斯不是知道自己的年龄么。 “哦,我还以为刚才和我说话的艾丽莎已经八十岁了。”西弗勒斯笑吟吟地看着艾丽莎,面色柔和。 你妹!艾丽莎忍不住在心里暴呼这个词。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气愤的一声,专心检查皮箱里的物品,我只做事不说话! 西弗勒斯学着艾丽莎在地毯上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宽大的皮箱。“艾丽莎,我已经能炼制一些稍微简单的中级魔药了。我也答应你,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嗯,绝对不会让走在我身边的你和我对比起来就像个圆球?”圆球是艾丽莎的原话,她一直就是这么控诉西弗勒斯瘦削挺拔的身材。 看完了初级的魔药书籍,西弗勒斯就开始自己动手炼制。虽然年纪小,但有魔力高深的家养小精灵护航,再加上只是炼一些低级的魔药,依西弗勒斯在魔药上的天赋自然不会出岔子。而后艾丽莎就提议西弗勒斯出卖炼制的魔药,她知道教授的自尊心,更明白教授对强大的渴望。 艾丽莎不说话,我生气了,明明就是西弗勒斯你太不让人省心了,我一个从来不啰嗦的人变得啰嗦还不是因为你。艾丽莎心情陷入了低谷,她真正担心的是小教授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艾丽莎,艾丽莎,你真的生气了?”西弗勒斯的语气轻柔,微有些磁哑的声线带上了难以察觉宠溺的哄。 声音好听得不得了,能苏化了人的心。艾丽莎的眼泪却哗啦哗啦地流,头埋得越发低,用手抹都抹不赢汹涌的眼泪。 西弗勒斯瞧出了她的不对劲,急忙推开皮箱,想要用手托起艾丽莎的脸。“艾丽莎,你怎么哭了?我。。我其实巴不得你多啰嗦我几句,我就是故意那么说。。逗。逗你的。”磕磕绊绊的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西弗勒斯的耳朵根又红了。 艾丽莎死命地埋着头,不愿意让西弗勒斯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她当然掰不过西弗勒斯的手劲,一急之下直接扑到了西弗勒斯身上,小下巴抵在西弗勒斯肩上,一手环在西弗勒斯背上,一手还在抹眼泪。 “西弗勒斯,你在霍格沃茨要过得好好的啊。遇上了。。遇上了不开心的事你要是愿意说,就和我说。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艾丽莎哭得抽抽噎噎,努力说得清楚。再多的话她也说不了,最后就趴在西弗勒斯肩上哭,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艾丽莎哭得这么崩溃,西弗勒斯只得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一句一句地应她的话。 温热的眼泪慢慢湿了肩上的衣服,浸到身体里。湿润娇嫩的脸庞贴在颈侧,西弗勒斯此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随着艾丽莎的眼泪湮灭。 第11章 霍格沃茨特快 国王十字车站人潮拥挤,上车的人从这里离开,下车的人来到这个地方,唯有送别的人心里最是舍不得。 和艾丽莎告别后的西弗勒斯慢腾腾地向着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交界处走去,他知道身后努力踮起脚尖的艾丽莎还在注视着他。身边上赶着去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检票口的旅客们比他着急,一拥而上,随即将他挤得不见身影。 因着焦急旅客们的推搡,西弗勒斯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会不会一头撞晕在柱子上,他已经从柱子中穿身而过来到了另一方拥挤的世界。 一辆深红色长长的蒸汽机车,停在他的眼前。列车上挂着标牌——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 蒸汽机车喷涌出的浑浊浓烟在叽叽喳喳吵吵囔囔的人群上空盘旋缭绕,各种大小花色不一但似乎在比赛谁更调皮的猫咪们在人们的脚下穿来绕去,灵活躲过人们的大脚小脚。人群嗡嗡胜过一窝蜂群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刺啦声,猫头鹰们也不甘示弱刺耳地鸣叫着,相互呼应。 只剩了一只手捂耳朵的西弗勒斯小心避让开冲突的人群,提着缩小变轻后的皮箱轻轻松松地上了列车,找到一个空的隔间便坐了进去。 似乎少了什么,西弗勒斯想着,又退了出来。看见那只背对着自己脸朝大开车门的猫头鹰小黑在上空盘旋飞着,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这才引得恋恋不舍的小黑转过了头,扑扇着翅膀跟在他身后进了空隔间。 从皮箱中拿出一本魔药书,西弗勒斯将皮箱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端正靠着列车壁安静地看起书来。 小黑耷拉着大脑袋在西弗勒斯面前绕着飞了几圈,偶尔抬起大脑袋,也没见着身为主人的西弗勒斯对它有一点点关注。心里嘟囔开了鸟语,这个小主人真是太没趣也太不识趣了,都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好想大白啊,好想软萌温柔的小女主人。这般气愤地想着,小黑呼啦着翅膀猛地一下子从西弗勒斯头顶上低空飞过,爪子几乎要抓到西弗勒斯的头发,而后俯冲而上,落到皮箱上,用翅膀盖住自己的大脑袋睡觉。 西弗勒斯抬起眼睛觑了团成一团的小黑一眼,被艾丽莎养了几天这猫头鹰还会使性子了? 隔间外的走道时不时响起小巫师走过的说话声和拉行李的声音,但没有人停下来,经过的小巫师们好像都对这太靠列车尾部的隔间没有入坐的兴趣。 安静的隔间过了一会便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隔间的推拉门被人打开。莉莉·伊万斯脸庞红润,光亮的额头上渗出几颗汗珠,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吞吐着气,惊喜地唤了一声,“西弗,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坐得太靠后啦。” 莉莉·伊万斯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皮箱,看出她的费劲,西弗勒斯放下书,帮她放到了行李架上。 “莉莉,你该知道的,我喜欢安静。” 莉莉·伊万斯坐到了西弗勒斯的对面,用手扇着汗,见西弗勒斯一脸平静,看不出一丢丢入学的兴奋,郁闷地说,“西弗,你难道就不高兴么?我刚才一路走来遇到的和我们一样都是新生的小巫师,他们都兴高采烈的,还很热情,帮我提了大箱子。不过就是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巫师很烦人。西弗,我们要多交一些朋友,这样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能过得更开心啊。” 西弗勒斯坐回原位安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唔,莉莉,你是该多交一些朋友。”至于我,就不需要了。西弗勒斯心里想到了艾丽莎,他的世界容不下太多人。 这世上有些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只能给予一两人,这样的热情往往最浓烈。热情分成太多份,难免会变稀薄,总有人无法避免的受冷落受委屈。 唉。。。西弗又是这样。从小他就不喜欢交朋友,甚至拒绝别人的靠近,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不消退的热情去持之以恒地感染他的。莉莉·伊万斯长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想通了,反正还有我,我会一直做西弗的朋友。 想到这,莉莉·伊万斯立马开心起来,叽叽喳喳地和西弗勒斯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西弗,我刚才听见有小巫师说,在下车之前我们要换上巫师长袍。他们还讨论了分院的事,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是怎样进行分院的,学长们嘴很严实。西弗,你说分院会不会很难?不会让我们使用魔杖吧?我可是一个魔咒都不会用。”莉莉苦着一张脸,很担心分院出的题目会是自己不擅长的。 “入学的小巫师很少有会魔咒的。你放心,我想霍格沃茨应该不会出让我们这些什么也不懂的小巫师为难的题目。”西弗勒斯眼睛盯着书,回答莉莉的话。 艾丽莎和自己说过,就连纯血巫师家的孩子都没有接受过魔法的学前教育。这样的话,不论是纯血、混血、抑或是麻瓜中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大家全是一样。 莉莉的心稍微放了一些,见到西弗勒斯将心思都放在书上,突然觉得好没趣,碧绿的眼睛瞧向关闭紧密的推拉门。 恰巧,门这时再度被推开,一个笑容可掬、面带笑容的女人推着一辆堆满缤纷巫师零食的小车走了进来,招呼他们,“两位可爱的小巫师,你们想不想在这漫长的行驶过程中品尝一番有着美妙滋味的巫师零食?” 莉莉眼睛放着光,急忙起身走了过去。小车上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包装零食,上面写着的名字也很奇怪,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甘草魔棒、薄荷硬糖。。。。。 莉莉一个个瞧了过去,手上也顺带捡了一堆她好奇的零食,还不忘转头问了一声,“西弗,你要来一份么?巫师的零食我还从来都没吃过呢!” 西弗勒斯走了过来,细心地每样拿了一份,薄荷硬糖则拿了好几包,他记得艾丽莎偏爱薄荷清苦幽凉的味道。结算的时候连莉莉那份也一起付了。 这两年将炼制的磨药出售,是西弗勒斯的经济来源。他喜欢拥有自己的东西,而不是靠他人给予。 莉莉捧着一大包巫师零食坐回到位置上,如百合花一般娇嫩美丽的脸上绽放开欣喜的笑容,兴致盎然地开包一个个吃了过去,嚼到一颗翠绿色的多味豆,莉莉的五官瞬间纠结到一起,眼泪涌出。再一看包装袋里面写着的口味,是芥末味的! 将嘴里的东西迅速吐到了撕开的包装袋里,莉莉实在是没有勇气将这辣得直冲鼻的芥末多味豆吞到肚子里去,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向将零食放到皮箱中的西弗勒斯,皱着脸疑惑地问,“西弗,你买来零食怎么不吃?”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莉莉手上多味豆的包装袋,“那是给艾丽莎的。”开始担心自己刚才给艾丽莎选的多味豆会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唰的一声,刚关上没多久的推拉门又被人打开了。一个顶着一头凌乱得像是被大风刮过黑发的眼镜男孩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个男孩。看见皱巴着脸泪痕未干的莉莉,这个男孩当即愤怒得就像是自己被人欺负了,不由分说直接一拳就向着莉莉对面的西弗勒斯打了过去,嘴里还喊着,“你个小混蛋!竟敢欺负我一见钟情的女孩!” 莫名其妙,西弗勒斯偏身躲开这来势汹汹明显力度不小的一拳,闪到了一旁,冷言回击,“愚蠢的四眼男,我建议你再多戴几副眼镜才能拯救你那不分好歹的眼神。” 反应过来的莉莉挡在了西弗勒斯身前,对着那个戴眼镜的乱发男孩喝斥,“怎么又是你!詹姆·波特,不准你欺负我的朋友!” 詹姆对着西弗勒斯的昂扬气势在莉莉面前泄得一干二净,烦躁地挠了挠自己已经足够凌乱的头发,委屈地说,“莉莉,我是在帮你啊!你都哭了,这隔间除了你就只有他,肯定是他欺负你了。” 西里斯大喇喇地靠在门上,看着詹姆给莉莉陪着笑脸,视线在气愤的莉莉脸上转了转后没有停顿地移开。无聊地想,詹姆一见钟情的红发女孩,特别在意她身边那个内敛的小巫师呢。唔,可怜的詹姆。 第一封信 薄雾弥漫的加菲尔德庄园寂静地伫立在一方与繁华巫师界相隔绝的地方,恍若闭眼的神明,无声无息地守护着百年家族。 穿越薄雾的小黑一大清早便精神奕奕,扑棱着翅膀越飞越快,爪子上还抓着一大包东西,造访无人问津的加菲尔德庄园。 嘟嘟嘟,猫头鹰啄雕花棂窗的声音传来,惊醒了躺在柔软地毯上面色惨白的艾丽莎。她身上仅着一件纯白简单的绸缎篷篷裙,灿金卷发和被水浇过一般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两侧,莹白粉嫩的小脸渗了满脸的汗,整个人虚脱过后,瘫在地上连补一丝起来的力气都是奢望。 家养小精灵多丽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强忍着没有落下,小主人说了总是哭的小精灵不讨人喜欢。她不停搓着枯瘦的手指焦急地在迪拉雅的画像前跺脚,心里迫切想要将小主人艾丽莎扶到床上去,又碍于前前前前主人的命令和小主人的拒绝不敢动手。 艾丽莎睁开了眼睛,看到窗外不停啄窗的小黑,脸上随即展了笑容。多丽见她这样,飞身上前开窗放了小黑进来。 小黑盘旋着落到了地上,灰褐色的圆瞳里起了疑惑,一天不见小女主人就生病了?这小脸白的,我一只猫头鹰看着心也疼。 “多丽,你把小黑爪子上抓着的东西解给我,然后就带小黑去和小白玩吧。”艾丽莎声音微弱地吩咐了多丽一句,解了她现在的困境。 多丽回头望了一眼画像里闭着眼睛仍能看出明显怒气的迪拉雅,小小声地说,“小主人,多丽现在就去准备你最爱吃的东方美食。” 艾丽莎笑着点头,拆开了猫头鹰小黑带来的西弗勒斯的来信。 艾丽莎: 早安,艾丽莎,你现在应该在吃早餐了?希望随信附上的巫师零食能成为让你开心的饭后零食。这是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买的,每样选了一点,薄荷硬糖你一定会喜欢的,对吧?吃的时候小心一些比比多味豆,它的口味尝起来存在一定风险。 艾丽莎,我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学院,莉莉进了格兰芬多。唔,正是你说的那两个相互‘看不惯’的学院。昨晚的入学仪式上我已经隐隐观察出了一点苗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期待的是你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读书的那一天,不知道到时你会被分入四大学院中的哪一个,哪一个都让我期待。 分院仪式很奇妙,我想古灵精怪的你一定会喜欢,所以暂且保密。你要好好在家里呆着,可以让多丽带着你出去玩,但不要走得太远。安全最重要,所以你还是少出去。如果你闷的话,我不介意你在钥匙那头和我絮絮叨叨地说话。 昨晚你只和我说了一句晚安,就再没听见你的声音了。我还是习惯在我耳边说个不停的你,艾丽莎。 信的内容是不是多了?是的话那也是被多话的你影响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 艾丽莎撕开了一粒薄荷硬糖,放入口中,清苦幽凉的滋味在舌尖上化开,萦绕口腔。薄荷特有的舒神香味嗅入鼻中,胀痛的大脑因着这缕香味好受了一些。 画像里闭着眼睛的迪拉雅在家养小精灵多丽走后就悄悄地半睁开了眼,看着艾丽莎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仍旧没有起来的力气,终究心疼了,后悔刚才不该硬着嘴禁止多丽照顾艾丽莎。 “艾丽莎,你该知道,加菲尔德家族不需要逞强的继承人!”一想到艾丽莎昨晚在地下炼室里呆了一夜,迪拉雅心里的火就止不住噌噌地往头顶冒。 地下炼室是加菲尔德庄园里最危险的地方,那里也是加菲尔德培养继承人的地方。炼室里存留了加菲尔德家族历代黑魔法天才浑厚的魔法能量,而这些魔法能量只会发送黑魔法攻击。咒术由小型恶咒逐渐上升到阿瓦达索命咒这般致死的不可饶恕咒,杀伤力同步增强。 强大力量守护的背后,往往是绝世珍宝。而炼室正是储藏着可以说是整个巫师界中最为齐全的黑魔法书籍的地方,更为奇妙的是,炼室一方独特的空间里会自动播放各种黑魔法咒术的攻击方法和咒语以及如何解咒。 地下炼室深藏在宽广华美加菲尔德庄园最隐秘的地方,只有加菲尔德家族继承人才具备进入的资格。迪拉雅生气的原因在于,依艾丽莎现在的年纪和体内魔法力量的觉醒程度,根本就不能承受住加菲尔德先辈们魔法力量的影响,呆了一晚的后果便是她现在身体虚脱,精神受损。 “曾奶奶,您不要生我的气啦,虽然您现在不会被我气出皱纹,可我还是会愧疚的。想要最有效地习练黑魔法,炼室才是最佳的地方。我已经看了好几年的书和背了无数的咒语,现在需要的是实战。”艾丽莎在地毯上躺了好一会,才恢复一些气力,撑起身子慢步挪动到舒适宽大的靠背椅上,长嘘出一口气。 “呵呵呵,艾丽莎,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先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商量商量。还是说你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迪拉雅心里忿忿不平地想着,小男巫朋友一去上霍格沃茨,小丫头你就是丧着一张脸回来的。 “曾奶奶。”艾丽莎郑重地叫了一声,认真地注视着画像里的她,“离我去上霍格沃茨的时间只剩下三年了,我需要提升自己的黑魔法力量。等到了霍格沃茨上学,有邓布利多在,我在学校里根本不可能习练黑魔法,而这样的时间会持续七年。加菲尔德家族的荣光不能在我身上消亡。” 我想做到的是撑起整个加菲尔德庄园,暗地里集聚力量。守成只会在未来的巫师战争中被动挨打,渐趋疯狂的伏地魔可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 “艾丽莎,如今的巫师界混乱、封闭、落后,固执于黑白魔法之争,誓要在平等的巫师中分出好坏的黑白巫师、甚至强调巫师的血统。整个巫师界已不复荣光,遑论曾经荣耀的黑魔法世家加菲尔德?”迪拉雅与艾丽莎对视的目光悠远,含有无尽言语,说的话却是一针见血。 有着上辈子记忆的艾丽莎被迪拉雅犀利的话语惊到了,她没有想到迪拉雅会将现在的巫师界看得如此明白。其实又何曾不是?巫师们瞧不起没有魔法力量的麻瓜们,却不知他们一直在进步,从封建时代信奉天神,到现代打破以神为主的愚昧,自我意识觉醒,追求理性与自由。 麻瓜们从农业社会步入工业社会,造出的飞机载着人们飞起来貌似比骑飞天扫帚的巫师们要安全?阿瓦达索命咒的速度与子弹相比,哪个让人死得更快? “艾丽莎,加菲尔德家族只需要延续下去,不求其他。”迪拉雅注意到艾丽莎脸上呆愣的表情,慈爱地笑着说。 可是身处这个世界,即便不能以一己之力改变什么。作为加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总要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艾丽莎是艾丽莎,不是上辈子的谁谁谁。更何况,艾丽莎知道,自己父母的过世,不是天灾而是*。 艾丽莎瘪了瘪嘴,呵呵哒,我才八岁,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让我早些嫁人生孩子。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硬糖,艾丽莎含糊不清地说,“曾奶奶,我准备在入学前去外面历练一回。” 。。。。。。 霍格沃茨富丽堂皇的明亮餐厅里,四张长桌分别坐着四大学院的可爱小动物们。西弗勒斯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一角,身边没有坐人。他自在地慢条斯理吃着丰盛的午餐,踏实贯彻艾丽莎说的好好吃饭多吃肉。嗯,幸亏霍格沃茨的厨师水平很高,肉做的一点也不油腻。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餐桌中间隔着拉文克劳,也幸亏是这样,不然相互厌弃的蛇与狮保不准在吃饭的时候撕咬到一起。 后来的莉莉·伊万斯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看到独自一人坐着的西弗勒斯,欣喜地走了过去。 “西弗,你第一节课上的是什么?”莉莉在西弗勒斯身边坐下,往餐盘里拣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摆明了要和西弗勒斯一起吃饭的意思。 西弗勒斯周围的蛇院小动物群里立马有了窸窸窣窣私语的声音,隐晦打探的视线时不时投放到西弗勒斯和莉莉身上。而格兰芬多那边的反应就更强烈了,不过小狮子们都是一致怒视着西弗勒斯,毕竟热情开朗的莉莉小美人快速地收获了他们的喜欢,詹姆·波特更是瞪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西里斯·布莱克在旁边拉着他,估计他早已经冲上前拆开坐在一起的莉莉与西弗勒斯了。 “莉莉,你该坐到格兰芬多的餐桌上去。”西弗勒斯拧起眉,他讨厌被众人盯着的感觉,而这些视线完全称不上善意。 “为什么?”莉莉惊讶地回问,“我难道不能和你同桌吃饭吗,西弗,你一个人坐在这。” “因为这对你不好。莉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并不友好。”西弗勒斯讽刺地瞟了一眼那边恨不得扑上来的詹姆·波特,后半句声调上扬。 初入霍格沃茨的莉莉自然没有西弗勒斯那么敏感,也可以说她对一切事物都抱有美好期望。虽然已经有学长学姐提醒她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关系,但她并不觉得这与她和西弗勒斯的友情有什么牵扯。 “可我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啊。”莉莉舀了一勺酸酸甜甜的布丁,舒服地叹了一声,“西弗,这真是美味!” 西弗勒斯知晓莉莉大大咧咧的本性,不再劝说,埋头吃了起来。 第二百封信 艾丽莎: 午安,艾丽莎。这一周我忙着期末考试,你忙着什么寄给我的信都少了。 艾丽莎,我能炼制的高级魔药越来越多,霍拉斯院长邀请我加入鼻涕虫俱乐部。 加入之后,我才发现那些所谓的优秀学生、著名人士和成功人士的子弟,哦,还有在魔法界交际广泛家族里的孩子,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的只是无聊琐事和你所说的溜须拍马。 混血的无名小卒不招他们待见,我也不屑与他们交流。不过,有一个学长——卢修斯·马尔福,对我表示了似有若无的善意,因为我的魔药天赋。他真是一个精明人。 劫道四人组还在锲而不舍地找我麻烦,詹姆·波特那个脑子里溢满了鼻涕虫黏液的鸟窝头竟然取难听的外号来侮辱我。艾丽莎,我向梅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一本魔法书,《诅咒与反诅咒》,但我还想发明一个让詹姆·波特更痛苦的魔咒。 艾丽莎,你会认为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吗?你不会的,对不对?天真的莉莉,她竟然希望我和詹姆·波特和平相处。呵呵,让格兰芬多善良的‘百合花’去理解斯莱特林的毒蛇真的是在强人所难。 艾丽莎,我发现了一种可以自我保护甚至强大的魔法,它如此玄妙,具有杀伤力,而它也被绝大多数的巫师们视为邪恶之术。艾丽莎,我说的是,黑魔法。如果我对黑魔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想学习,你,会不会厌弃我 艾丽莎,这般邪恶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潜伏在黑暗之中的毒蛇。 西弗勒斯 羊皮纸上某些字句墨迹下渗,力透纸背。西弗勒斯浏览了一遍,视线落在信上后续的几句话上,停顿了许久。才卷好信纸,装进信筒里,缓慢地绑在小黑的爪子上,放它飞了出去。 小黑扑棱着翅膀唰啦啦很快飞出了西弗勒斯的视线,绝了西弗勒斯还在犹豫反悔的机会。它可是非常乐意见到贴心为它准备不同口味猫头鹰食的小女主人。 西弗勒斯沉重吐出一口气,向着教室走去。接下来有两节魔药课,他习惯提前到教室。 路上遇见的斯莱特林同级的小蛇们没有一个人走近他,更别提和他亲切地打招呼互相问候了。但他们飘忽的视线却会时不时自以为隐秘不被人发觉的落在西弗勒斯身上。 西弗勒斯安静地承受着这些意味不明的打量,不以为然。他心里想着的是艾丽莎,他似乎愈来愈忍不住想要在艾丽莎面前展现真实的自我,包括被激发的恶,有仇必报的决绝,对强大的渴望,内心的真实*和阴暗的想法。 艾丽莎,这样的我,你会厌弃、害怕、或是仍像以前一样相信我 斯莱特林是霍格沃茨四大学院中最强调甚至过分注重纯血血统的学院,这起源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巫师界普遍认为麻瓜出身的巫师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时,他便罕见并且坚决地反对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进入霍格沃茨,也正因为在招收麻瓜学生问题上与其他三院创始人的分歧越来越大,最后他离开了霍格沃茨。 而这种强调则在宣扬纯血至上斯莱特林出身的伏地魔强大的刺激下,则开始转变为对混血和麻瓜出身巫师的无理打压。 第一学年西弗勒斯受遍了来自四面八方防不胜防的恶作剧魔咒,可能是踏进休息室大门前的腿立僵停附加昏昏倒地、看书时的束缚咒附加锁舌封喉、又或者言语讥讽嘲笑…… 正值中二期的蛇院小巫师们自以为他们以多欺一的威风行为牛逼到了不得是在拯救斯莱特林学院,肆无忌惮地发射充满恶意的侮辱,言之凿凿地给自己找理由,谁让他是卑贱不讨人喜欢不肯示弱的混血,却不敢承认这个所谓卑贱的混血会的魔咒比他们多得多,被蛇院院长赞为魔药上的天才,不敢承认一个人单独面对这个他们嗤之以鼻的混血时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到隐隐臣服的地步。 年少轻狂不懂事不是可以任意伤害人的理由,尤其是在伤害已经达到自己都心虚的程度。 西弗勒斯沉默面对所有欺压,不寻求任何帮助,也拒绝来自蛇院里同为混血释放的不纯善意。他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学习,于暗中积蓄力量筹谋反击。 伤害他的人在后来总会不一而同地遭遇意外、或是落单时受到成倍的攻击。 长久以往,小蛇们主动与西弗勒斯保持距离,不再迎上来攻击,连聚众挑衅的勇气都已丧失。 这是一条真正的毒蛇,冷眼旁观的高年级学长这样评价。 一下午的课西弗勒斯都上得魂不守舍,没隔多久手指已不由自主地触上挂落在胸口上的金色钥匙,无意识地摩挲着挂绳。黑红线相交织结的挂绳,是艾丽莎亲手编制的,以一种她保密的有深刻蕴意的织法。 煎熬的下午终于过去,晚上的休息时间到来。金色钥匙的那头艾丽莎一直没有传来讯息,西弗勒斯连晚餐都没心情吃,直接进了自己的寝室,设下防护咒和隔音咒。 西弗勒斯一个人住一个寝室,没人愿意和他住,正好落得他清静。 他躺在床上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天花板,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按住了那把金色钥匙,等待它传来艾丽莎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放慢、拉长、久久不来。西弗勒斯突然焦急地从枕头下掏出那本被他掩饰过封面的黑魔法书籍,迫切地想现在就将它还到图书馆里的□□区去,物归原处,再不触及,再也不接触与黑魔法有关的书籍。 艾丽莎这么久没回复是不是因为她已经开始害怕自己,想着怎样与自己划清界限 愿意抛弃这些,艾丽莎就不会远离自己了! 正当西弗勒斯思绪混乱地在头脑中打转旋绕,艾丽莎的声音小小地从金色钥匙中响起,“西弗勒斯,你现在方便说话么?” 迅速翻身趴倒在床上,西弗勒斯将金色钥匙紧扣着举到嘴边,“艾丽莎,艾丽莎,艾丽莎……”轻声到似乎怕惊扰某个她没想起的念头,唤了好几声,西弗勒斯才镇定下来,“艾丽莎,信你应该看完了,我现在非常方便说话。” “信我看完啦,西弗勒斯,你要不要听一个我的秘密”虽是一个问句,艾丽莎没等西弗勒斯回答就又自己补上,“要听的话,我们做个交换。我告诉你秘密,你保证听完之后不生气。” 两人之间隔着霍格沃茨到加菲尔德庄园的距离,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却一致地感受到彼此话语中的忐忑。 西弗勒斯不知道艾丽莎忐忑的是什么,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在意那封信上他剖白的真实内心。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最多也只是脸上装着生气,心里早就原谅了。 艾丽莎停顿了一会,收到西弗勒斯的信,看到他将自己在她面前展现得一清二楚。有些她不知该如何提及的事现在总算有了勇气说出来,“西弗勒斯,我的家族其实是巫师界里的黑魔法世家,百年传承黑魔法,只是如今的巫师界容不下黑魔法,所以隐秘了起来。” 尽管原著里教授就如现在这般对黑魔法有着极大的兴趣,也因为黑魔法和莉莉渐行渐远。但艾丽莎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毕竟黑魔法不是加深彼此友情的砝码。 西弗勒斯处于久久的沉默中,这样说到最后貌似有些滑稽的对话让人无言以对。 两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忐忑不安,纠结于对方的心思不敢轻易说出心里煎熬已久的苦恼。到最后孤注一掷说出来,才发现苦恼相通,其实对方害怕的全是自己完全不在意的东西,只因为那人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 太在乎,才会小心翼翼。 “西弗勒斯,你生气了?”艾丽莎急了,西弗勒斯的沉默让她害怕。并不是存心欺瞒,而是无从说起啊。“西弗勒斯,你说话呐,明明你刚才就保证了,不会生气的。”艾丽莎的声音很没有底气,提起胆子来重复了一遍西弗勒斯的保证。 “西弗勒斯,不要生我的气。” “西弗勒斯,你说话呀,你沉默会让我以为我做错了事。”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艾丽莎越往后说越觉得言语无力,急得只想瞬间穿越到西弗勒斯面前。毕竟她也是嘴残的妹子,说不出动听的话,更不会哄人。 先前只是无语的西弗勒斯见艾丽莎急了,正满足着呢。只是转念一想,他才真的生气了,“艾丽莎,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这么轻易地对我说了?!从五岁到现在,你就不长长脑子的!” “难道你会告诉别人”艾丽莎回得也快,堵西弗勒斯个正着。 这小妮子,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就和我说么! “艾丽莎,我恰好在黑魔法书上看到有一个魔咒——摄魂取念,使用这个魔咒可以探取到别人大脑中的记忆。” “我知道啊。”艾丽莎轻快地回答,“大脑封闭术可以抵挡这个魔咒。” 西弗勒斯再次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恶狠狠地道,“艾丽莎,等暑假回去我再和你算账。” 第二个暑假就要来了。 第14章 无你怎安 “艾丽莎,晚安。”少年诱人想入非非的华丽声线温柔吐出这句话,让金钥匙那边的艾丽莎立刻红了脸。什么叫光听声音就会怀孕,说的绝对是西弗勒斯的声音啊!十四岁的西弗勒斯处在变声期,声音还蕴着丝丝的沙哑,微有些沉的在耳边低语真是好听得要命! “晚安,西弗勒斯。”艾丽莎红着脸轻声回答。而后,传音的金钥匙归于平静。 这是西弗勒斯三年级下学期返校的第一晚,两人早就习惯了每天说上几句话,尽管每周信件不断。少言寡语的西弗勒斯在艾丽莎面前说的话越来越多,哪个少年少女内心不丰富?只不过并不是身边每个人都有机会发现罢了。 艾丽莎窸窸窣窣地从拱起的被窝里钻了出来,迎面对上了来自曾奶奶迪拉雅的怒目瞪视。 “艾丽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一下我这个住在画像里消息闭塞的老太婆?” 瞒不住消息的多丽!艾丽莎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即刻端正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睿智美丽高贵端庄大方可亲的曾奶奶大人,您的小小小小孙女我明天就要踏上外出历练的征途,我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合格厉害的黑巫师。希望曾奶奶允许我最后一次真诚的恳求,安心守在家里等我凯旋归来。” 故做正经实则滑稽的一连串话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个字一个字蹦在迪拉雅耳边,组合起来正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事。偏偏艾丽莎一双黑眸还睁得圆溜溜的,含着五分期待五分委屈地望着迪拉雅。 外出历练的事艾丽莎已经磨了迪拉雅一年半,加菲尔德家族的地下炼室是学习黑魔法的好地方,可这在艾丽莎看来远远不够。虽然历代先辈们留下来的魔法力量浑厚,会发送具有不同杀伤程度的黑魔法攻击。可艾丽莎在炼室里训练久了,就能摸清其中的套路。现实中的生死对决,往往具有很多难以预测的可能性,生死只在一瞬间! 艾丽莎希望自己能强大到一定程度,不仅因着黑魔法继承人的身份,更因为她早就定下了目标——搞死纳吉尼。 在罗琳大神的原著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黑魔法世家加菲尔德家族,更不存在艾丽莎·加菲尔德。艾丽莎不知道她的存在是否会改变剧情,但根据上辈子看的同人文的套路,原剧情是强大的,有时甚至无法扭转。而艾丽莎出生的时代偏就恰巧地和伏地魔撞到一起,教授在渐渐地成长,纳吉尼有着伏地魔护佑。 小教授在渐渐地成长,喜欢上了黑魔法,在信里提到了卢修斯·马尔福,上辈子将他引荐给伏地魔的中间人。那西弗勒斯毕业后会不会成为食死徒?因着沉重的痛苦与内疚成为双面间谍?艾丽莎早已下定决心不干涉西弗勒斯的任何决定,她尊重教授的选择。至于她则选择一直陪在西弗勒斯身边,在黑暗中煎熬或是共享光明。 搞死纳吉尼,就是保护教授的第一步! “艾丽莎,你才十一岁!更何况如今你掌握的黑魔法足以抵过一个成年黑巫师。”迪拉雅理清了艾丽莎话里的意思,坚定地再次表明自己的不赞同。 “曾奶奶,您明白的,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唯一打败不了的只有绝对强大的力量,我有我想保护的人和想守护的家族。”艾丽莎摆明了不会被说服,固执地等迪拉雅的同意。 若论倔强,祖孙两一个比一个犟,终究还是迪拉雅先让步。后一句话让迪拉雅无可反驳,她叹了口气,“艾丽莎,顾好自己。在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 梅林赐与加菲尔德家族的艾丽莎,早慧聪敏如你,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清晨的对角巷,冷清寂静,走在街道上的几个巫师匆匆忙忙。一夜好眠的艾丽莎直接找到对角巷59号——“恐怖之旅”,一家著名的巫师旅游公司。正如店名所称,这家旅游公司推出的线路都是充满刺激与危险的恐怖之旅,例如,租住特兰西瓦尼吸血鬼古堡、追寻“僵尸踪迹之旅”、与活死人面对面、乘游轮穿越百慕大三角、魔幻森林历险记、大战阴尸。。。。。 服过增龄剂和改头换面剂的艾丽莎现在看上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普通女巫,轻叩了一下柜台,趴着打盹的店员被惊醒。 “你好,请为我安排与活死人面对面转魔幻森林历险记的旅游线路。”艾丽莎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店员是个有些胖的男巫,一双小眼睛眯缝着看起来很困,听了艾丽莎的话后,眼睛睁大了一些。“这位顾客,首先声明的是我们旅游公司对您在旅途中发生的任何意外伤害或死亡均不承担责任!” 艾丽莎点头,“你放心,我是知道了这个才上门的。” “那您确定还要连着去两个地方?尤其是最近魔幻森林可不□□稳。”店员犹豫着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是,顾客啊,您这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找死。 “确定以及肯定,麻烦你现在就安排吧,我需要即刻就出发的。”店员的多次提醒和胖脸上的困惑表情让艾丽莎哭笑不得,只得加重了语气。 “好吧好吧。”店员嘟囔着办理手续,没有继续啰嗦下去,吓跑了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门的顾客,老板会给他一记火烤*辣魔咒。 一望无际的荒原,稀稀疏疏几十棵苍葱古树,错落伫立破旧衰乱的房屋,三五成群的活死人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露在褴褛衣服外青灰的体肤,青灰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焦躁,呆滞的目光逡巡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 经由旅游公司的线路传送到这片荒原的艾丽莎一落地,便感受到了笼罩这片荒原的魔法屏障。她小心翼翼地退走几步,与此同时,旅游公司施加在她身上掩盖气息的魔法失效。 眼前的活死人和以往在恐怖电影里看到的丧尸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丧尸身上的肉残缺着一块块,而这里的活死人身体完整,青灰的肤色看上去很是渗人。 活死人,力大无穷,牙齿尖利且带有致命的病毒,喜爱咬一切活物,最喜爱咬的是人。视力不好,嗅觉灵敏。综上,是不提供保险服务的“恐怖之旅”提供的一点关于活死人的友情提示。 此时嗅觉灵敏的丧尸们成群地朝艾丽莎的方向拥来,争先恐后。原本灰白得几乎只剩下眼白的朦胧眼睛放出兴奋绿光,裂开了一嘴尖牙。 一出场就要以一挑群?这是《生化危机》的拍摄现场吧!艾丽莎迅速地掏出她的魔杖,杖身为白桦木制成,杖芯为凤凰泪。这是艾丽莎出生后不久便选定的魔杖,并没有像普通巫师后代一样,在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入学前,才能选择拥有自己的魔杖。 对上力量型对手,硬扛不是好办法。艾丽莎直接释放出一道统统石化,强大的魔法力量经过魔杖的加持愈发势不可挡,冲击到一群前击的活死人身上。活死人恍如被坚韧的精钢铁链束缚全身,身心中充斥的咬人*让他们疯狂地想要进攻,想要奔着血肉香气而去,奈何身上的一切感官仍在运作,只有身体动弹不得。 活死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五官都要往横向竖向炸裂。艾丽莎认真地观察着它们,边估计着魔咒的持续时间。每一个巫师身上的魔法力量都是会枯竭的,不能长久的对敌。若是在对战中,巫师魔力枯竭,无疑会瞬间成为对手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艾丽莎思考着这一点,想着自己身上还是要携带一些秘密武器,好能出其不意间攻敌不备,毕竟巫师同样也是血肉之躯。 接下来的几天里,艾丽莎直接在粗壮的古树上吊了个网床,铺上绵软舒服的毛毯,和活死人们耗了起来。一旦活死人开启进攻模式,一串串衔接得逐渐□□无缝的魔咒则会精准地落到他们身上。*使活死人疯狂,他们坚持不懈地进攻,闹得琢磨魔咒汇聚经验的艾丽莎打累了,便在自己身上施加隐身咒。 野树荒原,成群结队的活死人,孤身独立的艾丽莎,一战到底。 第15章 魔幻森林 魔幻森林,居住着众多魔法界中的神奇生物,这里是它们的领地,麻瓜禁止入内,同样排斥巫师。漫无边际丈量不出宽广的远古森林在外界看来只是一片迷雾瘴林,普通人根本无从进入,顶多就是在森林最最外延的地方转圈圈。 “恐怖之旅”的传送线路只在魔幻森林边缘的隐蔽角落,艾丽莎落了地,识破了外围的魔法屏障,随便选了个方向就朝着魔幻森林深处走去。 一路行去,触目所见皆是深深浅浅的绿色,和说不出名字的繁花野植。壮硕的树木耸入云天,在头顶上空撑起一道碧绿大伞,夏日盛阳的光辉从茂密的枝叶间寻隙倾泻而下,才让这绿得有些阴凉的森林里多了些光亮。 魔幻森林实在是太大了,真正稀缺的神奇生物又是住在林间深处,艾丽莎一个人走着无聊,她早就感知到了隐在暗处保护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多丽,“多丽多丽,你出来吧。” 过了一会,家养小精灵多丽才面色惶恐地出现在了艾丽莎面前,语气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小主人,前前前前主人不允许多丽回去,您不要赶多丽走!” 家养小精灵在自己的主人面前永远都是卑微到了尘埃里,艾丽莎叹了一口气,幸亏多丽听了她的禁令,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哭。心里念头一动,艾丽莎走上前牵住了多丽干枯犹如残败树枝的手,“多丽,你牵着我走。” 惶恐的多丽刚想放开艾丽莎的手,听到这句话动作又停了下来。在她看来,家养小精灵只是主人忠诚的奴仆,没有资格触碰主人。当然,若是遵守主人的命令就不一样了,家养小精灵可以为主人做任何事。 “多丽,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我不会怪你的。”艾丽莎牵紧了多丽颤抖的手,安慰明显仍处在不安之中的她。 不得不说多丽是比较悲催的家养小精灵,因着艾丽莎偶尔的不听长辈告诫,她必须在听从前前前前任主人还是现任小主人之间挣扎,家养小精灵被束缚的奴性导致她最后又把一切错误归咎于自己。 这会,听见小主人不会责怪她,多丽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小主人对她非常好,经常会照顾到她的感受,不过这一点有些奇怪。(不把她当作奴仆对待,这在以服侍主人为荣的家养小精灵看来是不合常理的。) 服了增龄剂的艾丽莎牵着矮小的多丽,就像牵着一个小孩,她突然想起几年前她恳求多丽带她去蜘蛛尾巷找教授,那时多丽牵着一般矮小的她。 “多丽,我问你一个问题,但你一定不要惊慌,我只是好奇而已。” “小主人,您问啊。”多丽大大的绿眼睛看向艾丽莎,其实小主人直接问就可以,不过她每回都要征询自己的同意。 “你想要得到自由吗?多丽,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想要得到自由。你想呀,你和我一样都活在这个世上,所以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什么原因能有着绝对的道理将你永远地束缚为奴尊我为主。”艾丽莎的手差点要被多丽甩开,她用力牵着多丽说完里后续的话。 多丽一双圆鼓鼓的绿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愣愣地回答,“可是小主人您就是主人啊!您这么说难道是嫌弃多丽了?不想要多丽了?” 艾丽莎扬起她们牵在一起的手在多丽泛出水光的大眼前晃了晃,认真地说,“瞧,我如果不想要你干嘛牵着你?” 多丽点了点头,可看她的表现,显然是没把艾丽莎说的自由听进耳朵里去。 又一次洗脑失败,艾丽莎只得说起其他的,“多丽,如果没有出现生命危险的话,你不能帮我哟。” 家养小精灵之所以被古老而富有的巫师家族需要,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技能,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魔法超常,有些家族中的家养小精灵魔法甚至远超主人。 “好的,小主人。” 林间倾泻下来的阳光渐渐稀薄,日落西山,一主一仆一步步走向林间深处,一些只在魔法书上记载的稀奇生物出现在艾丽莎眼前。 艾丽莎眼尖地发现了一丛暗绿色的曼德拉草,二话不说就上前拔了几株。具有强烈麻醉作用的曼德拉草,它还含有大量有毒的致幻成分,是巫师们制作药剂的主要成分。拔出土的时候艾丽莎竟听见了一声尖细的惨叫,再一看手上这株曼德拉草的根须是完整的人形。 啧啧,西弗勒斯一定会很喜欢。 艾丽莎欢喜地继续前行,天已经黑了,前方一片柔软草地上躺着的银白生物显得亮眼极了。 多丽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小主人,那是独角兽。” 独角兽!!! 压下了喉咙里要吐出的惊喜尖叫,艾丽莎愈发小声地回问,“我如果走近了看它,它会不会跑了?” 多丽摇了摇头,“小主人,您上前去,它会喜欢您的。” 艾丽莎踮起脚尖轻轻慢慢地走近,看清了那只独角兽。 它慵懒地卧在草地上,通体银白,形如白马,额前有一个螺旋的纯银长角,还长着一双银色的宽大羽翼。 眼见着艾丽莎离独角兽只剩几步之遥,独角兽睁开了银白色的兽眼。当即,艾丽莎就定在了原地,和独角兽大眼瞪小眼。 独角兽觑着圆溜的兽眼从上到下打量了艾丽莎一圈,突然就站起了身子,慢腾腾地踱步到了艾丽莎身边,亲昵地蹭了蹭艾丽莎的巫师袍。而后,用银色长角轻轻地拱着艾丽莎示意她坐下。 艾丽莎呆呆地坐到了草地上,独角兽随后温顺地躺在了她的身边,还将头部枕在了艾丽莎的腿上,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就这么睡过去了?!艾丽莎低头瞧着腿上这只漂亮的独角兽脑袋,感情自己还成了送上门的靠枕!她只知道独角兽的犄角、血和毛发都具有很强的魔*效,犄角磨成粉末是解毒珍品,银白色的独角兽血可以延续生命,独角兽尾毛可以制作魔杖。却不知道独角兽还有拿人当靠枕的习惯啊! 一轮满月升上高空,独角兽躺在艾丽莎腿上睡得舒服。艾丽莎僵着一双腿,老实地一动不动。无聊得没办法就在心里默背魔咒,偶尔看一眼独角兽闭合的双眼,忍住了摸角的冲动,却忍不住埋怨自己,让你下回还眼巴巴地见着一只独角兽就往上凑! 一声暴怒的咆哮划破长空,机敏的独角兽旋即从艾丽莎腿上爬起,清明得看不出半点刚醒的样子,嗖地就跑远了。 跑远了?你就这么跑远了?艾丽莎瞪着独角兽跑得要飞起来的背影,差点化身咆哮帝:你个熊孩子,就不能说句谢谢! 躲在一边的多丽飞速到了艾丽莎身边,见艾丽莎还瞪着远去的独角兽,好心地解释,“小主人,独角兽生性高傲纯洁,喜爱洁净,只会靠近纯洁的人或是物。刚才您看见的是一只未成年的独角兽,它胆子比较小。” 艾丽莎站起身来,随手用魔杖敲了敲僵硬的双腿。刚才听见的那声巨吼,离自己这边的距离还挺远。“多丽,我们避开吼声传来的地方继续往里走,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月圆之夜,清辉落满整个魔幻森林,看起来倒比白日更为光亮。 危机也就在这唯美的月夜下瞬间发生,一名马人飞身奔跑着迎面撞上艾丽莎和多丽,而他的身后穷追不舍的是一只暴走发狂的狼人!!! 我去去去。。。艾丽莎旋身闪过,正好对上狂奔而来狼人的正脸,兰色呈锥形的瞳孔,眼球布满红丝,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尖锐染血的獠牙。 即便是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月夜极度暴走的狼人有多危险?艾丽莎和多丽两记魔咒齐齐打在狼人身上,仅仅只是暂时阻了一阻狼人的步伐。 将狼人引来的马人丹玛斯抓住这个机会回身猛射了一支草木之箭,箭身上涂了能暂时麻痹生物神经的魔药。 箭射在狼人的咽喉上,这是狼人全身上下唯一脆弱的地方。无比强壮的狼人有着钢铁般膨胀的肌肉和柔韧得连刀都无法斩断的覆盖全身的体毛。只有咽喉部位是狼人全身上下皮肤最薄的要害部位,只长着些短短的柔软绒毛。 狼人维尔沃夫僵立在了原地,身子不能动。 接下来怎么办?艾丽莎看向丹玛斯,“您身上可带了银制武器?” 丹玛斯摇头,“我身上只有这一把弓箭。” 艾丽莎从巫师口袋中掏出两把银刃,来魔幻森林她也是做了些许准备的。现在跑是跑不过了,只能和癫狂的狼人周旋。 扔了一把银刃给多丽,艾丽莎提出了自己的作战意见,“我是艾丽莎,狼人只怕银刃,想必这您也知道。待会狼人移动之后,我和我的小精灵负责近身攻击,您一有机会就继续射它的咽喉,麻痹它,我们也能休息。这样熬过月圆之夜,您觉得这如何?” 丹玛斯看向艾丽莎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狼人是自己引来的,这女巫非但没有抱怨,反而立刻想好了共同对付狼人的方法。在险局之中给了自己充分的信任,胆大心细。的确,面对月圆之夜战斗力爆表的狼人,目前她提出的方法最具保护力。 一向排斥巫师的丹玛斯爽快答应,站到了战局后方,拉弓以待。而艾丽莎和多丽呈左右包围之势,凝聚魔力专注心神守住狼人。 艾丽莎也想挥着银刃直接上去扎狼人,可狼人生命力强悍,一刀根本扎不死,若是把狼人扎清醒了,呵呵,小命直接玩完。以他们三人现在的力量,对付狼人只能以守为攻。 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狼人立马恢复了行动能力,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艾丽莎迅猛扑去。狼人沉迷于人肉及其他生物的生鲜血肉,这也是丹玛斯被追杀的原因。 早在狼人扑过来的瞬间,艾丽莎已念出了束缚咒,可魔咒对癫狂的狼人来说效力甚微,只是僵了一下而已。艾丽莎飞身退后,施出一记刀剑加身,魔杖中激射出无数紫电光刃,片片扎在狼人强壮的身躯上。 疯狂地想要吃肉的*胜过熊熊烈火燃烧,狼人躲都不躲一下,顶着魔法光刃,肌肉炸起的手臂从两边抓向艾丽莎。 艾丽莎弓身躲开,弯下大半个身子从狼人身侧滑过,狠狠一下银刃扎在狼人腰间。没等她成功退开,银刃造成的灼痛感愈加让狼人发狂,狼爪以雷霆万钧之势反转而下眼看要抓破她的腰腹。 身后的多丽急得尖叫,扑上来从背后箍住狼人的脖子往后仰,将银刃扎在狼人背上。狼爪在这一刻稍稍偏离,艾丽莎翻身一躲,只听见背上巫师袍撕裂的声音,而后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丹玛斯连发三箭,却都被狼人躲开,矮小的多丽根本禁锢不住它。 狼人望月长嚎,怒吼声震耳欲聋。两记银刃的扎伤让他更加愤怒,径直向退到树下的艾丽莎扑去。 月色太美,太危险。 第16章 我好想你 月夜之色一片一片地从笼罩大地万物的天空如雾退散,黎明之光从黑暗之下爬了上来,明亮而不刺眼。 终于熬到天亮了,艾丽莎精疲力尽地侧躺在高大古树横生的树干上,她的对面是同样力竭的多丽。隔着树上树下十几米的高度,马人丹玛斯靠在树干背后休息,而粗需几人合抱的树干正前方,是陷入昏迷的狼人。 歇了一小会,艾丽莎探出身子去看地上躺着的狼人,确认现在的它不具有危险,才嗖地从高高的树上滑了下来。 丹玛斯听见声响睁开了眼睛,看见艾丽莎有几分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有些疑惑。先开口说了话,“昨晚的事,谢谢相助。” “不客气不客气!昨晚您也出了不少力。”艾丽莎连忙摆手,只是看着丹玛斯欲言又止。她心里忐忑,纠结于心的问题想要直言相问,又怕遭到拒绝。毕竟来之前,她已特意了解过马人的基本习性。 马人一族生性聪慧,精通占卜、魔法治疗、射箭和天文学,甚至能说人类语言,是可以媲美巫师的存在。本不该将他们划为神奇生物,只是他们排斥巫师就和排斥麻瓜一样。他们能读懂天象表达的征兆,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他们更是冷漠到麻木的旁观者,对周遭发生的事情从来不会插手。 丹玛斯看了看她,猜测出一些事情,目光旋即转冷,只是视线落在艾丽莎身上被血染得颜色加深的巫师长袍上时,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过时不候。”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人,那这个人的生命是否会按原有的命运终结?”得到了允许,艾丽莎问地飞快。她需要一个答案,尽管很有可能这个答案到头来对她会毫无意义,改变不了她什么。 丹玛斯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望向天空闪烁的启明星,清晨朦胧的天空阻挡不了他看地清晰,而后他玄妙的眼神注视着艾丽莎好一会,像是要从对视的瞳孔里看到她的心底。 “女巫,能改变人命运的无非是两种感情,极深的爱,极重的恨。” 艾丽莎问的模模糊糊,丹玛斯答的奇奇怪怪,上下不对。 极深的爱,极重的恨,艾丽莎面色怔愣,默念了一遍。 丹玛斯可不会继续陪着她在狼人的旁边发愣,“女巫,狼人没过多久就会醒来,我先走了。” 艾丽莎道了声谢,看着马人棕黄色的身影消失于丛林间。自己靠到了树干背后,琢磨先前的话。 这么一下没注意,后背一靠到树身上,就疼得她嘶哈一声。被狼人利爪挠破的巫师长袍可以恢复一新,伤口却没这么好的待遇。 嘶声还没落下,挂在胸前的金钥匙传来了西弗勒斯闷闷的声音,“艾丽莎,你昨晚怎么不回话?” 听见这个声音,艾丽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后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口都被她抛到一边,玩笑着回答,“因为我在忙着和怪兽打架。” 西弗勒斯心跳霎时停滞,大脑真空了那么一瞬间。他不敢把这当成玩笑话听,自从听到艾丽莎说她在外游历后。西弗勒斯的心便一直悬挂在半空中,落不到安稳的实处。“艾丽莎,你有没有受伤?不要拿这种事和我开玩笑。” 有没有受伤,这已经成了西弗勒斯每天和艾丽莎说话时必须重复的问题。 艾丽莎努力回答地不心虚,话语里带着笑,“你听我的语气这么欢快,像是受伤的人么?”毕竟不是像以前那样的小伤。 西弗勒斯安静了一会,像是要仔细地从她话里听出什么。却又无可奈何,艾丽莎现在并不在他面前,甚至离得千远万远。 世界上有一种亲密无间可以形容成恨不得两个人好成一个人共用一具身体,巴不得天天呆在一起,一睁眼便能看见对方的眼鼻口。 “艾丽莎,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西弗勒斯轻声地问,蕴满磁性的话语分明是在诱哄。 艾丽莎偏头想了想,“你什么时候放假我就什么时候回来,不对,我要比你早回一点,我去国王十字车站接你好不好?” “好。”西弗勒斯嘴角绽放笑意,答得很快。 和西弗勒斯愉快地定了回程的日子,艾丽莎已把先前马人丹玛斯说的话抛到了脑后。预言家说出来的话明明也是人类语言,但就是能让人摸不着头脑,百般猜测不知哪种才是对。 艾丽莎招呼着多丽离开,走到已化成人形的昏迷狼人身边时,看了一眼,竟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只是面容有几分沧桑,破破烂烂的大衣裹在身上,露出来的壮实胳膊腿沾了泥泞草汁。 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问句,“我伤害了你?”少年的嗓音哑涩,听起来倒像是痛苦的肯定句。 艾丽莎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昨晚战斗时马人丹玛斯已经告诉了她,这个少年不是天生的狼人。而后天的狼人,一开始都是正常普通的人类,变成狼人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受到了恶毒的诅咒,二是被狼人咬噬。 “我知道魔幻森林里富有治愈功效的药草在哪里,如果你不怕我的话,我带你去找。”维尔沃夫呐呐建议,他的嗅觉灵敏,闻出了艾丽莎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你也可以等在这里,我去找回来,扔给你。你放心,我不会靠近你!” 艾丽莎转过了身子,平凡的长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叫艾丽莎,你呢?” “维尔沃夫。”狼少年激动地回答,这位巫师大姐竟然不计前嫌这么友好地对自己! 接下来,便是艾丽莎在魔幻森林疯狂扫荡魔药材料的旅程!有着狼少年熟门熟路的带领,什么能够让人在水里呼吸的腮囊草、制作生死水的日光兰、愈合伤口有奇效的白鲜、挖了几颗婆娑石。。。还磨了一头双角兽的角粉。 要回去见西弗勒斯了,怎么能不准备礼物呢? 黑夜降临,只不过天上月经了昨晚的圆满,今晚缺了半弯。这样才安全!艾丽莎坐在高树上心花怒放整理着收集的魔药材料,掏了块牛肉干扔给坐在另一棵大树上的维尔沃夫,“所以你自从被咬之后就躲进了魔幻森林,决定这辈子都不出去了?” 维尔沃夫原本是一名普通巫师,有一次不幸撞上变身的狼人,虽然幸运地没被咬死,但自己却成了狼人。 咬了一口筋道的牛肉干,维尔沃夫心里苦,连好久未吃到的熟肉干都弥补不了。“出去干什么?一到月圆之夜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想咬人。让无辜的人陷入和自己同样的痛苦,梅林会怪罪。” 善良的狼少年,艾丽莎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关键点。“我认识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魔药大师,你在这等着,有一天我会让猫头鹰送来一种让你月圆之夜保持理智的魔药。” 维尔沃夫一时没听明白,大咬了口牛肉干,反应过来后大喜不过三秒,沮丧地说,“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位魔药大师能炼出你说的这种药,连家里的长辈都找不到抑制的办法,你就别安慰我了。” 嘿,你还不信我!艾丽莎也不争辩,改头换面后平淡的五官被一大份与有荣焉的骄傲点亮得几乎放出光来,一字一句地宣称,“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到真正的魔药天才。维尔沃夫,你就等着我寄来的魔药吧。” “你真认识那么厉害的人?”维尔沃夫忍不住想要相信艾丽莎此刻笃定的语气,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一个巫师全身心地信任甚至骄傲他还未做到的成就?在维尔沃夫看来,没被狼人形态的他咬死,艾丽莎已经是很厉害的女巫了。 “服了增灵剂和改头换面的小女巫,我也想知道你口中那么厉害的魔药大师是谁。” 一个穿着漆黑巫师袍的高瘦男人凭空出现在艾丽莎和维尔沃夫中间,一张形容可怖的脸正对着艾丽莎,眼神轻蔑。 一双凌厉的眼睛红通通,让人不敢对视。嘴唇不染一丝血色,原本英俊的面容积聚阴霾。过于高瘦的身躯更像是一具披着巫师袍的骷髅,皮肤的颜色和骷髅没什么差别。 艾丽莎惊了心魂,这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伏地魔此时正凌空立在自己身前。许是强自镇定到连五感都扩张,艾丽莎竟还听到了大蛇嘶嘶嘶的吐蛇信声,她小心翼翼地移眼去看,树下盘旋的纳吉尼印入她的眼帘,那只她下定决心要搞死的大蛇现在肚子鼓胀,分明是刚吞下了食物。 “要等魔药寄到了维尔沃夫手中,我口中的魔药大师才名副其实不是么?那现在说,就显得我是在吹牛了。”艾丽莎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 伏地魔听了回答,又扫了一眼艾丽莎。他只是带着纳吉尼来魔幻森林觅个食,好让纳吉尼能脱离霍格沃茨的密室放松一下。却没料到还有意外收获,这个小女巫身上的黑魔法力量暴涨而没有被抑制,自然能被他看出来,还有她口中的魔药天才。 “你可知道我是谁?”伏地魔冷冷地问。 现在的伏地魔东山未起,正在四处招揽厉害的人手,他要创建自己的黑暗帝国,将那些假仁假义的白巫师们狠狠踩在脚底,要成为众生仰望的王! “知道,强大的黑巫师之首rt。”艾丽莎冷静回答,伏地魔还没成为巫师界众皆畏惧的伏地魔,现在的他还在集聚势力而已。 rt,飞离死亡之义。伏地魔喜欢这个他赋予自己的名字,他可以强大到永生不死。 “聪明的小女巫,想必我的邀请你不会拒绝。” “尊敬的大人,我现在还小,不够厉害。” 此时伏地魔的眼神有如千斤巨石,压在艾丽莎的身上。半晌,他才开口,“小女巫,期待长大后的你。” 大蛇在地上滑行的声音远去,艾丽莎轻轻慢慢地呼出一口长气,扎紧了装魔药材料的袋子。 方才在旁边一直大气不敢哈一下的维尔沃夫急忙问候,“艾丽莎,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我不敢说话了。安静休息,我明天回去见西弗勒斯。” 就爱吓唬人的伏地魔,长大了我绝对会搞死你的爱宠纳吉尼! 艾丽莎在入睡前,脑海里愤愤回荡着这一个念头。 。。。。。。 国王十字车站人山人海,火车道前围了一道接人的等待者,心急的一些人还踮起脚尖向列车来的方向张望。 随着一声长长的轰鸣,载着归人的列车终于停下。一早就等在前头的艾丽莎急速走到最前面,娇小的身子暗地里加持了小魔法,没被身边的人挤得东倒西歪。 下车的西弗勒斯第一眼就望见了人群前方那个金发俏丽的女孩,黑眸亮起,正想喊,艾丽莎也瞧见了他,飞快扑了过来。 手上提着的皮箱哐地一声被西弗勒斯扔在地上,他双手全用来接住扑在自己身上的艾丽莎。 两腿为了舒服盘上西弗勒斯的腰,艾丽莎双手箍在西弗勒斯肩上,小脑袋直接埋到了西弗勒斯肩窝里,全身陷在西弗勒斯的怀里,鼻尖嗅到的是西弗勒斯的气息。这样贴身得不容一丝距离的靠近,像是能带来极大的安全感。艾丽莎软软的唤了一声,“西弗勒斯,我好想你。” 尤其是在见到纳吉尼之后,心里的不安喷涌而出,如垮堤巨洪。 第17章 梦里梦外 十四岁的西弗勒斯已经成长为筋骨结实身高腿长的挺拔少年,宽肩瘦腰蕴着蓄势待发的沉潜力量。苍白的脸色,隐含坚毅的漆黑眉眼,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株一直生长在幽密黑暗深处的青竹。 艾丽莎扑过来的第一时间,西弗勒斯脑子发懵,身体反比头脑更清醒,条件反射般稳稳接住了艾丽莎,将她紧密按在自己怀中。 女孩软和的嗓音低喃出他盘旋缠绕于心生长却未亲口言明的四个字,西弗勒斯听在了心里。下巴贴着艾丽莎毛茸茸的发顶,有力的手臂环绕她的腰固定好,另一条手臂则托住了艾丽莎盘在自己腰间的大腿上。笑得心满意足,话语里也含上轻笑,“嗯,我知道了,知道你想我。” 积攒的小怨气烟消云散,西弗勒斯本还想和艾丽莎计较一番生一回气,好让她答应再也不会独自一人远走做危险的事。 在西弗勒斯肩头磨蹭了好一会,艾丽莎才仰起头,专注地看着将近半年未见的西弗勒斯。脸色仍如往常不见天日般苍白,深邃的黑眸下一圈乌青,落到肩上的黑发多了几分油腻。伸指抚上西弗勒斯眼下的乌青,艾丽莎心疼地埋怨,“西弗勒斯,你又熬夜炼制魔药!” 说着话,艾丽莎从西弗勒斯身上滑了下来。刚才她眼角余光扫到旁边有个不大丁点的小男孩眼巴巴一脸羡慕且哀怨地望着她,眼里清晰地写着,明明我就比你小,我也要熊抱! 咳咳咳,刚才太激动,后知后觉的害羞算不算晚。一见教授,才成了花痴小迷妹,所以这是教授的原因。艾丽莎在心里嘟囔着。 西弗勒斯提起皮箱,见艾丽莎垂着头在前面走,以为她生气了,忙牵住了她。急切地解释,“只熬了两天。艾丽莎,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吃饭多吃肉,连续熬夜不能超过两天。” 艾丽莎转过头来,瞪着他,“西弗勒斯,连续熬夜不能超过两天这是最低要求!我是想着你一天夜都不熬,你却掐好天数来熬夜!” 西弗勒斯无言以对,只牵紧了艾丽莎的手。 艾丽莎气呼呼地拉着他往前走,速度很快。 “艾丽莎,你急着去哪” “回蜘蛛尾巷!” “不用走这么快的。” 艾丽莎停步转身,攀着西弗勒斯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偏过来的耳边说,“回去帮你洗头,然后你好好睡一觉!” 疑惑的西弗勒斯瞬间不疑惑了,苍白脸颊染成掩不住的绯红。 “艾丽莎,真的不用了,我可以用清理一新。”西弗勒斯抗拒的声音。 蜘蛛尾巷19号空无一人,艾琳和托比亚斯都不在家,也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要记西弗勒斯回家的时间。常年阴暗的房间,推开门,阳光一照进来,映显满屋陈旧、灰尘盈室。西弗勒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等他有失落的时间,艾丽莎就把他推进了狭窄简陋的洗漱室。 “西弗勒斯,你是嫌弃我会洗不好么?”准备好热水的艾丽莎瘪着嘴问。 洗漱台上摆好了热水和洗发液,热水蒸腾起迷蒙水汽,撸起袖子的艾丽莎准备齐全,莹润嫩白的手臂展露于外,只等着西弗勒斯配合。 心里的不好意思已经不能成为拒绝的理由,西弗勒斯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站到洗漱台前,弯腰低头。 温热的水一下一下淋湿油腻浓密的头发,艾丽莎小心翼翼地不让热水流进西弗勒斯的后衣领里。“闭眼哈。西弗勒斯,水如果流到了眼睛里,要告诉我。” 西弗勒斯默默将腰弯得更下,免得和他相比矮个的艾丽莎洗地吃力。 柔软的手指稍稍用力抓挠头皮,梳洗黑发,揉搓出白色泡沫。热水在发间流淌,舒缓潜伏疲惫的神经。泡沫洗净后,黑发间挪动的莹白手指转为轻重有序的按摩。揉到太阳穴上,因为熬夜有些沉重的头脑彻底放松,西弗勒斯舒服得想要轻叹。 施了一个不用魔杖的小魔咒,艾丽莎又用干毛巾拭了几回西弗勒斯头发,洗头工作到此完毕。 “西弗勒斯,照镜子照镜子!”艾丽莎麻溜地擦干净镜子,兴奋地笑着催促。 镜子里的人,苍白的容颜经水汽晕染,晶莹盛光。墨画的眉峰骨英朗,幽深黑眸里的隔离墙早已倾倒,隐现出真实情绪。洗去油腻的黑发清爽干净,额前还翘起了几缕调皮的发丝。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阴沉恶毒的怪物 镜子里突然印上一张龇牙歪嘴吐舌的鬼脸,怔愣的西弗勒斯抿嘴一笑,转过身,一手捏住了艾丽莎的小下巴,一掌覆在她精致的小脸上,“艾丽莎,你可不是小丑。” 拍开西弗勒斯的手,艾丽莎推着他走出洗漱间上楼休息。“哼,下回就戴小丑面具来吓你。” 蜘蛛尾巷19号唯一让西弗勒斯有归属感的便是他自己的小房间,每次回来,小房间仍和走之前一样,落不上半点尘埃灰屑,房间的摆设永远温馨。就好像他离开的时间不是一学期,仅仅是一个上午。 “睡觉吧,西弗勒斯,期末了你还熬夜,魔药难道就不能留着回家炼制!”艾丽莎把西弗勒斯推到床边,示意他先补眠。 才不要现在就睡觉!心里有个小人在摇旗呐喊。西弗勒斯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碧绿的液体在里面缓缓流动,是福灵剂。 “艾丽莎,预祝你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无忧无虑并且学有所成。”将琉璃瓶塞到艾丽莎手里,西弗勒斯微笑注视着她郑重祝福。 “我还没收到猫头鹰的来信呢。”艾丽莎傻愣愣地回答。 第一次当面送人礼物的西弗勒斯又不好意思了,松开艾丽莎的手,趴到了床上,背对着艾丽莎回答,“过几天就会收到!” …………………………………………………… 一如三年前的午后,艾丽莎窝在躺椅里,翻来覆去看手里的羊皮信纸,话语里有些难以置信的喜悦,“西弗勒斯,我竟然真的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我要和你一起上魔法学校了!” 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西弗勒斯放下手里的书,语气假装的很平淡,“唔,很期待艾丽莎你在学校里的表现。” 这下兴奋得连午休都睡不着了,艾丽莎从躺椅里一骨碌爬起,缠到西弗勒斯身边,“西弗勒斯,我们出去逛逛吧。我……我现在太兴奋,静不下来!” “那去对角巷买你的入学用品”西弗勒斯提议道。现在天色仍早,七月的伦敦闷热闷热,午后偶有凉风。 “走走走!” 天蓝色绸纱长裙下摆旋开一圈圈涟漪起伏花边,艾丽莎蹦跳着走在平整的街道上,眉眼弯弯,笑容绚烂,灿金波浪卷发飘扬散开。梅林一定知道,她现在开心得都想要原地转圈圈,转到飞起来。 街道前方乍然显现两个不知从何方境界穿透出来的少年,其中一个人的目光就落在此时雀跃的艾丽莎身上。而另一个少年扶了扶鼻子上的厚眼镜,一下看清了艾丽莎身后几步远的西弗勒斯,当即没好气地大喊,“鼻涕精,快告诉我莉莉在哪里!不然我要你好……” 詹姆·波特猖狂的话语戛然而止。 只见艾丽莎飞起一脚,一只路过的足球比装了弹簧还要去势凶猛重重砸在他的脑袋上,刚扶好的眼镜震得跌了半边。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踢我!”詹姆·波特朝艾丽莎吼,看清楚了艾丽莎的样子。这女孩长的漂亮,远不及莉莉那么温柔! 艾丽莎早跑回到西弗勒斯的身边,和他说悄悄话,“西弗勒斯,那就是你在信里说的劫道者吧,真的不是什么好孩子。” 小天狼星拍了拍詹姆·波特的肩膀,“兄弟,你还是先问出你心心念念的莉莉在哪。” 暑假才刚刚开始,对莉莉日渐情深的詹姆·波特偷偷地跑来了麻瓜界,还拉上了好兄弟小天狼星壮胆。只可惜他说的地址不对,巧的是正好遇上了西弗勒斯和艾丽莎。 詹姆·波特气势汹汹地堵到西弗勒斯前面,看了眼他身边的艾丽莎,脸色变得难看,“鼻涕精,莉莉在哪” 莉莉明明说了她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现在你的身边竟是另外一个小姑娘,还这么亲密。詹姆·波特不乐意了,竟开始为莉莉抱不平。 西弗勒斯上前一步,将艾丽莎护到身后。冷漠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詹姆·波特暴跳如雷,“恶心的鼻涕精,不要以为这是在麻瓜界我就不敢动手。” 西弗勒斯是真的不知道,莉莉暑假是和家人在一起,自然有普通家庭的安排。但詹姆·波特一口一个鼻涕精早就激怒了西弗勒斯,他讽刺地说道:“我当然不会期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鸟窝头会遵守校规校纪,只是你那么厉害又何必问我莉莉在哪,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 一向冲动的詹姆·波特直接掏出了身上藏着的魔杖,念出割裂咒就往西弗勒斯身上甩。 “王八蛋!”西弗勒斯咒骂出声,带着艾丽莎快速闪躲。一时兴起出门,他和艾丽莎都没带上魔杖。 原本习惯性旁观的小天狼星见詹姆·波特动上了手,布置了麻瓜看不见的屏蔽咒,随即甩咒帮忙。 连续躲开几次攻击,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念出魔咒回护、反击,只是少了魔杖的加持,魔咒效果大大减弱。 艾丽莎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念黑魔法,望向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的眼神变得凌厉。 一言不合就上来找茬,尖头叉子和小天狼星厉害啊,晓得欺负西弗勒斯一个人。 小天狼星对上艾丽莎的眼神,英俊的脸上绽放一个笑容,语气漫不经心,“金发女孩,我们男生打架你应该让到一边。” 他虽然笑着,手上却不留情,接连发出几道密集的魔咒,包围了西弗勒斯。 艾丽莎一惊,顾念不及挡在西弗勒斯身前,不管不顾地施出黑魔法里会造成身体损伤的刀剑加身。 西弗勒斯反应更快,在艾丽莎扑过来的时候顺势转过她的身子,两个人一齐砸倒在地上。 轻薄的天蓝绸纱渗出了血,横在艾丽莎后背上的手摸到了一片濡湿。西弗勒斯失声,“艾丽莎!” 那一边小天狼星好不到哪去,身上板正的衣物一条条裂开,握着魔杖的手背显出道道血痕。 背上狼人的挠伤经久未好,冲击之下炸开渗血。没有刚被挠上的那会疼,艾丽莎面不改色,“西弗勒斯,这回去再说。” 詹姆·波特瞧见小天狼星身上的伤,大吃一惊,“西里斯,你怎么受伤了?” 身为布莱克贵族的矜贵大少爷,小天狼星还是第一次打架受伤,最重要的是跌了面子。撕下一块开裂的衣襟,他随意裹了裹手,回着话视线却落在艾丽莎身上,“没事。詹姆,我们走吧,对面那金发女孩受伤了。” 再打下去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了。 小天狼星拉走了犹不死心的詹姆·波特,艾丽莎则被西弗勒斯飞快地带回到小房间。 “艾丽莎,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后背的衣服被划开,露出整个伤口。 滑腻凝脂雪肤似在牛奶中浸泡过,上了牛奶纯白的颜色。凸起的蝴蝶骨精致脆弱让人不敢触碰,生怕手上力度一重便会错折。可偏偏狰狞的三道弯曲爪印划破雪肤鲜肉,从蝴蝶骨边缘延展至腰脊,渗流灼艳过毒的黑红血色。西弗勒斯这才发现,红与白两色交织在一起如此刺眼,刺地眼睛疼痛。 “在魔幻森林里伤到的。”艾丽莎小声答道。 冰凉的指尖抹着愈合魔药点滑过三道爪印,动作轻了又轻,西弗勒斯咬牙轻声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西弗勒斯,本来就快好了的。”艾丽莎想要回过头,西弗勒斯的声音听起来好不对劲。 回头的动作被按住,西弗勒斯涂抹魔药的动作不停,声音压得愈低,“下次受伤了你还会不告诉我” 炎热夏日,冰凉的指尖游走于嫩滑雪肤,狰狞的爪痕印在了西弗勒斯的心里。 辗转反侧终于入睡,黑暗中西弗勒斯皱紧了眉,于梦里仍无可开解。睡前的繁杂心绪混着疼痛凝成了身旁侧躺的背影,西弗勒斯展臂揽住了窈窕的腰,伸指抚摸上□□的雪背,迫切地想要那伤口愈合。 梦里好像有唤他名字的软糯声,只是听不清了,那个女孩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身心相贴。 半梦半醒意识清明,而后醒来,身下却湿了一块。西弗勒斯望向窗边的躺椅,迷蒙喃语,“艾丽莎,我的艾丽莎。” 第18章 艾丽莎上学啦 深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沉默盘踞在轨道上,不动声色地等待又一批新晋入学小巫师们怀着兴奋莫名激动雀跃的心情踏上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之旅。 西弗勒斯牵着艾丽莎经过一路热闹拥挤的过道,寻到了列车最后一节车厢的空置隔间。 放好行李箱的西弗勒斯回身一看,艾丽莎靠在里侧的车厢内壁,昏昏欲睡。 昨晚一屋子墙上挂着的人物肖像画聚在一起开了个会,这些加菲尔德家族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们对艾丽莎去霍格沃兹上学的事情十分重视,临别赠言一人说一句,说到后半夜,由日常负责教育艾丽莎的迪拉雅总结,“艾丽莎小宝贝,尽情享受美好的校园时光!” 祖宗们的教导结束后,兴奋的艾丽莎愈发睡不着觉了,在心里回忆了一遍哈利波特原著中提及到的教授的校园生活大事。尖叫棚屋事件、五年级被尖头叉子等人当众侮辱…… 当众侮辱,忆及这个情节,艾丽莎揪紧了手里的被角。原著里简短的几句描写,艾丽莎却不敢去回想,毁灭一个自尊心强的人最便捷有效的方法,不就是当众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只能是原著,现实不会再发生! 几乎是闭着眼捱到天亮,艾丽莎没能踏实的睡着。和西弗勒斯会合后,整个人舒坦放松,迷迷糊糊上了车,困意上涌,靠着车壁都能入睡。 “艾丽莎,你昨晚没睡好”西弗勒斯坐到到艾丽莎旁边,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疑惑地问。 “额,太兴奋了没睡着。西弗勒斯,我现在睡觉,车停了你再叫醒我。” 双目闭合,艾丽莎头抵在车壁上完全放心地睡了过去。 灿金卷发遮了大半张脸,微翘的樱唇粉润,清浅的呼吸声传入靠近的西弗勒斯的耳中。睡着的艾丽莎乖巧得让人心痒痒,西弗勒斯再一次想到了那个缱绻*的梦。 梦代表着什么,梦醒后,西弗勒斯了然于胸。梦里的人是艾丽莎,西弗勒斯没有丝毫讶异,只是有些晦涩的反省。但反省的结果不是得出改正的结论,而是清晰了心里日渐衍生的真实感情。 陪伴谁都能给,只是在陪伴当中,西弗勒斯提早发觉了他对艾丽莎的要求,不仅仅是好朋友的陪伴,他贪心地想要一生如胶似漆如梦中般的耳鬓厮磨。 “车壁太硬,艾丽莎,你靠到我身上来。”说着话,西弗勒斯将艾丽莎的小脑袋移到了自己肩上,配合着她的睡姿挪动身子,好让艾丽莎睡得更舒服。 当莉莉推开隔间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亲密无间的画面。艾丽莎靠在西弗勒斯肩上,身上罩着西弗勒斯的巫师长袍,香甜沉睡。而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小桌上摊放的书,许久未翻一页。听到莉莉随手推开门的重声,西弗勒斯的第一反应是去捂艾丽莎的耳朵。抬起头看向造访者的目光,则有些不耐。 站在隔间门边上,莉莉手里提着箱子突然发愣,竟有种问题冒了出来——就是自己该不该进去 其实这几年莉莉也大致知晓了西弗勒斯身边的艾丽莎,她很想和艾丽莎成为好朋友,因为西弗勒斯在艾丽莎面前总是会不一样,这让莉莉很是羡慕。没办法的是西弗勒斯除了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间,其他时间他只和艾丽莎呆在一起,根本没给机会让艾丽莎和莉莉相处。 莉莉还是走了进去,小声地问,“西弗,艾丽莎怎么在睡觉” 见来的人是莉莉,西弗勒斯的脸色转好。看了一言睡得死沉压根没被推门声惊扰的艾丽莎,西弗勒斯神色柔和,点点宠溺。“因为太兴奋,昨晚没睡着。” 莉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若是艾丽莎醒了,估计还会打趣一句,小妹妹可比自己当年还兴奋呐! 放好了箱子,莉莉坐到西弗勒斯对面,也看起了麻瓜的书籍。书是姐姐佩妮塞给她的,说是世界名著。佩妮一直坚持麻瓜界的生活比巫师界更精彩,知道症结在哪的莉莉只能勉强接受,并且只和佩妮聊麻瓜界的事。 列车自在行驶,缓缓停了下来。“醒一醒,艾丽莎,艾丽莎……” 温柔的呼唤没有一点力量,艾丽莎仍自睡她的。 无奈的西弗勒斯歪了下肩膀,艾丽莎还是没醒,反倒磕着下巴上半身顺势滑到西弗勒斯的怀里。 这比喝了生死水还能睡!西弗勒斯接住小睡虫,轻轻捏住了艾丽莎的鼻子。俯下身在艾丽莎耳边沉声说话,“艾丽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这句话非常管用的钻进了艾丽莎的耳朵里,她揉着水蒙蒙的眼睛歪在西弗勒斯怀里仰着脸问。 一两分钟后醒过神来,立马站起了身,“西弗勒斯,那我现在就该下车了?” 西弗勒斯闪得也快,才没被艾丽莎撞到。黑眸里的幽深化开氤氲出笑意看着艾丽莎,嘱咐,“下车就行,会有学校的人在下面引领你进入霍格沃茨。艾丽莎,我在大厅等你。” “待会见,西弗勒斯!”艾丽莎笑着应答,原地蹦跳了几下,彻底清醒。推开门跟着一群兴奋的小巫师们下了列车。 不知何时起,天完全黑了。小巫师们前脚接后脚焦急拥挤着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头顶亮起了一盏飘摇的灯,海格浑厚的声音在前方喊:“一年纪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找到方向的小巫师们急匆匆涌了上去,生怕在黑暗的陌生地方里落了后。艾丽莎下来得晚,自然落在了最后头,她不急不怕,小兴奋在心里跳动,跟在队伍后面,顺带扶了一把前面被撞得歪了半边身子的褐发小女生。 “谢谢你。”褐发小女生感激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艾丽莎,发现她身边没有人,便走到了艾丽莎身边,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黛比·奎尔特。” “不客气。我是艾丽莎·加菲尔德。” “艾丽莎,我能和你一起走么?我胆子小。”黛比打量了一圈周遭的漆黑环境,心里有些发毛。她的性子比较内向,在列车上没有交到朋友。现在一个人走着难免害怕,鼓起勇气对扶了她一把的艾丽莎发出邀请。 “当然可以。”光线太暗,只能模糊看出人脸。艾丽莎听出黛比话里的小心,“小黛比,我们这么多人在,不用怕!” 前面人头涌动,她们缀在队伍最后头,跟着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似乎是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 一路上很安静,直到海格的声音再度传来,“嘿!一年纪新生们!注意前方,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神奇伟大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了。”他的声音落下没多久,又传来一阵小巫师们惊奇的“噢……!” 狭窄的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宽静无波的湖泊。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一年级新生,你们自己组队。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长列小船大声说。 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圈圈波澜,小巫师们各自组队,手脚快速地上了船。 艾丽莎挽着黛比向湖边走去,留下的小巫师不多,小船也只剩下了几条。 “文森特,我们赶紧上船吧。坐个船也要挑人,你这样过分了。”雷古勒斯小声劝着自己怪脾气的好朋友。 一头灿金短毛的文森特嗤了一声,“雷古勒斯,我是在拯救你。难道你想和啰嗦又胆小的麻烦鬼们坐一起” “那你还想不想渡湖了?海格都乘船到湖上去了。”雷古勒斯扫了一圈剩下的小巫师,目光落到艾丽莎身上。赶紧拍了一下文森特,“文森特,你看,那边有个小女巫头发的颜色和你一模一样!” 注视着湖面的文森特转头去看,正好瞧见灿金长卷发随湖风飞扬,艾丽莎含笑的半边侧脸印在他眼里。 这边艾丽莎和黛比根本没有去找一起坐船的小伙伴,她们径直上了船,然后等剩下的人。 正要上船的小巫师被后来的金发男生拉开,文森特踏踏踏麻利上了船,跟上来的雷古勒斯对被拉开的无辜小巫师说了句抱歉,自己也坐了上来。 艾丽莎这条小船的人满了。 坐满了小巫师的一队小船即刻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前驶去。 第19章 分院帽 载着四人的小船无人划桨,自动向着黑湖那边的巍峨城堡驶去。 化开了浓墨的黑湖看不清水底,过于平静沾染死寂的湖面上荡开淡淡的涟漪,才显现几分生气。 好奇注观察着湖面的黛比忍不住往艾丽莎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嗓门问,“艾丽莎,你说这湖面下会不会有怪物呀?” “就算有怪物也是在湖下啊,小黛比,我们不会掉进湖里。”眺望前方的艾丽莎回过头来,拍了拍黛比紧紧拢在一起的手。 “愚蠢的胆小鬼。”坐在对面的文森特时不时偷瞄一下艾丽莎,耳尖地听到了两个小女生的对话,随即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 “文森特。”雷古勒斯听到好朋友习惯性发射嘴炮,忙拽了一下他。女孩子怕怪物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小船是真的不大,四人对面而坐,中间只容得下放脚的一道距离。文森特大喇喇的话直接落入黛比和艾丽莎的耳朵里,听得一清二楚。于是,胆小内向的黛比越发挤着艾丽莎坐,小脑袋低垂着,不愿意看正前方那个不好相处的坏脾气男生。 而艾丽莎则是脸上展现一个貌似慈爱的笑容,目光一直‘柔和’地看着文森特。这个说话讨人厌的灿金短卷毛小屁孩,眸色竟然是天空般干净澄澈的蓝,加之唇红齿白,肤嫩鼻挺。要是脸上的表情柔软一些,说话的语气不那么拽拽的,绝对能萌化少女心! 只是大孩子小小的傲娇可以,无理取闹就需要教了! 在艾丽莎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盯视下,文森特扛不住了,鼓着腮帮子质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艾丽莎无赖地快速堵了回去。 “嗤,我才没有看你!”文森特挺直了腰板,犟嘴。 “哦,那就是某个不敢承认的胆小鬼在看我。”艾丽莎懒洋洋地回嘴。 “我才不是胆小鬼!”说出去的话没过多久就被人甩了回来,文森特突然觉得脸疼。“我看的就不是你,我只是在看你的头发。凭什么你头发的颜色和我一样!” 合着灿金只能是你的发色虽然艾丽莎除了在家族画像中见过灿金发色外,再没看见过谁有。甚至在看见文森特的第一眼时,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听着文森特越说越离谱,生性腼腆的雷古勒斯只得出来打圆场。他抓了抓自己浅栗色的头发,不好意思地插话,“你们好,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是我的好朋友文森特·菲尔加德。” “你好,我是艾丽莎·加菲尔德,你可以叫我艾丽莎姐姐。”软萌软萌的雷古勒斯一说上话,艾丽莎当即就抛下文森特不和他贫嘴。 勇敢善良的雷古勒斯啊,承担着兴复即将没落布莱克家族的重任,对叛出家族的哥哥永远心怀仰慕,在看穿伏地魔的真正面目后,以付出生命的代价取走魂器,自己却被阴尸困于山洞身死不得安宁。 这么好的弟弟,给自己多好! 埋着头的黛比也抬起头,“我是黛比·奎尔特。” 一番互通姓名下来,四人相处的气氛融洽了一些。其实就是艾丽莎顾着稀罕雷古勒斯,没和文森特继续斗嘴而已。 没等四人继续交流,海格的吼声再度响起,“低头!” 原来前方的第一批小船已经驶近峭壁,耸入云天的巨大城堡屹立在悬崖之上,当一众小巫师们靠近时,那城堡仿佛是耸立在他们的头顶上,威严壮丽,享受敬仰。 小船一批批驶近,大家都低下头来,由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来到隐秘的开阔入口。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他们似乎来到了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随后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 海格提着灯走在前方引路,在他灯光的照耀下,小巫师们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 大家攀上一段石阶,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海格站在台阶上,铜铃般的大眼扫视了一圈站在他面前紧张的小巫师们,喊道,“都到齐了吗?” 说完这句废话,海格便举起他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大门立时从里打开,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站在门前,神情严肃。 麦格教授将大门拉开,带领小巫师们踏进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城堡。 门厅大得能再装进一栋房子,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 麦格教授却把一年级新生带到了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很小的空屋里。大家一拥而入,摩肩擦背地挤在一起,紧张地仔细凝望着周围的一切。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所以几分钟后,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空屋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整理衣服和讨论的声音,若不是麦格教授太严肃,胆大的小巫师说不定就上去问她,是怎样进行分院了。 几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去,麦格教授让一年级新生们排成单行,跟着她走。 神奇美妙、富丽堂皇的大厅出现在小巫师们眼前,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点点星光闪烁,学院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中的蜡烛照亮餐厅。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点点银光。 黛比又往艾丽莎身后躲,这么多人的注视让她脸颊都开始发烫。艾丽莎对这些外人的注目则是视若无睹,悄悄地在人群中搜寻西弗勒斯的身影。 麦格教授往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普通的尖顶巫师帽。而且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看上去脏极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一年级新生们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这顶帽子。接着,帽子竟然开始扭动。帽边裂开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起来:“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可我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魔帽,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都躲不过魔帽昀金睛火眼,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那里的人正直忠诚,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那些睿智博学的人,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菜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千万不要惊慌失措!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你绝对安全,因为我是一顶有思想的魔帽!” 魔帽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魔帽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她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念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 “卢娜·史密斯。” 一个双颊红润的小姑娘慌急慌忙地坐到了凳子上,戴上的帽子遮住了她的眼睛。仅是片刻停顿,魔帽已喊了出来——“赫奇帕奇。” …………中间一连串名字念过去,雷古勒斯和文森特两人都分进了斯莱特林学院。 松了一口气的雷古勒斯看向格兰芬多的餐桌,很容易就看见了哥哥小天狼星,可小天狼星对他的注视只是脸上泛开一个略有讽刺的笑容,做了个恭喜的口型。 又是这样,哥哥不要布莱克家族,连自己这个弟弟也不愿意要了? “艾丽莎·加菲尔德。” 轮到我了,艾丽莎心里有些期待。 走出一年级新生的队伍,艾丽莎便迎上了西弗勒斯含笑的目光。今晚上的西弗勒斯好像心情很好,苍白的面容卸下冰冷的外壳,柔软得不像话,他对着艾丽莎指了指胸口心脏的地方。 艾丽莎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福灵剂,那是西弗勒斯送的。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些,谁知道有思想的魔帽会从她的脑子里窥探出什么更何况艾丽莎迫切希望自己能分到斯莱特林。 戴上帽子的一瞬间,艾丽莎便集中心思神,不断地在脑海里狂刷斯莱特林斯莱特林。 “哇啦啦,小姑娘,你可不适合斯莱特林。让会思考的魔帽想想,嗯……心思敏捷,果决坚韧,你是老拉文克劳的一只雏鹰。”魔帽自顾自说着,没等艾丽莎反应,喊了出来,“拉文克劳。” 我……还在想着斯莱特林的艾丽莎听到结果,愣了一瞬才将帽子摘了下来,暗地里使劲扭了一下帽檐。 拉文克劳长桌上再度爆发一阵欢呼声,热烈欢迎新加入的又一只小鹰。 先一步被分入拉文克劳的黛比见艾丽莎挪着步子走过来,满脸惊喜地招呼着她,“艾丽莎,这里这里。” 心好累,艾丽莎耷拉着头坐下,没敢回视就在拉文克劳另一边的斯莱特林长桌,西弗勒斯还在看着她。 分院结束,阿不斯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笑容满面地向着学生们展开双臂,“欢迎啊!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阿不斯邓布利多坐了下来,餐桌上大大小小的盘碟里凭空装满了丰盛的晚餐,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还有薄荷硬糖和各式甜点。 一年一度的新生晚宴正式开始。 第20章 一年级新生日常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大型文字,跳跃着越现越多。 “因为我们现在头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全体师生放声歌唱,按照各自的曲调喊出霍格沃茨校歌,有些高年级的调皮鬼甚至唱成了滑稽搞笑不伦不类的起伏旋律。 默念着校歌的艾丽莎偷偷去看旁边斯莱特林学院里的西弗勒斯,他身板挺直站在那里,安静低调,隽黑的眉头拧起,薄唇快速蠕动,显然没有在唱而是快速地念。 好想站在西弗勒斯身边……艾丽莎想起刚才的分院结果,心情愈发沮丧。她躲在站起身来的新老年级学生们身后,探出小脑袋眼巴巴地注视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感觉到艾丽莎的目光,随即隔着蛇院和鹰院的小动物们看了过来。之前低头不敢看他的艾丽莎比早有预感的分院结果更让他心里一凉。 被抓到的艾丽莎做了个惨兮兮的哭脸,纤细的手指落在娇嫩的脸上比出两道泪痕,小表情委屈又可怜。 拧起的眉头松了松,西弗勒斯无声安慰,“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西弗勒斯口不对心,他习惯性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让人看穿。对他而言,说出来的渴望会无法拥有,他宁愿小心翼翼地守着渴望直到确定自己能够万无一失地得到。 唱得乱七八糟的校歌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晚宴结束,接下来是新生们就寝的时间了。 拉文克劳的一年级新生们跟着级长泰瑞·布特,穿过熙熙攘攘嘈杂解散的人群,走出餐厅,登上大理石楼梯。数不清是爬了多少阶楼梯,黛比开始抓着艾丽莎的手臂呼呼喘气,才看到最前方的泰瑞停了下来。 他们已经站在拉文克劳塔的最顶端,泰瑞面前时一块老的光光的木板,上面显目的挂着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 苍老的声音从鹰状青铜门环里提出问题,“凤凰与火,先有哪一个?” 泰瑞回答地端正严肃,“无限循环。” 一间宽阔的空灵圆形屋子出现在小鹰们眼前,穹顶天花板上缀有星星,恍如璀璨夜空,相呼应的深蓝色地毯上也缀有大大小小的星星。墙上开着雅致的拱形窗户,悬挂着蓝色和青铜色相接的丝质窗帘。房间里有舒适的桌椅、和引人注目的一排排摆满琳琅书籍的高大书架。门对面的壁龛中放着鹰院创始人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白色大理石像,塑像旁边的一扇门则通往上面的宿舍。 “欢迎大家加入到拉文克劳。”泰瑞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斯文俊秀的脸上神情严肃得好比一位老学究。“学院的冠冕上刻着一句箴言——聪明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拉文克劳是学习的殿堂,是最聪明的女巫和男巫生活的地方。我们将学习奉为首要之能,在场的每一位都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上潜心专研、享受学习的乐趣、或是有所发明。 我们的院徽是一只鹰,高高翱翔在无人可及的险峰。正如鹰一般追寻自由,我们强调自我。你可以信仰你之信仰,相信你之真理,坚持你之喜好。哪怕你和怪人尤里克一样将水母当成帽子戴,我们也不会反感,相反,我们欣赏你! 允许我再次表示欢迎,恭喜你们加入霍格沃茨最聪明最敏捷最有趣的拉文克劳学院的一员!” 泰瑞级长激动人心的新生欢迎辞完毕之后,各位新晋升的小鹰们两两成组,走向自己的寝室。哇哦,明天就是正式的魔法学校第一天正式上课了。 天蓝色为主色调的豪华寝室,复古精美的四脚床上铺着天蓝色的丝质软被,光是看上去,就能想象到床的柔软与舒适。挽着艾丽莎进来的黛比兴奋地横着扑了上去,欢快地说,“艾丽莎,我现在好开心啊!我一直想进的就是拉文克劳,而且还认识了你这么好的朋友。妈妈在家里还担心我性子□□静会找不到朋友。” “但是,艾丽莎你不开心么?我看着分院以后,你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好奇怪。” 艾丽莎将床前的纱幕放了下来,整个人面朝下砸在床上,整张脸都闷在丝被里,“应该是我累了,明天就好。黛比,我们早点休息吧。” 夜风从窗外轻飘掠过,四脚床纱幕落下,把窝在大床上的艾丽莎围绕起来,形成一个独立封闭的空间。 艾丽莎抽了抽鼻子,加了一道隔音咒。将金钥匙从胸前抽了出来,放到嘴边说话。“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艾丽莎,你的声音怎么哑了”还在翻魔药书的西弗勒斯立即将金钥匙抽了出来,回复得很快。 “西弗勒斯,我那么期待来霍格沃茨上学,是因为你在这里。偏偏我却没能和你在一个学院。”艾丽莎心中一腔郁气噗噗噗地往头上冲,好想毁灭那个魔帽怎么办!什么会思考的鬼帽子,难道听不懂人的心声!拉文克劳是很好很喜欢呐,可是没有西弗勒斯没有西弗勒斯没有西弗勒斯! 两人没在一个学院,失落不只艾丽莎一人,西弗勒斯心中忐忑成了真。他其实早有预感,艾丽莎不会分进斯莱特林。 “艾丽莎,斯莱特林不适合你。”西弗勒斯音色发干,完美的声线低沉浓郁。 “那你会不会不和我好了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西弗勒斯,如果我黏着你,你会不会厌恶我” 肯定不会厌恶的!艾丽莎在心里弱弱地补充。 回应艾丽莎的是一串低沉的笑声,用语言无法表达文字描绘不出的好听。听着的人,脸红心跳。“西弗勒斯,你太过分了!你应该当着我的面笑的,我想看见你的笑脸。” “艾丽莎,睡吧。据我所知,明天你的第一节课就是魔药课,需要当堂配制药水。”西弗勒斯含笑顺毛,艾丽莎是魔药上的小迷糊,真不知道明天她能不能顺利配出疔疮药水。 “好吧,晚安,西弗勒斯。”艾丽莎有些不甘愿,还想聊下去的。虽然躺在舒服的床上,困意就赶急赶忙涌了上来。 “晚安,艾丽莎。”不知为何,艾丽莎的发音从西弗勒斯唇齿间吐出,总是格外的好听。为此,艾丽莎心满意足地闭眼即睡。 ……………………………………………… 第一天上课简直兵荒马乱,即便有西弗勒斯的早安提醒,没让艾丽莎睡过了头。但是两个女生加在一起收拾打扮的时间完全占用了早餐的时间,艾丽莎和黛比匆匆忙忙出了拉文克劳大楼,赶往魔药课教室。 霍格沃茨的楼梯真的让学生们绝望,竟然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它们有的又宽又大,成了走廊;有的又窄又小,而且摇摇晃晃,像是吊桥;有的甚至在一周里的某一天会通到不同的地方;有些上到半截,一个台阶会突然消失,还得记住在什么地方应当跳过去。 另外,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门,如果你不客客气气地请它们打开,或者确切地捅对地方,它们是不会为你开门的。晕头转向的艾丽莎和黛比无奈地被拒之门外,赔了好话才被调皮的门允许通过。气人的是,还有些门根本不是真正的门,只是一堵堵貌似是门的坚固的墙壁。 对方向感差的人来说去上课简直就是在闯迷宫。想要记住哪些东西在什么地方很不容易,因为一切似乎都在不停地移动。画像上的人也不断地互访,连甲胄都会行走。不但要和他们斗智斗勇,还要提防爱恶作剧的皮皮鬼。 当艾丽莎和黛比气喘吁吁地赶到魔药课教室的时候,离上课只剩下几分钟时间了。嗯,小蛇们的位置上坐满了人,小鹰们的位置空了五六个,迷路的小鹰不是一两个呀。 随便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黛比抚了抚胸口,“幸亏我们没有迟到。” 艾丽莎也有几分庆幸,她可是想给魔药课教授留下几分好印象。毕竟现任魔药课的霍拉斯教授是蛇院院长,一个爱慕虚荣注重物质享受的胖老头,最重要的是他很赏识西弗勒斯。 前面的位置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然后转过来一张略带尴尬的嫩脸,“艾丽莎,黛比,你们好。” 坐在前面的竟是软萌的雷古勒斯,还有喜欢用鼻子发音的文森特。 一见着雷古勒斯,艾丽莎身上隐藏的好姐姐之心随即噌噌噌冒头。“雷古勒斯,你好啊。” 背着身子的文森特竖直了耳朵听,等啊等,就是没等到艾丽莎和他热情地打招呼。凭什么你不理我,明明就是我先看见你的。文森特气呼呼地转过身,天蓝色的大眼睛瞪着艾丽莎。 随你瞪,反正眼酸的不是我。艾丽莎瞥了一眼,继续关心问候雷古勒斯。 文森特不开心,非常不开心!诚实的小心脏是这样控诉的:艾丽莎你是眼瞎吧眼瞎吧,没看见我和你一样的发色一样的天然卷傲娇如我因为这个,这么关注你,你怎么就不搭理我雷古勒斯难道比我长得好看! 委屈的文森特想闹事,但挺着大肚子走进来的霍拉斯教授成功阻止了他。 霍拉斯教授是个胖得不得了的老头子,有着一双凸眼,以及海象一般粗密的银胡须。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秃头,环视了一圈坐满了蛇鹰小动物的教室。 乐呵呵地开口,“可爱的一年级新生们,魔药课是门顶顶有趣的学科。虽然它的配料偶尔有些看不入眼下不了手,但你们要相信一名成功的魔药大师会受到整个巫师界的敬仰。” “好啦,今天是第一节课,我们来学习一种简单的治疗疔疮的药水。下面请大家注意听我说的步骤:将干寻麻、磨碎的蛇牙丢进坩埚里一起炖煮。熄火后加入豪猪刺,熬煮过程中要注意搅拌匀称………………” 小蛇小鹰们动手做了起来,干寻麻需要自己动手切整齐,蛇牙也是需要自己磨的。 桌上摆好了需要的材料,艾丽莎伸手取过尖锐冰冷的蛇牙,自己先磨了起来,“黛比,你切寻麻吧。那个,我估计自己的魔药不好,只能做些打下手的活。你听懂霍拉斯教授说的步骤了吗?” 黛比凑了小脑袋过来,不太肯定,“艾丽莎,我听是听懂了。可是第一次做起来,没有把握。”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边做边看。” 霍拉斯教授挥了挥魔杖,教室里所有的坩埚底下燃起火焰。 “可爱的一年级新生们,记住了。必须要在熄火后才能加入豪猪刺!如果在生火熬煮的过程中加入豪猪刺,坩埚会炸。还有,在熬煮过程中,搅拌得越均匀,得到的药水会越纯。当然,这其中的次数和速度就需要有天赋的人自己把握了。” 第21章 炸坩埚 一堂魔药大课上到后半节,蛇鹰两院的小动物们大多数到了熄火再加入豪猪刺的阶段,极少数几个于魔药上较有天分的已经完成了,比如文森特和雷古勒斯。 浅绿色的疔疮药水在瓶里摇晃,挺着大肚子的霍拉斯教授站在讲台上给予了赞扬,“噢!雷古勒斯和文森特这一组做得很棒,为你们的学院加上十分。还有哪一组完成了?前三名有加分奖励。” 艾丽莎这一组进程比较慢,第一次做,艾丽莎和黛比都秉承着只求完成不求完美的理念。半大的孩子尝试新事物哪可能半点不紧张? 有着丰富处理魔药材料经验的艾丽莎料理好了所有需要下锅的干荨麻、蛇牙。。。负责具体操作的黛比目不转睛地盯着沸腾的坩埚,手上动作有些僵硬地来回搅拌锅里初步成形的药水。 文森特转了过来,嘴角上扬,挑着眉头看向艾丽莎,得意洋洋地摇了摇自己手里装瓶的疔疮药水,脸上的小表情不言而喻。 哟呵,这傲娇的小模样。艾丽莎展颜一笑,不知为何,明明文森特和雷古勒斯一样生的招人喜欢。只不过给人的感觉不一样,雷古勒斯是腼腆秀气的小绅士,而文森特却是傲娇别扭的小王子。偏偏艾丽莎见着文森特,就想逗,没来由的亲近自在。 “呜呼,是要表扬吗?”艾丽莎笑着问,将手边料理好的豪猪刺推到黛比眼下。 “文森特,你做得好棒啊。”眼瞧着文森特傲娇的小表情崩裂,气愤垮脸。艾丽莎还气人地加上了一句听起来非常怪的夸赞。 直接夸就是了!其余的小心思就不要戳破啊。没有斗嘴经验的文森特纠结着憋出一句话,“艾丽莎,你应该向我请教怎样快速做出疔疮药水。” 正说着,两人中间沸腾的坩埚发出尖锐的呲呲声,带着酸味的绿色浓烟升起。 刚往埚里扔下东西的黛比犹自发愣,爱丽丝低头瞄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黛比。急忙喊出:“文森特,转过去。” ‘嘭。。’坩埚炸的很欢快,暗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 文森特呆呆立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转身。但是,他的面前挡上了一块绸白的手巾,溅溢的药汁落到上面腐蚀出几个洞。那是艾丽莎的,也幸亏艾丽莎灵机一动吐出魔咒将手帕挡在了文森特面前,不然腐蚀的药水碰到□□的身体会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肿疔疮。 嘈杂的教室一静,霍拉斯教授走下讲台,并没有靠近(因为他的大肚子难以通过走道)。朝着炸坩埚的狼藉桌子施了清理一新,“疏忽的梅林!有被药水溅到的小朋友吗?” 幸运的是,没有。药水的波及范围不广,黛比和艾丽莎都闪开了,手巾成了文森特的挡箭牌,艾丽莎身上的巫师袍也破了几个洞。 “艾丽莎,我刚才拿错材料了。本来是要放最后一份蛇牙的,拿成了豪猪刺。”黛比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错,搅拌得太认真的她顺手就拿过了艾丽莎推过去的豪猪刺。 “没关系没关系,我刚才应该提醒你一下的。” 其实艾丽莎挺期待炸坩埚的场面,也算是一奇景。只是没想到落到自己身上,她本来是想着碰上和小狮子一起上魔药课是不是就能看见。 “两位可爱的女同学,今天的作业你们需要多做一份,另加上详细的疔疮药水熬制步骤和炸坩埚的注意事项。”面相和蔼的霍拉斯教授笑吟吟地说。 这下轮到艾丽莎和黛比大呼梅林了。 魔药课下课,已经到了午餐时间。艾丽莎奔到餐厅的时候,便看到西弗勒斯坐在了位置上准备用餐。 “西弗勒斯,我今天需要多做一份魔药作业。”艾丽莎端过西弗勒斯面前的水杯,一口喝了下去。 霍格沃茨的餐桌上到了饭点便会自动出现丰盛的佳肴,艾丽莎往自己面前移了几盘喜欢的,坐下了就不准备走,尽管拉文克劳的餐桌就在旁边。 “不要告诉我,你炸了坩埚?”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艾丽莎身后安静的拉文克劳长桌,而后往艾丽莎面前推了一盘她喜欢的浓汤。 “额,算是我炸的。”艾丽莎汗颜,为什么有一位魔药天才从小教导,自己在魔药课上仍是个渣渣! 抿了一口浓汤,嘴唇边上便染了一圈奶白。西弗勒斯拿过餐巾,示意艾丽莎仰起头,轻轻帮她擦了干净。 阴沉冷漠的表情褪下,西弗勒斯眉眼温柔,手指微抵着艾丽莎圆润的小下巴,擦干净了汤汁,隔着餐巾不自觉地抚了一圈指下翘起的粉唇。艾丽莎的嘴唇生得精致,唇角自然微翘,嫩嘟嘟的唇珠更是让人手痒地想要揉捏。 迫于某些压力许久未同西弗勒斯同桌用餐的莉莉走了过来,看着艾丽莎自在地坐在西弗勒斯身边,最重要的是西弗勒斯没有半分排斥。便也在艾丽莎身边坐下,热情地问,“艾丽莎,第一天上课怎么样?” “唔,挺好的,虽然要多写一份作业。”艾丽莎口里含着食物。 拉文克劳的小鹰们独立自主,和三院的关系不好不坏。艾丽莎坐在西弗勒斯身边,没引起什么躁动。 可莉莉就不同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有着历史悠久的隔阂与比拼。特别是紧盯着莉莉的詹姆·波特立马就不乐意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从身边走开去了别人身边,吃到一半的饭干脆撂下,跟着走了过去。 前十分钟还空空如也只有西弗勒斯一人的位置,现在围满了人。 詹姆·波特直奔莉莉而来,“莉莉,你怎么又坐到这来了?”说着话,嫌恶的眼神已扫到西弗勒斯身上。 “我坐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被跟烦了的莉莉只厌恶詹姆·波特两个地方,一是他总找西弗勒斯麻烦,二是他跟自己跟得太紧,打也打不走,恶言恶语更赶不走。当然,后一个原因,莉莉已经渐渐习惯。身边有人陪伴,总不是件坏事。 “莉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紧张的关系你也知道,我怕你会受委屈。更何况,你在意的鼻涕精可不会领你的情!” 喝着薄荷汁的艾丽莎将杯子哐地一放,皱着眉头问,“西弗勒斯,你每回吃饭都会有恶心的苍蝇上来打扰?” 有艾丽莎在身边,西弗勒斯懒得和詹姆·波特针锋相对。轻蔑地睨了一眼詹姆·波特,眼神便毫不耽搁地转向艾丽莎,“有些时候,苍蝇就喜欢赶上来嗡嗡嗡招人厌恶。艾丽莎,我们是不能期望苍蝇懂得如何看清眼色。” “鼻涕精,你不过是仗着莉莉在这里,以为我不敢动你罢了!”三言两语轻易激怒的詹姆·波特脸红脖子粗,捍卫自己在莉莉面前的形象。 “鼻涕精说谁呢!”艾丽莎这回矛头直指詹姆·波特,“无缘无故上来挑衅的这位大哥,说不定你一两岁的时候还尝过鼻涕的滋味呢。有本事出去单挑,你要不要和西弗勒斯来一场巫师间的决斗?或者,和我也可以。” “艾丽莎!”莉莉惊讶地看向她,巫师间正经的决斗可不是玩笑打闹的事,一旦正式达成,生死不论。“艾丽莎,你太冲动了。” “西弗,艾丽莎还小,你不能答应她说的决斗。” 相较于莉莉的紧张,西弗勒斯镇定地若无其事。“莉莉,决斗是个好办法。” 不好意思,涉及到西弗勒斯的事,我就是这么暴脾气。艾丽莎心里不忿,本来就是,瞎逼逼那么多,有本事就单挑!劫道四人组要不是以多欺少,西弗勒斯不把他们一个个打得满地找牙才怪。哼,再欺负我家西弗勒斯一个人试试。 这是疯了吗!虽然西弗勒斯和詹姆·波特从入校就一直不合,大大小小的纠纷频繁发生。但莉莉一直认为这只是普通的可以调解的小争端,她并不知道,因为她夹在中间的原因和狮蛇两院由来已久的隔阂,西弗勒斯和詹姆·波特早就相互厌恶到彼此无法相容的地步。 “詹姆,如果你答应了决斗,我不会再和你多说一句话!”无奈的莉莉只得将狠话撂到詹姆·波特身上。 慵懒靠着椅背的小天狼星,其实一直侧耳听着这边的对话。艾丽莎的话语传到耳朵里,他英俊的脸上绽放出明朗笑容,迈开长腿走到詹姆·波特身边。 眼神投注在艾丽莎身上,瞧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活像是个放大的巧克力蛙。小天狼星心里这样想着,嘴上问,“金发女孩,上次的伤好全了么?尽想着打架。” 被艾丽莎堵得无话可说的詹姆·波特转过脸来看好兄弟,自己怎么听起来有些混乱?从来不屑和女生说话的西里斯这话里的意思究竟是讽刺多一些,还是关心多一些? “你换套烂衣服的时间,我的伤就好了。”提及到伤口,艾丽莎更加有脾气,阴阳怪气地回答。要不是碰见你们,我就可以瞒过西弗勒斯自己受伤的事了。 西弗勒斯朝小天狼星看过去,眼神暗了暗,拉着艾丽莎起身。“我们走吧,艾丽莎。苍蝇越来越多,这饭是不能好好吃下去了。” “走走走。”喝完最后一口薄荷汁,艾丽莎反手牵住西弗勒斯,走路带起风。 接着,莉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詹姆·波特,气呼呼地走了。 詹姆·波特还想追上去,被小天狼星拉住了。小天狼星指了指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莱姆斯·卢平,示意他看。 卢平面色惨白,精神也有几分恍惚,心事重重的样子。手里握着刀叉,盘子里的羊排早被划成细碎的小块,他却迟迟没有放入口中。 “詹姆,我们现在应该多关心一下卢平。至于西弗勒斯,惩治他的时候很快就到。” 联想到卢平某些时候一些奇怪的表现,詹姆·波特明白了小天狼星话里的意思,点点头。 一顿午餐相关的几个人都吃得不开心,眼见着小天狼星要离开餐厅,坐在一边旁观的文森特推了推身边的雷古勒斯,“你哥哥在那,再不上前和他说话,他可走了。” 雷古勒斯胆怯,哥哥西里斯对他的入学根本没有反应,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不敢去,那就推着你去。 “哥哥。。。”雷古勒斯又退了几步。 小天狼星闻声转过了头,“哦,是雷古勒斯。祝贺你入了斯莱特林,没像我一样成了布莱克家族的耻辱。” 第22章 飞行课 平坦的草坪上站着一排排雀跃又紧张的小动物们,鹰獾两院的一年级新生迎来了他们第一节飞行课。 天气晴朗,微风徐来。青翠的小草在小动物们脚下翻起小小的波浪。草坪旁边耸立的城堡里正上着其他的课程,草坪那边就是森林,远处黑魆魆的树木在风中轻摇。 几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看上去样子不太新,让人害怕坐在上面升到天空之后会不会中途摔下来。 “我们真的要乘坐这样的扫帚上天?会不会摔下来?一定很疼的!” “不会的吧,老师在这呢。” “这么多人,老师怎么顾得过来?”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小动物们想飞上天,更怕重重摔在地上! 艾丽莎身子向前倾,看着飞天扫帚的目光里满是兴奋,跃跃欲试。旁边的黛比捅了捅她的胳膊,“艾丽莎,艾丽莎,你说我等下会不会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 “一定不会。”艾丽莎笃定回答,微笑着眨了眨眼,“因为我会接住你的。” !黛比双手捂着嘴巴,惊奇且欢欣地看着艾丽莎,一颗小心脏砰砰砰,莫名点亮保护技能的艾丽莎让小女孩崇拜呀。 “好了,你们大家还在等什么?”飞行课老师霍琦夫人来到众人面前,她一头短短的灰发,给人凌厉的感觉。两只黄色的眼睛,和老鹰差不多。 “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快,抓紧时间。” 厉声催促下,小动物的动作非常迅速。 环视了一圈站列整齐的小动物们,霍琦夫人站到队伍的最前面喊道:“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然后说——起来!” “起来!”鹰獾小动物们的声音出奇的响亮,但真正听话飞到他们手里的飞天扫帚只有少数几把。于是,稀稀落落或响亮或微弱的‘起来’声循环重复。 等到不听话的飞天扫帚都到了手上,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了几遍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而后,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小动物们纠正手的握法。 艾丽莎手里的飞天扫帚,破旧到尾端的一些枝子都参差不齐地戳了出来。喊了好几声,这把飞天扫帚才不耐烦地颤了颤,刺溜飞到了艾丽莎手里。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大家了。现在,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一定要用力蹬。”霍琦夫人严厉地说着,“扫帚要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一,开始!” 哨声还没完全停止,有些激动的小动物已经飞上了天空,身子在空中摇摇摆摆。 艾丽莎翻身坐在扫帚上,轻而易举地操控着扫帚飞到了半空中。霍琦夫人又要求,为了保证安全,限制了新生们的飞行高度。 眨眼间,半空中漂浮了十几把飞天扫帚,巫师学生袍子在风中翻飞,飞上天的小动物们犹带着稚气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在天真纯粹的孩子们心里,还有什么是比上天入地更受人崇拜的?更何况,霍格沃茨还有一项刺激有趣的竞技运动——魁地奇比赛!大家都想着好好表现,以便在二年级的时候能被选入学院代表队,代表学院在运动场上争夺荣耀! “oh!艾丽莎,这感觉真是太棒了!”一向安安静静乖巧模样的黛比忍不住发出欢呼。有些女生会害怕高空飞行,有些女生却是无比享受,显然黛比就是后一种。 可是黛比没等到艾丽莎的回答,她瞬间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卡住,眼神直愣愣的,嘴巴越张越大,几乎能塞下一个小面包。 “艾丽莎!” 一声惊呼,半空中慢吞吞飞行的小巫师们随着这声呼喊,眼睁睁地看见一把飞天扫帚像是中了瞬间癫狂的魔咒一般嗖地一下光速从他们身边飞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飞天扫帚此时就像是一只被人类驯服已久积攒愤恨的不羁坐骑,载着艾丽莎猛地扎向黑魆魆茂密的树林,速度快得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束着灿金波浪长发的发带无奈散开,因为速度带起的烈烈作响狂风瞬间包围了艾丽莎整个人。长发糊了一脸,艾丽莎看不清眼前的路。只得紧紧握住狂躁的飞天扫帚,心中乍然猛袭的惊恐一瞬间消退,艾丽莎异常的镇定。先往身上加了几个护身咒,呜呼,不管是脸落地、臀部落地或是倒霉的头落地,她不想摔个鲜血喷涌半身不遂。 一路上艾丽莎歪头闪肩伏身,抓着飞天扫帚左移右躲,避免了撞树的惨剧。几分钟的工夫,飞天扫帚带着艾丽莎好似狂风扫落叶一样转遍了一片树林,身上的巫师袍被划得七零八落。白嫩的脸蛋也被树梢割出几道血痕,最疼的是,几缕金发飘落在风中。没等艾丽莎想出让飞天扫帚停下的方法,飞天扫帚不但没有半点疲乏,反而是注入了新一轮能量,笔直地竖着如一把长矛插向高空! 原本是坐在飞天扫帚把上的艾丽莎身子滑出扫帚外,悬在空中,只剩下两只手还紧抓着扫帚把不放。她努力仰起头,天空近在眼前,感觉自己若是伸出了手都可以触碰到此前遥不可及的云朵。默念悬浮咒叠加定身咒,艾丽莎重新坐回到飞天扫帚上,后施的顶身咒在飞天扫帚强力冲击下勉强固定住了她的身子。 这还没完,升到了极致高空,飞天扫帚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大翻转,俯冲向下,这回是垂直扎下地面。 “天呐!太危险了!”“噢!梅林,那扫帚是怎么了?那女孩太厉害了!”地面上的尖叫声和大喘气声一阵接一阵,还有些男孩子发出的敬佩的喊叫。 霍琦夫人早就坐上了一把飞天扫帚,她想上前帮助艾丽莎,可她发现,自己无法捕捉到艾丽莎的飞行轨迹。“让开,大家都让开。。。” 在艾丽莎的飞天扫帚失灵冲上天空后,小巫师已经被霍琦夫人喊停,将他们疏散到草坪一旁。可现在看到飞天扫帚仍在毫无方向地胡乱冲撞,霍琦夫人急得连声大喊。 脸即将与散发青草清香的大地亲密接触时,艾丽莎双手提着飞天扫帚把猛地往上一拔!扫帚再次翻转,向着城堡撞去。 霍琦夫人赶了上来,疾声呼喝,“抓紧扫帚,一定不能被甩下来!” 浓密的灿金长发在风中放肆飞扬,艾丽莎心神全专注在手中的飞天扫帚里,没有办法让它停下,便只能跟着它莽撞飞行,随机应变不让自己受伤。 飞天扫帚擦过教学楼,引来窗边的同学们连声惊呼。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着魔咒课,惊奇的小狮子立马互相转告。 坐在里边的西弗勒斯安坐在位置上,无动于衷。瞥了一吵吵闹闹全往窗边挤的小狮子,不屑再看。 “飞天扫帚竟然会发疯?嘿,瞧那个金发女孩!她竟然还没摔下去。这要是进了学院队,金色飞球绝对会被她轻轻松松地抓住。” 金发?西弗勒斯一下集中了注意力。艾丽莎今天就有飞行课,发疯的飞天扫帚是怎么回事? 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凭着他们在狮院里的高人气,顺利地挤了进去。 站在一堆高高书本上的弗立维教授好脾气地看着好看热闹的学生们,没有生气。 西弗勒斯直接从后门快速地跑了出去,站到楼道上,放目望去。飞天扫帚上颠簸摇晃的背影映入他眼帘,只一眼就能确定,那个倒霉坐在抽疯飞天扫帚上的金发女孩,是他的艾丽莎。 空中的艾丽莎不断旋飞,西弗勒斯霎时觉得胸中压上巨石,喘不过气。差点便要翻过楼墙,反应过来的他急速朝着楼下狂奔。 有个人到的比他更快,刚结束了一场不友好甚至称得上是威胁的谈话。邓布利多出现了,巫师界中最厉害的白巫师,出手制住了癫狂的飞天扫帚。 终于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艾丽莎,身子有些脱力。她强撑着站在邓布利多面前,接受他慈祥目光后的打量。 “加菲尔德小姐,要不要来块糖?”邓布利多宽大的手掌摆在艾丽莎面前,一堆甜腻腻的糖果。 第23章 拉文克劳女王? “万分感谢,尊敬的校长大人。可是我只喜欢清凉的薄荷硬糖。”艾丽莎躬身行了标准的一礼,手臂在巫师袍下颤抖。 邓布利多摸了摸自己歪歪扭扭的长鼻子,“真可惜,老头子我还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甜腻的糖果。” 霍琦夫人赶了上来,她捡起那把变得老实的飞天扫帚,表情严肃,“校长大人,我认为这把飞天扫帚有问题。” 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跳动出莫名危险的光,那光很显然不是向着霍琦夫人而来。“唔,当然。霍琦夫人,加菲尔德小姐的飞行能力如此出众,你收到了一个有天赋的好学生呢。” 何止是有问题,那飞天扫帚上根本就是有黑魔法力量。艾丽莎心里想着,脸上却现出一个调皮的笑。“或许是因为飞天扫帚太旧了?校长大人,替换一批新的飞天扫帚怎么样” 邓布利多没想到艾丽莎会提出这个要求,老人家特有的慈祥笑容绽放,银白色胡须抖了抖,“可以可以。加菲尔德小姐,下次飞行课时你会见到一批全新的飞天扫帚。现在你需要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夫人为你检查一下身体。” 霍琦夫人向来严厉的眼光转到艾丽莎身上时,带了些赞赏和温柔。接下来的事还需要处理,她向着身后的学生们问,“上来两名同学,送艾丽莎去医疗翼。这节飞行课现在下课。” 艾丽莎正想着拒绝,毕竟腿又没有受伤。眼神却扫到了草坪那头极速奔过来的西弗勒斯,立马招了招手,“西弗勒斯!” 距离较近的黛比先跑了过来,满脸泪水,吓了艾丽莎一跳。“黛比,你怎么哭了?” 黛比看着艾丽莎凌乱蓬松的金发,脸上一条条伤口,划烂的巫师袍,眼泪又落了下来。“吓死我了!艾丽莎,你要是真的摔下来了那一定会疼死的。” 艾丽莎本来想伸手为黛比擦眼泪,手一露出来,才感觉到了痛。手掌心和指节处早磨出了血,白皙的皮肤糊上了血,看着怪恐怖。手背也有斑驳的血痕,手臂还在微微颤抖。 真是倒霉催的,艾丽莎为自己默哀一分钟。 这回没等黛比心疼,艾丽莎已经被人掐着肩膀转过身去。 西弗勒斯喘着气一时说不上话,额头和鬓角渗出汗水,幽深渺远的黑眸里浓重情绪躁动。艾丽莎眨了眨眼睛,顺势倒在西弗勒斯身上。“西弗勒斯,我没力气了。” 奔跑过来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万千设想,现在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西弗勒斯抱紧了艾丽莎,手上的力气越箍越大。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放开了艾丽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艾丽莎,上来,我背你去医疗翼。” 啊哦,突如其来的福利有木有!艾丽莎迟疑了一下,其实也没到需要人背着走的地步,可是西弗勒斯宽直的背太有诱惑力啊啊啊! 西弗勒斯偏头看了艾丽莎一眼,示意她快些。这回艾丽莎可顾不上什么矜持和害羞,直接趴上去了。 扶好了艾丽莎的腿,西弗勒斯背起她就走。 身后的黛比眼巴巴地看着,艾丽莎早就告诉了她,西弗勒斯和她是从小到大的最好朋友。 “黛比,你先回去吧。有西弗勒斯送我就够啦。” 西弗勒斯的脸色不太好看,黛比不敢往艾丽莎边上凑,她总觉得自己在西弗勒斯和艾丽莎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会很碍事。 “艾丽莎,那我等下去医疗翼看你!” “好的好的。”艾丽莎撑在西弗勒斯背上,和黛比挥手告别。原因是西弗勒斯走得太快了,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跑起来。 不知是不是认真贯彻了艾丽莎不厌其烦好好吃饭多吃肉的嘱咐,西弗勒斯虽然看起来清瘦苍白,文弱少年一枚。但他的脊梁挺直,肩宽背硬,蕴满力量。艾丽莎起了坏心,故意捏起小拳头用力地敲了几下西弗勒斯的肩头,“西弗勒斯,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 “艾丽莎,你脑子坏掉了?能不能安安分分地把你的手搭在我肩膀上,不要再动一下!流了满手的血,疼的难道是我”低压的声音仍旧很好听,话里的怒气却喷涌迸发。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那把发疯的飞天扫帚气坐在飞天扫帚上来了个高空花式惊险表演的艾丽莎抑或是气自己明明这些都不是可以生气的理由。只是一想到如果有个万一,艾丽莎从飞天扫帚上摔了下来,心中的无边怒火便熊熊燃烧焰光冲天。 “西弗勒斯,我现在好着呢。”艾丽莎依言而行,乖顺伏在西弗勒斯背上,双手虚虚环绕着西弗勒斯的脖子。咦~她嫌弃自己血肉模糊的手。不能弄脏了西弗勒斯的衣服,也不能让西弗勒斯闻到血腥味。 “艾丽莎,以后的飞行课你可以用今天的事作为理由,不去上了。” 呀,没有严重到需要永远翘飞行课的地步吧。艾丽莎非常享受在空中飞行的感觉,天知道她有多羡慕魔幻森林里独角兽那双洁白展开的羽翼!长出一双翅膀是不可能了,能上天的飞天扫帚当然不能放弃。 “可是,西弗勒斯,我很喜欢飞行课呐。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邓布利多校长也答应要换新扫帚了。有他在,飞行课不会再出意外的。”艾丽莎低头,小脸贴在西弗勒斯颈侧,柔糯的话语直直往西弗勒斯耳朵里飘。 西弗勒斯沉默。 “西弗勒斯,你要放心。像魔咒课、黑魔法防御课、变形课这些能用于对战的课程我都学得很好,当然魔药课和草药课其他的我就不擅长了。不能和你一样学习黑魔法和魔药都毫不费力,好歹也让我在其他课程上找回些信心啊。”艾丽莎碎碎念,说实在的,身为一名巫师,最牛逼的技能不就是黑魔法和魔药了吗?黑魔法是力量的象征,魔药则是辅助之王。 “艾丽莎,我会足够强大。”西弗勒斯坚定的表态,言外之意,你由我保护。 “我想和西弗勒斯一样强大。” 虽然身处有巫师界最厉害白巫师庇护下的安全校园,他们还不用面对外界伏地魔起势的腥风血雨。但居安思危,看到某些未来的艾丽莎,年少早成的西弗勒斯已经明白,唯强不破。 医疗翼很快就到了,和善的庞弗雷夫人见到被西弗勒斯放下的艾丽莎,连声惊呼,“天呐!梅林,你的手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艾丽莎不好意思地翻过掌心,“遇上了一只发疯的飞天扫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飞行。为了不被甩下来,手就成这样啦。” “天呐,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我现在需要去配置白鲜。西弗勒斯,你先用伤口清洗剂为这位同学清理干净伤口。”庞弗雷夫人吩咐道。 对于西弗勒斯她是很熟悉的,往往医疗翼里的药剂不够用时,她都会麻烦魔药课学得好的学生帮忙配置。四个学院里调皮捣蛋的小动物们真是不少,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而西弗勒斯毫无疑问是在魔药上最优秀的学生,连霍拉斯教授都感叹,假以时日,西弗勒斯一定会成为巫师界声名显赫的魔药大师。 伤口处理完了之后,庞弗雷夫人不允许艾丽莎走,要求她呆在医疗翼休息几个小时。想要留下来的西弗勒斯被庞弗雷夫人无情地赶回去上课。医疗翼女王的称号稳稳立在庞弗雷夫人头上,她可是只对病人温柔,连校长邓布利多的面子都不给。 艾丽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黛比正坐在她床前,面前还有一托盘精致的晚餐。 “艾丽莎,这是西弗勒斯学长准备的。他又去上课了,让我好好陪着你。” 醒来就有的吃,艾丽莎喜笑颜开。肚子正饿着呢,艾丽莎立马开动。 “黛比,你吃了没有?” “吃了吃了。”黛比兴致勃勃地盯着艾丽莎,语调轻快,“艾丽莎,你知道吗?你现在成了我们学院的女王!” 口里的牛排几乎喷了出来,艾丽莎连忙捂嘴。难以置信,“哪里来的女王还是我” “对啊对啊!就是你,这是和我们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学生们取的。他们说,你在空中飞行的姿态简直炫酷到无所畏惧!金发灿烂,胜过阳光。最重要的是,你还和校长大人请求换了一批全新的飞天扫帚,这简直是四大学院新生共享的福利!那些又破又旧的飞天扫帚真的太让人害怕了,有了你做先例,大家都怕摔下来。” “艾丽莎,我突然好崇拜你怎么办你真是太棒了!那么有勇气,即使校长大人看起来很和蔼可亲,我要是和他说话肯定会结巴的。” 得知了最新消息的黛比激动地说个没停,刚才来医疗翼的路上,有好多不认识的同学都让她转达对艾丽莎的问候。现在还有人被拦在外面,幸亏有舍友的身份,黛比才被庞弗雷夫人放了进来。 看着双眼放光、兴奋到猛拍床铺的黛比,艾丽莎无力,这还是当初见面不敢大声说话的内向小女生么?人前安静,人后疯癫,这绝对不是被我带坏了! 什么拉文克劳的女王,大家瞎叫着玩吧。艾丽莎不以为意,认真吃着饭。心想一定要找到霍格沃茨的厨房,教会那些家养小精灵做东方美食。东方美食才能满足一颗吃货的心!英国菜系尝尝鲜就好了。 第24章 有求必应室 飞行课事件过去没几天,“拉文克劳女王”的称号在霍格沃茨四大学院里越传越响亮,尤其是在一年级小动物们见到全新的飞天扫帚——光轮1500。 此等大手笔的做法引来不知事的学生们一阵欢呼,成为霍格沃茨餐桌上讨论最热烈的一大头条。有人提出了疑问,不过学校给出的理由是,要保障学生们在飞行课上的安全。 受众人热议的主人公艾丽莎并没把什么女王的称号放在心上,她本性也不是多热情的人,和人交往更是跟着感觉走,真正能视作朋友来往的人自然就少了。即便对外界给予的热情,艾丽莎会加倍真诚地回应,但久而久之,还是给人一种距离感,反倒坐实了獾院小动物们取的称号。 手上、身上零碎的伤口好得连疤痕都没落下,西弗勒斯对艾丽莎看的就没那么紧了。 飞行课上发生的意外着实吓到了西弗勒斯,他连夜熬制出新的福灵剂,盯着艾丽莎喝了下去。因此遭了艾丽莎的抗议,“西弗勒斯,我在你入学时送的福灵剂,你还没喝呢!” 西弗勒斯干咳了几声,艾丽莎送他的东西,能保存的他都精心收藏在了一个密码盒里。至于福灵剂,更没有喝的必要,有艾丽莎在他身边,已是最大的幸运。 伤一好全,艾丽莎就起开了小心思。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飞天扫帚上会有黑魔法能量,还是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霍格沃茨早就严令禁止学生接触任何有关黑魔法的咒术,不然学校里正经开设的必修课——黑魔法防御术就不会只讲些空泛的理论了。 答案无处可寻,艾丽莎想到了有求必应室。按现在的时间来算,魂器之一拉文克劳冠冕还被伏地魔藏在有求必应室里,无人发现。要不要拿走它这是个问题。 原著中教授是在毕业后才成为了食死徒,具体原因没有细写。因为莉莉的缘故,教授中途叛变,加入凤凰社,成为了双面间谍。 而如今,艾丽莎不确定西弗勒斯毕业后是否仍会加入食死徒,毕竟谁知道原剧情到底是固定的走向,还是可以人为改变这将是西弗勒斯自己的选择,艾丽莎会拼尽一切去阻止甚至改变原剧情设定对西弗勒斯的伤害,她却不知如何干涉西弗勒斯的决定。 先拿走再说!就算现在不能毁灭魂器,可伏地魔才是导致教授身死的黑暗*oss! 于是,为了找到有求必应室,连着几天艾丽莎行迹匆匆,都没顾得上和西弗勒斯好好说话。 主要原因是艾丽莎在西弗勒斯面前说不了谎,而她还没想好如何说清自己是如何知道拉文克劳冠冕的事。 两个人的课程不一样,又不在一个学院。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经艾丽莎这么一犯傻,生性敏感的西弗勒斯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可是第一次艾丽莎在自己面前躲躲闪闪!西弗勒斯心里暗暗地想,生起闷气。 急着找有求必应室的艾丽莎根本就没察觉西弗勒斯的小情绪,她正和霍格沃茨放纵不羁爱自由的楼梯、走廊做斗争,它们浸润在霍格沃茨千年的魔法能量中,早学会了自己撒欢地随心移动,就爱和新生们玩捉迷藏。 挂着绘画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摆放人形大小花瓶的走廊大爷,你在哪里! 艾丽莎爬完今天的不知道第几百道楼梯,敲着腿靠在墙上,望了望四周,左右横平空旷两条走廊,那先走右边。 十几分钟后,艾丽莎拖拉着步子,退回楼梯口。 望了一眼看不到边的左边走廊,艾丽莎用力敲了几下小腿,继续寻了过去。 走廊的尽头豁然一堵墙,走廊两边也是硬邦邦的墙,这分明是走到了绝路。艾丽莎却乐得想要尖叫,哎呀呀,墙上的挂毡!穿着芭蕾舞鞋的侏儒努力踮起脚尖,面部表情是大写的痛苦。还有人形大小的花瓶,躲在拐角的地方是生怕人看见 打了个不太清脆的响指,艾丽莎顺着走廊来回走了三次,心无旁骛地想着:我需要一间训练魔咒的房间。 其实更准确的来说,艾丽莎是想要一间训练黑魔法的房间,不过这个要求有些冒险,还是保守一些好。反正黑魔法大多也是咒术。 凭空开出一扇门,艾丽莎走了进去,匆匆看了一眼屋内的设置,立马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 房间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座石膏塑像静静地立在那,以展翅之鹰为造型的拉文克劳冠冕就明晃晃挂在石膏塑像头上。 艾丽莎取了下来,拿在手里来回翻看。外表看上去没有半分奇特之处,艾丽莎也没察探出上面设有什么强大的保护魔法,但拉文克劳冠冕内里蕴藏的浑厚黑魔法能量使得感知的艾丽莎指尖轻颤。 毁灭的方法一时使不出来,艾丽莎想了想,施加了数个禁锢黑魔法能量的咒术在上面,而后又施了个幻形咒,变幻了拉文克劳冠冕的外形,成了石膏塑像上的一顶普通的石冠。 艾丽莎思考了一番,还是准备到放假的时候再将拉文克劳的冠冕带回加菲尔德庄园。看见拉文克劳冠冕真的在时,心稍微放下了。艾丽莎又想到一点,离圣诞节放假还有那么久,现在拿走放在身边,反而不如放在有求必应室安全。正好以后可以天天和西弗勒斯来这里练习黑魔法,顺便守着。 了结一桩心事的艾丽莎偷偷摸摸回了拉文克劳学院,径直往自己的寝室走。 离就寝时间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趴在床上看书的黛比见艾丽莎回来了,随口提了一句,“艾丽莎,你去哪了?怎么西弗勒斯学长也在找你。” 下午一下课,艾丽莎就说有事走得不见人影,晚餐时间也没看见人。黛比本以为她和西弗勒斯学长在一起,等看到西弗勒斯学长走过来,冷着一张脸问,“艾丽莎去了哪”她吓了一跳,傻不愣登回了句不知道,眼见着西弗勒斯学长苍白俊秀的脸蒙上了一层黑雾。 糟糕,自己没去吃饭,肯定又会被西弗勒斯念叨。艾丽莎赶着时间洗漱,将自己扔进了柔软到陷进去就不想起的大床,和黛比聊了几句天,就小声地对着金钥匙说话。 “西弗勒斯,我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明天我们一起去啊。”艾丽莎话里含笑,找到了有求必应室,以后西弗勒斯就有极其方便炼制魔药的地方了。斯莱特林学院是在地下,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心疼我家西弗勒斯苍白的脸色,虽然那么好看。 金钥匙那头一直没有回话,艾丽莎接着念叨了几句,仍然没有回应。还以为是西弗勒斯又忙着其他的事了,嘟囔几句,便熟睡过去。爬楼梯爬的筋疲力尽呐! 那一头,西弗勒斯并没有如艾丽莎料想那样忙着自己的事,相反,他将金钥匙取了下来,一直握在自己的手里,看着金钥匙,发呆。 晚餐的时候再次没见到艾丽莎的身影,连和艾丽莎一起上课住一个寝室的黛比都不知道艾丽莎去了哪,西弗勒斯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什么时候开始,艾丽莎有事情竟需要瞒着自己! 这些天看着那些热情上来和艾丽莎打招呼的不同学院一年级新生们,西弗勒斯就想挡在艾丽莎面前,不让他们对艾丽莎露出花痴般的笑容,更不想让艾丽莎对他们回以甜美的笑容。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是一人小心翼翼妥贴安放的珍宝,无端显露于人前,而后引来众人窥视,甚至想要夺去。 金钥匙传来艾丽莎的声音,和以前一样语调轻扬,可以想象出她在那边弯着月牙眼笑。可是,西弗勒斯不想回话,就是不想,一点都不想。他这么和自己说,等到声音真正停了,偏偏懊恼无边无际似怒海浪涛翻涌而来。 西弗勒斯将金钥匙贴到耳朵边上,靠近再靠近,差点没把金钥匙塞进耳朵里。奈何这样,也只是勉强听到了艾丽莎平缓的呼吸声。 艾丽莎,你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西弗勒斯气得随手就想把金钥匙扔出去,来来去去晃了晃手,最终把金钥匙撂到了床上。 魔药熬制不下去,差点炸坩埚。爱不释手的黑魔法书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脑子里尽是一些失落怨气掺着些混乱思绪在来回绕。 终究是没办法,西弗勒斯胸口里堵着一缕缭绕衍生的郁气趴倒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手指触到了刚扔下的金钥匙,扒拉来扒拉去,还是挂回到脖子上,握着金钥匙抵在胸口心脏的位置极不舒服地混沌睡去。 上午的课又是拉文克劳学院和斯莱特林学院一起上,下了课,艾丽莎和黛比往餐厅走,身旁一起走着文森特和雷古勒斯。 自从魔药课上艾丽莎挡了块手巾在文森特面前,免得他被未炼制成功的疔疮药水溅到。刺头小王子文森特别别扭扭地对艾丽莎的态度好了起来,不再句句话皆是怼人,和艾丽莎过不去。加之,斯莱特林学院和拉文克劳学院两个学院的学生经常混在一起上课的原因,四人的关系逐渐好了起来,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随即越来越多。 文森特看见艾丽莎,始终觉得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切感存在。只气艾丽莎对雷古勒斯比对他好,走在艾丽莎身边,忍不住损了句,“艾丽莎,你魔药课上得那么差,作业是怎么得到outstanding的” 因为我有西弗勒斯啊。艾丽莎洋洋得意地笑,嘴上故意保密,“就不告诉你。哈哈,文森特,你信不信我得o的次数会比你得e的次数还多” 文森特撇了撇嘴,就问你这么一句,你至于高兴得尾巴翘上天么!我才不相信作业是你自己做的! 心里想着某个人,那个人恰巧地就出现了。艾丽莎伸长脖子往餐厅里一看,眼睛立马瞄到了西弗勒斯。兴高采烈地跑了上去,“西弗勒斯。” 谁料西弗勒斯冷冷看了她一眼,放下餐盘,猛地一甩巫师学生长袍,大步走地毫不留恋。 艾丽莎懵了,西弗勒斯上次这么冷冷地看自己,还是在初见的时候吧。这是怎么了? 拔腿便追了上去,艾丽莎冲着西弗勒斯的背影直喊,“西弗勒斯,你等等我。” 没有等,西弗勒斯直接走进了斯莱特林学院,一个字都不肯留下。 斯莱特林学院创始人定下了规矩,禁止其他学院学生进入斯莱特林学院。 艾丽莎无计可施,满脑子浆糊地离开。委屈地酸了鼻子,西弗勒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而后的几天,艾丽莎更是见不到西弗勒斯的面。金钥匙里只传出艾丽莎的声音,西弗勒斯一直不回话。站在斯莱特林大门前面也堵不到西弗勒斯,艾丽莎又急又气,差点想服下复方汤剂,装成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进去找西弗勒斯。 凭什么生气西弗勒斯也在问自己。 那天在餐厅看见艾丽莎对文森特绽放的笑容,不知怎的,西弗勒斯只觉得片刻都不想再留在餐厅。 进了斯莱特林学院,将艾丽莎拒之门外,下一秒西弗勒斯就后悔了。他隔门而立,听不见艾丽莎是不是还在外面叫他的名字。想要推开门走出去,却瑟缩。站到最后,有斯莱特林学生说了口令进来。他站在门里往外看,看不见艾丽莎的身影。 气没生多久就灭了,继续生的是自己的气。西弗勒斯无法回答金钥匙里艾丽莎的问题,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总不能说,我生气你对别人笑的那么好看。这是最真实的原因,也是难以启齿的原因。 西弗勒斯闷闷不乐地垂着头走路,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让楼道里的其他学生纷纷避让,离他越远。 直到有人大胆地撞了上来,西弗勒斯小小退了一步,便站稳了身子。抬头一看,果真是互相敌对的家伙。 “我们的拉文克劳女王竟没有在你身边这可真让我开心。西弗勒斯,我真希望,再也看不见金发女孩跟在你身边。”小天狼星一改外人面前懒洋洋的态度,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形影不离的劫道四人组今日怎么就剩下了你一个人在这堵我,我猜是因为到了小伙伴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了。呵呵,西里斯,你的希望只是奢望,先顾着你的好兄弟吧。”西弗勒斯暗黑的眼眸射出一道利光,冷言讽刺。 对手之间往往最是熟悉,西弗勒斯早发现了每个月一到时候,莱姆斯·卢平表现地会和往常不同。他心里有个猜测,这个猜测一旦证实,卢平不可能继续在霍格沃茨像普通学生一样学习,甚至需要退学。 小天狼星心里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笑容假了一些。“看来西弗勒斯你是知道了什么,不过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我可不用担心。如果你想确定的话,或许你可以去尖叫棚屋看一看,只是你敢吗?鼻涕精。” 第25章 尖叫棚屋 月夜星沉,艾丽莎一人独自坐在塔楼边上,双脚悬空,晃悠着一下一下用脚后跟磕冷硬的石壁。 茫茫夜空高挂一轮圆月,温润的光芒为世间万物蒙上一层清浅薄纱,星光黯淡。塔楼是霍格沃茨校园里看得最远的地方,但艾丽莎之所以躲在这,不是想要眺望整个霍格沃茨。而是忆起了哈利波特电影中一个深深刻在她心里的背影——教授一身黑袍,无声立于塔楼之上,望着眼前咫尺之遥的无尽夜空,望着灯火闪烁的霍格沃茨,当时萦绕在他脑海心间的,是什么? 不想去猜测。 电影里有句话的重量压在艾丽莎的心上,教授对邓布利多说,你那聪明的脑袋有没有想到,我不想再继续做了? 那时的教授寂寥站在这高高塔楼上,吹着凉彻身骨的夜风,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想的怎么可能是开心的事?他把自己滚烫的心与世人隔绝,无人能懂。 可是,自己又真的懂现在的西弗勒斯吗?西弗勒斯是眼前的西弗勒斯,不是哈利波特里的教授。 这几天,艾丽莎和西弗勒斯两个懵懵懂懂的货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局,艾丽莎努力找西弗勒斯,找着找着就泄了气。却不知道西弗勒斯一直就在她身边躲着,矛盾地迈不出踌躇的脚步。 “西弗勒斯,这是你不理我的第四天。我生气了,很生气。如果你第五天还不理我,还不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的话,我也会不理你的。会气到很久很久都不理你。” 说不清是第几次不死心对着金钥匙说话,艾丽莎说的很慢,字句清晰。 声音落下,没有回音。塔楼这方天地寂静,只有冰冷的夜风,吹遍全身,连发梢都能感受到森凉。 艾丽莎听着风声,金钥匙握在手上,仍旧在等。 “艾丽莎,我没有生你的气!艾丽莎,我是在生自己的气。”熟悉的声音传来,西弗勒斯的话语里满是急迫,隐藏着不肯言说的痛苦。 “西弗勒斯,你在哪?!”终于得到回应的艾丽莎欣喜若狂,顺口询问西弗勒斯所处的地点。离就寝还有一段时间,自己可以去见西弗勒斯。 这回金钥匙里传来的不是西弗勒斯的声音,而是一声猛兽的咆哮。西弗勒斯没来得及回话,像是在躲闪着什么。 这怒吼声好熟悉,霍格沃茨校园哪来的猛兽?等等!是狼人的声音!艾丽莎顿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望向天空,圆满的月亮,变身的卢平,尖叫棚屋。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事件,身体早已不由自主地奔跑了起来。 “西弗勒斯,你在尖叫棚屋对不对?你现在有没有受伤?” 一边急着对金钥匙喊话,艾丽莎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依西弗勒斯现在掌握的黑魔法,对上卢平身的狼人不至于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还有尖头叉子,虽然原著中尖叫棚屋事件发生的时间不明确,但最后不就是尖头叉子使用阿尼马格斯救走了教授。 尖叫棚屋狂躁的狼人卢平嗅到了生性最爱的血肉味道,瞳孔炸红,焦躁地在屋里四处搜寻,迫切想要撕扯猎物。 西弗勒斯在看到变身后的卢平,第一时间便躲藏了起来。月圆之夜,西里斯以一种挑衅的语气告诉了他进入尖叫棚屋的方法,似乎笃定他不敢进入。 避开了打人柳,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房屋深处,是痛苦嘶吼的狼人卢平。 原来这才是尖叫棚屋不允许人靠近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凶猛的鬼怪。 对血肉气息极其敏感的狼人更加发狂,西弗勒斯没有出去的机会。所幸尖叫棚屋虽然破破烂烂,但躲人的地方并不少。 暂时躲藏起来的西弗勒斯心跳如雷,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恐怖的生物,他不可能不害怕。狼人的身高体形抵过叠加的两三个成年男子,粗壮的四肢肌肉鼓胀,全身布满浓密的毛发。嘶吼的血盆大口立着一排锋利弯起的獠牙,黑亮的狼爪胜过利器,随手破木。 自己还能完好地从这里出去吗?西弗勒斯突然想到入学前艾丽莎背上深可见骨的爪痕,当她面对狼人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正巧这时候金钥匙里传来了艾丽莎的声音,西弗勒斯使出屏蔽气息的咒语,悄悄潜到离狼人更远的地方,小声地说出了心中真实的话。 尖叫棚屋位于霍格莫德村,一个唯一只有巫师没有麻瓜生活的村落。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坐落在从这个村子发源的大湖旁边,沿着湖岸有一条小路从车站直通霍格莫德村。艾丽莎赶来的速度很快,绕过一片烟火气息的巫师房,直奔尖叫棚屋。 在她赶来的同时,素来爱在霍格沃茨学院里游荡的劫盗四人组因为卢平的缺席,没能凑全。小矮星彼得也很快被抛下,詹姆·波特听到小天狼星俯耳告诉他的消息,胆大的他竟有些心慌,揪着小天狼星到了隐蔽的一边,詹姆焦急地问,“西里斯,你怎么把卢平的事告诉鼻涕精了?万一他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小天狼星也说不出个具体原因,或许是因为脑子一热,他就这么说了出去。 “他早就发现了卢平的不对劲。既然那么想知道,不如我直接告诉他。进了尖叫棚屋,看见了真正的狼人,你确定他还有胆子说出这件事?”小天狼星眼前闪过的是金发女孩的脸,为什么西弗勒斯就能如此幸运,詹姆死心塌地喜欢的莉莉护着他,耀眼的金发女孩也护着他。 对,艾丽莎在小天狼星的心里就是由耀眼来形容,从初见的第一眼,大街上旋转裙摆的金发女孩,明媚的笑容胜过天上的太阳。 “可是,如果鼻涕精真的出事了,莉莉会很伤心,学校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詹姆·波特来来回回急步地走。他心里忐忑地吊起了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所以你的意思是?” 原著里救走西弗勒斯的詹姆·波特还在纠结,想一个万全之策。艾丽莎已经冲进了尖叫棚屋,以狼的形态。 想要打赢狼人卢平,难度系数太大。更何况这是在霍格莫德村,纯巫师居住的村落,使出黑魔法大战狼人,引来了巫师那才糟糕。 这是艾丽莎第一次使用阿尼马格斯,她很庆幸自己在魔咒学上的天赋,没变成个半人半狼的四不像。 一匹银狼出现在尖叫棚屋,躲在暗处的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气。还能说什么,狼人也能引狼?尖叫棚屋貌似不是狼窝啊! 狼人卢平见到闯进来的矫健身影,正想扑过去,却被自动跃到他身前的银狼弄懵了,疑惑地嚎了一声。 艾丽莎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声响亮的“嗷。。。。” 很好,狼人的大嘴和爪子上都没有血迹,这证明西弗勒斯现在还是安全的。艾丽莎一路提起的扑通小心脏放了下来。 纵身一跃,艾丽莎从狼人身边跑开。狼人对自己的同类非常友好,试探成功,失去控制的狼人并不会攻击同类。艾丽莎开始在屋里寻找西弗勒斯的下落,化身为狼,不能口吐人言。 楼梯下面阴黑的一片隐蔽之处,摊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西弗勒斯躲在最靠里的地方,视线从侧前方穿透出去,是在另一个房间撞来撞去的狼人卢平。西弗勒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狼人卢平庞大的体形,没能注意到搜寻过来的狼人。 兰色竖瞳对上了一双强自镇定的黑眸,西弗勒斯紧握在手的魔杖瞬间从杂物中抽出,对准了银狼。咒语即将吐出之际,他看见银狼对他招了招狼爪,乖顺地像是一只可爱的猫,轻轻地呜了一声,摇头晃脑地显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金钥匙。 “艾丽莎?”西弗勒斯问的声音几不可闻。 偏偏银狼还是听见了,欣喜地连连点头。 这下西弗勒斯不淡定了,压低了声音怒吼,“艾丽莎,你快走!” 好想翻白眼,走的话我为什么要来。 银狼晃了晃脑袋,抬起上半身,一只爪子指着狼人的方向,一只爪子指着西弗勒斯,然后指出一条最便捷的路线划向出口的方位。我引开狼人卢平,你趁机会逃出去。 不知为何,西弗勒斯轻易看懂了艾丽莎的意思。“不行!” 抬起的上半身倏然放下,艾丽莎这回将爪子指着自己——我现在是狼!随后,转身向狼人卢平跑去。 找不到猎物的狼人卢平抓狂地挠墙,一道又一道完全不吝惜力气戳在墙上,落下阵阵石灰。 艾丽莎蹿到他身前,狼口张开,虚咬住狼人卢平毛发丛生的手臂,往与西弗勒斯相反的方向拖。 狼人卢平恼怒地垂下头,想要一爪子挥开这只幼小的同类。谁料银狼兴奋地朝他嚎叫,竖瞳里迸射出的精光恍似找到猎物的惊喜。狼人卢平不肯相信,难道你这么匹小狼对猎物的感知还能比我更敏感? 幼小的同类在狼人面前不懈地拉咬,烦不胜烦。于是,高大的狼人顺利被小银狼拖走。 银狼拖着狼人卢平离开了西弗勒斯的视线,西弗勒斯缩在楼梯下的隐蔽地方起先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侧耳去听,生怕自己听到狼人的怒吼。 等待的时间过的不知是快还是慢,楼梯上空飞下一只银狼,艾丽莎钻到楼梯底下,拱出了西弗勒斯,一爪子打在他背上。 旋即,一人一狼飞奔了出去。出了尖叫棚屋,西弗勒斯一把捞起前面停下来的银狼,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惊讶的声音插了进来。 “鼻涕精,你怎么出来了?!”最终还是不放心赶来的詹姆·波特瞪大了眼睛,指着西弗勒斯难以置信。 银狼在怀里挣扎,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西弗勒斯搂紧了银狼的腹部,气势汹汹地走到詹姆·波特面前,“你和你的好兄弟是以为我进去了就出不来吗?鸟窝头,顾好你自己的兄弟!” 话一说完,西弗勒斯越过詹姆·波特,大步离开。尖叫棚屋的惊魂也好,厌恶的詹姆·波特也罢,他现在都没心思去管,他只在意怀里的银狼。 第26章 同床 “艾丽莎,你今天怎么不坐到西弗勒斯学长那边去?”黛比见艾丽莎垂着头一个劲地吃东西,眼神都不如往常一般尽往斯莱特林餐桌那边寻找,这不像是平常来的早了的艾丽莎啊。 从耳朵尖到耳廓漫上层层的绯色,艾丽莎含糊唔了声,“反正他现在也没来。” 艾丽莎吃饭的速度又快了些,趁西弗勒斯还没来,赶紧吃完赶紧溜!一想到今天早上自己是在西弗勒斯怀里醒来的,该死的,脸怎么又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西弗勒斯打了个喷嚏。一下课,他就被霍拉斯教授留下来整理魔药。手下的速度再次加快,西弗勒斯真怕去晚了餐厅,艾丽莎会和清晨一样早早的溜了,让醒来的他好生失落。 只不过想到昨夜在自己怀里蹦跶的银狼,西弗勒斯轻轻笑出了声。改着作业的霍拉斯教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疑惑地抬头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西弗勒斯,刚才是你笑了?”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而后严肃地摇了摇头。“尊敬的霍拉斯教授,我没有笑。” 那一定是我听错了,霍拉斯教授继续批改看了头疼的学生作业。这才对嘛,西弗勒斯那孩子怎么可能会笑,我这一院之长夸了他那么多次,都没见他笑过。 时间拉回到昨夜,西弗勒斯抱着银狼匆匆回到霍格沃茨,避开了丧心病狂的费尔奇和他那只长了狗鼻子的猫。直接进了,进了自己的寝室,怀里抱着艾丽莎化成的银狼。 阿尼马格斯的咒语效力还没过去,小银狼艾丽莎震惊地在西弗勒斯怀里扑腾,咬住西弗勒斯胸前的衣服,嗷嗷地唤——西弗勒斯你疯了?!斯莱特林学院有禁令,不允许别院学生进入。 西弗勒斯将银狼放到床上,根本不在意这些,反而挑起了峻黑的眉,“艾丽莎,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寝室?” 听得懂人话却说不出人话的艾丽莎沉默,阿西巴,第一次用阿尼马格斯,谁能告诉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形?!趴在床上的银狼大人,苦恼地顺便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于是,在尖叫棚屋翻滚跳跃的艾丽莎,直接被自己灰扑扑的爪子呛出了喷嚏。上面还有狼人的气味,苦逼的小银狼忙不迭地呕了一下,碧蓝色的瞳润出了水雾,哪里有半分狼的凶猛? 一个问题镇住艾丽莎,西弗勒斯紧接着就心疼了。转身从洗漱室拧出一块温水浸过的棉帕,坐在床边,帮艾丽莎一只爪子一只爪子细致认真地擦过去,擦干净了灰尘,捋顺了打结的银毛,仔仔细细检查银狼身上有没有伤口。苍白修长的手指骨节突出,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因为长时间沉浸于炼制魔药,细碎的伤口落在上面,不但没有削减手的美感,还增添上十分力量。 小银狼看呆了,眼珠子跟着西弗勒斯的手转,没能看见少年眉眼里氤氲升起的温柔,能化开了人的心去。 印上几个脏爪印的银绿色床铺却没艾丽莎的好待遇,西弗勒斯只随便施了个清理一新,好让艾丽莎在上面尽情地翻滚。 等西弗勒斯洗漱出来后,小银狼艾丽莎侧趴在床上,小脑袋点在床上又昂起来循环往复,几乎要睡过去。在尖叫棚屋和庞大壮硕的狼人卢平斗智斗勇,太耗费体力。 西弗勒斯几步上前,含着笑意揉了揉银狼毛茸茸的小脑袋,忍不住又捏了捏尖尖的小耳朵。激得艾丽莎浑身一激灵,没来得及逃开,已被西弗勒斯搂在怀里带到柔软的丝被里。 怀里搂着一只狼,西弗勒斯没有半点不自在,倒是极快地找到了让艾丽莎和自己都舒服的姿势。低低地喃语,“艾丽莎,安心地睡吧。明早我们提前起床,一起出去。你若是担心,可以用隐身咒。” 西弗勒斯安逸地想要轻叹出声,最重要的原因是艾丽莎现在完好无缺地依在自己的怀里。尖叫棚屋里的惊魂,艾丽莎出现后的惊吓,当时内心极致的恐惧不是自己被狼人卢平发现了会怎样,而是胆大包天冒然顶上去的艾丽莎会怎样!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艾丽莎迷迷糊糊地想,阿尼马格斯真是尬性!身为一只狼,窝在西弗勒斯怀里好奇怪。睡意上涌,艾丽莎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呼呼地睡着了。 西弗勒斯久久未成眠,任艾丽莎普挪开,又捞回来。想对艾丽莎说的话那么多,沸于心止于唇,归于无言。 睡梦之中,银狼变成了熟睡的少女,感觉到身边的热源,她无意识地嘟囔着翻了身,与醒着的西弗勒斯隔开距离。 目光一直投注在艾丽莎身上的西弗勒斯看着突然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明显的不爽。可是小银狼变成了娇嫩的少女,闭目翘睫,面容静美。能把艾丽莎抱到怀里么?西弗勒斯不敢确定。 巫师和普通人类比起来,成长发育较快。侧躺的少女窈窕的身姿在眼前伸手可揽的位置,西弗勒斯没有揽上去。他的那些心思,他深深明白,可艾丽莎还不是知道的时候。 动作轻得不能再轻,西弗勒斯下床,躺到艾丽莎的另一边,隔着半臂的距离,面对面地看着她,乐此不疲。 临睡前念念不忘自己是只狼的艾丽莎心里压着事,次日天光乍明之时便醒了过来。揽着被子刚一坐起,艾丽莎惊得差点蹦到半空!西。。西弗。。西弗勒斯,他伸臂拉了拉被子,好看的眉头蹙起。 比淋了一桶冰水还清醒,艾丽莎仿似做贼一般悄悄下床、溜出门。施了隐身咒便向斯莱特林大门奔去,说了纯血的口令,立马奔了出去。 没睡醒的大门以为是自己仍在梦中,赞了自己一句尽忠职守,连做梦都记着给学生开门。 想想就脸红,自己竟然和西弗勒斯睡在一张床上!幸好自己比西弗勒斯醒得早,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和一匹狼睡了一夜。嗯,一定是这样。艾丽莎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没看见从霍拉斯教授手下得到解放的西弗勒斯跨过斯莱特林的餐桌,向她走了过来。 “艾丽莎。”西弗勒斯喊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还有谁能把这个名字叫的这么好听!艾丽莎抬起头,看了一眼西弗勒斯,迅速低了下去。装满食物的餐盘一推,“西弗勒斯啊,你肚子肯定饿了吧?吃,快吃饭。”吃饭就不用说话啦,让我先一个人静静。 总低着头做什么?西弗勒斯依言用餐,餐盘里尽是艾丽莎挑选的他喜欢的食物。 格兰芬多餐桌上,西弗勒斯一出现,卢平攥着刀叉的手瞬间握紧。昨晚发生在尖叫棚屋的事,西弗勒斯会说出去吗?一定会吧。自己和詹姆几个人找他麻烦找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把柄给自己重重一击。难道自己只能退学?失去像正常小巫师一样学习的机会。 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同样不淡定,詹姆·波特是在担心卢平的事,而小天狼星在担心之外更多了一分考量,西弗勒斯是如何安全出来的?据詹姆所言,他怀里抱着一只银狼,究竟那是真正的银狼,还是阿尼马格斯? 一张羊皮纸折成的纸鹤飘然落在西弗勒斯面前,西弗勒斯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展开来看。 “西弗勒斯,我想和你谈谈。”署名:莱姆斯·卢平。 “无需多谈。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好自为之。”西弗勒斯拿出夹在书中的笔,回复过去。 之所以能发现卢平每月固定时间不正常的表现,还是因为庞弗雷夫人。每月西弗勒斯都会为医疗翼熬制魔药,久而久之便发现庞弗雷夫人总会在一月当中的某天带卢平去霍格莫德村。偷偷跟踪了几次,西弗勒斯心里有了猜测。既然庞弗雷女士知道这件事,而尖叫棚屋外的打人柳也是在卢平入校后种植的,两者联系起来。西弗勒斯昨夜细想,会不会卢平的入学就是经过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允许? 收到回复的卢平难以置信,心中仍是不安了好几天。时间却向他证明了西弗勒斯的话。一个学期过去,他的身份仍旧只是格兰芬多劫道四人组中的一员。 在学校的日子里总觉得时间过得慢,直到一学期一学期的时间过去,才恍然觉得,在学校里的时间其实过的最快。 第27章 学院代表队 有求必应室里,内部装置摆设按着使用的主人需求分出两块区域。艾丽莎对着一个外表看上去与真人无异却不知是由何材料制成的灰色人偶反复练习着无声魔咒,操控着魔杖内的黑魔法能量瞬间集聚爆顶、击出的同时念出反咒,越来越收放自如。 灰色人偶身上渐渐现出裂痕,明显表示艾丽莎仍不能完全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黑魔法能量。相较于这边艾丽莎肃目沉颜,全身由内至外发散出一种压迫凝重的气势。摆弄着魔药材料的西弗勒斯神情越来越轻松,眉间皱出的小小川字缓缓松散,随着他手里即将完成的步骤终归于无。 成了!西弗勒斯长长吐出一口气,盛出坩埚里的狼□□剂装瓶。眼神随即投向了严肃着一张小脸练习魔咒的艾丽莎,苍白的脸庞填充满足的笑容。没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说出去,免得打扰艾丽莎。自己离了炼制魔药的地方,坐到铺垫绵软的靠背椅上,拿过桌上展开的黑魔法书籍,潜心阅记。 这是艾丽莎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第二个学年,二年级的生活刚开始一个月,她和西弗勒斯延续着以往的作风,没了课便往有求必应室蹿。练咒术的练咒术、熬制魔药的熬制魔药,偶尔兴致来了,两个人还互相对练黑魔法。 艾丽莎今日的练习效果不是很好,收了魔杖去看西弗勒斯,竟发现他比自己结束的还早。正走过去,西弗勒斯心有所感,抬起头来含笑看她。 原本像焉巴枯黄小青葱的艾丽莎得了西弗勒斯这个笑容,心情好了不少。刚一坐下,双手撑着下巴,闪着星星眼,“西弗勒斯,你要多笑给我看啊。” 西弗勒斯没再笑,嘴角上扬。将狼□□剂递到艾丽莎面前,“把这个寄给你在魔幻森林里的狼人朋友吧,我感觉这一回炼制出来的,绝对有效。” 艾丽莎魔幻森林里的狼人朋友,自然是维尔沃夫。尖叫棚屋事件后,艾丽莎借着这个,向西弗勒斯提了问——西弗勒斯,你能不能炼制出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的魔药?顺便也把维尔沃夫的事和西弗勒斯说了个清清楚楚。 维尔沃夫可是个好狼人,艾丽莎的话让他生出了一些微弱希望。为了支持艾丽莎口中的魔药大师,他还寄来了许多在魔幻森林采摘的珍稀魔药材料,甚至追着未成年的独角兽磨了些独角上的粉给他。 西弗勒斯钟爱魔药学,所以他更想在魔药上做出一番自己的成就。巫师界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艾丽莎口中的魔药,让满月化身成狼为嗜血兽性所驱使的狼人保持理智不咬人?这简直是在说笑话! 世上有两大人类难以战胜的敌人,而这两大敌人正是来自人类的内心。一是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二是*,*使人身心自甘沉沦。 在月圆之夜化身为狼失去自我控制的狼人偏偏就占了这两项。 艾丽莎的问题点醒了西弗勒斯,他并没有把这种从未有人炼制成功的魔药当成是不可能解开的难题,而是兴致勃勃地开始着手炼制。 大半年的时间炼制了无数多份狼□□剂,最有把握的都会寄去给魔幻森林的维尔沃夫体验药效。 艾丽莎接过魔药瓶,眼里放着光,好奇地摇了摇。“呀呀呀,西弗勒斯你说的这么肯定,我都想自己是个狼人,可以立马喝下去检验药效了。” 说的是什么傻话,西弗勒斯倾过身子,屈指敲在艾丽莎光莹额头上,清脆克嘣一声。“艾丽莎,阿尼马格斯是银狼就够了!别再想着什么狼人。寄给你的狼人朋友,告诉他在月圆之夜一星期前服下。” 呜呜呜,疼着呢。艾丽莎忙不迭地揉着额头,眉毛眼睛皱到一起。不就是想想么,西弗勒斯因为炼制狼□□剂费心耗力了大半年,自己比他还想早日看到成果,省的西弗勒斯再累下去。 西弗勒斯站起身来,揉散了艾丽莎额头上自己弹出来的红印。不知道他哪来的怪趣味,每每喜欢逗艾丽莎在面前露出丰富表情。“走吧,艾丽莎我们该去吃晚餐了。”而后自然而然牵住艾丽莎的手,带着她离开有求必应室。 艾丽莎走在路上,偏头一瞅西弗勒斯,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不开心了。以为是自己仰着头,视角上把西弗勒斯看高了的缘故,不死心地拽住了西弗勒斯,让他站直。疑惑地问,“西弗勒斯,我都长了几年啦,怎么还是比你矮一个头?” “艾丽莎,你的脑筋会不会转弯?你在长高的同时我也在长高。”西弗勒斯戳中事实。 “那也不对,说不定我长的比你快呢。”艾丽莎自己面对着西弗勒斯站直,手抬高到头顶顺出一条平行线往西弗勒斯身上比划。 西弗勒斯扶住艾丽莎的肩膀,垂眼看去,艾丽莎玲珑的身子险些贴合地嵌到自己怀中。明明入了秋,自己的身体却攀升火热。不懂事的小姑娘,西弗勒斯心里腹诽了句。两人几乎是面对面拥抱,艾丽莎比出的身高本来恰好到西弗勒斯下颌处,小姑娘白嫩纤细的手开始无赖地向上爬。 平直的手背一移,已被西弗勒斯的手半点不留情面地压下原本在的位置。完美的声音胜过音乐家谱写的一曲乐章,“艾丽莎,你不用踮脚尖,我可以配合你弯下腰。” 就不能让人好好做个弊?!艾丽莎恼羞成怒,脚尖一转,走在前面。回身扮了个鬼脸,“西弗勒斯,说不定以后我就和你一样高了!”哼╭(╯^╰)╮,到时候根本不用仰着头才能看见你美丽的眼睛和你说话。 用了晚餐,艾丽莎进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晚上没有课,她也不想一个人去练黑魔法。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剩下的时间放松一下。 宽阔空灵的圆形屋子里分散坐着新老年级的小狮子们,有的手里拿着正经封面包装的内容奇诡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有的则在小声地交谈,最近拉文克劳学院里可是有件不大不小的事值得一众小鹰讨论。 艾丽莎找到了黛比,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黛比黛比,泰瑞级长不在这吧?” 黛比小姑娘手上的书放下,环视了一圈公共休息室。偷偷的抿着唇笑,指着左边,让艾丽莎看,“艾丽莎,你看那边。” “黛比,你别吓我了。我可是在门口看了好一会才进来的。”艾丽莎满不在意地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大眼一瞪。下一秒,脸朝下歪倒在黛比身上。 扯出一个劲埋在自己身上妄想挡住脸的艾丽莎,黛比笑着和来人打了招呼,“泰瑞学长好。” 十几岁年纪已戴上金丝眼镜的泰瑞学长板着一张方正的脸,坐到两人对面,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艾丽莎学妹,你考虑好加入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的事了吗?” 没地方躲的艾丽莎坐正了身子,看着故做严肃的级长大人,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实话,“泰瑞级长,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上回问我的时候,我说的不是考虑啊!我说的是我不能参加。” 其实艾丽莎心里的小人已经咆哮出声,级长大人,你能不能长点心?你都堵了我五六回了,有哪次我的回答是考虑?! 魁地奇是巫师世界中最重要也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霍格沃茨每年都会在四大学院中举行魁地奇比赛,赢得比赛的学院代表队能为学院加分。作为一种高速进行的、危险而又激动人心的运动,魁地奇赢得了一帮青春期小动物们的热烈追捧。往年的魁地奇杯总是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两个学院之间来回抢夺。不同的是,今年拉文克劳学院有了艾丽莎这么个在霍格沃茨众多师生面前表演过强悍飞行技术的飞行奇才。 不知是哪只小鹰突发奇想提了一句——如果艾丽莎参加学院代表队,那她肯定是名出色的找球手,凭她的飞行技术金色飞贼能往哪逃? 这番话提醒了其他小鹰们,口口相传到了泰瑞学长耳朵里。偏巧学院代表队原来的找球手一时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腿折了。离着魁地奇比赛就剩下了一个多月,哪里去寻牛逼的找球手? 泰瑞级长果断地磨上了艾丽莎,有这位飞行课上让霍琦夫人忍不住表扬了一次又一次的学妹在,今年的魁地奇杯说不定真能赢在拉文克劳学院手上。 “没有不能。艾丽莎学妹,你之前没考虑清楚,可以现在考虑。”泰瑞级长严肃又严肃,端着级长的威严。为了魁地奇杯,级长的脸面算什么?明明我们才是在空中翱翔的苍鹰,怎么能在魁地奇这种空中运动上一直输给其他学院?! 艾丽莎哽咽,旧话重说,“泰瑞级长,学院代表队里从来没有过女生吧?” “所以你要成为第一个。” “第一次出现女找球手,院长不会同意吧?” “院长已经同意了。弗立维教授让你去办公室找他,给你看会跳舞的蛋糕。” “那霍琦夫人不会同意吧?”霍琦夫人全权负责霍格沃茨魁地奇比赛,她对魁地奇的热爱与热爱飞行课无异。 “霍琦夫人已经为你给校长大人打了申请。校长大人通过了。” 泰瑞级长,你看到我脑门上一排问号了么?还可以这样!挡杀我所有考虑。 艾丽莎臣服,换上严肃的脸色,“多谢级长大人,我考虑好了,同意加入学院代表队。” 第28章 魁地奇 飞行课自由活动时间,半空中参差不齐升起几十把飞天扫帚,由着小动物们的控制高高低低地盘旋、滑翔。小声的惊叫声和畅快的笑声时不时响起,纯粹的快乐。 艾丽莎自由自在地远远飞了一圈,停在高空。握着帚把的双手一放,坐起的身子往后倒去,躺在了飞天扫帚粗圆的棍身上,小脑袋枕着横起的臂弯,一只手掌盖在眼前,望似乎近在眼前实则遥不可及的深远天空。 天空弥漫一层又一层厚积的灰,太阳被沉重的阴云遮蔽,溢不出一丝光亮,正好不刺眼。 “艾丽莎,你这样躺着摔下来怎么办!”稳妥控制着飞天扫帚升到和艾丽莎一样高度的黛比撩开飞到嘴边的褐色长发,移到艾丽莎身边,瞪着眼睛看艾丽莎身下一动不动的飞天扫帚。 “傻黛比,我用了漂浮咒啦,不然哪里躺得稳。”艾丽莎眯着眼乐。 “哎~”黛比假假的哀叹口长气,“艾丽莎,我真羡慕你,魔咒课和飞行课成绩都那么好。” “我还羡慕你的魔药课成绩呢,最厉害的是,黛比你竟然能在魔法史上得到outstanding!”艾丽莎直起身,坐到飞天扫帚把身中间的地方,巫师学生袍下的两条细长腿荡呀荡,和黛比面对面聊起天。 “我觉得历史很有趣呐,虽然宾斯教授讲课简直是在催眠,不想睡的也能被他催睡,困的直接睡死过去,比生死水还有效。”黛比吐了吐舌,敬业的宾斯教授要是能换种上课方式,挂科的同学人数一定会直线下降。 “对了,艾丽莎,你在学院代表队训练的开心吗?” “现在仍处在尴尬期,毕竟只有我一个女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魁地奇的渣渣。而且学院代表队里留守了几个厉害的学长,偷偷告诉你哈,他们比泰瑞级长更严肃。”艾丽莎一把抓起自己满头随风轻扬的金发,挽了个又高又紧的马尾。今天下午继续训练。 “艾丽莎,我偷偷跑去给你加油吧?”学院代表队的训练活动只允许少数人旁观。 “来啊来啊~~”艾丽莎热情地招手,朝着黛比熊扑过去,给了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艾丽莎对球类运动向来没有天赋,她享受在高空中极速飞行的刺激,享受耳边呼啸而过的烈风,享受团队对抗决出输赢。但她现在不敢保证自己的飞行能力是否能确保她抓住金色飞球,和拉文克劳学院队的伙伴们一起赢回今年的魁地奇杯。 一场比赛每队出场七名队员。一名守门员,类似足球比赛当中的守门员,主要任务就是守护本方的门柱筐子,阻止对方球员得分。 两名击球手,主要任务是借助球棒保护本方队员不受游走球的攻击,所以他们一般将游走球击到离他们自己的球队尽可能远的地方,当然也包括将球击向对方队员。噢噢,魁地奇比赛中可是有数以百计的犯规情况。球场即战场,充斥暴力或是花哨的飞天扫帚技巧,竭尽所能去帮助队友得分,阻止 对方得分。 当然,裁判不会对犯规视若无睹。裁判可以判一支球队罚球,如果对方犯规的话。 罚球类似于足球比赛的点球,球罚出前守门员不得移动,其他队员应该停留在罚球队员身后,罚完球前亦不得移动。这个时候往往最能考验守门员的防守技术! 三名追球手,追球手负责进攻得分,他们会竭尽所能将鬼飞球投进对方的铁环从而得分。 此外比赛中极其重要的球员——一名找球手,负责抓取金色飞贼,150分的得分往往能使自己的球队反败为胜。所以担当找球手的通常是一些飞行最轻巧最迅速的飞手,拥有敏锐的视力、具备单手或不用手抓扫帚而飞行的能力,当然他们也是球场上最容易受到对方侵害的球员。 魁地奇比赛在被看台包围的球场上进行,球场两端各有三根50英尺高的金制的杆子,杆子顶上带有圆环。参赛者分两队骑着飞天扫帚在空中飞行对抗,每队七人,各有一名守门员、三名追球手、两个击球手和一名找球手。 作为一项球类运动,“魁地地奇”最奇特之处在于它需要同时使用三种不同球进行比赛:一个像足球那么大、比较像普通球的红球是“鬼飞球”,追球手们互相传递“鬼飞球”,设法把它穿过对方的圆环,每次可得10分,守门员负责守卫本队的圆环; 两个比“鬼飞球”略小、富有侵略性的黑球叫“游走球”,它们会自己飞来窜去,活生生是赛场上讨人厌的皮皮鬼,总想着把球员从扫帚上打落。而击球手则负责保护队友不被“游走球”打中,同时将它击向对方球员; 一个尺寸好比颗大榛子、带有银色翅膀的金球是“金色飞贼”,它飞得像闪电一样快,找球手的工作就是把它抓住。当金色飞贼被擒的时候,抓住它的那队就能获得150分,一场魁地奇比赛也宣告结束(因为魁地奇比赛没有时间限制)。关于金色飞贼,它可以被打开,但是它只能被第一个触碰过它的人打开。但第一个碰它的人并不是这个飞贼的制造者,因为他们在制造它们的时候都戴着手套。 魁地奇比赛的得分计算为:投进一个鬼飞球可获得10分,抓住金色飞贼的一方可获得150分。得分最多的一方将获得比赛的胜利。在很多比赛中,抓住金色飞贼就意味着得到了魁地奇比赛的胜利。不过,抓住金色飞贼并不意味着绝对的胜利。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杯便是由总得分最高的球队获得,赢得比赛最重要的是做到团队默契配合,并不是凭借找球手一个人的力量定胜负。 两个小姑娘亲热地操控飞天扫帚缓慢下降,离地面剩下两三米距离的时候,欢笑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拉上小手,一蹦而下。笑声宛若银铃清脆,旋起的袍子飞扬出豆蔻年华的无限活力。 身后被抛弃的两把飞天扫帚弯了弯扫帚头,靠在一起。 黑湖旁边的大树下,是个安静的好地方。西弗勒斯一个人坐在树下看书,嗯,艾丽莎告诉他,要多到外面感受阳光,不能老是闷在位于地下的斯莱特林学院。 往日看着看着书就倒在西弗勒斯肩上睡觉的小姑娘今天没有出现。西弗勒斯初时心里很是不爽,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是比好艾丽莎呆在一起更重要的了。可是,小姑娘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呆在他身边。 闷闷地想了一会,西弗勒斯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学会越多的东西,越能成为艾丽莎坚实的依靠。 “西弗!”惊喜的喊声传来。 莉莉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独自一人在树下看书的西弗勒斯了,自从艾丽莎入校以后。见到形影不离嘻笑相处的两个人,才是常态。尽管说笑的人永远是艾丽莎,但西弗勒斯被外人形容成阴冷的脸上神情柔和了不只一点点,甚至会盛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西弗,你知道在艾丽莎面前的你,有多不一样吗? “莉莉。”西弗勒斯抬起头,应答了一句。 本想去图书馆的莉莉干脆坐到了西弗勒斯身边,手里拿着的书籍摊放到膝上。天知道她有多怀念坐在西弗身边看书的日子,一种舒心的安静。 “西弗,艾丽莎怎么会不在你身边”没过多久,莉莉忍不住问。 “她参加了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想到这,西弗勒斯修长劲瘦的手指摸到胸前吊挂的金钥匙上,指尖在上面点了点。昨晚临睡前,弱了底气的艾丽莎竟和自己说,西弗勒斯,万一在魁地奇赛场上,我抓不到金色飞贼,那可怎么好可怜兮兮的语气惹人疼。 竟然是真的关于今年四大学院代表队选拔球员的情况,在学校里引起了一时轰动。不知是哪里传出的消息,艾丽莎能否成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第一名女找球手这一猜测传的沸沸扬扬。 莉莉没有过多关注,倒是经常听见缠在她身边的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经常交谈。詹姆·波特本就是格兰芬多学院代表队里的找球手,不知什么缘故,西里斯·布莱克对魁地奇比赛的热情比以往高涨了许多。 “喔!梅林。难以想象女找球手在魁地奇赛场上的英姿,西弗,你一定很期待艾丽莎的表现啦?” “她喜欢,就去做。无论表现的如何,我都是期待的。”做不做的好,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真不愿意看见给自己施加压力的艾丽莎,粉嫩的笑脸皱出褶子。 “唔,西弗,明明我认识你比艾丽莎认识你还早,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对我说”莉莉开起玩笑,心里微酸。感受了那么久詹姆·波特热情似火的追求,莉莉在情感上,不再是懵懂不开窍的女同学。 “莉莉,你是标准的格兰芬多,而我是标准的斯莱特林。我仍在学习黑魔法,对它的喜爱不亚于魔药学。” 秀气的眉毛拧成绕,怒气冲出。“西弗,学校明令禁止学习黑魔法,它是邪恶的魔法,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抛弃它!” “莉莉,我不认为黑魔法真的有你认为的那么邪恶,邪恶到不能触碰。同样是魔法,为什么有黑白之分唯一有区别的,是使用魔法的人。”西弗勒斯淡淡的陈述自己的观点,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和莉莉讨论黑魔法。 道不同,如何相为谋 第29章 决战魁地奇 难得一遇的好天气,天空澄澈明净,雾霾散尽,蓝得像是经了勿忘我小花的花汁染过色。 包围魁地奇运动场的看台上挤满热情高涨的四大学院小动物们,大声呼喊着自己支持的学院代表队成员名字。 经过前面几场随机抽取的对抗比赛,累计得分最高的格兰芬多学院和拉文克劳学院将在今天这场最后的决赛中竞争出霍格沃茨魁地奇杯的最终胜利者。 “格兰芬多必胜!格兰芬多必胜…………”激动的小狮子们摇起手中的小旗狂声呐喊,旗帜上印着一只张起血盆大口怒吼的雄狮。 “胜利属于翱翔天际的拉文克劳群鹰!”平日里自立独行的小鹰们今日纷纷亮出了爪子,眼神狂热。正如泰瑞级长热血的加油演讲,凭什么冲击长空的鹰会输给在地上的狮子多年落与格兰芬多学院的魁地奇杯今日将赢在拉文克劳学院。 和旁边喧嚣的鹰狮两院一比,斯莱特林小蛇们和赫奇帕奇小獾们显得安静了一些。小蛇们随时准备好给格兰芬多蠢狮子们送上轻蔑的嘘声和喝倒彩声。为什么是轻蔑呢?原因在于往年趾高气扬的格兰芬多学院代表队目前的总得分稍稍落后于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 充满好奇心的可爱小獾们各有各的支持者,“格兰芬多学院代表队里的西里斯学长真帅啊,打飞游走球的姿势燃爆了有没有!”来自低年级小学妹对狮院贵公子的追捧。 “有有有,燃爆了你躁动的少女心。”她旁边的朋友随便应和了一句,接着笃定地说,“我和你打赌,今年赢的是拉文克劳学院。几场比赛下来,有拉文克劳女王之称的艾丽莎可是一回都没有被行进刁钻的游走球击中,旋飞的英姿尽显女王风范。而且每回都是她先抓到金色飞贼,结束比赛。” “那可不一定!格兰芬多学院代表队里的西里斯学长和詹姆学长一个是击球手一个是找球手,他们兄弟配合默契,赢了那么多次比赛。我相信,西里斯学长一定能将艾丽莎打下飞天扫帚。” “好,那赌什么” “赌我为万圣节舞会精心挑选的礼服。” 站在不同支持者阵营的两只小獾一拍即合,达成了愉快的赌约。而后一通将视线投到运动场上,耳边喊声震天,队员们出场了! 每队七名成员,格兰芬多队全体身着统一的鲜红色魁地奇球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詹姆·波特习惯性地扒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向着看台上的莉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天狼星俊逸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慢条斯理地扩肩踢腿,活动开身体。 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的魁地奇球服以蓝色为底,青铜色为边,修身轻便。艾丽莎一身简洁男式魁地奇队服,脚下踩着小马靴,唯美的灿金长卷发高高束起,编成长长一条纷繁的鱼骨辫。和队友们互相做最后的加油打气。 开场前几分钟,一只纸折的信鸽翩翩而来,落在艾丽莎眼前。 展开一看,“我的艾丽莎,我在看台上等你凯旋归来。——西弗勒斯。” 于人潮拥挤的喧闹中,艾丽莎寻到了看台最前边的西弗勒斯。苍白清秀的少年站在人群中,含笑迎上了她的目光。眉目舒展,笑颜胜过融冰春水。 西弗勒斯的笑容直击人心啊啊!艾丽莎双手捂住了唰唰泛红的脸颊,只露出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向西弗勒斯示意。 担任本场魁地奇比赛裁判的霍琦夫人走到了场中央,问大家:“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狮子们吼得很大声。两方队长握在一起的手示威一般越攥越用力。 “听我的哨声,”霍琦夫人说,“三——二——一——” 看台上观众的呼喊声达到第一波□□,十四名队员骑在飞天扫帚上如离枪子弹一起蹿上蔚蓝天空。 决赛开始! 艾丽莎飞在所有队员的头顶上空,眯缝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神出鬼没的金色飞贼。 不甘示弱的詹姆·波特冲着她飞了上来,口中大喊:“嘿,小学妹,我可不会让着你。” “究竟谁让谁,赛场上见真本事。”艾丽莎俯冲而下,将詹姆·波特甩到身后,飞到赛场另一边寻找金色飞贼。 就在这时,一只沉重的黑色游走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艾丽莎砸来。这还是艾丽莎在魁地奇赛场上头一次遇到如此来势汹汹的游走球,被对方击球手巧妙有力击打过来的。 眼见着黑色游走球即将要砸在艾丽莎肚子上,艾丽莎平身往后一躺,飞天扫帚斜向下钻,险险避开游走球。 一击未中,小天狼星不焦不躁,追上回旋的黑色游走球,赶着它对准艾丽莎再度击去。 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里的其中一名击球手沃特横空插了进来,挥起击球棒重重一击,黑色游走球攻向詹姆·波特。 由于距离远了些,黑色游走球接近詹姆·波特时,攻势已弱,被詹姆·波特轻轻松松躲了过去。 配合之间,另一只黑色游走球被格兰芬多另外一个击球手传到了小天狼星手中,毫不意外的是,这只黑色游走球照旧又重又急地朝艾丽莎而去。 艾丽莎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骑在飞天扫帚上挟带着呼啸风声与小天狼星擦肩而过。长长的发辫恰巧甩在小天狼星手臂上,转瞬抽离,徒留小天狼星张开的掌心,没能由心握住一丝发尾。 接下来的战局,小天狼星死磕艾丽莎,黑色游走球一旦落在他手上,绝对半点不留情面抓住好时机就往艾丽莎身上砸。 砸得艾丽莎来了气,干脆拒绝己方击球手的保护,自己偶尔轻松偶尔危急地躲开一记记重击。与此同时,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集中两名击球手的力量保护其他找球手并且反击,在金色飞贼不见踪影的这段时间里,往对方球门里投进了好几个鬼飞球。 比赛陷入胶着,双方比分不相上下。艾丽莎乘着飞天扫帚拔地而起,冲到最高处,放眼俯视整个广阔赛场。突然发现看台边上一抹银金色,那是久寻不见的金色飞贼! 凌空飞降,艾丽莎俯低身子,几乎贴在飞天扫帚上,朝着金色飞贼扑过去。 和鬼飞球与游走球相比,金色飞贼显得小多了,约摸只有一只大胡桃那么大。它金灿灿的,有着不断扇动的银色小翅膀。恍若已通狡兽灵性,没等艾丽莎靠近到一半的距离,就呼扇起银色小翅膀,逃窜得只剩下一道光影。 躲匿的金色飞贼一出,鼻子上固定着精确眼镜的詹姆·波特立马发现了,兴奋大叫:“哟呵!我发现金色飞贼啦!” 一声大喊,两方分散的队员心魂一惊,下意识集结起来,各自想要阻拦对方的找球手抓到金色飞贼。 艾丽莎身形纤巧,没等格兰芬多学院代表队的集结队员们围住自己,风驰电掣驾着飞天扫帚紧追金色飞贼。 另一边,小天狼星挥动着击球棒将死沉的黑色游走球打在围堵詹姆·波特的拉文克劳学院代表队员身上,为詹姆·波特扫出一条脱逃之路。 被艾丽莎追急了感受到危险的金色飞贼慌不择路歪向地面,迅速扑腾着银色小翅膀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没头没脑地乱飞,差之毫厘地躲开艾丽莎捕捉的双手。 终于扑上来的詹姆·波特看着金色飞贼险险地躲开艾丽莎的捕捉,急红了眼,不顾犯规想往艾丽莎飞天扫帚上撞。 偏偏这时,金色飞贼闯到了艾丽莎的上空,伸出的双臂堵住它去路。身下的飞天扫帚若是被撞歪了,金色飞贼又将脱离掌控范围。 艾丽莎腾身站起,双脚夹住飞天扫帚往上翘起,展开的手臂合握,跟个逮兔子的两只耳朵一样不容逃脱的抓住了金色飞贼两只不知疲惫仍在不懈扑腾的银色小翅膀。 然后,不客气地往两边拔了拔。喘着气说:“再躲呀,再逃呀,你个折腾人的小妖精!” 当空立在飞天扫帚上的女孩身姿清越,金色长发辫依着高空烈烈风旋出轻扬的弧度。抓着金色飞贼握在身前展示给看台上的众人,轻浅的笑。 赛场与看台上静了一瞬,立即跟上震天欢呼——“拉文克劳赢了!拉文克劳女王艾丽莎艾丽莎……” “哈哈哈,我赢了。你的礼服归我啦。” 位于下方的西里斯仰望高空那个耀眼的金发女孩,平日里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英俊脸庞忽然绽放真正的笑容。 第30章 数星星 赢得魁地奇杯的拉文克劳小鹰们欢聚在公共休息室,热闹了一阵,才发现夺得荣耀的功臣艾丽莎竟然不在,遍寻不着。黛比窝在公共休息室舒服的沙发里,懊恼又淡定,“艾丽莎肯定是和她的西弗勒斯学长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连庆功宴都不参加,真是可恶!” 天文楼楼顶,霍格沃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每到星期三晚上,他们都要在这里上天文课,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此时躲得清静的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并肩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西弗勒斯,我今天在赛场上的表现是不是很酷有没有像一只展翅苍鹰那样,翱翔天空非凡霸气!” 霸气的苍鹰这会懒洋洋靠在自己肩上,西弗勒斯失笑,“艾丽莎,你表现得很酷。但你最后捕捉金色飞贼的动作太危险!如果詹姆那个混蛋当时飞得再高一些,你绝对会被撞下飞天扫帚。你可以想想,从高空摔下来的后果。” 夸一句说三句,艾丽莎瘪了瘪嘴,耍赖地往西弗勒斯身上倒。“西弗勒斯,我好累啊好累啊。只有表扬才能让我有力气。” 朦朦胧胧的黑暗里艾丽莎晶亮的眼眸狡黠有光,西弗勒斯原本一肚子关于安全的啰嗦话临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戳了戳艾丽莎嫩嘟嘟的脸颊,将她揽到身前坐下,坚实的胸膛给她当靠背。 “要不现在回拉文克劳学院你能听满两只耳朵的表扬。” 魁地奇比赛太耗费体力,艾丽莎有了依靠,越发放松,身子软趴趴地陷在西弗勒斯怀里。听了这话,赌气掐西弗勒斯揽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明知故问的小气鬼!” 西弗勒斯任她掐,闷着声笑。扶着艾丽莎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贴心扮演人形靠枕。 掐西弗勒斯最没成就感,他从来都不喊痛。艾丽莎没趣地放开手,想到什么说什么。 “西弗勒斯,圣诞节我们回家吧,然后出去玩呀?” “艾丽莎,你是又想去麻瓜界玩”西弗勒斯皱了眉,不知道为什么艾丽莎对麻瓜界如此感兴趣。“艾丽莎,我们和麻瓜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啊,可是又没规定巫师不能去麻瓜界玩。西弗勒斯,我觉得麻瓜界很有趣啊,那么多漂亮的衣服,还有游乐园,还有上回你不肯陪我去的电影院。最最最重要的是,西弗勒斯,我是在麻瓜界遇见你的啊,多么幸运地找到了你。” 唔,这样的话从艾丽莎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染了蜂蜜,甜甜的。西弗勒斯下巴磕在艾丽莎肩膀上,悄无声息将怀里的人揽得紧了一些。 “圣诞节的事圣诞节再说。艾丽莎,狼□□剂的事我在霍拉斯教授面前提了一句,他兴冲冲地拿走一份。” 狼□□剂经魔幻森林的维尔沃夫亲身实验后,验证了它能使变身的狼人保持理智的功效!这个消息若是在巫师界传播开来,啧啧,让人期待。 “可我发现西弗勒斯你还是那么忙呐,你应该贪玩一些!西弗勒斯。” “下学期有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而且艾丽莎,再过两年我就要毕业了。这句扫兴的话西弗勒斯没有说出口,仅是摩挲了几下艾丽莎脸侧的丝滑卷发。 艾丽莎歪过身子,纤细的手指点在西弗勒斯的眉心,顺着隽黑的眉峰抚过,落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下学期的事,现在就开始操心。小老头西弗勒斯,我心疼你的大脑,它好累的。” 抓住调皮的小手,捏紧在自己的大手里好一会才松开。其实西弗勒斯现在更想握住艾丽莎的手不放开,却又怕艾丽莎觉得怪异。两个人平时只有一起走路的时候,大手小手才会偶尔理所当然交握在一起。 西弗勒斯板正艾丽莎的身子,两臂环绕松松箍住她。“心疼无效,它听不见。”竟也顺着艾丽莎的话胡说八道。 无垠夜空开满漫天繁星,莹莹光辉,璀璨夺目。坐在楼顶的两个人,往下看是丛丛尘世灯火闪烁的霍格沃茨魔法校园,向上望是数不清的星星高悬于空。 “西弗勒斯,你能认出几个星座我们来比一比谁认得多怎么样”艾丽莎兴致勃勃地提议。 “在你的头顶上方,最亮的一颗,是北极星。” “噢嚯,西弗勒斯你把最容易辨认的先说了!” ………… “西弗勒斯,你快看,那圈星星连在一起像不像山羊角”艾丽莎兴奋的呼声。 “不像。”西弗勒斯冷静的答案。 “你再认真的看下啦,真的不像么?” “嗯,很像。” ********************************* 早餐时间,一群猫头鹰拍打着翅膀呼啦啦飞进餐厅。寻到自己的目标,爪子一别,上面携运的东西纷纷落到主人手里。 一名赫奇帕奇学院的小獾期待地打开了自己订购的《预言家日报》——这是一家在魔法界有着极大影响的报社,准备看看今天有何劲爆的新闻。 “震惊巫师界的魔药天才!!!”硕大的标题映入眼帘,小獾第一眼就觉得奇怪。《预言家日报》的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可不是什么友好的人,她喜欢批评魔法界的一切。今天这不同寻常标题下的内容会是什么小獾继续看下去。 “您是否还在惧怕月圆之夜化身为狼只想着咬人的恐怖狼人本报将告诉忠实的读者一个好消息。年仅十五岁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炼制出了狼□□剂——一种能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控制自己不再咬人的魔药!喔!伟大睿智的梅林您敢相信吗?这竟然是一个十五岁未成年的小巫师炼制出来的!笔者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他为本人熬制美容药水,说不定服了后就能美过那些青春妖娆的媚娃少女!” “看到这,或许您会有些疑惑。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本报是如何知晓的,要知道我们可是无所不知的《预言家日报》!消息源于魔药天才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的魔药课教授。为了证明消息的真实可信,本报特意邀请他做了个面对面的访谈。” “您好,霍拉斯教授。请问狼□□剂的药效已经在狼人身上切实印证过了吗?” “当然。这还是我亲自去印证的。” “哇,霍拉斯教授的勇气真是让人敬佩。您能培养出一个魔药天才,想必也用了不少苦心吧。” “嗯哈,当然了,这与西弗勒斯同学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是分不开的。早在我的魔药课堂上,我就曾预言他会成为巫师界前所未有的魔药天才。” “照您这么说,我们是否可以期待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下次就能炼制出完全治愈被狼人咬伤后异变的正常巫师的魔药呢?” ……………… 梅林个大脑袋!这上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那个经常和劫道四人组互相敌视的蛇院学生吗?平日里低调阴沉不爱说话。拉文克劳女王艾丽莎从入学起就一直走在他身边,那个黑发男生竟如此牛逼! 小獾拿着报纸四处传阅,激动地告知大家自己的新发现。 《预言家日报》这一期震撼的消息当然不只是在霍格沃茨引起了一番热烈关注,更是在巫师界激起轩然大波。有多久巫师界没有出现新的魔药发明还是如此具有创设性的针对魔法生物的! 月圆时的狼人发狂起来,几个巫师能打得过且看这些年被狼人咬伤后无辜变成后天狼人的可怜巫师有多少就知道了。 魔药是一门如此奥妙的学问,诸多魔药材料混合在一起经过魔药大师的精心熬炼后,便能治愈伤口拯救生命,从各方面去强化巫师的身体。当然,魔药更是枯燥无味的,越来越少的巫师能耐住其中寂寞静心修炼,创出新的成就。 这些年四处招揽人手势力渐成的伏地魔也看见了这份《预言家日报》,他敲了敲桌面,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黑魔法世家加菲尔德传人到底在哪文森特身上根本就没有能够进入加菲尔德庄园的线索。自己当初究竟是急了些,不然现在坐拥加菲尔德庄园的黑魔法世家传承,何愁大业不成! 第31章 厄里斯魔镜 圣诞节即将来临,霍格沃茨校园经大雪覆盖,一夜白头。校园里随处是晶莹的雪白,湖面上结着硬邦邦的冰。淘气的狮子重重地在上面跺脚,靴底蹬的咔嘣响,也没能把冰层跺穿。不信邪傻乎乎的几个熊孩子开始屁股墩,跳起来伸平了双腿狠狠往下砸,砸得屁股生疼也没见冰层裂个缝。真不知是在较个什么蠢劲。 艾丽莎和黛比在操场上堆雪人,溜出厚实手套的细白手指冻得红通通的,活像是插在胖大雪人脸上充当鼻子的胡萝卜。这两个小姑娘玩起来也顾不上冷,抓着雪往雪人身上头上拍打,越堆越圆,雪人成了白色的胖娃娃。 眼见着雪人要堆成了,一只雪球砸了过来,艾丽莎下意识偏头躲,零星飞散的雪沫落进脖子里,透心凉。急忙站起来抖擞身子,艾丽莎气汹汹地望向恶作剧的人。 金毛小傲娇文森特把手背在身后,和雷古勒斯一起走了过来。嫌弃起地上那个圆胖圆胖的雪人,“艾丽莎,你堆的雪人胖的好丑。” 艾丽莎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照着文森特拉合严密的脖颈上扔,“你行你上啊,保不成堆的比我更见不得人。” 雪球砸在胸上,落了一身雪渣子,幸运的是没和冰冰凉的雪来个亲密接触。 “小气鬼。”文森特嘟囔了一句,没再扔回去,倒是不服气地和雷古勒斯一起,扒开手套,真的堆起雪人来。 “雷古勒斯,你要往上堆,别把底下一坨越堆越宽。”黛比柔声提醒。 腼腆的雷古勒斯不好意思地挠头,话里有欣喜,“黛比,这还是我第一次堆雪人。” 软萌小正太的魅力散发,黛比红了脸,“那我来帮你吧。艾丽莎,反正我们的也堆好了。” 于是,四个孩子,八只手,堆一只雪人,两个货边堆边吵架。 “文森特,你是不是傻?随便捡块坑坑洼洼的石块就能当眼睛?呀,不准往我的雪人头上戳,我雪人的眼睛是特意拿的琉璃珠子。” “艾丽莎,你个小气鬼,分一颗琉璃珠子给我的雪人会怎样?!” 表示早已习惯一切的雷古勒斯和黛比连架都懒得劝,不认识这两货,每次吵的几乎要打起来,偏偏又每次都打不起来! 两只雪人最终堆好,各分一只琉璃珠子当眼睛。一个赛一个圆滚滚,嘴巴是柠檬皮弯起的大大笑弧。 满意地看了一会,四个人都很满意,拍干净手,一起向温暖的餐厅走去。 “艾丽莎,你圣诞节是留校还是回家?”黛比挽着艾丽莎的手问。 “当然是回家啊。你呢?” “爸爸妈妈都寄信来让我回去,其实我有些想看看学校的圣诞节是怎么过?”黛比又问落后几步走着的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你回家吗?” 雷古勒斯还没回答,却见文森特脸色突然变差,迈开步子一个人走到前面。 “回家。黛比,下次见,我去追文森特。” 雷古勒斯追上了文森特,有些难过地问:“文森特,你不想回布莱克庄园吗?”从襁褓婴儿一起长成挺拔少年,雷古勒斯怎会察觉不出文森特的心情变化。 文森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呆在布莱克家族了,他被贝拉抱在怀里交由雷古勒斯的母亲抚养,叮嘱这是伟大的主人——伏地魔的命令。 投诚于伏地魔的布莱克家族自然是对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孩子百般照顾,比抚养自己的孩子更尽心。却不知为何,伏地魔从未过问文森特,倒是身为伏地魔得力助手的贝拉对文森特更多关心。 “那并不是我的家。不是吗?”文森特冷冷反问,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布莱克庄园感受不到亲情,只有可笑的敬畏。呵呵,而那个让自己无端享受最亲近身边人敬畏的主人竟从来不会单独见自己一面,彻底的漠视,视为不相干。 “文森特。。。”雷古勒斯低低地喊了一句,无力反驳。又想挣扎着给文森特一些温暖,“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陪你留下。” “别说笑了,雷古勒斯。圣诞节你的父母可是会大办宴会,为那位主人收买人心。你身为布莱克家族的下一任家主怎么可以不出席?”文森特语带嘲讽,讽的是自己,“更何况,我们在霍格沃茨上学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文森特,你这些话在我面前说就够了。回到布莱克庄园,你这些情绪都要收起来,不要给自己惹麻烦!”雷古勒斯变得严肃。 “我知道。”乱走了许久的文森特走进了不熟悉的走廊,随手一拳砸在高高的盔甲上,发出大的响声。 跪地效忠伏地魔的食死徒哪怕是听见关于lord的半句不好,都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撕咬。 高高的盔甲摇晃了一下,雷古勒斯忙上前扶住。庆幸费尔奇现在不在,不然他一定会扯着难听的嗓子大喊毁坏公物的破小孩! 恰巧这时候有什么毛毛的东西在雷古勒斯脚下蹭了蹭,雷古勒斯一低头,看见两只如灯一样发亮的黄眼睛,是洛丽丝夫人。这只骨瘦如柴的灰猫是看门人费尔奇的得力助手,在他与学生之间没完没了的斗法中充当最忠诚的助手。当你看到洛丽丝夫人时,这意味着费尔奇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而且他会立马赶来。 因为洛丽丝夫人会用跑得比抓老鼠还快的速度去通知费尔奇,哪里有不乖巧的学生。 果真,洛丽丝夫人四腿一动,跑得很快没影。费尔奇恶声恶气的声音在看不见的走廊那头响起,“又是哪个不听话的混蛋学生,我发誓我抓住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倒吊起来!” 雷古勒斯慌了,他真不想见到长相恐怖的费尔奇,听他比臭袜子还长的训斥。拽着文森特扫见一扇开了条的缝的门就钻了进去。 房间没有灯,看上去像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大团黑乎乎的影子,另外还有一只倒扣着的废纸篓。但是,在两人转过身来正对着的那面墙上,却搁着一件似乎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状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看不懂的一行字,文森特走近镜子,想要看得更清楚。 本该现出人影的镜子里空空如也,竟照不出人影。文森特皱起眉,不相信地继续走近,站在镜子前面就差没贴在镜面上。 猛然瞪大了眼睛,文森特握住嘴边即将溢出的尖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镜中的景象——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搂着一个粉红襁褓里的女婴和一个黑发黑眸的娇小女人一起坐在长长的沙发上,而黑发黑眸的女人怀里搂着的是一个天蓝色襁褓的男婴,脸上是慈爱的笑容,逗弄地唤:“文森特,文森特,看看妈妈。” 旁边的金发男人哈哈大笑,轻轻拨开怀里女婴嘴里吮着的小指头,“艾丽莎小乖女,是不是又饿了?” 他们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声音里充满了深沉爱意。 文森特呆呆地将脸贴在镜面上,他心里迫切地想要冲进镜子里的世界,想要听见他们在唤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内心沸腾的是什么?是无处言明的欣喜,是求而不得的绝望。 慢慢滑坐在地上,文森特双手紧紧地握住镜沿,发现镜子里变了景象。黑发黑眸的女人痛哭着倒在金发男人的怀里,金发男人满脸悔痛,而艾丽莎竟站在他们的后面,笑着对他说了一个单词。 身后的雷古勒斯先镇定下来,他急忙上前扶住文森特,想把他从镜子前带走。“文森特,这镜子肯定有古怪!不然怎么会照出别的人的影像。。”雷古勒斯的话语一顿,他看见文森特的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表情,悲伤和喜悦交织,说不出的奇怪。 “雷古勒斯,你让我看让我看,我好想看见他们。”文森特扒住镜沿不肯离开。 “万一这镜子给你带来不好的伤害?!”雷古勒斯拖不开文森特。他沉浸在镜像中明显是一家四口的和乐融融。 “文森特,你让我照照这面镜子好不好?就照一下。”如果有伤害,我陪你一起受了。雷古勒斯换了方法劝。 尽管眼睛根本不舍得移开镜像,但文森特不能拒绝从小一起长大互相陪伴的雷古勒斯的请求,他让开了地方。 雷古勒斯站在了镜子前,这回镜子里出现的是布莱克庄园里一家人吃饭的场景,有布莱克家主和夫人,有文森特,还有西里斯,镜子里的雷古勒斯一脸满足,时不时傻笑着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文森特。 那时候西里斯还没有决绝地叛出布莱克家族,雷古勒斯仍是无忧无虑的布莱克家族小少爷。 而现在雷古勒斯要担起布莱克家族的重担,要从天真无忧的小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下一任布莱克家主,在叛逆的哥哥和失望透顶的父母之间周旋求一个家人团聚。 这是一面什么镜子?照出的竟是人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第32章 代价 厄里斯魔镜,能使照镜子的人看见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而那顶部让人看不懂的符篆倒过来看其实是——butyourheartsdesire.(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 文森特在布莱克家族的藏书中翻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那面让自己失魂落魄镜子的秘密。所以自己在镜子里看见的,其实就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想要找到的家人?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因此隐隐约约被唤醒,告诉自己——自己也是有父母的,而不是没有姓氏的文森特。 可是,艾丽莎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 在二年级的下学期开学前,文森特总算是找到了平日只跟着伏地魔走的贝拉。 贝拉是伏地魔最忠诚的食死徒之一,为了伏地魔她甚至可以激发出身体里潜藏的极大恶性,尽善尽美地完成伏地魔定下的所有任务。有神的眼睛在提到尊敬的主人时迸发无尽光芒,伏地魔对她而言,又何止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或许是因为伏地魔的缘故,贝拉是布莱克家族中除了雷古勒斯以外第二个让文森特感觉到了温暖的人,有时候她甚至像是一个姐姐。 “贝拉姐姐,你能告诉我是谁吗?告诉我,我的姓氏。告诉我,我在这个世上有没有家人?”文森特破釜沉舟,问出心中早就想问的问题。 贝拉鲜艳红唇微微张大,不知如何回答。她没想到文森特迫切要和她进行的谈话竟是这些隐蔽阴晦不能言说于口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尽管是她奉主人之命将文森特带回布莱克家族抚养成人。 “文森特,你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些?”贝拉避而不谈。 “因为我不再是懵懂儿童。贝拉姐姐,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不知姓氏,不知父母,像是一棵无根之木虚空地扎在他人屋檐下。你觉得这样活着,是真正的在活着吗?我的名字后面没有冠上布莱克家族的姓、也没有冠上你尊敬主人的姓,那我到底从何而来?” 贝拉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应下文森特话里的姐姐两个字,她曾经猜测过文森特的身世是否与敬爱的主人有关,小心翼翼地试探被无情的语言打回。之后,贝拉再不敢问,她不愿并且害怕敬爱的主人生气。 如今,文森特木然不知痛的陈述,在打她的脸,因着她心有叵测给予文森特的温暖。 “文森特,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不知道。关于你的问题,只有主人知道答案。” “那带我去见你伟大的主人。”从小到大,文森特见伏地魔的次数不算多,但和其他巫师比起来,更是不少。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心惊。感觉自己像是被隐在黑暗之中的一只恶兽盯上,不由自主地害怕什么时候自己便会被吞吃地骨肉不剩。 “文森特,我无法确定主人会不会愿意见你。”谈话结束,贝拉走到文森特身边,本想揉揉文森特的头,最终手落在文森特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晚上文森特就受到了伏地魔的召见。 布莱克家族专属于历代家主所用的议事厅被现任家主奥赖恩毕恭毕敬地让了出来,伏地魔坐在乌黑的书桌前,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掌心跳动的青黑火焰。 贝拉带文森特进来后,本想如往常一般站到伏地魔身边,却听见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出去。” 原本低垂着头的文森特闻身抬头,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想要对视伏地魔投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伏地魔没能如文森特所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着他,尽管坐在椅子上的伏地魔其实不比站着的文森特高。 等到紧咬下唇的贝拉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合紧了门。伏地魔才开口说话,“你想知道自己的姓氏?知道这需要付出代价吧。” 伏地魔的音色怪异,让听着的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文森特心里沉了沉,他不是害怕,而是明白依伏地魔的态度来看,自己恐怕与他没什么关系。那又是为着什么,会让忠心的手下养大自己 “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成为食死徒,为我尽忠。”跃动到指尖上的青黑火焰幽光更盛。 “我愿意,lord。”文森特脑子里闪过魔鬼的契约,他却还是答应了。在食死徒家族中长大,他了解伏地魔的残忍,或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或是亲眼目睹,不服从则是死。在不给选择余地的绝对服从之前,若能换来一点微弱的希望,有何不可。 伏地魔满意地弯了弯唇角,指尖跳动的青黑火焰径直朝着文森特尔而去。 文森特条件反射想要躲开,看到伏地魔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又僵硬定住了微微颤抖的身子,任青黑火焰烧破衣袖,钻刻在右手小臂上,燃起撕心裂肺的疼痛。控制不住跪倒在地上,左手死死地掐在盘曲扭动的黑色标志上,止不住尖锐的疼,恨不得能将那一块血肉剜去,额上青筋暴起。 伏地魔瘦削的脸上露出笑容,享受任何一个人跪在他面前痛苦的样子。甚至挺有兴致地拍起了掌,“很好。文森特,你的姓氏是加菲尔德。但从现在起你更要记住,你的身份是食死徒,是为我敬奉灵魂死而后已的手下。如果你不听话,你臂上的黑魔标志会用胜过刚才百倍的疼痛提醒你。” “嘶嘶,我希望你不会死在我的阿瓦达索命咒下。” 加菲尔德,这不就是艾丽莎的姓氏么!文森特脱口而出,“我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对不对?” 伏地魔眯了眯眼睛,“这也是我要派给你的任务。文森特,找到你的亲人,带她来见我。跟随我、效力于我,我会让你们的家族重现辉煌,尽享荣光。”这番言语好比蛇吐出的猩红信子,明明让人感受到了危险,又因为其中诱惑犹豫着没有第一时间退到安全的地方。 小臂上的痛楚逐渐隐匿,文森特怔愣地看着黑魔标志,一时像是没有力气说话。 伏地魔自然不是有耐心等答案的人,他干脆利落地从房间中消失。对他而言,其实不需要文森特的回答。因为不服从命令的食死徒,只有一个字——死。逃不脱,躲不过。 没过多久,雷古勒斯好不容易闯了进来,这还是因为贝拉跟着伏地魔离开的缘故。 “文森特,你……!”最清晰莫过于失去衣物遮蔽明晃晃露在空气中的黑魔标志,雷古勒斯见了,脸急得涨红。黑魔标志如果落在他臂上,他会以此为荣。一直受到父母关于食死徒教育的雷古勒斯,秉承着父母的志向,愿意成为屈膝在伏地魔身前的仆人,只要能振兴渐趋衰落的布莱克家族。 可是黑魔标志落在文森特手臂上,雷古勒斯就慌了,他曾亲眼见过伏地魔处置稍有违逆的食死徒,三大恶咒之一钻心剜骨轻易地施加在人身上,让承受的人痛不欲生。印上了黑魔标志,意味着食死徒再也无法脱离伏地魔的掌控。 “我很好,雷古勒斯,我的姓氏是加菲尔德。”文森特甩了甩汗湿的金发,缓缓笑出了声。 “怎么会是和艾丽莎一样的姓氏?而且我几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姓氏。” “用这个姓氏的人,我目前也只知道艾丽莎。” 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将文森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搀了文森特起来。心里的失落漫了上来,挣扎着攀出口外,“文森特,你会离开布莱克庄园,对不对?” “对。雷古勒斯,我留在布莱克庄园其实是一种压迫。当然伏地魔在近期内是不可能允许我离开的。”后半句低到几乎听不见,文森特转用气音说话。 雷古勒斯脚步一滞,立马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耷拉着脑袋闷闷地说话,“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布莱克庄园,哥哥是这样,连文森特你也准备离开。难道你们就不愿意想一想留下来的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没能对哥哥西里斯吼出的话,雷古勒斯在文森特面前说了出来。 “你这蠢脑袋在想什么啊?雷古勒斯,我要离开是因为留下来有百弊而无一益,才不是和你哥哥一样弃你而去。留下你这么个老实的倒霉孩子无奈地做一切你不喜欢做的事。”文森特气结。 他现在心情很好,没有多想伏地魔留下的任务。 当夜,向来好眠到天亮的艾丽莎从梦中惊醒,拼命地想要忆起梦中似乎极重要的场景,越急,反而什么也没能记起。 第33章 湖边对打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负责监考的弗立维教授站在垫得高高的讲台上大声宣布,“请停笔!在我收起羊皮纸的时候,所有同学请留在座位上!试卷飞来!” 詹姆·波特正忙着涂改试卷上描绘的两个字母,卷子自动飞了出去,抓都抓不住。 在弗立维教授的咒语下,满教室的卷子唰唰地一齐向他飞去,乖乖地一张又一张叠在讲台上。 没被一起飞来的试卷撞倒的弗立维教授漂浮起所有试卷,气喘吁吁地说:“很好,各位,你们可以走了。”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显得很自在,他的身体向后仰着,只用椅子的两条腿着地。听见了弗立维教授的声音,才坐正了椅子。拍了拍袖口,慢慢站直了身。他非常英俊,黑色的头发垂在眼前,动作不经意地带出几分典雅。身后的女生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可他好像没注意到,或是注意到了不放在心上。 迫不及待走出教室的考生们在前门挤成了一团,急着到外面阳光照耀的场地上去。 劫道四人组聚到一起,詹姆·波特挎着单肩书包,走在中间。小天狼星走在他右手边,卢平看起来相当憔悴。还有个个头不大、长着鼠灰色头发的尖鼻子男生,跟在三人后面。虫尾巴显得有些焦虑,他啃着手指甲,有些焦虑不安。 詹姆·波特和他的三个朋友大步跨过草地,顺坡而下向湖边走去,停在湖边那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 四人各玩各的,詹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正在挣扎的金色飞贼。 “詹姆,你从哪儿弄来的?”虫尾巴一脸羡慕地问。 “当然是偷来的。”詹姆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开始耍弄那个飞贼,让它飞到差不多一英尺外,然后再抓住它;将金色飞贼抛到空中,又跳起来抓住。他的反应能力出色极了,金色飞贼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虫尾巴敬畏地看着他。 耀眼的阳光照射在波澜不兴的平静湖面上,照射在岸边,那里坐着一群刚从礼堂里出来的女生。她们脸上挂着娇花盛开般的青春笑容,纷纷脱下自己的鞋袜,把双脚浸在清凉的湖水中凉快着。 卢平抽出一本书,开始小天狼星无聊地看着周围那些在草地上转悠的学生,他的神色很高傲,很厌倦,不过这样一来也无法给他的帅气减分。詹姆还在耍弄那只飞贼,他让它蹿得越来越远,几乎都要逃脱了,但是他总能在最后一刻一把抓住它。虫尾巴看着他,嘴巴都合不拢了。每当詹姆做出难度极高的动作擒住金色飞贼时,虫尾巴都会喘着大气拍手喝彩。虫尾巴也好想玩金色飞贼,为了给詹姆鼓掌,手都拍红了。但他没说出来,他知道詹姆不会让自己也来抓一抓飞贼。詹姆只是很喜欢享受被人关注的乐趣。 玩着金色飞贼的詹姆并不专心,他时不时偏头望水边的那些女生。 “把那玩意收起来吧,行吗?”小天狼星讨厌虫尾巴大惊小怪的喝彩声,“不然虫尾巴要激动得尿裤子了。” 虫尾巴脸尴尬地红了,可詹姆却咧开嘴笑了。“好吧。”他说着就把金色飞贼塞回了衣袋,只有在小天狼星面前詹姆才会停止炫耀。 小天狼星显得更无聊了,视线放远了看,看见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有说有笑地从湖边走过。 逃了课的艾丽莎一直等在考场外,冷不丁冒出来拍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背,嘴上邀功,“西弗勒斯,你知道你现在的背影有多迷人么?我纠正好你之前佝偻着背走路的姿势这做法是不是太对了!” 本来仍在思考试题的西弗勒斯看见艾丽莎骄傲的小模样,瞬间将考试抛到脑后,刚想顺着艾丽莎的话说对,又反应过来,“艾丽莎,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课?” 艾丽莎眨巴了下眼睛,“是啊,但上到一半肚子疼,我就请假了。肚子不疼了我不想回教室,就跑来找你啦,反正离下课时间没多久。” 西弗勒斯轻敲了敲艾丽莎的头,没再追究。 两人一起走着,经过湖边去往餐厅。一路上西弗勒斯不知保密地和艾丽莎说起考试的内容,“哇,西弗勒斯你这算不算泄题啊?” “当然不是,是学长在传授考试经验。”西弗勒斯说的一本正经,逗得艾丽莎哈哈大笑。 走在艾丽莎身边的鼻涕精比针还扎眼!小天狼星闯到两人面前,二话不说对西弗勒斯吼了一声,“除你武器!” 西弗勒斯的魔杖朝空中飞上去十二英尺高,噗地一声掉落在他身后的草丛里。 提着一颗心的艾丽莎立马反应过来,迅速抽出早准备好挂在腰间的魔杖,直指小天狼星,以牙还牙,“除你武器!” 詹姆·波特猛蹿了上来,找鼻涕精的麻烦他向来是不甘居于人后,仗着自己魔杖在手,对准西弗勒斯嚣张地喊出:“障碍重重。” 想捡回魔杖的西弗勒斯被撞倒,很快又站了起来。 四周的学生都转身望着他们。一些人站起身,慢慢地凑拢过来。有些人露出疑惧的表情,另一些却觉得挺好玩儿,劫道四人组和魔药天才与拉文克劳女王打起来会是怎样的精彩? 卢平走了上来,欲言又止。西弗勒斯炼制出了狼□□剂,让自己每个月都不用背困在尖叫棚屋,不用害怕自己会伤害到身边的朋友。他其实是自己的救星,可是因为狼□□剂,詹姆和西里斯好像更看不惯西弗勒斯了。 虫尾巴捡回了小天狼星的魔杖,递了上去。 “迷雾蔽眼!”艾丽莎使出自创的魔咒,趁机打在四人面前,詹姆·波特和西里斯的攻击都是朝着西弗勒斯一人去的。 浓雾渐渐散开,西弗勒斯捡回了魔杖,站到艾丽莎前面,本想用身体挡住艾丽莎,谁知道对面的四个人会不会将魔咒甩到艾丽莎身上。 艾丽莎哪会愿意躲在西弗勒斯身后,她本以为劫道四人组不会发疯,也就无从提醒西弗勒斯。谁知道紧着的神经刚松一松,小天狼星竟然冲出来攻击。 小天狼星面色阴沉,“金发女孩,我们男人打架,你一个女生凑上来有什么意思?” 詹姆·波特随即接上话,“对啊,鼻涕精,难道你就只会靠女生帮忙?有了莉莉不够,还加上了艾丽莎。” “论公平的话,你们怎么每回都是四个人一起上欺负西弗勒斯?是欺负西弗勒斯只有一张嘴念魔咒念不过你们四张嘴咯?詹姆·波特,你有什么资格说西弗勒斯!”詹姆说的话太过分,艾丽莎嘴快怼回去,偷偷伸出手指揪了揪西弗勒斯的衣袖。 西弗勒斯眼里蕴上的冰冷,在低头看见那纠结地绞在自己黑色宽大袖口的白嫩手指时消弥,还偷偷笑了一下,艾丽莎是在担心自己会因为詹姆·波特的话推开她吗? 换上轻蔑的口吻,西弗勒斯睨着詹姆·波特,“詹姆·波特,你可以试试,看莉莉愿不愿意现在站到你身边?” 大巴掌打脸的挑衅!詹姆波特气到说不出话。莉莉当然不会愿意,如果她知道自己又主动找鼻涕精麻烦,估计又会很久不搭理自己。 “清理一新!鼻涕精,你的嘴巴需要洗干净才能说话。”詹姆·波特气急败坏。 西弗勒斯有魔杖在手,轻轻松松地化解了去。没有丝毫喘气的时间,小天狼星的魔咒又袭了过来,还有卢平和虫尾巴的帮忙。 四道魔咒一起袭来,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勉强挡过,不等他们有松懈的机会,詹姆·波特又连环施出“倒挂金钟。” 西弗勒斯的身子瞬间腾空,艾丽莎扑了上去,随即施出反咒化解,两人摔倒在地上。在霍格沃茨校园里,艾丽莎不敢使出黑魔法,她只能用几乎没有杀伤力的魔咒,“清泉如水。” 从艾丽莎魔杖顶端喷出来一股强劲的水流,对着詹姆·波特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刺激得詹姆·波特尖声大叫。 “住手!” 詹姆·波特听到这个声音飞快用手拨弄开自己被水淋的缠在一起焉巴巴的头发。 莉莉从湖边走了出来,暂时阻止了打斗。“你们怎么能在学校里打架!难道都想被罚禁闭?”莉莉的眼睛先落在了西弗勒斯身上,他正顾着为艾丽莎拍打衣服上沾粘的草屑。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有詹姆·波特的语调突然变得友好起来,整个人努力端出深沉成熟的样子,“你好吗?莉莉。” 莉莉的表情却极为厌恶,她看着詹姆,“又是你主动找西弗麻烦?西弗到底怎么惹着你了?” “这个嘛,”詹姆说,一边摆出一副正在仔细考虑要点的样子,“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如果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詹姆·波特这副样子有些滑稽,许多围观的学生大声笑了起来,虫尾巴笑声很大。小天狼星扯出个冷笑,眼神飘向艾丽莎,心里涌上一阵失落。自己找鼻涕精麻烦又有什么用,艾丽莎永远都会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所有恶意挑衅。 “你觉得自己挺风趣。詹姆·波特,”莉莉冷冷地说,“可你只不过是个傲慢无礼、欺负弱小的混蛋而已!” 詹姆·波特没把莉莉的话往心上去,尽管他的心像是被割一刀。“莉莉,要是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愿意为了你再也不将魔杖指着鼻涕精。” 莉莉厌恶地摇头,“就算是要我在……” 她的话被打断,麦格教授严厉的面孔露在了大家面前,“你们六个人竟敢在学校使用魔咒互相攻击!跟我来办公室。” 第34章 罚禁闭 “说,为什么打架?!”麦格教授的喝问声带着怒气,比教棍重重敲在讲台上的惊响更要吓人。 喝问声只吓得虫尾巴彼得浑身一颤,嘴唇抖抖嗦嗦刚要吐出几个字,巫师学生袍下露出来的脚尖已被站在他身边的卢平不轻不重踩了几脚,话立马又咽了回去。 沉默……沉默,不知是这六个孩子知道错了还是犟着不肯说,麦格教授无奈,眼神往这六个孩子身上一个一个遛过去。 面前一排六个站着的学生明显分了派,拉文克劳那个飞行课成绩好到让一向不爱夸学生的霍琦夫人都赞不绝口的女孩子站在最右边,垂着小脑袋。斯莱特林那个炼制出狼□□剂的魔药天才站在她旁边,竟在自己说完话后就偷偷摸摸地伸出手在女孩背上轻拍了拍。 呵呵……让学生把木棍变成银针的变形课老师我眼神好着呢! 麦格教授的眼神移到了西弗勒斯和小天狼星两个人之间刻意隔出的一条足以容得下一只大黑熊通过的‘空隙’,泾渭分明,一看就知道这两方人有多厌恶彼此。 再顺着左边看过去,是一个浑身上下滴着水的货。詹姆·波特凌乱的鸟窝头现在是终于服服帖帖地巴在头皮上了,发梢往下滴着水——被艾丽莎使出的魔咒清泉如水淋的,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施烘干魔咒就被麦格教授提溜到了办公室里,现在也不敢施,毕竟麦格教授是格兰芬多院长。 小天狼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卢平脸色灰白,虫尾巴彼得倒是看上去很害怕。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麦格教授拿出魔杖,往詹姆·波特身上扔了个烘干咒。复又默默叹了口气,自己学院的这四个熊孩子,从一年级调皮到现在五年级,怎么就不能把调皮找事的心思和力气用在学习上?比不过魔药天才,好歹也要比过人家拉文克劳二年级的小女生。 “力气全用到打架上了?现在倒是一句话说不出。霍格沃茨教给你们的魔咒就是用来相互攻击的?再不说话,通通关禁闭!”沉默像是一桶油,浇在麦格教授气的正盛的火上。 艾丽莎腰板挺的笔直硬邦邦,胜似一根旗杆。方才西弗勒斯因为詹姆·波特使出的倒挂金钟腾空悬起的时候,她只感觉那一瞬间要气炸了。原著中教授最屈辱的记忆,让她这个曾经透过文字感知的人都因为那简单的字句痛到感同身受。踩在他人自尊上以强凌弱的行为,难道因为所谓的年少无知年轻气盛便必须让承受屈辱的人大方地原谅? 关禁闭就关禁闭,艾丽莎心情平静下来。十根葱白细指绞了绞,脸有些烧。哎玛,第一次被老师当面训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目光往旁边西弗勒斯身上转了转,艾丽莎比了个ok的手势,回应西弗勒斯拍背的安抚。 身上不再湿哒哒的詹姆·波特立马活了过来,大咧咧地表示,“院长,随便您罚。” 西弗勒斯也开口了,“麦格教授,麻烦您将对艾丽莎的惩罚加在我身上。” 小天狼星嗤笑一声,带出张扬的讽刺意味,意有所指。“院长,艾丽莎是女生,不适合受罚。而且她是因为某个人无端卷进来的。” 旋即,隔着‘空隙’互不侵犯的两个男生眼神对在一起,西弗勒斯眸光幽黑,蕴出一线危险。小天狼星冰冷迎上,不躲不让。 这是打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动展示一场才被制止的打架?麦格教授彻底的怒了,“每个人扣五十分!关三天禁闭,下了课就去黑屋。还有,三天后每人交上三英寸长的检讨书!” 六只打架打得很爽的小动物灰溜溜地进了小黑屋,雷厉风行的麦格教授没给他们半点准备时间,简单粗暴地划分好了小黑屋的归属。 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一间,卢平和虫尾巴彼得一间,西弗勒斯单独一间,艾丽莎也是单独一间。 小黑屋名副其实的黑,伸手不见五指,漏不进半点光。专为调皮捣蛋的学生们设立,让他们在这里面安心静坐,反省错误。 有伴的人并不怕,詹姆·波特摸索到墙边靠着坐下,沉默了一会,少见的心酸语气,问就在旁边的好兄弟小天狼星,“西里斯,你说莉莉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难道那个成天阴着一张脸的鼻涕精比我好?” 小天狼星,背抵着冷硬的墙壁,闭着眼睛。“谁知道呢,我又不是那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女生。你之前不是还告诉我,找到了几本如何追求女生的秘籍。那秘籍上写的不管用?” “谁说不管用!前几天我和莉莉说话的时候,她明明就好好的,还时不时对我笑。都是因为鼻涕精那个讨厌鬼,她今天才变样的!那个一看见就让人生气的鼻涕精为什么不能离莉莉远一些!”詹姆·波特连忙维护自己的秘籍,那几本秘籍上说,女生喜欢成熟稳重的男生,喜欢温柔体贴的。认真做到这些后,莉莉和自己说话的时间次数都多了些。要不是因为鼻涕精,她才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詹姆,自从艾丽莎入学后,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鼻涕精在莉莉身边而不是和艾丽莎在一起?!”小天狼星突然捶了一下墙,“詹姆,艾丽莎是不是很讨厌我?”小天狼星想起刚才在湖边的场景,艾丽莎从来听不进自己的话,眼里好像也没有自己这个人,是因为初见时留给她的印象一开始就是坏的? “哥们,你没事吧?”詹姆·波特吓了一跳,劫道四人组里其实西里斯才是他真正的好朋友,和亲生兄弟都没差别。话听到这,詹姆·波特再迟钝,心里也隐约明白了,难以置信地问:“西里斯,你不会是喜欢艾丽莎吧?” 喜欢吗?不知道,只是眼里心里脑海里,渐渐装满了金发女孩的鲜活模样,挥之不去。她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欢笑转圈、天真烂漫百事无忧,她在魁地奇赛场上驰骋天空、长辫飞甩英姿飒爽。。。。。 小天狼星睁开双眼,即便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总比闭眼便能自行想象出金发女孩的模样好。 艾丽莎虽然不怕黑,但处在纯粹的黑暗中,仿佛自己瞎了的感觉使她很不自在。偷偷地施了个小魔咒,握在手里的魔杖顶端便放出了一点明亮的光。艾丽莎这下舒服多了,借着金钥匙和西弗勒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闲话。 灵光一闪,艾丽莎想到了一个问题,“西弗勒斯,你能施展出守护神咒吗?” 那不是抵御摄魂怪的么?西弗勒斯心想,“艾丽莎,这个魔咒我没有练习过。你想学?” “对啊,我想看看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样的,而且说不定以后我们会需要,魔法书上关于摄魂怪的描写太可怕了。” “你想学的话,禁闭结束,我们就开始练习。”西弗勒斯答应的很快。 艾丽莎的回答过了一会才传来,“西弗勒斯,文森特来看我了,我先和他说会话。” 小黑屋的门从外面锁紧了,还被麦格教授加了魔咒。艾丽莎听到敲门的声音,乍一愣,听到文森特小声喊她的名字才反应过来。 艾丽莎就坐在门旁边,听门外的声音听的清楚,疑惑地问:“文森特,你到这来干嘛?” 文森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知道自己的姓氏是加菲尔德之后,他查遍了布莱克家族的藏书,甚至还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翻找了一番,根本就没找到有关加菲尔德这个姓氏的任何线索。只有艾丽莎姓加菲尔德,但开学后文森特不但没有第一时间找上艾丽莎询问,反而有些时候还躲着艾丽莎。 因为欣喜过后,委屈涌上心头,捆着心脏不肯离去。为什么自己会落在伏地魔手里?尽管从小受着布莱克家主洗脑的教育,要跟随伟大的主人,对主人死心塌地。但文森特对于伏地魔,只有满满的害怕和厌恶。活生生的杀戮在他眼前上演,还让他学习,尽管他恐惧。 可是什么样的父母和亲人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十几年?文森特在心里想了千百遍,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多数是坏的。 奈何一听说艾丽莎被关禁闭的消息,文森特便想都没想地跑来了。 隔着一扇门,有些辗转于唇齿吐不出来的话好像能稍微轻松一些地说出来,文森特反问道:“艾丽莎,你的家族走失过孩子没有?”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啊。”艾丽莎脱口而出,再一想,这问题听起来太不对劲。“文森特,你问的是什么意思?”没有起伏的音调,只有干涩的语句。 整个家族都只剩下我一个。 文森特在听见回答的一瞬间几乎拔腿就想逃跑,果真是否定的答案。但艾丽莎紧接的问句中沉降的情绪却莫名被他感知到了,文森特鼓起勇气轻轻地说,“有人告诉我,我姓加菲尔德。” 黑暗给出的提示,在于捕捉光明。 第35章 母爱 流光容易把人抛,匆匆又是一年。新学期一开始,西弗勒斯已经是七年级学生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习时间只剩最后一年。艾丽莎也终于如愿成为高年级学生(四年级),有小学弟学妹赶着叫学姐啦。 早餐时间,呼呼啦啦一群猫头鹰飞进来,和往常一样傲娇麻利地把爪子一放,东西送到,又呼啦啦不作过久停留飞了出去。 大白翘了翘爪子上艾丽莎订阅的报纸,等着她取下。洁白的翅膀张开,一只翅膀在艾丽莎脑袋上滑了滑,做了个四不像的摸头动作。鸟喙低下来,在艾丽莎手心里啄走了碎碎的面包片,才心满意足地跟在大部队后面飞走了。 艾丽莎展开《预言家日报》,标题映入眼帘,心里随即一惊,握在手里的刀叉磕在碟边上,清脆一声响。浓郁黑墨写就的方块大标题——纯血论来袭!食死徒虐杀麻瓜。 西弗勒斯将切成小块的牛排推到艾丽莎面前,修长的大手握上艾丽莎的手将刀叉重新握稳,而后放开。眼神在报纸上停留了几秒,轻唤了一声,“艾丽莎。” 感受到手上停留的温度,艾丽莎注意力稍稍转移,仰起脸问,“西弗勒斯,血统的纯正与否在巫师界真就那么重要么?” 伏地魔在魔法界的动作越来越大,大肆宣扬纯血论,鼓吹纯血巫师的地位与权力应当凌驾于泥巴种和麻瓜之上,应将他们奴役。同时食死徒的队伍更是逐渐壮大,因着不同的目的匍匐于伏地魔脚下,堕落为失去理智与人性供其驱使的爪牙。 “不知道外面是怎样,我只知道斯莱特林学院就很看重血统。”西弗勒斯回答的语气很平淡,侧过身子正对着艾丽莎,点了点艾丽莎手中的报纸,“艾丽莎,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生来尊贵,不费吹灰之力便拥有别人想要拥有的东西。” 就好比我,依然憎恨母亲艾琳选择了一个麻瓜做为丈夫,抛弃女巫的尊严。想起暑假里发生的事情,西弗勒斯眉眼低垂。 “哪又怎样呢?如果自己没有能力,再尊贵的身份顶在头上也撑不起。”艾丽莎不以为然,一行行浏览起报纸。 “对,你说的对。”西弗勒斯温柔含笑,“吃完早餐去上课,别总想着报纸上的事。” 此时此刻,西弗勒斯根本就没想到伏地魔会与自己有何相干之处,黑巫师自然有白巫师去对付。有魔法界最厉害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坐镇霍格沃茨,小动物们不知风雨欲来。 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两个学院一起上魔药课,霍拉斯教授讲完福灵剂的配置方法,就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坐在讲台前的大椅子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这回炼制福灵剂规定四人一组,共同合作。艾丽莎和黛比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偏角落的地方,文森特和雷古勒斯一直坐在她们前面,转过身来四人就凑在了一起。 分配好四人间的任务,艾丽莎给文森特打下手帮忙。文森特眼睛也不往艾丽莎身上看一眼,只顾做自己的。 艾丽莎的魔杖悄悄从袖口滑出来,戳了戳文森特的肩头,文森特当即瞪大了天蓝色的眼珠子气愤地看过来。 控制得宜的艾丽莎立马将魔杖收了回去,小声地说:“文森特,我暑假在家里对着画像一个劲打探消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文森特闻言,紧绷的肩膀已垮,神情沮丧,“都一年了。艾丽莎,我已经不抱希望你能查出什么了。” 先前还是魔杖轻轻地戳,这回艾丽莎干脆踮起脚尖探过身子,直接上手重重在文森特额头上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嘣。 “不过就是一年而已,为了你,我把历代祖宗的资料都翻了一遍,又去套曾奶奶的话,眼见着越查越清楚了,你竟然说不对我抱有希望,是想打架吧?!” 要知道一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霍格沃茨上学,寒暑假和圣诞节加起来的放假时间才几个月。 一缕灿金长发落在嘴边,艾丽莎气的猛呼出一口气,将头发吹到一边。头发一落回来,又继续吹。 满脸不开心里挤出一丝笑容,文森特看着艾丽莎那样,忍不住提议,“你就不能拿手别开” 你这么说,我还偏不拨了。艾丽莎被文森特的放弃气得够呛,示威一般继续呼了几回,然后理也不理文森特,熟练处理起魔药材料。 文森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难道现在告诉艾丽莎,自己会招来麻烦。 七年级的课程少了一些,西弗勒斯在图书馆看书,为最后的终极巫师等级考试做准备。 看到一半,挥着鸡毛掸子的平斯夫人站到西弗勒斯桌前,手里抓着一只猫头鹰,上面有一封信。 西弗勒斯初时惊讶了一下,什么信这么紧急随即接过信封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魔药教室里飞进了一封信,奔着霍拉斯教授而去。 之前那么多次放假回家,蜘蛛尾巷19号总是空无一人。尽管父母仍在,但显然他们从来没想过要等自己的孩子回家。 可是这次请假赶回来,西弗勒斯强行按压情绪,装做镇定的样子推开虚掩的门。 艾琳魂不守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是西弗勒斯在圣诞节的时候和艾丽莎一起添置的。闻声看了过来,竟对着西弗勒斯笑了一下,照进来的光落在她枯萎容颜上,看不出一点生气。 西弗勒斯被这个笑容惊住了,有多少年艾琳没对自己笑过好久了吧,久到只记得她教自己咿呀学语时,脸上挂着的笑容。那时候的她,不是这个样子,饱经风霜如八十老妇。 “您还好吗?”西弗勒斯走过去,问出一句多余的话。 信是艾琳寄来的,万幸她这几年没忘记自己的儿子在霍格沃茨上学。但是,信上说,托比亚斯死了。 沉浸在酒精营造出的迷幻美梦那么多年,托比亚斯最终酗酒而亡。 这个死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西弗勒斯第一眼看到信上的内容时,脑子里空荡荡的,飘上父亲两个字。 怎么就死了呢?心里麻麻的,西弗勒斯奔回来的时候在想,不太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艾琳示意西弗勒斯坐到自己身边,干枯的手指点在空中,本想触碰西弗勒斯的面容,却只是隔空描绘了一圈西弗勒斯的轮廓,而后颤抖着放下。“小西弗,你可不可以唤我一声妈妈我好久没听见,都不记得你叫妈妈的声音了。” 晶莹的眼泪从浑浊的眼眸中一颗颗落下,划过皱纹横生的脸。艾琳仍在保持笑容,是真心想要留下来的笑容。 西弗勒斯愕然,不语。这些年在去学校之前,他都会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足够的金钱。这样,艾琳不用出去做女工,衣食的钱也绰绰有余,供托比亚斯饮酒的钱同样包括在内。 然而,这个家并没有好起来。托比亚斯有了钱,也不再想着重起东山。艾琳不用出去做工,便满座城每条街地找醉酒的托比亚斯。 魔药不能用在麻瓜身上,其实西弗勒斯真的想过研制一种魔药让托比亚斯清醒。 艾琳在等,满怀期盼,这样的她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母亲,目光渗出的是对孩子深深的爱。 “妈妈。”西弗勒斯低低唤了一声。 一点一点漫上灰色的艾琳因为这两个字,重返些许生机。托比亚斯死后的这几天,眼睁睁冰冷的尸体被推进炼尸炉火化成灰,浑浑噩噩这些年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只是清醒的太迟了,这辈子对得起的人只有托比亚斯一个,最对不起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小西弗,妈妈不敢问你要原谅。 艾琳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门钥匙,塞到西弗勒斯手上。“小西弗,这是普林斯家族庄园的门钥匙,你可以凭借这个去到封闭的普林斯庄园。妈妈还记得你喜欢魔药,普林斯家族本就是魔药世家,那里会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普林斯家族只剩你这么一条血脉,想必他们再生我的气也不会难为你。到时,你帮妈妈和你外公的画像说句对不起……”艾琳絮絮地念叨着,不给西弗勒斯插话的机会。 此生愧为母亲,唯愿能让自己尽到最后的补偿。 第36章 动与静 正值由夏入秋之际,漆黑的夜晚漫上丝丝缕缕寒凉。某条狭窄的巷道,路灯明明暗暗闪着微弱的光,反而将巷道衬出了几分阴森。两三个少年东倒西歪拐进了巷道,喝了些小酒的他们精神亢奋,笑骂打闹的声音打破寂静。受昏昏沉沉的小脑控制,脚步越发轻浮不稳。 “咦。。。前面怎么突然冒出了人?”走在中间搭着左右哥们肩膀的大个子青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放开好哥们的搀扶,傻不愣登的走上前,再次拨燃打火机。明明刚进巷口的时候,没见着人啊。 打火机里窜出一条细长的火舌,借着这光,大个子青年看清了前面站着的几个人。 无声无息出现在这狭窄巷道里的三个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斗篷兜帽装,他们微微低着头,宽大的帽檐遮盖头脸,看不清面目。浑身上下传递出来的气息却有几分慑人,莫名给人一种感觉——下一秒帽檐下露出来的脸会是一张狞笑恶容。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是血气旺盛的青年。明明心里开始发毛,大个子青年硬是壮着胆子调笑了一句,“嘿,几位兄弟,离万圣节还有好几个月呢,你们扮鬼出来吓人可不好。” 笑话,两个哥们还在身后站着呢,如何能怂! 他身后的两个青年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嘴上附和,“哟,兄弟,你们扮的真像那么一回事。”“吓的我酒都醒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三个人,开始动了。其中一个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根魔杖。魔杖顶端莹莹闪烁绿光,帽子掀开,露出一张扭曲的长脸,平凡的五官其实并不恐怖,只是眉眼间凝固几分阴鸷。绿光照耀下,安东宁·多沃霍夫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低劣的麻瓜,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见真正的鬼。” 手势一换,魔杖直指原地懵逼的大个子青年,安东宁·多沃霍夫念出剥夺生命的恶咒——阿瓦达索命。 耀眼的绿光朝着大个子青年的脑门而去,速度迅如闪电。但半道上□□来的一道魔咒速度更快,大个子青年身子猛地仰倒在地上,躲过了阿瓦达索命咒。落在后面的两个青年先他一步晕倒在地上。 “谁!”安东宁·多沃霍夫怒喝一声,身子警惕地退后了几步,暂时没心思去管地上晕倒的麻瓜。跟随他的两个食死徒立即站到了他左右。 艾丽莎从黑暗中走出,她本是听说了西弗勒斯请假的事情,匆匆赶回来。走在路上偏巧就遇见了正要行凶的食死徒,不等她有过多考虑的机会,安东宁竟对没有半点魔法力量的麻瓜青年念了阿瓦达索命咒,只得出手拦下来。 以一打三,艾丽莎可没把握自己一定能赢。她往身上叠加好防护咒,身影一现在三个食死徒面前,二话没说,缴械咒飞向安东宁,打他个措手不及。 魔杖脱手而出,带着安东宁飞出去老远。两个食死徒看着安东宁就这么毫无还手之力被击飞出去,以为是遇上了厉害的傲罗。当下对视一眼,对着艾丽莎双双出手,两道绿光闪射急出。 拼的就是魔咒的反应速度和施咒速度,艾丽莎镇定自若,障碍重重咒在空中截住两道绿光。秒速之间,统统石化咒回击在两个食死徒身上。当即仿佛有搅拌匀和的水泥从天而降,从头浇到脚,将他们塑成两尊石像。除了眼珠子能转转,两个食死徒僵硬固定在原地。 这还没完,安东宁摔倒在地,刚缓过劲来,就想抓回远处自己掉落的魔杖。艾丽莎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一个飞来咒便将安东宁的魔杖拿到自己手里。 缴了作为倚仗的魔杖,巫师失去攻击武器,杀伤力大大减弱。当然,有极个别的巫师不需要魔杖也能施展厉害的魔咒,比如阿不思·邓布利多,比如上任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有伏地魔。他们是当世三大魔法巨头,自然不是普通巫师能与之相比较的。而越是魔法能量平常的巫师,对魔杖的依赖程度越深。 黑夜掩饰下,艾丽莎的面容隐于随意蒙上的手帕,看不清长相。她身形高挑,已经长成,矮不了成年巫师多少。压沉声音,艾丽莎话里带着刀子燃着怒火,“对麻瓜使用阿瓦达索命咒,你们就不怕被关进阿兹卡班终身囚禁,与摄魂怪亲密的对视” 安东宁瘫倒在地,没再徒劳地使用无杖魔咒攻击艾丽莎,扭曲的长脸也不见半点畏惧之色。他一把掀开左臂上的衣袖,小臂上雕刻栩栩如生的骷髅头,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里冒出来,点缀成最恐怖的舌头。右手亲昵地抚摸烙印,语气不屑,“谁能把我们关进阿兹卡班?凭你吗?哈哈,等我伟大的主人来到,你将会被倒挂在空中品尝一番钻心剜骨咒的美妙滋味,我很期待那时你的尖叫。”猖狂的大笑响彻这方对峙的空间。 艾丽莎心里一惊,当食死徒触摸烙在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时,伏地魔就能感受到召唤并且移形换影到这个食死徒身边。 “哈哈哈哈哈。。。呃。”安东宁得意的笑声中途被迫噎下,原来艾丽莎一个统统石化砸在他身上,彻底封了他的废话。 紧接着,艾丽莎坏心眼地将安东宁的魔杖抛到空中,瞬间过后,落在地上碎成一截一截。安东宁目眦尽裂,眼睁睁看着艾丽莎在自己面前消失无踪,还带走了地上那三个麻瓜。 将那三个麻瓜青年安置到安静的地方,艾丽莎加快速度奔向蜘蛛尾巷19号。若不是因为十分紧急重要的事,西弗勒斯不可能仓促离开霍格沃茨连招呼都来不及和自己打一个,让艾丽莎隐隐担忧的是,过去的这几个小时,西弗勒斯一直没有通过金钥匙回应自己。 蜘蛛尾巷19号的门虚合着,没有锁。艾丽莎先是敲了好几下门,贴耳靠在门上听,听不到屋内半点动静。 终究耐不下性子,艾丽莎推开了门。 屋里比外面的夜晚黑得更纯粹更感受不到任何光亮,甚至浸满哑然无音的死寂。外面有明黄或白炽的俗世灯火,是一家一户的温情,照亮家人聚在一起谈笑的脸。有闪烁或长明的街灯,照亮游荡人脚下的路。然而,这个房子里,一丝光亮都没有。 西弗勒斯保持着和艾琳说话时的坐姿,一动不动。脑海里重复闪现稀薄的画面,那是关于这个家没有崩塌前的美好回忆。 托比亚斯让他骑在脖子上,飞快地转起圈。“宝贝儿子,爸爸还可以把你举得更高。”他笑的喘不过气,抱紧托比亚斯的脖子,被托比亚斯驼着在修剪平整的大草坪上跑来跑去。偶尔,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的艾琳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提醒这对疯玩的父子,“托比,跑慢些,别摔着小西弗了。”那时,春光明媚,草色青葱,笑声不断。一家人住在富人区,和和美美。 艾琳的尸体冰凉,丧失最后的一丝温度。西弗勒斯攥住她垂下的手,不敢放开。普林斯家族庄园的门钥匙滑落在地上,不受搭理。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为什么还是不愿意为了我活下来我就这么不重要,你们想忽视便忽视,想抛弃就彻底抛弃。 西弗勒斯麻木的心在问,问不出口。身上好像被咬开了无数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刺骨的风,袭卷滚烫的血肉,凝滞结冰。整个人不是处在热闹繁华的麻瓜界,而是深陷乌黑沼泽,一点一点绝望地往下陷,泥土淹过嘴巴,攀上鼻子,覆盖眼睛,窒息。 温暖靠了过来,艾丽莎双手包住西弗勒斯紧握成拳的手,声音轻且柔,气息不稳,“西弗勒斯,我在这里。” 西弗勒斯茫然地看向艾丽莎,恍惚地应,“艾丽莎,你来啦。”他想动一动,僵硬的身体立刻漫上彻骨麻意。 艾丽莎眸中水泽若隐若现,幸好屋内无光,西弗勒斯看不见。而她根本不用看,已经感受到西弗勒斯此时此刻难以言喻的痛。 “我来啦。西弗勒斯,你都不带着我一起回来,我刚才还撞上食死徒打了一架。”艾丽莎一边扯出话想要分散西弗勒斯的心神,一边认真地像是在做件大事,一根根掰开西弗勒斯掐紧在掌心的手指,有几分不含蓄地将自己的手指挤入西弗勒斯指间。十指交叉合握,温热的掌心与冰凉的掌心贴在一起,终究是温热战胜了冰凉,格外细致周全地将热度传达,由凉转温。 西弗勒斯反应不大,顺从地任艾丽莎摆弄自己的手。“艾丽莎,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西弗勒斯,我和你没有生离,死别也不要。” 第37章 普林斯家族 黑夜阴巷里的三尊人形石像很快便被他们口中伟大的主人解救,艾丽莎跑了没多久,伏地魔就幻影移形来到这处窄巷。 感受到环境中似曾相识的魔法能量残韵,伏地魔轻轻松松一挥魔杖,三个食死徒身上的魔咒尽皆解开,匍匐于地。毕恭毕敬,还有一些小心翼翼的恐惧。“mylord。” “安东宁,或许你应该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清楚。”伏地魔身形瞬移,站在安东宁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自己脚下的他,魔杖一动,逐渐尖锐的底端缓缓挑起安东宁的下巴,发红的瞳孔像是一把利刃割在安东宁微微抽搐的脸上。 安东宁自然不敢与伏地魔对视,近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伟大的主人越发暴躁易怒,说不定一句话没说好,魔杖分分钟要了自己的命。 安东宁当真是一五一十说完与艾丽莎交手的事,不敢有半点隐瞒或夸大。 “那个傲罗长什么样,你如何确定她就是傲罗?”伏地魔质问,残留的能量波动里分明是黑魔法元素强烈。 “lord,我们特意挑的黑暗的地方动手,那名傲罗脸上又蒙了东西,没有办法看清脸。”安东宁的脸白了白,颤抖着声音,“若是寻常巫师,我们三人绝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伏地魔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形容不自主瑟缩的三人,胸口不知是第几次卷起狂乱风沙。此时已分裂灵魂制造出好几个魂器的他,精神状态再难稳定。从身体被撕开,灵魂被分裂,他内心深处灭绝的某个声音已经告诉他,你不如鬼魂,不如最低劣的鬼。 那又怎样?与其在天堂为奴,不如在地狱为主!只有自己能永生,将整个巫师界置于他们厌恶的黑巫师统治下! 安东宁眼睁睁看着伏地魔灰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短暂笑容,昔日英俊的容颜染了些生气,似笑非笑。“安东宁,这样的事没有下一回。” 一天二十四小时,黑夜、白昼相分得总是不甚均匀。昼夜交替之间,没有什么伤痛磨难是过不去的。 艾琳冰冷的尸体依着她的遗愿烧成了灰,和托比亚斯的骨灰盒靠在一起长眠地下。摈弃女巫身份的那一天,她无脸再回普林斯庄园,无脸面见普林斯家族历任祖先。却恳求西弗勒斯能回普林斯庄园看一看,带回自己的满心歉疚。 尘封的普林斯庄园十几年后重新开启,西弗勒斯和艾丽莎站在大敞的奢华门庭前,停住了步子。 感觉到西弗勒斯的迟疑,艾丽莎偏过头,笑眼微眯,“西弗勒斯,你想进去吗?”还举起两个人十指交握的手,摇了摇。 “小主人,家主让贝利来请您进去。”一只男性家养小精灵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边,矮小的身子干瘦,大眼睛里泛起泪花,想要靠近西弗勒斯又不敢。 无论现在想不想,自己有一天终究是会回到普林斯庄园看一看的。西弗勒斯心里明白,径直牵着艾丽莎走了进去。 走过富丽堂皇装潢华美的大厅,家养小精灵直接带着西弗勒斯和艾丽莎走进书房。 一脚还落在门外,艾丽莎便被眼前跳动的一幅幅人像画迷了眼,十余幅方方正正的人物肖像画在墙上欢快挪动,长的各有特色,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书房正中间挂着的那幅,画的内容是穿一件灰色巫师袍的老人坐在椅子里看书。老人神色冷凝,眉眼与艾琳有些相像,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严厉的视线投注在西弗勒斯身上,花白的凌乱长眉松了松。眼神移到艾丽莎身上,又皱起眉,“这个女孩是谁?” “艾丽莎·加菲尔德。我认定的人。”西弗勒斯先艾丽莎一步回答。 认定?认定的朋友。艾丽莎这么一想,乐滋滋的,乖巧地不说话。 “纯血女巫?”明显是普林斯家主、艾琳的父亲,老人继续问了一句。 “我就是混血。” 身为普林斯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为什么当年艾琳抛弃家族也要离开普林斯庄园?这其中的原因西弗勒斯并不知道。但他却是知道普林斯家族是正宗的纯血家族,魔药世家,擅长对魔药的制作,出现过许多魔药大师。 混血这两个字戳了普林斯家主软肋,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尖锐发问:“我如何能知道你身上的普林斯家族血脉没有被你那麻瓜父亲的肮脏血液玷污?” “你知道西弗勒斯有多厉害么?!他发明的狼□□剂都刊登在《实用魔药大师》等学术刊物上,而且西弗勒斯还能发明魔咒!这样的天才,您见到过?哪里来的玷污,老先生你说话有些过分了。”这回西弗勒斯没抢过艾丽莎,她一串话从嘴里往外溜得飞快。 普林斯家主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生前几十年从来没被谁指责过,现在成了墙上的一幅画,竟还被个小女巫埋怨过分。瞧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显得自己好像真有多过分欺负小孩子一样。 “啧啧。。。”普林斯家主一下噎地说不出话,墙上其他画像凑起了热闹。“瞧这小女巫,护起人来,倒把我们这些祖辈们比下去了。” “老弟弟,普林斯家族就剩下了这么一条血脉,你就别死鸭子嘴硬啦。早就告诉你,什么纯血不纯血,都是空的,子孙最重要。” 这些话西弗勒斯没往心里去,手指安抚地点了点艾丽莎的掌心。而后,他将普林斯家族的门钥匙递给守在旁边的家养小精灵贝利,“我母亲前几日过世了,她让我带回对您的愧疚。” 贝利不敢接西弗勒斯递出的门钥匙,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哭出声。皱皱巴巴的大手捂住自己半张脸,眼巴巴瞅着西弗勒斯掉眼泪。 梅林大神!这个家养小精灵的眼泪比自己家的多丽来得更快。艾丽莎放开西弗勒斯的手,掏出身上放着的手帕,凑过去小小声地说:“喏,你快擦擦吧。告诉你一个秘密呐,你家小主人最讨厌眼泪。” 这本是猜测之中的事,普林斯家主的脸一瞬间僵硬。飞快垂下了头,声音透出浓浓的无力。“我知道,不然你怎么可能回来。普林斯家族就只剩你一个人,门钥匙你想交给谁?交给我们这一幅幅画像?” 低着头的普林斯家主藏住自己脸上的哀伤,“你母亲离开之后再没回来过,只在你出生的时候让猫头鹰送了封信回来,上面有你的画像(相片)。麻瓜的东西我不懂,不明白为什么画像上的你不能动。。。你的母亲今年算起来不过四十岁,她。。。” 艾丽莎示意贝利将自己带出去,退到门边对望过来的西弗勒斯做了个好好说的口型。 估计西弗勒斯他外公会对从未见过的外孙说好多好多的话,艾丽莎留下一张纸条,告诉西弗勒斯:自己先回加菲尔德庄园一趟。 匆匆忙忙赶回加菲尔德庄园的目的只有一个,艾丽莎注视着画像中的迪拉雅,容不得她躲开眼神。“曾奶奶,您认认真真不带隐瞒地告诉我,当年到底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再骗我他们是在麻瓜界游玩时不幸遭遇爆炸。” 与食死徒的一战,艾丽莎突然意识到一些事。这几日陪着西弗勒斯处理艾琳和托比亚斯的后事,她翻看到一些麻瓜界的报纸,果真上面时不时便有关于爆炸、飞机坠毁、火车出轨导致麻瓜失踪、死亡的报道。 很久以前就知道父母的事不是天灾,而*的源头在哪,艾丽莎今天才猛然明白。麻瓜界哪来的那么多意外事故,分明是食死徒在背后作祟。那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会卷进去?依加菲尔德家族韬光养晦的守成之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主动暴露,就算暴露了也不可能没有自保之力,不然如何能用魔法将自己送回加菲尔德庄园。 迪拉雅好一阵没有说话,艾丽莎一动不动地等着,分明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 “艾丽莎,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迪拉雅拿出曾奶奶的威严,斥责艾丽莎。 “曾奶奶,我早几年去魔幻森林那次,就遇上了伏地魔,他对我身上的魔法能量非常感兴趣。前几天晚上,我和食死徒打了一架。您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安全?” 迪拉雅大惊失色,几乎想要扑出相框。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是生前残余的魔法能量在维持自己的意识。 她喉咙里似乎梗着一口气,好半晌才长长吐出来。“艾丽莎,你想问的,我也不知道答案。你爸爸很喜欢麻瓜界,还在那娶了你的妈妈。为了顾及你妈妈的感受,你爸爸几乎是和你妈妈定居在麻瓜界。后来,你爸爸回来了一趟,说等你妈妈休养好之后,一家人便搬回来住。可是,我们这一群画像里的老家伙,只等到了被魔法传送回来的你,还有握在你手里的银光记忆瓶,里面装着的是你父亲的记忆碎片。我们没有看,商量之后同样决定不让你看。” 说到这,迪拉雅停了停,“如果你硬是要知道,我会让多丽把记忆瓶给你,放到冥想盆中。或许你能找到答案。” 第38章 冥想盆 如果让四大学院的小动物们评选出自己心中最喜欢的教授,那感情丰富的弗立维教授绝对能排得上前三。虽然他身材矮小(据说这是因为他身上有精灵血统),却令人尊敬。魔咒课也是学生们最喜欢的科目之一,在魔咒课上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学习到各种奇妙的魔咒。 弗立维教授对大家的要求并不严格,在他的眼里,学生不会因为成绩的好或坏而有所区别。他的办公室总是向任何有问题的学生开放着,如果你不开心,他会放出藏在办公桌抽屉铁罐里那些美味可口的口袋小蛋糕,让它们在你面前跳各种各样滑稽欢乐的舞步。 此时此刻,三五排圆滚滚的小蛋糕便在艾丽莎面前跳起热情欢快的牛仔舞。 弗立维教授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好言安慰,“噢。。艾丽莎,你可以笑一笑。什么时候邓布利多校长回来了,我会立马帮你传达你想见他的请求。” “十分感谢您的小蛋糕舞蹈,院长。”艾丽莎挤出一个笑容,和弗立维教授告别。 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所以艾丽莎想通过弗立维院长传达,谁知邓布利多教授最近竟不在霍格沃茨。艾丽莎有些失落,握紧了手里的记忆瓶。只有向邓布利多校长借到冥想盆,她才有办法知道当年自己的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 作为当今魔法界最厉害且最负盛名的白巫师,邓布利多不仅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他还是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国际魔法石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能力越大,承担的责任往往越大。而邓布利多这次离开霍格沃茨,却是为了看望一个老友。 纽蒙迦德,魔法界闻名的两座监狱之一。奇怪的是,这座监狱只关着一个人——即是这座监狱的建造者。灰黑石壁砌起的高楼,入口上方刻有建造者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言:“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急促的脚步在入口处停下,无数次仰头看向简单的这句话,半月形镜片背后眼睛里闪烁无人看懂的光芒。 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代黑魔王,曾经训练一支军队,成为古今最危险的黑巫师。1945年,被邓布利多击败,从那以后一直居于自己建造的监狱中。而胜利者阿不思·邓布利多自此声名鹊起,成为最受敬仰的白巫师。 似乎是感应到了邓布利多的到来,原本面朝墙壁静坐的格林德沃转过了身子,看向出现在牢门外的邓布利多,不复英俊的苍老面容上露出一个笑容,“老伙计,我就知道你会来。”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牢门,邓布利多坐在门外。他也笑了笑,“好久不见,你在这怎么样?” 自我圈禁的这方牢笼,只开有一道牢门,牢门向下是狭窄陡峭的楼梯。透过牢门可望向外面的辽阔天地,反衬出牢门里的空间是多么狭小。格林德沃满不在意地回答:“不管在这里好不好,至少我呆在这里,才能让你和我安心。”转瞬,他又显得不耐烦,“直接说出你的来意吧。” “伏地魔来这找你了?”邓布利多问。 果然如此,格林德沃轻笑出声,“对,他来了。新一任黑魔王比我难对付多了吧,邓布利多。你有没有察觉到,他的野心就像是天上的阴云,一层层扩展蔓延吞噬天空。” 邓布利多面色不改,声音沉稳,“那你呢,你的野心?” 终究是不信任啊,格林德沃突然回想起在戈德里克山谷两人的初识,风华正茂,志同道合,计划建立巫师组织,一同寻找圣器。那些过去随时间一起消失,无从追及。 格林德沃转过身子,重新面朝墙壁。寡淡的话语传来,“放心吧,邓布利多,我不会离开这所自己建造的监狱。伏地魔问的事情很多,包括你手上的老魔杖。传说中使主人战无不胜的魔杖他可是很想拥有呢,尽管魔杖在你手上。你还是自己小心,当然,我这句很可能是废话。毕竟你已经打败了第一任黑魔王,捍卫魔法界正义的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输吧。”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看着格林德沃的背影,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 汤姆·里德尔,自己见过的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学生,现在的伏地魔,他的崛起速度太过惊人。邓布利多心想,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刚回到霍格沃茨不久,邓布利多就迎来了自己的求见者。 艾丽莎站在校长办公室,咬牙提出自己略显突兀的请求,“校长大人,我可以向您借冥想盆一用吗?” 冥想盆是用来保存头脑中的想法和记忆的不可思议的工具,将闪光的银色记忆放进盆中,触碰到冥想盆里的物质,就会进入那个记忆当中,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 邓布利多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洞察的目光看出艾丽莎难免外露的紧张。这个女学生他还是有印象的,当初那把发疯的飞天扫帚,还有她的飞行课成绩和魔咒成绩皆是一等一的好,霍琦夫人和弗立维教授赞不绝口。 “完全可以,加菲尔德小姐。”邓布利多示意艾丽莎自己去拿摆在办公桌上的冥想盆。 “多谢您!用完之后我会立马送回来的。”艾丽莎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向邓布利多礼貌地告别。 有求必应室,艾丽莎手里握着记忆瓶,打开的动作不怎么顺畅。 西弗勒斯将犹豫不决的她抱进了怀里,短暂的停顿,随后放开。深邃的黑眸注视着艾丽莎,“艾丽莎,如果你想看,就不要害怕。” 从加菲尔德庄园回来后,西弗勒斯感觉到艾丽莎的精神状态持续不好。艾琳逝世的伤痛因为艾丽莎的陪伴,在心里沉淀。只是没想到,艾丽莎破天荒地有了心事。 未知最让人恐怖,艾丽莎深吸一口气,将记忆瓶里闪光的碎片倒进了冥想盆。下一瞬,她走进了碎片里记载的过去。 记忆碎片记载的是发生的客观事实,艾丽莎来到一处普通的麻瓜书房,两个年轻男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灿金色的自然卷头发,和艾丽莎只有长短的区别。他的笑容明朗,绽放出得遇知己的喜悦。另一个男人有着黑玉般的头发,长相英俊,身形瘦削,竟和现在的伏地魔有着一模一样的五官。艾丽莎猛地几步上前,想要□□两个人中间。 热烈讨论的两个人根本没有被艾丽莎打扰,艾丽莎其实就像是他们之中的空气,尽管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桌上摊放的一系列黑魔法书籍。 所以,年轻时候的伏地魔是和自己的爸爸相识?艾丽莎呆呆地看着那个金发男人。 记忆中的场景倏然转换,同样是在书房,这回金发男人和年轻时候的伏地魔却是在对峙,艾丽莎听见伏地魔别有深意地探问:“奥罗,我曾经在一本罕见的史书残页上看见过关于黑魔法世家加菲尔德家族的介绍,听说这个家族珍藏着巫师界最齐全的黑魔法书籍,而且还有魂器的详细记载。既然你拥有这么多黑魔法书籍,你不会就是这个家族的传人吧?” 奥罗·加菲尔德察觉出了危险,他冷下笑容,“汤姆,我把你当成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是你现在是在怀疑我什么?魔法界早就容不下黑巫师的存在,黑魔法被视为禁忌,如你所说的黑魔法世家又怎么可能还有传人。” 伏地魔自然是不信的。旁观者艾丽莎看见他唇边扯出的阴冷笑容,心抽了抽。 记忆碎片带着艾丽莎往前走,她来到了一间温馨的卧室。黑发黑眸的麻瓜女子低头坐在摇篮边,哼着安谧柔美的歌谣,哄摇篮里的两个胖娃娃睡觉。 艾丽莎站到摇篮一边,轻轻蹲下身子往摇篮里看。摇篮里有两个看上去才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孩,身上分别是一粉一蓝同样款式的婴儿装。眼睛眯缝着,彼此像是有默契,肉滚滚的小胳膊腿尽往旁边人身上架。展现滑稽的场面,嫩嘟嘟的脸上糊着彼此的手,肚皮上搁着彼此的腿。 这样睡肯定不舒服呐,艾丽莎想要拨开两娃娃身上的胳膊腿。 这时奥罗进来了,他先在自己妻子脸上亲了一下,注意到摇篮里自己调皮的两个孩子,他和艾丽莎有一样的想法,轻轻地拨开那乱放的胳膊腿。谁知没一会,那俩孩子的胳膊腿又缠回去了。 麻瓜女子抿着嘴笑,“奥罗,文森特和艾丽莎睡觉就是这样,尽往对方身上缠。或许这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更亲近些。” 这是自己的一家人,文森特原来是自己的弟弟。艾丽莎想要挤得更近,身子却穿透过一道魔咒,打在麻瓜女子身上。温馨倏然变化成血腥。 只能看不能动,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无论你在屏幕外有多痛彻心扉投入感情想要挽回悲剧,你也无法闯进屏幕里成为电影中的人。 艾丽莎从绝望血腥中脱离出来,泪流满面,瘫软在地上。 西弗勒斯扶不起艾丽莎的身子,他慌忙坐下,双手捧起艾丽莎泪水泗流的粉嫩小脸。不知道艾丽莎看见了什么,他只能不知所措地连声唤,“艾丽莎,艾丽莎。。。”想要把艾丽莎从过去的记忆中唤醒。 “西弗勒斯,我的爸爸妈妈是被伏地魔杀害的。爸爸当时只来得及送走我,弟弟被伏地魔带走了。文森特是我的弟弟,对,我要把这些告诉他。”艾丽莎喃喃说话,一把抹干眼泪。 西弗勒斯抱住了艾丽莎,寥寥一两句话,西弗勒斯听出关键。“艾丽莎,你现在不能说。文森特被伏地魔带走,那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把伏地魔当成什么?” 对啊,文森特会把伏地魔当成什么?如果是亲人怎么办?从爸爸和伏地魔的谈话中,伏地魔的目的明显是想要找到加菲尔德家族。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带走文森特。 “艾丽莎,你别慌。我们现在在霍格沃茨读书,伏地魔的势力猖狂不到这来。趁着我们还在学校,你可以慢慢试探文森特。” 第39章 告白 trickortreat(不给糖,就捣蛋⊙▽⊙)闪耀暗金光芒的一行字印在彩带上因着漂浮咒的作用在空中旋绕翻飞,偶尔调皮地落到各大学院小动物们的脑袋上,仿佛生出了脚踩一踩,没等小动物们动手来掀,又一溜烟飘上天。 香甜诱人的烤南瓜气味萦绕在空气中,昭示着万圣节前夜的欢快气氛。发散暖色调的南瓜灯点亮这个据说是群魔乱舞的缭乱夜晚,与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闪烁的点点星光交相辉映。 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密集程度有些渗人。另外还有一千朵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一碟又一碟切成三角片的南瓜派、成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香郁浓稠的肉卤和越橘酱——顺着餐桌一路望过去,今晚的小动物们都脱下了单调的学生巫师长袍,换上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服装,扮成自己心目中的‘魔怪’。 热衷于搞笑的小动物有的往自己头上顶了一对弯弯的类似于牛角一样的东西,本想装成残暴凶猛的牛头怪,奈何身板不够健壮,头上的角还没固定好左摇右晃地循环歪。 有的往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条,目标是扮成东方古国传说中千年不死的木乃伊,只可惜束手束脚的走路靠蹦,刚蹦哒没几下,身上的布条松散,一圈圈往下掉,急得这只赫奇帕奇小獾忙从层层包围中钻出两只手,当场表演捞布条缠布条捞布条缠布条。。。。。 艾丽莎笑的东倒西歪,高脚椅都坐不稳,幸好旁边的黛比扶了一把,无奈地看她像是刷了一层白漆的脸,“艾丽莎,说好扮成高贵冷艳的吸血鬼贵族公主啊,你笑的这么夸张怎么可能逼真!” “哈哈哈。。不笑了不笑了,黛比,我不能笑了,肚子疼。”艾丽莎憋气,手指抹了抹唇角蜿蜒而下的“血迹”,笑的太激动,血迹已裂,指尖随即染上血红黏糊的番茄酱。 今晚是霍格沃茨偶尔举办一次的万圣夜化妆舞会,相较于解放天性扮成美杜莎的黛比,为了图省事,艾丽莎干脆扮成吸血鬼。一袭纯黑一字领礼服蓬蓬裙裙勾勒窈窕身姿,黑纱掩映下是雪白纤细小腿。浪漫灿金卷发散落在肩上,遮住白皙秀颈,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熏染不知名的诱惑。 白嫩瓷滑的脸抹上盈透雪粉,描绘出不染丝毫血色脆弱的莹白,偏偏唯美红唇鲜艳欲滴,番茄酱凝成的一串血痕从唇角滑落,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艾丽莎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她不习惯在身上戴小镜子,凭着感觉往唇角抹好番茄酱,脸上又戴上了半张红狐狸面具,心里想的是,西弗勒斯怎么还没来呢?明明是他说这次一定会来的。 被艾丽莎念叨的西弗勒斯哪也没去,就躲在自己一人间的寝室里,换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全都被西弗勒斯翻找出来,一件件摊放到床上,几乎全都是黑色。西弗勒斯站在床脚,皱眉想了想,先拿起平时穿的学生巫师长袍,换上之后,对着镜子看,镜子里的人黑眸困惑,刚洗过的黑发末梢挽起松松的卷曲翘,清爽的很。素来苍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有些紧张,薄唇微抿。 这样穿不好,和平时一样,说不定艾丽莎都看厌了。她喜欢自己穿麻瓜界的衣服,说是英俊挺拔唔,艾丽莎的原话是,已经长到186的西弗勒斯穿上突显身材的麻瓜衣服,大长腿杀呀!禁欲系的魅力撩死人呐! 西弗勒斯想着,耳尖泛红。斟酌一番,换上黑色暗绣的男士礼服,剪裁贴身,完美诠释宽肩窄腰大长腿。戴上和艾丽莎配套的黑狐面具,匆匆往礼堂赶去。 那一边,艾丽莎面前走来一对骷髅。文森特和雷古勒斯穿着款式上稍有差别的白色礼服,脸上戴着一模一样阴森逼真的骷髅面具,齐齐向艾丽莎伸出空空的掌心。 从餐桌上抓了一把糖,跳下高脚椅,艾丽莎径直揭开文森特脸上的骷髅面具,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先将糖放到雷古勒斯手里,果不其然见文森特瞪眼,艾丽莎才将糖放到文森特掌心,凑到文森特耳边飞快说了一句,“圣诞节,我带你去个地方。” 文森特握紧手里的糖,近来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贝拉三番五次向他传达伏地魔的催促。一遇上伏地魔安排的事情,贝拉总是比谁都积极上心,文森特含糊应答,害怕的是伏地魔亲自出马。 艾丽莎看出了文森特的不正常,见他欲言又止。索性彻底堵了他的话,笑着挥手,故意调侃:“舞会要开始啦,小孩子快去一边玩。” 流畅动听的音符在大厅中响起,该是跳舞的时候了。雷古勒斯拉着自己的好兄弟挤进跳舞的人群中,下定决心要让最近一直郁郁寡欢的文森特开心起来。黛比也被艾丽莎推进舞池,混在拉文克劳学院堆里转圈跳舞。 艾丽莎坐在高脚椅上,百无聊赖地剥开一粒薄荷硬糖,扔进嘴里。看着热闹欢笑跳舞的小动物们,心情明亮了一些。忍不住想,西弗勒斯跳舞会是什么样的让自己在这里等,难不成他也准备跳舞? 一个歪着脖子的无头骑士走了过来,这位变装者很认真,身上穿的是青铜与蓝色相间的贴身铠甲,威风凛凛。艾丽莎饶有兴趣地看着无头骑士在自己面前停住,把头上戴着的头套一摘,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 “西里斯?”艾丽莎面露疑惑。 小天狼星一手拿着歪脖子头套,一手耙顺自己的头发,还甩了甩头。往日里总是有着些许傲慢的脸上咧开一个略有几分局促的笑容,“嗯,金发女孩,万圣夜快乐。” 先前观看舞群的时候,艾丽莎分明看见了詹姆·波特缠在莉莉身边,卢平找到了舞伴,连虫尾巴彼得都在舞池里赶热闹。怎么西里斯还一个人落了单他身后可是有不少女生的视线追逐而来。 “万圣夜快乐,西里斯。”艾丽莎回了一个笑脸。只要不找西弗勒斯麻烦,什么都好说。 本来以为只是打个招呼的事,不过西里斯并没有走。他掏出一把五彩缤纷的糖果,递到艾丽莎面前。眼神落在艾丽莎鼓起的脸颊上,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舒展出几分温柔,“金发女孩,给你糖。” 额,艾丽莎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接。之前见面不是打起来就是炮力十足的互讽,今天晚上西里斯太反常了吧。 小天狼星伸出的手不愿收回,顿在半空中难免尴尬。艾丽莎只得伸手去拿,恰好透过小天狼星看见走进来的西弗勒斯。这下,艾丽莎不再矜持地扮演高贵冷艳的吸血鬼了,她一把扫过小天狼星手上的糖,抛下一句,“西里斯,谢谢你的糖咯。”然后人影从小天狼星身边掠过,奔向西弗勒斯。 柔软指尖扫过手心,一触即离。小天狼星僵硬地转过身,看见金发女孩被西弗勒斯揽进怀中。突然发现,今晚讨厌的鼻涕精,好像有些不一样。 垂眸敛笑,小天狼星重新戴上歪脖子头套,迈动步子远远走开。 被西弗勒斯揽到怀里的艾丽莎有些懵,什么时候西弗勒斯变这么热情她仰起头说,“西弗勒斯,你来的好晚啊。” 西弗勒斯拉过艾丽莎的手□□自己身前的口袋,顺下她手里握着的糖果。哼,我的糖果还没送,谁送的都不许要。 刮了刮艾丽莎小巧的鼻尖,西弗勒斯揽着艾丽莎往舞池里走,暂时没好意思开口。难道要告诉艾丽莎,自己在寝室里换了几遍衣服准备了多少潜台词 含笑垂眼看怀里显得娇小的艾丽莎,玲珑锁骨氤氲少女韵味。西弗勒斯恍惚地回忆,这些年和艾丽莎一起长大的时光,竟就这么随时间过去,当初要抱抱的洋娃娃此刻仍窝在自己怀里。 藏了好久好久的话,再也压不住。 舞池里人声鼎沸,笑声不断。西弗勒斯圈紧艾丽莎盈盈一握的软腰,脚下踩着不紧不慢的舞步,时不时展臂拢住艾丽莎,为她挡开其他人的碰撞。 “西弗勒斯,你今天不对劲喔。我从没想过你会带着我跳舞,你不是不喜欢人多又乱的地方么?”故意拍了拍手下紧实的脊背,艾丽莎眉眼弯出惊喜。 是不喜欢,但却想把对你那么浓烈的喜欢昭告于天下。 西弗勒斯弯腰低头,怀里是艾丽莎,额头相贴。轻轻吐出一句话,“艾丽莎,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有多喜欢。” 耳旁喧哗几近嘈杂的说笑声敌不过这轻轻一句直击人心,艾丽莎听的清晰,却不敢确定,“西弗勒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终于说出这句话,不用再任它搅乱自己一颗心,神魂不宁。百般煎熬,想象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西弗勒斯贴着艾丽莎的耳朵,用听了能让人怀孕的完美声线重复说了好几遍。 懵,大写的懵,大脑死机。艾丽莎傻乎乎地问,“西弗勒斯,是因为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你喜欢上了我?如果是莉莉一直在你身边,那你喜欢的会不会就是她?”问着问着反倒真的心酸,鼻头也泛起酸。 这是什么问题,西弗勒斯认真地想了一下自己对莉莉的态度,有哪里让艾丽莎误会了什么。 艾丽莎扎进西弗勒斯怀里,不敢看西弗勒斯。不敢奢望的胆小鬼是自己,妄想只要能一直陪伴便是最大的安慰,从来不敢表露一丁点有破绽的情绪。 暗恋向来是一件与尊严分不开的事情,可以默默喜欢默默痛苦默默纠结,却无法说出口。如果暗恋的你也喜欢我,怎么会察觉不出我的隐秘心意,怎么会不先开口。 我不说,是不想也不愿把我对于你绝无仅有的情意摆在你面前让你选择,是希望你心有灵犀更勇敢地表白。彼此喜欢才是天下间最困难的事。 “和莉莉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感觉到艾丽莎用力攥住自己腰间的衣服,忙把她抱得更紧,嵌在自己怀里。“艾丽莎,莉莉是第一个不认为我是怪物的朋友。小时候的我得到她的一份认同,但那只是小时候,你也了解长大后我和她的分歧。” “我喜欢你,是纯粹的喜欢。不是因为你的陪伴,如果不是你,谁又一直能在我身边其实我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但因为身边有你,有时候我甚至会厌恶自己沉默寡言的性子。艾丽莎,我喜欢你,希望你也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成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西弗勒斯,那你先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艾丽莎闷声答,眼泪哗啦哗啦流。怎么表白听到后面像是在求婚?偏偏说的这个人还是自己最最喜欢的人! 长长走廊开开合合的独立休息室,西弗勒斯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揽着艾丽莎走进去,随手关上门。 埋在西弗勒斯怀里装缩头乌龟的艾丽莎终于好意思抬起头,泪眼朦胧,满脸水痕,嘴角番茄酱伪装的血迹早糊得不成样子,小花猫一只。 告白成功的西弗勒斯眼角眉梢蔓延晃眼笑意,边心疼地给艾丽莎擦脸,“艾丽莎,我的傻瓜艾丽莎,哭成这个样子。” 脸擦的干干净净,西弗勒斯手指点上红唇翘起的可爱唇珠,抹去鲜红,粉嫩唇色、弹润触感催生杂念。 西弗勒斯的手重新揽在让他不舍离开的细腰,不自觉间两人距离慢慢靠近,两唇相接,青涩含咬,灵巧舌尖探入清香领地,索求无度,欲罢不能。 第40章 未雨绸缪 离圣诞节还剩几天,霍格沃茨各大学院的小动物们因为临近的圣诞假期欢脱起来,操场上打雪仗的闹成一团。 艾丽莎此时没有喜悦的心情去欣赏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她站在长阔走廊的死角里,素白的小脸表情凝重,问对面的文森特:“文森特,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当然,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只希望听到的是你真实的答案。” 有什么问题需要如此郑重对待?文森特神色不自然地用脚尖蹭了蹭地,突然有些紧张。他不曾想问题会有多难答,心底却是没理由地信任艾丽莎。“你问吧,我的答案不会骗你。” 问题并没有迫不及待地提出,艾丽莎先是在周围施加了一个隔音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说:“文森特,你崇拜伏地魔么?又或者,你如何看待他” 眼见着文森特的脸色变得惨白,艾丽莎急忙解释:“之前你告诉我,你的姓氏是加菲尔德。我就开始调查,我查到你在布莱克家族成长,而布莱克家族无疑是伏地魔的铁血拥护者。可是,文森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伏地魔要么与我无关,要么与我有仇。” 话里仅有丝毫保留,艾丽莎心中忐忑,文森特你呢?你是否已经将伏地魔奉为信仰,追随于他。告诉我你的姓氏也是心怀叵测? “我怕他。”文森特的话里像是坠挂沉重巨石,三个字都说得费力。他感觉到左小臂上纹印的黑魔标志隐约跳动疼痛,澈蓝瞳孔瞬间暗了暗,“艾丽莎,你话里还有其他意思对不对?” “有,但是文森特,我信你。”艾丽莎拿出一把双面镜塞到文森特手上,只要现在听到的不是可怕答案,就足以相信。躁动的忐忑稍稍安分,艾丽莎拽过文森特的右臂,欣慰笑脸盛开,“圣诞节我们就用这个联系,到时候你亲自验证,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啦。那可比我说的更有信服力!” 了完一桩心事的艾丽莎飞快奔向有求必应室,西弗勒斯在那等着她。 有求必应室这回应着需要成为温馨的小书房,立着两排书架,设有柔软舒适的长沙发,沙发前面的圆桌上还摆着发散热气的牛奶和几盘精致的点心。西弗勒斯坐在沙发一头,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黑魔法控制术》。 门无声打开,西弗勒斯心有感应般抬起头,冷凝的眼神因为走进来的那个人蕴开温柔。 艾丽莎往沙发上猛地一倒,闷着脸不敢看西弗勒斯。 放下手里的书,西弗勒斯揉了几下艾丽莎丝滑的发顶,早有预料,“不用躲,我知道让你对文森特用摄魂取念,这可能性太小。” 这下有脸见西弗勒斯了,艾丽莎兴奋地扑到西弗勒斯怀里,“那你为什么叮嘱我那么多遍?” 指间绕上灿金卷发,西弗勒斯轻轻往艾丽莎额头上敲了一记,“你相信文森特,我不相信。既然不用摄魂取念探取文森特的记忆,那你要把冥想盆还给邓布利多校长。如果你让文森特看到你父亲记忆碎片里的场景,即便他不说出去,也不代表能完全保密。摄魂取念不是什么难学的魔咒。” 冥想盆借来以后就暂时保存在艾丽莎手里,邓布利多校长并没有定下归还期限。而艾丽莎本意是想让文森特亲眼看见,他有资格知晓过去。 西弗勒斯却比她想的更周全,有时候知道的多,不是一件好事。文森特就在食死徒家族中生存,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哪怕露出一点点破绽,都会招来祸事。 艾丽莎明白西弗勒斯的想法,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既然要归还冥想盆,不如再给邓布利多校长送上一份礼物。艾丽莎站起身,从房间里某个角落找出前段时间刚带回来的拉文克劳冠冕,放到圆桌上。 “拉文克劳冠冕?”西弗勒斯疑惑地挑眉,四大学院创建者流传下来的四样宝物,他有所了解。 “是它。”艾丽莎舔了舔唇,“西弗勒斯,这是我第一次找到有求必应室时发现的,本来想交给院长,可我感觉到里面隐藏着强大的黑魔法力量。一直不敢动,现在突然想到,要不我直接把它交给邓布利多校长” 一听到强大的黑魔法力量,西弗勒斯把艾丽莎拉回身边,隔开圆桌上摆放的拉文克劳冠冕。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我们先想好是怎么发现它的,邓布利多校长是个睿智的白巫师。” 沉吟了会,西弗勒斯又问:“艾丽莎,你的大脑封闭术练习得怎么样了?” 此问题拒绝回答,艾丽莎不服气地说:“没有你好!西弗勒斯,你的大脑封闭术竟然可以抵挡住我的摄魂取念,这不科学!我明明是货真价实的黑魔法天才。” 怎么会不科学?西弗勒斯下巴抵在艾丽莎软滑的发顶上,轻掐了掐她鼓起来的腮帮子。自从知道了你是黑魔法世家传人,这个不容于如今巫师界的身份,花费最多精力反复锤炼的魔咒便是大脑封闭术。 “多多练习大脑封闭术,艾丽莎,你的家族就是最不能为人知晓的秘密。”西弗勒斯认真地劝导。 他向来是个习惯思考事情思考得深远的人,未雨绸缪,也习惯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会的,西弗勒斯。”艾丽莎的目光落在拉文克劳冠冕上,这顶据说戴上后能让人头脑变得聪明的拉文克劳创建者遗物可笑地成为了伏地魔制作的魂器之一。 无法否认的是,伏地魔的黑魔法力量强大无比,他足够厉害,甚至能与巫师界魔法造诣最深的邓布利多匹敌。几年前在魔幻森林里的偶然一见,艾丽莎切身体会到一代黑魔王的恐怖。 的确强大到恐怖,是现在的自己无法撼动的存在。但这又如何,蚍蜉尚有撼大树之勇。 怀里的女孩情绪低落,西弗勒斯轻轻拍她背,“艾丽莎,卢修斯学长给我来了信,邀请我去参加他举办的圣诞晚宴。” 卢修斯·马尔福,铂金纯血贵族,同样早早投靠伏地魔。只不过是为利益驱使,想要力挽家族走下坡路的狂澜。他是精明的家主,鸡蛋不往一个篮子里扔,更是迫切地想拉拢人手,凝聚力量。 “他是想要拉拢你成为食死徒。西弗勒斯,难道你要去?”艾丽莎翻了个身,脑袋枕在西弗勒斯腿上,仰起脸急切地问。她在意的不是食死徒这个暴虐的为虎作伥的身份,而是不想让西弗勒斯卑微地跪在伏地魔面前喊主人。 “你别急。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先前那么多次来信说的隐晦,这次放到明面上来说。我想去看看,卢修斯学长在学校的时候对我也算颇多照顾。艾丽莎,你憋着不想和我说,难道我就真不知道你心里对伏地魔的恨?更何况文森特也在食死徒家族里,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第一时间难免有些冲动,我可以提醒下他。”西弗勒斯一条条说的清晰有理,纯粹黑眸投入到艾丽莎眼眸深处,瞳孔与瞳孔之间,印出彼此的容颜。 仰起身子,艾丽莎忽地一下搂住西弗勒斯的脖子,嫩细脸颊靠在西弗勒斯颈侧,“我可以等过了食死徒的晚宴再和文森特说身份的事,西弗勒斯,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弱,不明事理。” 回搂住艾丽莎,西弗勒斯轻笑,“放心,我只是应邀,不会自己陷进去。” 卢修斯学长的信里,无非是以权势二字投下诱惑的芳香果实。然而想要强大的心,被怀里的女孩占据,不愿去捡这样的成功。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多摆了一样东西——拉文克劳冠冕闪烁晶亮光芒。 半月形镜片后的眼光锐利,邓布利多换上一张慈祥的笑容,乐呵呵地说:“加菲尔德小姐,失传已久的拉文克劳冠冕被你找到,看来我需要为你颁发特别贡献奖。” 艾丽莎也装作没感受到拉文克劳冠冕里的不对劲,她羞涩地低下头,“不不不,我担不上这个奖励。校长大人,这是我在学校里一个奇妙的房间里找到的,那个房间可以提供进入者想要的一切。如果您想奖励我,不如就别问我那个奇妙的房间在哪。我只希望有缘人找到它,不想自己说出来。” “唔~谦虚的好孩子。加菲尔德小姐,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你的意愿,只为你的学院加上五十分。”邓布利多答应的很快,长长的白胡子一翘一翘,魔杖一挥,艾丽莎面前飘浮起一堆糖果。“来颗糖怎么样?” 艾丽莎粗略扫了一眼,全是甜到发腻的糖果,完全符合邓布利多校长的口味。她连连摆手,“谢谢校长大人,只不过我偏爱薄荷硬糖,其他的糖就不爱吃了。再次感谢您的冥想盆,如果您没有事情的话,我就不打扰您啦。” “没有问题,有礼貌的孩子,你去好好学习。” 凤凰福克斯病恹恹地出现在邓布利多手臂上,华贵的鲜红色羽毛掉的稀稀拉拉,体形消瘦了许多,金光闪闪的长尾巴耷拉着,长长的喙磕在爪子上,懒洋洋地看了主人邓布利多一眼。 顺了一把福克斯头上稀疏的羽毛,邓布利多琢磨开来,拉文克劳冠冕竟成了伏地魔的魂器,要怎么毁灭才好? 第41章 引荐 per——纯正永胜。醒目的黑绿银三色家族徽章标志的拉丁文,完全显现出马尔福家族对于身为纯血统的骄傲。精心设计的花园盈满人群,白色孔雀自由漫步在喷泉旁,昂着纤细的脖颈矜贵傲慢,不耐烦这些占据它地盘的宾客。 卢修斯·马尔福,淡金色的头发整整齐齐梳往后面,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昔日的学弟,苍白的尖脸挂上友好的笑容,态度摆得很熟稔,依着咏叹调的旋律转出一圈话,“噢。。。斯内普,你终于来了。你看这宴会怎么样?我带你去和这里面厉害的人说说话如何?毕竟还剩一学期你就要毕业了。” “学长你仍旧如此热情,可惜我没办法答应。”西弗勒斯脸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学长你也知道,我不擅长与人□□往。” “唔,”卢修斯短暂的叹了一声,“那你毕业后准备做什么?像你如今年轻绝无仅有的魔药天才,我是真心想与你结交。” 卢修斯学长的热情来的过于急切,西弗勒斯心里一动,面色微变,带出一丝迷茫。“魔法部寄来几封邀请书,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魔法部工作。” “这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斯内普,魔法部是个有些混乱的地方,去那想必会埋没你的天赋。”卢修斯顺势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表达自己的诚恳,“我想为你引荐一位大人物,这位大人物他会成为魔法界新的主宰。西弗勒斯,我不认为你是一个没有野心甘于平凡的人。” 卢修斯说的笃定,他这么迫切地想要引荐西弗勒斯给伏地魔,也是有原因的。近来伏地魔的心情越来越捉摸不透,轻易勃然大怒,却又将怒气收的很快。遍布血丝的瞳孔盯着人,无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他在食死徒群体当中的领袖地位目前已是岌岌可危,安东宁·多沃霍夫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学到高深残酷的黑魔法,对不支持伏地魔的巫师和麻瓜几乎是进行灭绝人性地迫害。 “高高在上掌握绝对权力的人总会让弱者心生恐惧,学长,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胆子加入你的队伍。”西弗勒斯想要拒绝。 “只是见一面而已。”卢修斯正了正衣襟,“西弗勒斯,伟大的主人早就听闻过你的名气,我现在引荐你,比哪天食死徒上门直接找你要好。” 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的枝形吊灯,深紫色的墙壁上挂着一排肖像画,肖像画中的人俱都闭目,似乎是陷入沉睡。石头地砖几乎全部被编织精致的昂贵地毯覆盖,华丽的大理石壁炉前的座椅上坐着一个背对他们的黑色身影。 “尊敬的主人,您想见的魔药天才来了。”卢修斯跪在伏地魔面前,亲吻伏地魔的黑袍后,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转过身的伏地魔首先将视线投放到西弗勒斯身上,见他弓身垂头,似乎很满意西弗勒斯的表现。渐渐扯出一个笑容,话却是对着卢修斯说:“我得力的助手,卢修斯你今天举办的宴会挺好。现在你出去,招待好我们的同盟,过一会我有话想要对他们说。” 弯着身子退下的卢修斯脸色倏然黑沉,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伏地魔开始招待自己新的小客人,他出乎意料地表现得很绅士,招手示意西弗勒斯坐在自己对面,“请坐,我的朋友。” 隔着长桌而坐,西弗勒斯微微垂眸,任伏地魔带着些琢磨意味的视线扫射他全身,停留在他脑袋上的时间格外久些。 “小客人,我对你的魔药天赋非常感兴趣,想要验证一下你是否真像报纸上宣传的那么厉害。你能不能炼制出安定灵魂的魔药?”伏地魔收回蠢蠢欲动于唇间的‘摄魂取念’魔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阳谋派不上半点用场。摄魂取念才能确保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彻底透明,但暂时还没必要吓坏面前这过于年轻的巫师。 “您说的魔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西弗勒斯泄露出不平稳的语气,这么近的距离,他感觉到伏地魔身上强势的威力能够无情碾压一切。 “我觉得你有必要尝试一下。”伏地魔轻飘飘的回答不是建议,明显是要求。 白色孔雀悠然闲适的步伐被打乱,文森特大走几步,有意吓唬这几只美丽柔弱的生物。 雷古勒斯落后他一步,上前拽住文森特的袖子,凑上去小声地问:“文森特,你真的要现在偷跑出去?伟大的主人还在宴席上呢。” “我知道。”文森特烦躁地踢了踢腿,“我等不下去了,反正宴会开始前他已经见过我,难道你以为他会时时惦记我这个小角色?” 纠结着松开拽住文森特衣袖的手指,雷古勒斯突然下定了决心,“那你走吧,我帮你掩护。” 穿过附上精致锻铁的马尔福庄园大门,仿若穿越一层迷离烟雾,文森特幻影移形到放假前和艾丽莎约定好的地点——蜘蛛尾巷19号。 往昔阴暗陈旧的蜘蛛尾巷19号此时从内到外都布置成了一个温馨小家,艾丽莎感应到文森特的魔法波动,立马从楼上走下开门。 “文森特,”艾丽莎有些惊讶,“你来早了。” “我想早点知道。”文森特放下敲门的手,语气急促,脸色也不好。“艾丽莎,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就像软刀子割肉。我们现在就去你说的地方,一分一秒都不要耽搁!” 蜘蛛尾巷19号的大门匆匆合上,加菲尔德家族庄园的大门却不再只是为艾丽莎一个人而打开。 金色门钥匙悬浮在空中,厚重的大门开启,脚下绵延伸展的大理石砖澄亮得能印出人影。文森特不受任何排斥的进了门,僵硬着身子停在原地,一时不敢再往里走。 “加菲尔德家族祖辈为保护后人不受魔法界混乱侵扰,耗尽心力集几代人之功,为整座庄园设置了保护魔法和屏蔽魔法,只有身为加菲尔德家族后代的人才可以进入。”艾丽莎轻轻推着僵硬的文森特往里走,“文森特,你现在明白了吧?” “那我为什么会被伏地魔带走?被布莱克家族抚养?”文森特站在原地不肯动,心里涌上的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明明是质问,颤抖的声线没有半点气势。 “被伏地魔抢走的。”推不动,就到前面强行拉着走。艾丽莎瞪着文森特,在他鼓胀的脸颊上飞速戳了下。“文森特,我和你一样懵懵懂懂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只不过区别是你在布莱克家族有你的好兄弟雷古勒斯陪着,而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守着这座华美空寂的庄园。要不是我找到了西弗勒斯,我和你之间谁比谁更委屈还说不定呢。” “我问的是我为什么会被伏地魔带走,你上次说了,你和伏地魔要么无关,要么有仇。还有,凭什么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哥哥?你就确定你比我出来的早?” 反应过来的文森特揉了下脸,蓝澈的眼眸瞪回去,一点不逊色于艾丽莎明亮黑眸。计较起细节,根本不允许艾丽莎糊弄过去。 艾丽莎想要耍赖,一屁股坐到地上,“你现在要紧的是去见见我们家族历代老祖宗,曾奶奶一直瞒着我有你的存在,这次我带你回来了,正好向她证明我才不是一毕业就需要结婚寻求庇护的弱女子。” 家养小精灵多丽干瘦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看到文森特的第一刻,两行眼泪奔涌冲出她浑浊的眼眶,惊喜地唤了一声,“又一个小主人!”转瞬她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礼,忙缩紧身子,呐呐言明:“艾丽莎小主人,老主人让您带着小主人赶紧去书房,她说她和其他老祖宗不想从墙上一路移过来。” 艾丽莎刚拍打着裙摆站起,文森特一屁股坐了下去。“我想知道完整的事实,不想再糊里糊涂。”他仰起头望着艾丽莎,倔强地坚持,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摆在眼前,文森特心里的不安不减反增。既然是伏地魔抢走自己,他为什么又如此积极地告诉自己姓氏,分明是期待自己早日找到亲人。 “因为他想像你一样毫无阻碍地进入我们的家园。文森特,加菲尔德家族是黑魔法世家,这里有伏地魔疯狂想要的东西。” 竟然是这样,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嚣张地表明伏地魔的意图。放你去找,找到了更方便为我所用。你背叛又如何,烙上了伏地魔亲自刻下的黑魔标记,意味着屈从于伏地魔一生。 文森特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惨白着一张脸朝加菲尔德家族的大门走去。惊地艾丽莎忙回手一拉,身上食死徒的标准黑袍被掀开,骷髅头里伸出的一只蛇头挑衅般贴在皮肤上隐隐跳动。 第二吻 或许是因为某种奇怪的契机,有求必应室除了被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占据,再没被霍格沃茨哪个小动物发现过。就如当下,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各据一方,忙着自己的事情。 西弗勒斯身前的小长桌上整整齐齐列满一排不同形状稀奇古怪的魔药材料。魔药材料前是三个坩埚,坩埚底下燃烧不同程度的火焰。一张写满了魔药功效和组合方法的羊皮纸漂浮在西弗勒斯眼前,上面的好几种方法都被划上了叉。西弗勒斯神情严谨,浓黑的眉头微微拧起,用魔法操控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新的思路,往坩埚里扔下另一种魔药材料。 与西弗勒斯那方井井有条的进展节奏相比,艾丽莎这边困顿得多。圆桌上尽是胡乱摊放的黑魔法书籍——全是艾丽莎从加菲尔德庄园带来的珍稀品。《黑魔法咒术起源》、《黑魔法印记探索》、《如何破解黑魔法》。。。。。。如砖块一般厚重的古老书籍上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咒术解析,艾丽莎最近一段时间看的头昏脑涨,也没能找出彻底破解黑魔标记的方法。 垂头丧气地挪开手上仔细翻完的又一本黑魔法书籍,艾丽莎转头看向西弗勒斯。黑润发梢有些恰好及到肩膀上,西弗勒斯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下的魔药材料,时不时操控着羽毛笔写下新的配方,微抿的唇角和他整个人一样,那么认真,全身心沉浸在魔药的世界里,不知疲倦不厌其烦。 仅是一眼,艾丽莎仿佛拥有了重新开始的力量。即便是一座高山杵在眼前,你需要翻过它,会摔很多跤,会被嶙峋尖锐的石块割出一道道伤口。但是,如果身后一直有个人陪伴着你,和你一起努力,巍峨高山再过险峻,也就那样,你终究能站到山顶,挥斥方遒。 有求必应室里安静的氛围又持续了一两个小时,西弗勒斯放下魔药材料,估计此时也快到就寝时间。缠绵于魔药材料许久的视线投向艾丽莎,灿金卷发被她不耐烦地随意扎在脑后,粉嫩樱唇上下翻飞往外吐出奥妙繁琐的咒语。忽然停下,似乎仍然没摸索出正确的方向,艾丽莎有些丧气地撑着下巴,感觉到西弗勒斯的视线,偏头看了过来,莫名就泄露出一点委屈,弱弱地喊,“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大步走过去,抱住坐在凳子上委屈的小可怜,温言软语地安慰:“别急,艾丽莎。仔细地琢磨,你一定能找出破解黑魔标记的方法。” 白嫩小脸贴在西弗勒斯温暖的怀里,艾丽莎圈住西弗勒斯劲瘦的腰肢,闷声回答。“现在我只知道伏地魔刻下的黑魔标记难以破解,是因为上面渗透了他自己的黑魔法能量。虽然其中能量弱到几乎没有,却恰好在他与食死徒之间形成了一种密切的联系。至于怎么破解,我却一直找不到办法。” 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毛茸茸的灿金发顶,一路顺着丝滑的金发滑下,落到蝴蝶骨附近。西弗勒斯回忆起这里曾经有过的伤,指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些。“找不到就自己想。艾丽莎,你想一想如果是你自己要在一个人身上留下相同原理的标记,你会怎么做不过这要留着回去再想。”西弗勒斯将艾丽莎抱下凳子,专注地看着她,“要到就寝时间了,艾丽莎,是你告诉我,休息很重要的。” 艾丽莎陷在西弗勒斯的提示里出神,闻言随声附和了一句,“嗯,重要。” 都没抬起头来看自己一眼,西弗勒斯暗暗瞪了瞪眼,带着艾丽莎走出有求必应室。 外面静悄悄的,偶尔冒出几个小动物躲躲藏藏的身影。霍格沃茨每到晚上的就寝时间,就是管理员费尔奇耀武扬威的时间,他奉之为真理的信条是——暴力统治学生。恨不得抓住一个个在他看来是调皮捣蛋鬼的学生们,倒吊在他阴森恐怖的办公室里。 外面的夏风吹回了艾丽莎的思绪,她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拉住西弗勒斯的手臂问,“西弗勒斯,你毕业了准备做什么?就只剩下一个月。”而自己还有三年,艾丽莎突然觉得接下来在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会失去所有欢乐的色彩。 “过完这一个月,再过完暑假,你就知道了。”牵住艾丽莎的手,滑进指缝,西弗勒斯听上去很随意地回答。 十指相扣里的纤细手指挣扎了下,艾丽莎生气,这算是什么答案,要过那么久才知道,会憋死人的!赌气地晃手,艾丽莎眨巴着清亮的黑眸,扮乖再次要答案,“现在告诉我啊,西弗勒斯,不然我会一直想一直想。”说着又叹气,“为什么我和西弗勒斯不可以是同一年出生的呢!明明生日就隔的那么近。” 艾丽莎的身高刚好齐到西弗勒斯肩膀,攀着西弗勒斯胳膊眼巴巴要答案的她活像一只树袋熊。西弗勒斯低下头,眉眼溢笑,却不说答案。“现在不说,是要给你惊喜啊。艾丽莎,我要保密。” “真的是惊喜”艾丽莎翘起小嘴,不满意,又稍稍安了心。脚往地上踢了踢,踢到一团软热的东西。 “保证是惊喜。”西弗勒斯用力握了下艾丽莎的手。就算不是同一年出生,不能一起上学一起毕业,但在霍格沃茨,我会陪着你毕业。 谁料下一秒竟被艾丽莎拽得飞跑起来,艾丽莎控制着声音惊叫,“啊啊啊,西弗勒斯,我踢到了洛丽丝夫人!死定了,我不想看见费尔奇。那张脸呐,晚上会做噩梦的。” 无声无息潜伏的洛丽丝夫人被轻轻踢了一脚,看在不重的份上她本不欲与此等凡人计较,谁知罪魁祸首接下来溜地比老鼠还快,于是洛丽丝夫人炸毛了,四只腿撒开了奔跑,我要找主人告状告状告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喵喵喵。。。”管理员费尔奇破锣响般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不回寝室睡觉,还在外面游荡你们这些坏家伙,落到我手里有本事就别哭!” 身后噔噔噔的脚步声急促赶来,刚开始还是艾丽莎慌急慌忙拉着西弗勒斯乱跑,后来便是西弗勒斯带着艾丽莎朝拉文克劳学院跑去。十指紧扣,力量传递,巫师学生长袍翻飞,时不时叠在一起。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怜的管理员费尔奇追不上年轻力盛的小男女。 两个人一直跑到拉文克劳塔的入口处,艾丽莎靠着墙壁大口喘气,顺过气来,笑的像是偷吃了糖果没被发现只顾傻乐的小孩。“西弗勒斯,费尔奇追不上我们,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气地在跳脚” 粉嫩唇瓣在眼前招摇,如花笑靥远胜见过的四季花色。西弗勒斯俯身上去,手掌撑在墙壁上,将艾丽莎完全纳入自己的包围圈。低头寻到那甜蜜的诱惑,西弗勒斯细细吮着艾丽莎娇嫩的唇,好一会,才舍得离开,若即若离双唇相贴,音色沙哑调蕴魅惑,“艾丽莎,这算是奖励奖励我没让你见到会做噩梦的费尔奇。” 羞得早已闭上眼睛的艾丽莎,睫毛轻颤,似羽毛轻刷在西弗勒斯的心上。脸颊漫上胭脂涂抹过的绯红,耳尖微动,心里默默吐槽,噩梦是做不成了,万一做上羞羞的梦怎么办 墙上的骑士画像悄悄挪远,离开这两个甜蜜蜜的小情侣。手上的盾牌往上移,想要遮住眼。哎呀。。。年纪大还没有另一半,经不起甜蜜热情的小情侣秀恩爱。 终极巫师考试结束后,莉莉有心堵上西弗勒斯,这才成功堵到。 “西弗,你为什么不参加凤凰社”莉莉拦在西弗勒斯身前,碧绿色的眼睛直视西弗勒斯,固执要一个答案。 大势已成的伏地魔不再满足于食死徒对自己的绝对臣服,他一步步扩建势力,不俯首称臣,即受无情绞杀。 魔法部派出一批批傲罗抵抗疯狂肆虐的食死徒,收效甚微。魔法部长写信给邓布利多寻求帮助,邓布利多考虑之后,决定成立一个专门对抗食死徒的秘密组织。即将毕业的霍格沃茨这届学生中魔法力量强悍的毕业生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知晓了这个消息,当然,最先知晓的是格兰芬多小狮子。 莉莉被詹姆·波特缠得不可开交,近来态度似乎也有所软化。年岁渐长,西弗勒斯开始厌烦与劫道四人组没有意义的针锋相对互相看不惯,只是长久以来积攒的厌恶是不可能消除的。为了不让莉莉夹在敌对的两方中左右为难,西弗勒斯与莉莉的交集少了起来。 “我暂时不想加入。莉莉,你前段时间还说过,对我很失望,就因为我对黑魔法感兴趣。难道你觉得一个对黑魔法感兴趣的人加入以反对伏地魔为唯一成立宗旨的秘密组织合适要知道,伏地魔和他手下的食死徒用的都是黑魔法在害人。” “所以我才希望你加入我们啊!西弗,校长大人那么厉害,他会教我们对抗食死徒的咒术,说不定你会更加感兴趣。校长大人可是打败了第一任黑魔王的白巫师。”莉莉不死心地劝说,她接受的教育一直告诉她黑魔法是无比邪恶的,会把人引上歧途。 “莉莉,是你太天真吗?你就那么笃定地相信打败第一任黑魔王的伟大白巫师连一点黑魔法都不会他凭借什么打败?凭我们从来学不到真正咒术只是空泛文字的黑魔法防御术”西弗勒斯让过挡在身前的莉莉,从另一边走开。 詹姆·波特那张讨厌的脸出现了,他绝对很乐意安慰莉莉,毕竟他们才是一路人。 第43章 惊喜 《预言家日报》最新报道:巫师公历xx年xx月xx日,伏地魔带领他的忠诚下属食死徒入侵阿兹卡班,释放被捕入狱的食死徒,甚至收揽带走一批摄魂怪! 魔法超群的梅林,为何不再保佑巫师界新一任黑魔王就此出现,魔法界最厉害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否能重振往日打败第一任黑魔王的雄风,再次造就战胜黑魔王的魔法神话! ——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为您报导。 伏地魔崛起的速度比自己在原著中看到的快了许多啊,甚至有些地方脱离了原著。艾丽莎看着报纸,小心脏突突地跳。赶忙用起身边的双面镜,好一会,另一边才有了反应。灿金翘毛的文森特出现在镜面里,语气还很傲娇,“艾丽莎,找我有事” “叫姐姐!”要不是隔着一面镜子,艾丽莎估计一个脑瓜嘣就磕在文森特光滑的额头上。“伏地魔最近有没有找你见面” 才不要叫你姐姐,说不定我就是哥哥被你瞎蒙成了弟弟。文森特嘴上硬气,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多好,在这个世上自己有一个姐姐。这十多年的混混噩噩和身在敌营的痛苦在姐姐的插科打诨故意逗乐中稍微减轻,虽然这个姐姐总是威胁自己——如果轻举妄动,就让你尝尝一忘皆空的滋味。 “没有。大半年我都没见他一面,你放心,我会努力控制自己。”文森特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小声地保证。 “这才乖。”艾丽莎语调轻快起来,“文森特,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放假的日子你尽量躲着伏地魔,我们开学见。黑魔标记的破解方法我琢磨出了一些门道,到时在你身上实验一下。还有呼神护卫的魔咒你现在就要努力练习,摄魂怪被伏地魔从阿兹卡班带了出来,你要做好准备。” 摄魂怪是一群可怕的生物,披着一件斗篷,全身都像在水里泡烂了一样,有着结痂的手掌,全身腐烂了一样。 没有五官,在本该张嘴的地方有一个洞,能把人的灵魂吸走。只能通过嗅觉,用气味来摄取人的快乐。被称作‘没有灵魂的恶魔’。 他们把守在阿兹卡班,以人类的正面积极情感为食,凡是此物经过的地方,都会被吸去快乐,让你想起最可怕的事。被摄魂怪作用下,巫师会感到周围光线被吸取,渐渐坠入黑暗。勇气和希冀消退,虚无逐渐占据内心。一旦囚徒们被关押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失去所有的信念和好的感情和思想。最黑暗最可怕的回忆在他们脑海里不断重现。有一些发了疯,还有一些绝望地死去。 “我知道啦,艾丽莎,你好啰嗦。” 啰嗦艾丽莎眉毛一挑,刚要准备训不乖不软萌的弟弟,手上一空。双面镜落到被忽略已久的西弗勒斯手里,他可没那么客气,“觉得你姐啰嗦,是因为你太不懂事,什么都需要你姐嘱咐。安生呆着,别兴出事来。” 瞪眼瞪煞你,文森特气呼呼地要回嘴。魂淡,你怎么又在我姐身边!明明我才是这个世上她最亲近的人。西弗勒斯才不给他机会,反手一扣,双面镜合在桌上,任幼稚的小舅子在那边干生气。 “西弗勒斯,你的宁神药水炼制出来了?”艾丽莎从沙发上坐起,有点小欣喜。爱岗敬业的魔药大师沉迷于炼制出宁神药水,整个暑假都泡在家里,陪她的时间都缩减了很多。可是短暂的暑假之后就要开学了呀,西弗勒斯已经毕业,到时就不能朝夕相见,一想就伤心难过怎么破 “嗯,好了。”西弗勒斯指向对面长桌上的银色药水瓶,自己坐到艾丽莎旁边。 伸手扒拉回双面镜,镜面上一片空白,文森特气得够呛,切断了联络。艾丽莎无奈地敲了敲镜面,西弗勒斯是和文森特八字不合吧?一见面就不能好好说话。文森特小屁孩,竟然还一本正经满脸严肃地指责自己恋爱太早,重点是没经过他的允许~ 见艾丽莎看完了空白的双面镜,西弗勒斯将人锁回自己的怀里,让艾丽莎侧坐在自己腿上,脑袋陷到艾丽莎馨香的肩窝里。轻轻嗅了一口,满足地叹气,含糊呢喃一句:“艾丽莎,我有些累。” 丝滑的嗓音柔顺地像是在最精美的天鹅绒上滑过,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吐在敏感的颈侧,艾丽莎险些一激灵,却也听清了西弗勒斯的细语。温软的指尖抵上西弗勒斯的太阳穴,轻缓有力地间隔按摩,“我回加菲尔德庄园的时候你是不是又偷偷加班加点炼制魔药了?这么不顾着自己身体,不累才是怪事!” 好舒服,从身到心的熨慰,一点点舒缓疲劳。西弗勒斯沉默不语,享受了一会,握住艾丽莎的手在手里,放到心口处,感受扑腾跳动的心脏。 “艾丽莎,宁魂药水是为伏地魔炼制的。” 扣在心口的手稍稍一抽,西弗勒斯随即扣得更紧。解释正要脱口而出,艾丽莎快了一句,“西弗勒斯,你加入了食死徒”听上去竟然很委屈。 “西弗勒斯,你那么厉害,哪有人能让你奉他为主!就算是伏地魔,也不可以。” 骤然紧张的心脏听了后面的话一下放松,西弗勒斯头一次感觉什么是啼笑皆非,狠揉了一把怀里关注点奇特的小傻子,复而抱得愈紧。 “艾丽莎,我没有加入食死徒。答应你,任何时候都不会加入食死徒。伏地魔只是让我为他炼制可以安定灵魂的魔药,就是在上次卢修斯学长举办的宴会中提出的。我之所以答应,一是因为没有足够合适并且安全的理由推拒。二则是因为我想和伏地魔建立一种似有若无的联系,他对加菲尔德家族如此感兴趣,文森特身上的黑魔标记又暂时解不开。我害怕万一哪天伏地魔追查到你身上,我没有半点防备。” 最后一句,西弗勒斯贴在艾丽莎耳边说,“艾丽莎,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撩撩撩!艾丽莎要炸,酥到爆的声音贴在耳边说情话,脸红心跳止不住呐!埋头往西弗勒斯怀里扎,艾丽莎大力狠搓自己不争气滚烫的耳朵,小声地埋怨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应该是严谨端正不会说情话的禁欲系少年,”后半句吐在肚子里,“不可以这样犯规毁人设的。” “禁欲系少年艾丽莎,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看麻瓜界的无聊书籍了” “没有没有。”艾丽莎翻出西弗勒斯怀里,连声否认。抓起搁在一旁的报纸晃了晃,“对啦,摄魂怪!西弗勒斯,你能召唤出你的守护神了吗?” 呼神护卫是魔法世界中极高的魔法——守护神咒的咒语,它正确起作用的时候,能召唤出一个守护神,抵御摄魂怪。相当于一种护卫,在施咒者和摄魂怪之间起到盾牌的作用。呼神护卫其实是一种正面力量,它所倡导的东西正是摄魂怪的食粮,希望、快乐、活下去的愿望。只有竭尽全力回忆某件快乐的事,心中充斥完全的正面情绪而无其他杂念,才能成功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 “先看看你的,艾丽莎,你好像很有把握。”西弗勒斯掏出自己没被魔法部登记的备用魔杖,示意胸有成竹的艾丽莎先开始。 艾丽莎的魔杖根本就没被魔法部登记,一直带在身上,使用黑魔法也不用担心被魔法部追踪感知。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见面时,八岁的西弗勒斯一脸不情愿地拥抱自己。后来西弗勒斯的表白,心脏狂跳的青涩初吻。。。艾丽莎含笑念出“呼神护卫”,魔杖末端喷射出银色气体,飘绕在空中,定型为一只银白色的鹰。 与此同时,另一声“呼神护卫”响起,空中的银白色鹰成了一对。只不过有体型上的差异,一只略娇小。两只鹰先是垂首随意地扫了一眼召唤出自己的主人,紧接着拍打羽翼飞到一处,脑袋亲密贴在一起,倒比下面的两个主人更黏糊。 “鹰,怎么是鹰我原本以为会是蛇。”艾丽莎瞅着空中亲密的两只鹰,有些小小的失落。 “我知道艾丽莎你害怕蛇。”西弗勒斯刮了刮怔愣的艾丽莎,很满意空中亲昵的两只小鹰。 仅剩的暑假余额和空中的两只守护神一样消散的比较快,西弗勒斯送艾丽莎到国王十字车站,艾丽莎的五年级生活即将开始。 “说好的惊喜呢?”艾丽莎揪紧西弗勒斯的袖口,黑眸水润润的,“我都要上车了。”本来还想依靠惊喜熬过最初不能和西弗勒斯朝夕相处的痛苦。 俯身在艾丽莎莹白的雪额上吻了吻,而后移到轻颤的眼睫上,“惊喜在霍格沃茨,保证不会让艾丽莎失望。” 映现整个星空的天花板下是新奇张望的一年级新生,照旧的流程一套套完成下来,到了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发表新生致辞的时候,“………………现在让我们欢迎新上任的魔药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或许大家会很惊讶,怎么能有这么年轻的教授这自然是因为你们的教授是勤奋努力的魔药天才。”邓布利多抚一下自己长长的白胡子,继续笑呵呵地补充,“由于上任斯莱特林学院院长霍拉斯教授的大力推荐,斯内普教授现在同时斯莱特林学院的代理院长一职……” 垂头丧气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上的艾丽莎一直处于走神状态,惊喜到底在哪里难道西弗勒斯把惊喜放到有求必应室去了?直到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强势拉扯回她的注意力,魔药教授代理院长艾丽莎震惊地看向前方老师的席位,身着黑色修身巫师袍的西弗勒斯赫然在座,落入艾丽莎眼里,比任何人都显眼出彩。 原来这就是惊喜,艾丽莎拿手捂住嘴巴,太高兴,想要大喊,我的教授! 第一课 “你们来到这里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新上任的年轻魔药教授身着笔挺板正的修身巫师服装,外罩一件黑色长斗篷。立在讲台上,肩宽腿长、身姿挺拔,气场大开。黑眸扫射过一圈台下伸长脖子端坐的一年级小动物们,鸦羽般清爽黑发下的眉眼严肃而认真,不废吹灰之力让整个课堂秩序井然。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奇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傻瓜笨蛋才行。” 傻瓜笨蛋啊?第一次上魔药课的小动物们有些被吓住,怕怕地默默低下头。心里暗自思忖:自己应该不会是教授说的傻瓜笨蛋吧?妈妈说我可聪明了。 有一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这么想着,很快又抬起了头,去看讲台上威严的教授。咦,不对,教授唇角裂开的那是个笑容吧?!教授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小狮子偏过身子,扯着短脖子向教室后门看,除了半开的门什么都没有啦,教授刚才是在看什么? 其实是小狮子晚了一步。斯内普教授的第一节魔药课,艾丽莎怎么可能错过!西弗勒斯刚说完动人心魂的开场白,掀眼一看,竟意外扫到偷偷站在后门的艾丽莎,傻笑的眼睛眯成弯弯月牙,对他从心到唇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见他发现了,艾丽莎溜的也快。 魔药课继续下去,内容是惯常容易的第一课,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开场白的威压只是正式上课前的预先提醒或者是示警,西弗勒斯把满教室的小动物们分成两人一组,仔仔细细地讲解过配制步骤和注意事项后,他在教室里走来走去,观察小动物们亲自动手操作的情况,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严谨的魔药教授显然不能接受小动物的粗手粗脚和马虎大意对待魔药的态度。 腥风血雨渐起的魔法界唯一安全的地方便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有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赫赫功勋在,伏地魔造就的黑雾还未扩散到霍格沃茨这方净土。 然而霍格沃茨的祥和安谧能维持多久?毕竟如果伏地魔要证明自己在魔法界的绝对统治,有两个地方他是必须要攻占的,一是魔法部,另一个就是霍格沃茨。 两座陡峭山坡之间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一座怪异的老宅,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瓦片零落,这里或那里露出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陈年污垢,一条死蛇钉在门上。门的里面,满室狼藉里坐着一个精疲力尽的人。 银色的药水已经饮尽,灵魂分裂的痛苦仍在身体里叫嚣,开锋尖刀一片一片凌迟血肉,厉火燃烧灵魂。伏地魔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分离灵魂是一种触犯,违反了自然,而他甘愿承受,换取永生。 到目前为止,伏地魔已经分裂出六个灵魂碎片,做出魂器。分别是汤姆·里德尔的日记、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纳吉尼。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伏地魔疼得几乎要爆炸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对制作出来的魂器数量不满足,他艰难的思索,要赶紧找到加菲尔德家族的真正传人。文森特那个家伙既然找不到,那就用他做饵。 感觉到自己的主人逐渐恢复平静,盘缩在墙角的大蛇纳吉尼窸窸窣窣缓慢爬行过来,尖大的蛇脑袋亲昵往伏地魔身上蹭。 是浸泡在药水里的蛇恐怖还是活生生的大蛇更恐怖?艾丽莎边思考着这个问题,边弯腰打量药罐里的蜷曲死蛇。魔药教授的办公室里摆着许多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各样的魔药材料。 好不容易改完魔药作业的西弗勒斯,头痛地甩了甩羽毛笔。谁来告诉他,那些大脑里塞的不是知识而不知道是其他什么乱糟糟玩意的学生们是以怎样的心态去完成作业的?写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西弗勒斯看向房间里唯一让自己舒心的人。“艾丽莎,你那样弯着身子看不累?” “不累啊。”艾丽莎闻身回头,见堆在西弗勒斯眼前的一摞高高的作业已经移到了另一边,欢快地跳了过来。“终于改完了,我们的魔药教授一定很辛苦。来杯牛奶怎么样?”说完,一杯牛奶就漂浮在西弗勒斯手边。 “艾丽莎,我更需要的是咖啡。”西弗勒斯皱眉,他现在的年纪不需要喝牛奶长高了。 “睡前喝牛奶有助于睡眠呐。咖啡的话,难道西弗勒斯你想失眠?现在很晚啦。” 西弗勒斯将艾丽莎纳入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喝了一大口,余下的喂艾丽莎。交颈相贴,西弗勒斯说:“莉莉写信给我,说詹姆·波特向她求婚了。” 他不知道恋爱中的别人是怎么样,西弗勒斯只知道自己恨不得清晨一睁眼便是艾丽莎躺在身边,晚上闭眼前能吻在艾丽莎的眉心,只觉得如何亲密接触都不够。但他又怕吓到艾丽莎,不由得压抑自己小心克制。当看到莉莉的信,第一时间闪现在脑海里的却是,要不要自己现在就向艾丽莎求婚?可是艾丽莎才满十五岁,离成年还要等两年。西弗勒斯拧着眉,不大开心地想。 “莉莉答应了?”艾丽莎啧了声,尖头叉子下手可真快,刚毕业没多久就求婚。 “她在信里没说,如果答应了,她应该会通知我们参加婚礼。艾丽莎,可惜你才十五岁。”西弗勒斯蕴满磁性的声音闷闷地响在耳畔。 “我也觉得可惜,要是我和西弗勒斯一样大就好了。不过没想到西弗勒斯你会成为魔药教授,这真是一个好大的惊喜!”艾丽莎扭了扭身子,转身面对面坐在西弗勒斯腿上。 不开窍的艾丽莎,西弗勒斯捏了捏艾丽莎肉肉的脸颊,“霍拉斯教授向校长请辞,说魔法界现在不安稳,他要躲一段时间,临走前还大力推荐我。有你在这,我当然要留任。” 哎,胖胖的霍拉斯教授胆子比小白兔还小。现在的伏地魔让他害怕了吧?要知道伏地魔知道分裂灵魂的方法可是有他的功劳。艾丽莎在心里想了会,说出更重要的事,“西弗勒斯,听说斯莱特林地下有创始人建造的密室,我想找出来。” 西弗勒斯不解,“传说你也信?” “如果没有半点根据,传说从何而起呢?西弗勒斯,我想试着找找,因为如果传言是真,那密室里的蛇怪会是毁灭魂器的最好武器。”艾丽莎认真脸。 “你之前看到你父亲的记忆,里面也是说伏地魔想找到的是你家族中记载魂器制作的详细方法。所以伏地魔是真的分裂了灵魂制作魂器?”西弗勒斯有些不敢相信,灵魂对一个巫师有多么重要,就如同身体对麻瓜的重要程度。麻瓜身体受到致命伤会死,而对一个巫师的灵魂造成伤害,同样是毁灭性的。难怪伏地魔灰让自己为他炼制安定灵魂的魔药,可灵魂若是被彻底分裂,宁魂药水的用处也只是杯水车薪。 “西弗勒斯,你知道巫师历史上那个驯养蛇怪和创立魂器法术的卑鄙者海波尔吗?”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关于他的零星记载。” “加菲尔德庄园珍藏有一本黑魔法书——《海波尔的黑魔法哲学》,著者海波尔,上面详细记载了他的黑魔法,里面就有如何驯养蛇怪的方法和制作魂器的方法。海波尔是魔法界中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已知成功制作魂器的巫师。不过,现在恐怕多了一个伏地魔,所以他才对加菲尔德家族势在必得。” 艾丽莎停了一下,继续说,“我先前找到的拉文克劳冠冕上面就留有强大的黑魔法能量。后来,我突然想到,拉文克劳冠冕可能是被制成了魂器。不然上面的黑魔法能量不会那么强势。不知道校长大人能不能毁灭那个魂器,伏地魔如果制作魂器的话,不可能只是制作一个,肯定还有其他的。这世上能消灭魂器的东西太少,蛇怪的毒液是一个。可是蛇怪就更少了,到目前为止,我只听说过斯莱特林创始人曾经驯养过一只蛇怪。西弗勒斯,你让我去试试运气好不好?找不到就算我天真。”艾丽莎一脸认真地提议。 连找不到的后路都自己堵上了,艾丽莎狡猾起来,西弗勒斯挺没辙。额头相抵,英挺的大鼻子蹭了蹭艾丽莎的鼻尖,“我和你一起找。” 第45章 密室 “阿喀嗒呿嗼嗒啦。。。”文森特手臂上的黑魔标志恍若通了灵智痛苦扭动,青黑印记如细条长虫般在皮肤上隐隐蠕动,眼看着要一点一点慢慢褪色。然而咒语停止,黑魔标志又活过来,照旧盘曲在文森特细瘦的小臂上。 不死心地反复试了几回,完全没有效果。文森特想着艾丽莎口水估计都念干了,袖子一盖,把手收回去。“艾丽莎,下回再试。反正现在伏地魔忙着大业,他顾不到我身上来。” 明明就动了啊,不是如以往一般毫无反应,黑魔标记你个老大爷就不能顺应一下人心麻溜被解除掉!艾丽莎气不打一处来,又没处可发,只得重重地垂下魔杖。“就怕他一下想到你。伏地魔现在的动作根本无从猜测,疯狂嚣张,竟然还能把摄魂怪从阿兹卡班带走。”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丧气话,艾丽莎马上改口,踮起脚拍文森特的肩膀,“这次黑魔标记至少有了动静,我再琢磨琢磨,应该很快就能解除!小弟弟,你别害怕。” 谁是小弟弟,这称呼恶心得文森特一阵恶寒。嫌弃地反驳,“艾丽莎,你再这么恶心的叫我,那我也恶心你,把你小字后面的弟弟换成妹妹。” 解除不了黑魔标记的挫败感一散而空,艾丽莎故意逗文森特,“r就是r,我就当你叫姐姐啦。走吧走吧,雷古勒斯还在门外等你,你告诉过他什么没” “他一直都知道我想找到自己的家人,也知道我和你的姓氏一样。不过我暂时没有告诉他,你和我的关系。他的家族信奉追随伏地魔,他也一样,告诉他只是徒增烦恼。”文森特垂下头,人长大了就会有越来越多难以解决的烦心事,连自己和雷古勒斯都回不到以前无忧无虑共享秘密的时光了。自己心里藏着不能说的秘密,秘密会让他为难。 哎哟,趁机揉了揉自家傲娇弟弟灿金卷发窝,手感真好。艾丽莎笑着说,“这一脸难过的表情是闹哪样?姐姐我可是会心疼的。现在不能说,不代表以后不能说。雷古勒斯是个好孩子,你们从小婴儿长到俊秀少年的感情难道还容不下这么一点秘密?好啦,和他玩去,困难都由姐姐来想办法。” 文森特逃开艾丽莎的爪子,没好气地给了她鄙视一眼。扒拉顺自己美丽的金发,走出魔药教授办公室。不想嫌弃你这个傻大姐,整天在自己面前乐呵呵的,什么挫折困难烦恼都不当回事。明明brother也是brother,自己当然能当成哥哥听。就当是包容傻里傻气的妹妹,装作什么都不懂也没看破吧。 雷古勒斯就等在魔药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眼神热烈地注视着合上的办公室大门。见到文森特开门出来,他的眼神倏然亮起,松了一口气,“文森特,你出来啦。” “出来了,我们走吧。”文森特揽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肩膀,随后放开,和他并肩而行。 “文森特,代理院长找你有什么事吗?”雷古勒斯心里还是挺敬佩新上任的代理院长,没放暑假前,自己明明是叫他斯内普学长。不过学长好厉害,听说魔药课治得格兰芬多小狮子们叫苦不迭,其他学院的一年级新生也没好到哪去,大家分外心奇地怵魔药教授。 “一些小事。雷古勒斯,你很紧张么?”文森特眼尖地发现雷古勒斯双手相叠,在用力捏紧自己的手。 “只是有些不安。”雷古勒斯尴尬地放开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小声嗫嚅:“文森特,主人借走克利切到现在还没还回来,我昨晚做了个极其不好的梦,梦见克利切在哭喊。”雷古勒斯脸色发白,话语发紧,紧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我把克利切推荐给主人的,我让他办完主人吩咐的所有事,就回家。可是克利切还没回来,他一定不会出事对不对?” 谁也不知道伏地魔会让克利切去做什么,暴虐嗜杀的食死徒队伍里现在不需要家养小精灵。文森特无从安慰,感觉雷古勒斯现在过于害怕克利切会遭遇什么不测。他现学现卖刚才艾丽莎柔他脑袋的做法,揉了揉雷古勒斯浅栗色的柔软短发,“梦又不是现实,你瞎想那么多干嘛。家养小精灵对主人的命令永远不会违抗,你既然那样吩咐了,克利切一定会回家的。我和你一起等着,你别慌。” 雷古勒斯忍不住靠文森特靠的更近,顺着文森特的话安慰自己。对,克利切一定会回来,不会发生不好的事。 魔药教授办公室,走了吻文森特,西弗勒斯很满意。他接过艾丽莎递给他的一页手抄纸,看上面的内容: 在我们国家,游荡着许多可怕的野兽和怪物,其中最离奇、最具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蛇怪,又被称为蛇王。这种蛇的体积可以变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几百年,它是从一只公鸡蛋里、由一只癞□□孵出的。它杀人的方式十分惊人,除了它致命的毒牙外,蛇怪的瞪视也能致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因为蛇怪是蜘蛛的死敌,而蛇怪只有听见公鸡的叫声才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和蛇怪进行沟通,需要学会一种语言——蛇佬腔,而蛇佬腔并不是一种简单到任谁都能学会的语言,很显然,准确来说这是一项异能,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掌握。 “艾丽莎,你会蛇佬腔?”西弗勒斯仰头问。 “不会。”艾丽莎答的爽快,“我只查到斯莱特林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和他的后人会。不过,我从《海尔波的黑魔法哲学》上粗略地学了一些,如果遇上蛇怪,希望能糊弄过去。” 这回答…,西弗勒斯换个问题继续问,“你还觉得密室真的存在你和我可是把斯莱特林值得怀疑的地方都找遍了。” 密室是真的存在,只不过入口不在斯莱特林啊。艾丽莎眨眼睛,“说不定只是入口不在斯莱特林啊,西弗勒斯,我新发现一个非常可疑的地方。” 西弗勒斯看着艾丽莎,不说话。 “教授,我的教授,你不说话,我自己先去试试” “等天黑,一起去。” 霍格沃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废弃已久,因为这里住着一个讨人烦的爱哭鬼幽灵。被大家叫做,哭泣的桃金娘。 西弗勒斯和艾丽莎施展隐身咒来到这间空无一人的盥洗室,有哭泣的桃金娘在这,大家一致不敢来这间盥洗室。倒不是因为哭泣的桃金娘长相有多恐怖,而是因为桃金娘性子太过小气。 她是个对任何事情都很敏感的女幽灵,一头又直又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大半张脸,戴厚厚的眼镜。她脸上很少见到笑容,很少有人见到她笑,她总是从一些芝麻粒大的事情中感觉受到了侵害,然后就尖声尖气的大哭,泪流成河。因为这个原因,皮皮鬼特别喜欢捉弄她。只要她觉得痛苦就会在那里不停的哭哭啼啼,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她这样的做法,让霍格沃茨的女生们都主动离这间盥洗室远远的。 不过艾丽莎是个奇葩,她顺路的话,就会来到这间盥洗室和桃金娘聊聊天,她可不害怕桃金娘刺耳的哭叫和尖喊。 哭泣的桃金娘坐在最里面的一个抽水马桶的水箱上,她对着镜子以手为梳,轻轻抚弄着自己的头发。从镜面中看到艾丽莎时,很开心地转过了身,“艾丽莎,你又来和我说话啦。” “这回来不是说话,桃金娘,你上次告诉我你莫名其妙的死亡过程时,说是看见了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你还记得你到底是在哪儿看见那对眼睛的么?” “记得啊。”哭泣的桃金娘说,“差不多就是在那个地方。”她看起来有点模糊地指了指她前面的水池。 西弗勒斯保持隐身状态跟在艾丽莎身后,他不想引来桃金娘高亢的尖叫。 桃金娘指示的水池一眼看去很平常,艾丽莎俯身围着那个水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所有的细节都不放过。不出所料,她在一个铜龙头的侧面,发现上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艾丽莎以指描绘了一下,桃金娘兴奋地说,“呀,这个水龙头从来都不出水。” 艾丽莎把水龙头拧开,把自己好不容易从《海尔波的黑魔法哲学》上学来的几句形式上的蛇佬腔使用出来,奇怪的嘶嘶声冒出。顿时,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艾丽莎眼看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哭泣的桃金娘差点失声尖叫,隐身的西弗勒斯给了她一记昏睡不醒咒,又对她使用一忘皆空。 拽住要往水管里爬的艾丽莎,西弗勒斯愈发担心起来。“艾丽莎,你学的蛇佬腔足够糊弄那只蛇怪”没想到艾丽莎真能找出传说中密室的入口,既然密室是真的,那里面的蛇怪如书上的描述所言,光是对视就能要人命,太危险! “西弗勒斯,我保证不会有事。”艾丽莎掏出准备好的两副有厚厚镜片的眼镜,给西弗勒斯和自己戴上。 “我先下。”西弗勒斯把艾丽莎拉到身后,把双腿伸到水管里,撑着水管沿壁的手一松,自己先滑了下去。 滑下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看不见人影。艾丽莎赶忙缩到水管里,跟着滑下去。 感觉就像是飞快地冲下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艾丽莎在管道中睁开眼,看见还有许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但都没有身处的这根管子粗。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艾丽莎觉得她已经滑落到学校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地下教室还要深。一路飞速向下,完全看不到西弗勒斯的身影,连一块衣角都见不着。 水管突然变成了水平的,艾丽莎从管口冒了出来,噗的一声跌在硬邦邦潮湿的地上,摔得疼。 艾丽莎很快被搀了起来,西弗勒斯就在她面前。他们身处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 “荧光闪烁。”西弗勒斯的魔杖发出亮光,他握魔杖握得很紧,借着魔杖上的光探看周围的环境。黑压压的隧道,地面潮湿,看来这只是通往密室的一条路。 低头看了一眼艾丽莎,她目光炯炯,根本没有怕的样子。西弗勒斯抿了抿唇,揽住艾丽莎的腰,不让她离自己太远。 两人向前走,时不时踩到地上一些小动物的尸骨,转过隧道里一个又一个弯,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不知什么原因,蛇眼看上去和真的没什么差别,像活的一样闪烁。 艾丽莎轻拍了拍西弗勒斯在自己腰间握紧的手,走近那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蛇佬腔嘶嘶响起,“打开。” 两条相互缠绕的蛇分开,石墙从中间一分为二,慢慢滑到两边消失,等他们走进去。 这是一间目前看不到边界的光线阴暗的房间,矗立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西弗勒斯收回荧光闪烁咒,紧紧牵着艾丽莎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慢慢前进。小心翼翼的每一步,无法避免地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间产生空洞、响亮的回声,渲染鬼怪欲来的险急氛围。 脚步越来越轻,几近无声。慢慢靠近到最后一对平行石柱的位置时,接下来的一幕让西弗勒斯和艾丽莎不由得屏住呼吸,让人只敢往上看,才能咽下喉咙里的尖叫。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雕像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通体绿莹莹的巨大的蛇怪,泛着毒蛇特有的艳丽光芒,身子有栎树的树干那么粗,它把下半身高高地一圈圈盘起,扁平的大脑袋靠在雕像上,椭圆形的大眼睛半开不合地眯着,似乎在睡觉。感受到密室里来了人,蛇怪懒懒微掀褶皱的眼皮,又闭合。 趁着这空隙吞了吞口水,艾丽莎做口型示意,“西弗勒斯,你不会蛇佬腔,往后藏藏。” 不对劲,密室里来了人!是人!蛇怪彻底睁开眼,艾丽莎和西弗勒斯瞬间偏过头。她先发制蛇喊出蛇佬腔,“嘶嘶嘶嘶嘶——你在这里面过的怎样”。 会蛇佬腔,难道这两个小家伙是主人的后人在密室里寂寞生活了许久许久的蛇怪开始动脑子,“自从主人走了后,我过的谈不上好。你这小娃娃会蛇佬腔还能跑到这来,难道是主人的后人” “是的,所以我来找你要一样小东西,你给吗?”嘶嘶嘶的蛇语,艾丽莎说的比较慢。 “你要什么”蛇怪大方地问,“只是你说话怎么这么慢” “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的说,在外面我可不敢暴露。”艾丽莎一本正经,“你张开嘴,掉一颗毒牙给我怎么样?我知道你的毒牙特别特别厉害。” 蛇怪的尾巴尖高高翘起,多久没说过话了,竟能见到主人的后代。它将嘴巴张得很大很大,大得简直能把整个艾丽莎吞下去,嘴里露出两排像军刀那么长的毒牙,薄薄的,发着寒光,含着毒液。猩红的蛇信子还在蛇牙上刷了一把,“我那么多颗牙,给你一颗很容易。只是你要和我多说说话,主人他离开霍格沃茨后去哪了?做了些什么事” 西弗勒斯保持沉默,听艾丽莎瞎扯出似乎真有那么些事,唬得蛇怪一愣一愣。 “我也想知道啊。只是我连你主人我祖宗的画像都没看到过,只知道身上流着萨拉查的最后一滴血液。来到霍格沃茨上学,分进斯莱特林,我听闻了密室的传说,就想找到。然后…………要你的毒牙,是为了护身,魔法界现在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巫师。我就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生怕哪天倒霉就死了。” 蛇怪听的很认真,惆怅起来。唉,主人建了密室,不让我出去。可是主人,你出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自己的后代都没顾上护佑。突然张嘴往石柱上使劲一磕,坚硬的石柱裂开一条长缝,尖长的蛇牙真的磕了一颗下来,滚在地面上,蛇怪用尾巴尖一扫,蛇牙直奔艾丽莎而去。 第46章 灭魂器 夜深灯暗,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走出哭泣桃金娘的盥洗室,回到西弗勒斯的卧房。 憋了一个晚上,西弗勒斯终于方便说话了。他看向咧嘴笑乐滋滋端详手里药水瓶的艾丽莎,突然觉得无话可说。药水瓶里装着艾丽莎从蛇怪那里搜刮来的大半瓶毒液,还浸泡着一颗毒牙。 眼前的大忽悠怎么可以如此可爱西弗勒斯轻咳一声,敛起唇角倾泻的浓浓笑意。从密格里拿出一个封印禁锢的木盒,放在桌上。 木盒放在桌上,磕出轻轻一声。艾丽莎凑身过来,正色起来。解开木盒上的黑魔法封印,盒盖半推,一本表面普普通通的日记本露了出来——汤姆·里德尔的日记,伏地魔炼制的第一个魂器。 日记本是西弗勒斯从卢修斯那里旁敲侧击敲打来的,一到手艾丽莎便设下几重封印。对于善于捕捉人情绪巧言令色的汤姆·里尔德,艾丽莎觉得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给他下禁言咒。 接下来是试验蛇怪毒液杀伤力程度的时候了,西弗勒斯从艾丽莎手里抽出药水瓶,迎上艾丽莎疑问的眼神,小小地打趣,“估计今晚你也说累了,动手的事还是我来。” 额,艾丽莎捂了捂脸,我也不知道蛇怪这么好忽悠啊,顺着它的话说下去,毒液就到手了。由衷感谢斯莱特林创始人萨拉查老前辈!!! 乌黑的毒液稳稳攀附在剔透吸管中,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翻转手腕,一滴毒液落在日记本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日记本竟在木盒中颤动起来,即将突破艾丽莎下的几层封印。不敢大意,艾丽莎加了几道禁锢咒,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校长眼皮子底下,黑魔法咒术是不敢用的。 西弗勒斯见日记本竟有挣扎意识,手上的动作不敢停,吸管中的毒液倾落而下,浸透封面,下渗内页。 原本高频率急速震颤的日记本像是被抽出仅存生机,跌平在木盒里,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的脆弱声音传出,“救救我,救救我这个寄身在日记本里的幽灵。救救我……” 幽灵,如果你真的是幽灵,根本就不会有如此遭遇。艾丽莎拉着西弗勒斯退远几步,魂器与伏地魔之间是相互能感应的,必须排除任何被伏地魔探知到的可能性。 闻者生怜的求救声哀凄响了好一会,愈来愈弱,突然乍起一声割破耳膜的尖叫声,才彻底沉寂归于无声。 艾丽莎被吓了一跳,双手捂在西弗勒斯手上。西弗勒斯比她更快一步将大手盖在她两只耳朵上。幸亏房间里早已按习惯布下隔音咒,不然这尖叫已经泄露出去。 “西弗勒斯,你说,这魂器是不是被摧毁了?”艾丽莎黑眸圆睁,有点不确定地问。 西弗勒斯揉了揉艾丽莎小巧的耳朵,放开后。走到桌前,开始检查日记本上是否有残存的黑魔法能量。 “艾丽莎,我已经感觉不到上面的黑魔法能量,你来最后确认一下。”黑魔法造诣自然是艾丽莎更深一些,而西弗勒斯主修攻击类的黑魔法咒术。 毒液腐蚀过的地方烂出一个洞,本是普普通通的日记本,被伏地魔炼成魂器以后,莫名让人如临大敌。艾丽莎不放心,查探了许多遍,确认日记本上是半点黑魔法力量残余也无,才安心。蛇怪的毒液真是灭魂器的一大杀器,之前让人心慌的魂器现在毁得干干净净。 艾丽莎转身扑到西弗勒斯怀里,恨不得一跳三尺高,双腿盘在西弗勒斯腰间,小而翘的蜜桃臀被西弗勒斯一手撑住,把她往上托起。 毁灭魂器是第一步,绝了伏地魔所有后路。“西弗勒斯,我们真的做到了!”艾丽莎箍住西弗勒斯脖子,清亮黑眸璀璨生光,粉唇一印,吻在西弗勒斯侧脸上。 身上贴上个温热的娇人,不隔一线距离的亲密接触,西弗勒斯顿觉体温上升,身体里潜藏的火种被艾丽莎点燃。吻来得猝不及防,是艾丽莎第一次主动。闷哼一声,西弗勒斯声音都开始沙哑,“兴奋的艾丽莎是不是忘了现在的时间,忘了明天要上课?现在时间太晚,你不好回寝室,在我这睡下我去帮你找睡觉穿的衣服。”抱着艾丽莎走到床边,西弗勒斯轻轻将怀里高兴过头的人放下。 西弗勒斯显得很淡定,魂器的毁灭,在他看来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听到艾丽莎对于魂器的猜想,知道她想要毁灭魂器,在力所能及之处打击伏地魔。接下来的探寻和努力,做好必要准备,结果自然不会坏到哪去。 黑暗中,睁开的双眼隐现红光。伏地魔感觉到某只魂器的联系被切断,想到的首先是放在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室里的拉文克劳冠冕。难道阿不思·邓布利多发现了?魂器是被暂时屏蔽还是被彻底销毁阿不思·邓布利多有销毁魂器的本事三个问题犹如一把锋利的镰刀,收割伏地魔内心铺天盖地的狂暴躁郁。 看来是不能再等了,幽蓝光芒闪烁,伏地魔发出召令。 艾丽莎换上西弗勒斯的睡衣睡裤,宽大的绸质黑衣黑裤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衬得一张小脸晶莹白皙,脸颊晕染一抹霞红。 听见浴室里水声起落,艾丽莎忙从镜子前离开。镜子离浴室太近,西弗勒斯洗澡的声音都往耳朵里钻。窝进暗银墨绿色系装扮的大床,艾丽莎侧躺,薄被拉到鼻子下,嗅到上面沾染的西弗勒斯身上的独特气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痴汉痴汉被子唰地蒙过头。 西弗勒斯擦干头发出来的时候,房间里不见了艾丽莎。视线找了一圈,才发现被子里拱起的一团。刚刚提起的心放下,真以为艾丽莎又偷跑了。手上的毛巾飘飘然自动飞到架上,西弗勒斯坐到床边,手指搁在薄被上一时没掀,轻唤,“艾丽莎,这么蒙着自己不憋得慌” 乱绒绒的金发小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艾丽莎扒拉开自己脸上胡乱粘上的头发,小脸憋得红润润。不好意思地回答,“有一点点憋。西弗勒斯,……”话说一半没了,艾丽莎突然变哑巴。要说什么啊难道说西弗勒斯,你上床来,我们睡觉吧。 软绵绵的声音听到后面没有了,裹在墨绿薄被里的艾丽莎只露出莹莹嫩嫩小脸,灿金的卷发都被她压在被子里。小脑袋往下点,眼睛也不敢往西弗勒斯身上放。 啊啊啊,我看到了西弗勒斯的锁骨锁骨锁骨,一滴水珠沾在上面,禁欲又撩人。 感觉到艾丽莎的紧张,西弗勒斯哑然失笑。艾丽莎一直都那么容易害羞,接吻的时候睫毛紧闭不敢看自己,亲完后还得埋在自己怀里好一会才敢红着脸说话。 可是怎么办?亲吻远远不够,想要身体契合灵肉相融。 西弗勒斯前倾身子,手指滑过艾丽莎颈后,收拢盈顺金发放到被子外面。低磁迷音响在艾丽莎耳边,“艾丽莎,你一个人裹着被子,是不让我上床” 恍恍惚惚红红火火,美音在耳边轰炸,艾丽莎要昏头。双臂一展,被子抖开,连连否认,“没有没有,西弗勒斯,你上来啊。” 西弗勒斯低低笑了一声,手指梳过微润水汽的长发,一把搂在艾丽莎腰上,一起倒了下去。 艾丽莎微微张开唇瓣,西弗勒斯覆唇上去,唇齿相依,不怀好意地含糊说话,“不要闭眼,艾丽莎。” 灿金卷发遍落满枕,交织迷离风情。过于宽松的衣服经不起磨蹭,领口散开,露出锁骨与胸前一片雪白肌肤。纯白衣带挂在肩膀上,黑衣下窈窕耸起,可见完美形状。只一眼,让人有肆虐的冲动,又担心惊扰这份触手可及的美。 呼吸变得急促,西弗勒斯移开唇,怕自己再继续会真的控制不住。再看身下的人,艾丽莎眼睛早闭得紧紧,哪里好意思睁开。小脸火红,胜过世上最艳的胭脂。 将艾丽莎紧紧按在怀里,西弗勒斯拢了拢艾丽莎的领口,下巴抵在艾丽莎发顶上,似乎在叹,“睡觉吧,艾丽莎,不然就不用睡了。” 艾丽莎被吻得迷迷糊糊,圈住西弗勒斯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听到清晰的心跳声。觉得安心又舒服,懒懒地应,“晚安,西弗勒斯。” 第47章 臣服 《预言家日报》极速播报:食死徒夜袭魔法部,摄魂怪辅助作战。疯狂使用恶咒,致多名傲罗重伤、死亡………… 翻飞的墨迹蜿蜒在羊皮纸上,糊下点点墨团,笔下仍有言,却戛然而止。魔法界中最具影响力的《预言家日报》首次出现了报道未完的疏漏,份数更是极少。手里拿到报纸的巫师们愈加人心惶惶,像是没头苍蝇般焦灼起来。 造成巫师界恐慌的始作俑者高高在坐,悠然自得地欣赏他眼前无助挣扎的猎物。 奢华贵美的马尔福庄园沦落为黑暗基地,食死徒在此集聚,或忠诚或畏惧地毕恭毕敬身心匍匐听从伏地魔的指令。高雅紫色墙纸覆盖阴霾,失了颜色。璀璨夺目的吊灯伸出的晶莹枝丫仿佛坠着沉沉负累,灯光黯淡,明明暗暗照在围满长桌而坐的食死徒们,偶尔灯下投射的阴影印在隐有抽动的人脸上,彰显各自的莫名紧张与提心吊胆。大家一致缩着脖子,小心收着呼吸声,眼睛瞟着膝前放置的双手,光亮的桌侧,只不往上面瞅,哪怕哀哀求饶声萦绕在他们头顶上,断断续续渴求生机。 两具神志渐渐不清的人体头朝下四肢上束如待宰牲畜般悬在桌子上方,似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吊着,缓慢旋转,身影映在镜子里,映在空荡荡无一物、擦得铮亮的桌面上。偶尔挣扎出一声——“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绿色衣服的女子比另一个悬挂的褐色男巫顽强得多,强忍口干舌燥反复做徒劳的求饶。 嘶嘶嘶的声音响彻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客厅,伏地魔心情颇好地手指轻点在爬过来的纳吉尼凹凸不平的脑袋上,慢条斯理地说话,“唔,暂时先不放。一直听闻《预言家日报》的斯基特小姐手中的速写笔如有神助,每每妙笔生花,写出吸引整个巫师界的文章。可是最近的报道,却有些过分地把我、我的食死徒妖魔化了。斯基特小姐和编辑古费先生,这让我很不开心呐。” 钻心剜骨咒的余痛如啮骨蚂蚁阴魂不散地在体内发酵,找不到半点安全感悬挂在空中,不知下一秒会不会因为一句话没回答好便血溅当场。丽塔·斯基特现在老实得很,平日里报纸中尖酸刻薄嘲讽阴阳的气势一干二净。从伏地魔的话里听出救命稻草的存在,她急急回答,“您放心!以后我们报纸绝对不会再写任何有关您和您手下的不好言论。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预言家日报》的编辑巴拿巴斯·古费没有丽塔·斯基特争气,他已经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或许剩一丝余力能够开口,又能说什么求饶懦弱的人往往选择沉默。 厚实的下巴一颤一颤,丽塔·斯基特努力想仰起头,表达自己的服从。 安东宁·多沃霍夫扭曲的长脸笑意满满,越发崇敬的目光虔诚地投向伏地魔。 纳吉尼的蛇脑袋搭在伏地魔腿上,蛇身往上盘起,蹭在主人身边,满足地享受伏地魔心不在焉的抚摸。 听到稍微满意的回答,伏地魔兴致高了些,手里的魔杖点了一下,空中悬挂的丽塔·斯基特和巴拿巴斯·古费往下降低高度,堪堪留出即将接触桌面的一些距离。 “不够,不够。我要的是以后你们《预言家日报》只能写我让你们写的和我允许你们写的,明白了吗?不明白的话,可以试试你们在钻心剜骨咒下能不能坚持15秒,刚才我只数了五个数便停下了,啧,仁慈了些。”伏地魔的魔杖敲在桌沿上,声音不大,敲进每个人心里。 答案自是不言而喻,魔法即强权,无论是麻瓜世界抑或是魔法世界,同样适用一个真理——拳头硬的人才有自由表达意愿的资本。 丽塔·斯基特和巴拿巴斯·古费苟延残喘在食死徒的看押下离开马尔福庄园,会议告一段落。被留下来的文森特惴惴不安的心里生长危险的预感,手心漫出汗,抓紧了腿上的衣物擦干汗。 所幸文森特前头还顶着一个人,留给他些许缓冲时间。 马尔福浸润在家族血脉中的矜贵高傲销声匿迹,卢修斯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上去乖顺无异。 “卢修斯,我对你最近的表现很不满意。”不满意在哪伏地魔没有宣之于口。 这是一句宣判,宣判过后,卢修斯心惊胆战地终于能够退下。 “文森特,你有没有什么应该告诉我的事”偌大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伏地魔和文森特,恳求留下来的雷古勒斯被贝拉强行带了出去。 能告诉的只有一件事,便是伏地魔早已下达的任务。文森特垂着头,在伏地魔看不见的角度里澈蓝的眼眸几欲迸发火焰,咬牙隐忍。声音听上去懵懂无知,“主人,有什么事您会不知道。”真诚得就像是一个天真小儿崇拜大英雄,认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呵呵,”伏地魔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抬起头来。文森特,在霍格沃茨上学这几年,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姓氏我告诉你那么久,你竟找不到自己的亲人。”魔杖在心里摩挲,伏地魔的眼神冰冷,看上去很是不耐烦。这时候来一个摄魂取念才最方便啊,我就不信我把文森特放出去那么久,加菲尔德家族的人会没有半点反应。 接触到伏地魔眼神的一刹那,文森特微微垂下眼,不敢直视。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险要爆炸,脑海里念头百转千回。伏地魔没耐心了!姐姐一直叮嘱我要小心摄魂取念,他会不会现在就对我用摄魂取念,如果用的话,我的大脑封闭术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可以!不可以让伏地魔从我的记忆里彻底了解姐姐!文森特的决定仓促完成,他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一般,小声地说,“我在霍格沃茨找到了一个姓加菲尔德的女生,她和我不是一个学院,平常我找机会凑上去和她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特别冷漠。连我告诉她,我也姓加菲尔德,她都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我觉得,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亲人?哪有亲人会这样,他们难道就不想一想要找到流落在外的我!”说着说着,文森特甚至气愤起来,委屈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文森特,你应该早些把这个告诉我。”伏地魔将信将疑,当年被奥德抢先施展魔咒传送走的就是一个女婴。“她真的对你的姓氏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一点都没有。”文森特负气回答,“主人,我不想找我的亲人了!反正他们对我的存在毫不在意。您这么厉害,我还不如一直跟在您身边,仰望您成为魔法界的主宰!” 没有反应,是因为死生不在面前黑魔法能量在魔杖中流转,伏地魔盯着文森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文森特,如果没有加菲尔德,你也没有在我身边存在的必要。” 机关启动,客厅里出现一间黑蒙蒙的密室。伏地魔指着入口,“文森特,自己走进去,等你出来的时候,你会看见你的亲人。” 文森特装成被吓懵了的样子,想要拒绝,瑟缩着害怕踏进那个密室又不敢不听伏地魔的话。密室的作用,食死徒十分清楚,那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伏地魔下达的命令,对食死徒而言,只能一字不错地遵循。尽管他奇怪爆发的怒火会烧到自己人头上,你没办法反驳,因为伏地魔不会给你反驳的余地。干脆利落的恶咒随意施加,拥有强大力量的伏地魔信奉简单粗暴解决问题的方式。 文森特不由自主后退的脚步踩了回来,手足无措地走了进去。 密室里只在墙壁上点着几盏烛火,连灯都没有,地上干涸的血迹胡乱划出曾经留在这里的俘虏的挣扎。不知算不算幸运,密室恰好清空走一批俘虏,现在是文森特一个人的独享空间。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沉默地回想自己刚才在伏地魔面前的表现,有没有留下纰漏。 贴身藏着的双面镜发出呼应,打断了文森特的思绪。他却不敢立即掏出双面镜,默默等着时间过去,估摸着伏地魔不可能还呆在客厅里,文森特这才小心翼翼地背对密室入口,躲到死角处,拿出了双面镜。 双面镜那头的人一直在等待,文森特一眼便见艾丽莎焦急的神色,“文森特,你突然离校这么多天,还不能回来吗?你在哪怎么那么黑,我不能看清你。” “艾丽莎,我现在回不去霍格沃茨。”文森特深吸一口气,“艾丽莎,我刚才告诉伏地魔,我在霍格沃茨找到一个姓加菲尔德的人。刚才伏地魔非常不耐烦地再次问我加菲尔德家族,他最近情绪似乎更加暴躁,我害怕他对我使用摄魂取念,所以含糊回答了他。他的反应也很奇怪,直接把我关进了密室……艾丽莎,《预言家日报》已经被伏地魔控制,你先不要担心我,顾好你自己,有什么事我们用双面镜联络……我也会顾好自己。” 第48章 雷古勒斯 安危不明的等待让人的心情熬在高温翻滚岩浆里,不敢轻举妄动,又担心空白的等待会将生机灭绝。没有任何预兆,文森特被伏地魔囚禁起来,仅仅是囚禁,下一步行动却是迟迟不出。艾丽莎心急如焚,即便通过双面镜保持着这几天的交流,可又如何相信在文森特放下双面镜的时间里,他会一直安全? “西弗勒斯,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你告诉伏地魔,加菲尔德家族的传人在霍格沃茨上学,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好不好?” 每隔一段时间,伏地魔便要求西弗勒斯给他提供宁魂药水,尽管宁魂药水对自主分裂的灵魂其实并没有多大效用,但聊胜于无。或许是因为在西弗勒斯身上找到了某些共同点,伏地魔竟对西弗勒斯有几分赏识。 西弗勒斯拒绝了伏地魔关于加入食死徒的邀请,或许是因为那点点赏识,伏地魔没有强迫西弗勒斯的意思,他的态度还显得很友好,友好宽和地希望西弗勒斯多多考虑。 将手中摩挲已久的宁魂药水塞到口袋里,西弗勒斯打消不稳妥的想法,若是在药水里加入其他的东西,依伏地魔的警惕心不可能发现不了。 “艾丽莎,伏地魔囚禁文森特的最终目的是引你出来,在他没有找到真正的加菲尔德家族传人之前,文森特的利用价值就一直在。伏地魔现在没有动静,说不定他只是在考虑用什么办法引出你最有效。”右掌轻柔托着艾丽莎的后脑勺,西弗勒斯抱艾丽莎在怀中,箍在纤纤细腰上的手臂力度加大,才慢慢松开,“今晚我借送宁魂药水的由头去见伏地魔,探探他的话。你等我回来。。。” 听到要等,艾丽莎反又紧紧扣住西弗勒斯的腰身。西弗勒斯因她这条件反射般的动作轻轻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丝滑金发,蹁跹移到莹白软嫩侧脸,顺着精致轮廓两指勾起艾丽莎圆润的小下巴,黑眸蕴开熠熠光芒,“不会太久,回来的路上我会用金钥匙和你说话。” 窗外的黑夜茫茫,微弱灯光似有还无,照不亮去者的路。 不见天光人火的马尔福庄园客厅密室里钻进一缕摇摆不定的烛焰,靠在墙角的文森特将魔杖藏在袖子里,翻手便能抽出,等待来者。 密室只能从外面打开,文森特自己出不去,等了这些天,现在会等来什么?文森特放轻呼吸声,全身像是一张绷好了弦的弓。 “文森特,文森特。。。”压低声音的呼唤听上去很着急,摇曳烛焰映出一张秀气小脸,烛台握在一个皱皮耷脸的家养小精灵手里。 “雷古勒斯,你怎么跑来了?!”文森特猛地站起,沉着声音,“你快出去!不能被贝拉发现,伏地魔现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 “我知道。”雷古勒斯看上去有些神情恍惚,轻浅眸色染满血丝。他跑上前拽住文森特的手,语速极快,连几秒的时间都怕会浪费。“我刚才支开了贝拉表姐,现在你跟我走,我不能再让你被关在这里面。” 文森特一时间不敢相信,整个人被雷古勒斯拽着走。往日表现稍显腼腆怯懦的雷古勒斯,今日异常悍勇,借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的幻影移形,三个人片刻都不耽搁离开马尔福庄园,来到一间陌生的小房子。 “这是麻瓜界?雷古勒斯,你这么把我带走,被伏地魔发现了怎么办!”文森特环视贴满不知名人物的海报,想到关键处。心里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雷古勒斯救出来了。 雷古勒斯歪倒在沙发上喘气,后背漫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贝拉表姐会怀疑他不离开,有多害怕伏地魔会突然冒出来。 布莱克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东找西摸,总算把房里的灯泡给摁亮了。 雷古勒斯秀气的相貌晕染几分工笔画雕琢五官的精致,胜过毛茸茸宠物的柔软脆弱。文森特见他神魂犹惊的样子,越看越不舒服。忙坐到沙发上,握住雷古勒斯的肩头,一手缓拍他后背,为他顺气。 气顺过来,雷古勒斯回手攥紧文森特的手腕,表情惊惶,“文森特,你不要再回布莱克家族了,也不要回马尔福庄园。对,你要离主人远远的!千万不能再让他看见你,他不是主人,他是。。他是魔鬼。。” 颠三倒四的话有些难懂,文森特在意的是恍若遭受巨大惊吓的雷古勒斯,不知道该如何抚慰他,又想做些什么,只能笨手笨脚尝试着把雷古勒斯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虚虚环抱他。“你知道了什么?雷古勒斯,慢慢说。我们现在不在马尔福庄园,离伏地魔很远很远。”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雷古勒斯将文森特腰间的衣服攥出扭曲褶皱。“文森特,你突然被关进关押俘虏的地方,我好害怕你也会像吊在我们眼前的那些俘虏一样备受折磨。主人不肯见我,我找贝拉表姐,她也不肯放你出来,她说主人关着你有用处。我找马尔福家主,马尔福家主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我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可是为什么,我们叫他主人,奉他为心中英雄,他却要这样对你?!你明明一点错都没有。克利切回来了,从死亡的阴影下逃了回来。我差点将克利切推上死路,文森特,文森特,那个恶魔不再是我的主人。。。” 牛蛙般嘶哑干涩的哭音一声哽着一声在小房间里响起,瘦弱的克利切跪坐在沙发那边,身上穿着条肮脏的破布。耷拉着长有一大堆白毛蝙蝠似的耳朵,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猪嘴一样的鼻子上流下,灰白色的皮肤满是褶皱,用手不停地抹。 雷古勒斯的情绪不稳定,短短几天,从小一起长大的文森特被关进密室。他无助地去寻找可以在伏地魔面前说上话的人,贝拉表姐冷血无情,马尔福家主以怜悯的话语安慰自己,做好永远失去文森特的准备。克利切被信任且崇敬的主人拿来做死亡测试,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颤抖着手狠狠攥紧文森特腰间的衣服,不能失去文森特,一定不能! 家养小精灵的声音天生不好听,克利切的哭声更是难听到让人心烦,文森特忍不住阻止,“克利切,你先别哭,把你被伏地魔带走后的事情清楚地告诉我。”到底克利切发生了什么,让雷古勒斯突然如此恐惧甚至憎恶伏地魔。 克利切双手抱紧自己的大脑袋,拼命地摇晃身子,像是要从恐怖的经历中挣脱出来。断断续续地说:“伏地魔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做什么,只是把克利切带到了海边的一个黑深洞穴里。洞穴深处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黑湖,湖面很静,静到让人发慌,总感觉那湖面下会随时冒出吃人的怪物。。。” 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克利切呜咽继续,“有一条绿色的船,很小。岛上有一个装满了药。。。药水的盆。伏地魔让克利切喝掉它,喝掉它,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像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西,身体里烧起一阵大火一样。。。好痛苦好痛苦。”克利切半人高的身体蜷到一起,控制不住发着抖。“克利切哭喊着小主人雷古勒斯救救我,女主人布莱克救救我,伏地魔在一边大笑。。。他让克利切把所有的药水都喝光,他把一个盒子放在空盆里,他用更多的药水把那个盆子装满了。然后伏地魔把船划走了,把克利切一个人留在岛上。” 难听的声音开始发虚,虚得像是强挤出力气在哭诉,“克利切喉咙烧得疼,克利切需要水。我慢慢挣扎着爬到岛的边上,从黑色的湖中喝水。。。很多很多手,死人的手,从水中伸出来,把克利切拉向水下,狠劲地拉。。。” 文森特一惊,水里伸出来的手难道是阴尸? “小主人雷古勒斯让克利切回来,克利切回来了,克利切不敢呆在那里。。。克利切终于回到小主人雷古勒斯身边了。” 对,那个盒子,雷古勒斯猛地坐起来。伏地魔那么看中那个盒子,不惜以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来测试。 “文森特,你留在这里。我想了好久,麻瓜界和魔法界不一样,伏地魔应该很难找到你。这个小房子是我偷偷买的,你住在这。要么你回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校长在,伏地魔横行不到那去。”雷古勒斯抽出袖子里的魔杖,扶起团成一团蜷缩在地毯上的克利切,“克利切,带我去那个洞穴,我们现在就去。” 恶魔在承受分裂灵魂的惩罚,没曾想到小兔崽子会从密室里溜走。宁魂药水在伏地魔手里辗转,“斯内普,霍格沃茨魔药教授的滋味如何?” “我很满意。就是代理院长这个身份很麻烦,最近院里两个学生请假天数太久,还联系不上。”伏地魔貌似随意地与西弗勒斯聊天,西弗勒斯也就顺着话接下去。 “唔,斯内普,依你的本事混在霍格沃茨当个教授,院长还是代理的,未免太屈才。你就真的不愿意加入食死徒,到我麾下来?斯内普,我不信你没有野心,我给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给不了你。”伏地魔沙哑地笑,黑红的瞳孔里没有笑意,意味不明地盯着西弗勒斯,乌黑的指甲划过宁魂药水瓶盖。 西弗勒斯警惕起来,肩膀紧绷,面露难色,“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其他的不敢去想,您太看得起我了。” “哦,是吗?”伏地魔漫不经心地问,放在桌上的魔杖乍然立起,对准西弗勒斯射出“摄魂取念”。 西弗勒斯防不胜防,任“摄魂取念”在脑海里如毒箭般穿梭,他痛苦地捂住头,惊慌地问,“您为什么要对我用魔咒?” 伏地魔却没在西弗勒斯的脑海里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瞬闪的记忆画面转过西弗勒斯平淡的成长,而后是最近在霍格沃茨头疼地教课生活和处理斯莱特林学院的大小事情。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也没有什么秘密。 真是无趣,伏地魔懒懒收回魔咒,咬重话语里某个词语,“没什么,斯内普,我不喜欢在我面前的人有秘密。” 第49章 协议 纸包不住火,加菲尔德家族几代人苦心孤诣想要隐藏的秘密终究躲不过有心人的窥视。《预言家日报》最新连环报道:扒一扒魔法界历史上最有名的黑魔法世家——加菲尔德家族。世代研究黑魔法,家族嫡系中不时涌现黑魔法天才。发明无数黑魔法恶咒,在邪恶的黑巫师群中享有极高声誉。却在白巫师与黑巫师爆发决绝争端之前,宣布血缘天赋已尽,泯然众人。逐渐沉匿于巫师界,无声无迹。究竟是家族陨落还是野心蛰伏 三个加粗的问号在勾连染漏的墨迹下格外扎眼,这还没完,最重要的是撰写报纸内容的人有心空出几行,换成鲜红亮眼的墨水,故意点明——据本报所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招收了加菲尔德家族的后人。严禁黑魔法的霍格沃茨竟会允许黑魔法世家传人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是有心还是无意!!请期待本报后续的追踪报导! 最新的《预言家日报》掀起一番人心惶惶,各自揣度。可畏人言在前,威慑武力在后。伏地魔发出的通缉令,食死徒人手一份,上面印着两张清晰的人像,艾丽莎·加菲尔德和文森特·加菲尔德。 文森特在伏地魔面前似是而非的含糊回答其实只交代了一件事,就是加菲尔德的传人的确在霍格沃茨上学。而真正把艾丽莎在霍格沃茨的详细信息卖得彻底的却是来自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虫尾巴彼得。 弱肉强食,乃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食物链层层叠加,谁会甘心是低的那一阶弱者渴望强大,不能自强,只好借势。劫道四人组听起来风光,虫尾巴彼得心里清楚明白,自己完全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哪怕四个人并排走在一起,自己鼓起勇气昂首挺胸,旁人或爱慕或仰望或好奇的目光也根本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是个凑数的。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就连他们三人也对自己毫不在意。 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跟班而已,虫尾巴彼得这样定位自己,任定位喷发毒液,释放神经里叫嚣的忿忿不平。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质问他嘲笑他,自我唾弃到理智崩溃,他偷偷加入食死徒。与詹姆·波特三人加入凤凰社的选择截然不同,反而让他得到一种诡异的满足。尽管在食死徒队伍里,他照旧一文不值。但他存心表现,终于被他抓住了在伏地魔面前领功的机会,把他所知道的有关艾丽莎的一切全部上报。 空空如也的密室不见文森特踪影,有忠诚的贝拉在,伏地魔很快知晓。念动魔咒之时,才发现印刻在文森特臂上的黑魔标记失效了,无法将文森特召回。 贝拉眼看着伏地魔面无表情地一记魔咒击在坚硬的石墙上,破出人形大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个洞真的严密契合着一具被拍在墙上的死尸。 “主人,您不要生气,我会把文森特抓回来。”贝拉虔诚地跪倒在伏地魔面前,想要靠上去,和那条大蛇纳吉尼一样伏在他膝上,握住伏地魔青筋炸起的手。明知这想法是放肆,忍不住在心里想,不敢做。 “抓不回来呢?贝拉,人都让你看丢了,我如何信任你。”伏地魔语气轻蔑,看都没看贝拉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有《预言家日报》铺天盖地的宣传,霍格沃茨里的一众小动物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本以为加菲尔德只是一个稀有罕见的姓氏,不知这个姓氏背后的含义是什么,仅仅认为稀有。可现在的魔法界,新一任黑魔王兴风作浪,主战场还是英国,任何加持了黑魔法三个字的事物,无可避免地引起众志成城的抵制。 校长办公室,气氛说不出的古怪。霍格沃茨历任校长的画像一张张不安分地挂在墙上,数双眼睛齐齐扫视着艾丽莎,似乎是要从艾丽莎身上看出个什么不一样来。 在学生面前一直保持慈祥和蔼笑容的校长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收着,看不穿喜怒。字斟句酌地开口,“加菲尔德小姐,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不过一个姓氏而已,大家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艾丽莎突然觉得有几分可笑,她端正神色,“尊敬的校长大人,我姓加菲尔德,以我的姓氏为荣。您让我说,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黑魔法不是原罪,付诸黑魔法以罪孽邪恶的,不是黑魔法本身,而是使用黑魔法的人。魔法界将黑魔法划为禁术禁了百年,却禁止不了学习黑魔法的巫师。校长大人,您明白的,禁不住的从来都是人心。” 邓布利多面色一凛,半月形镜片后投射出的眼神恍若有形。艾丽莎当作没有看见,话拐了个弯,继续说下去,“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姓氏掀起学校的轩然大波。霍格沃茨严禁黑魔法,这是我入校之后才知晓的。将我招进来,也不是您的过错,毕竟霍格沃茨招收一切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如果您觉得为难,我会立刻退学。” 为难这个词语现在明晃晃的说出来,成了一个坑。邓布利多剥了一颗甜腻腻的酥心糖嚼在嘴里,一时没有就加菲尔德这个姓氏接下去。反而招出拉文克劳冠冕,推到艾丽莎面前。 邓布利多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有些无奈又玩笑着说,“加菲尔德小姐,正是因为人心禁不住,所以只能禁物。” 拉文克劳冠冕仍如当初艾丽莎交到邓布利多手上时一样,暴虐的黑魔法能量隐隐流转其中。 艾丽莎没有伸手去碰,疑惑地问,“校长大人,您是要把拉文克劳冠冕交给我” “加菲尔德小姐,如你所说,黑魔法不是原罪,罪孽在于使用黑魔法的人。那你可愿与我订个协议”拉文克劳冠冕拿在手里那么长时日,邓布利多没想出一个毁灭它还能不伤己的万全之策。他本想冒险,只是不到最后关头,他犹豫的是花大代价毁了一个魂器后,挡不住疯狂的伏地魔制作更多魂器。 以恶制恶,邓布利多权衡之后,压在心里的大石轻了些重量。他承认,汤姆·里德尔是霍格沃茨历来最优秀的学生,曾经有心教化,一直留心提防。现在的伏地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魔王,恨不得颠覆一切,逃离死亡,唯己独尊。 “协议校长大人,是认为我可以解决魂器吗?”虽然邓布利多没把话说明白,但艾丽莎没想着装傻。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笑容,眼角笑纹展开,瞧着很是真心实意,赞了一句,“聪明的孩子,加菲尔德家族隐世已久,只是难掩怀璧之辉。加菲尔德小姐,你有伏地魔想要的东西,并且不愿受他逼迫。既然如此,我愿以霍格沃茨护你,希望你为我消灭伏地魔的魂器。”亲和的笑容消散,替代成严肃。“当然,我需要你向我保证,你能如你所言,不让你的黑魔法染上无辜良善人的鲜血。” 毁灭魂器的绝世宝物在手,艾丽莎痛快答应。“好,校长大人。我们定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如何?”各取所需,互相借力,算起来谁也不吃亏。 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以生命保证不违背承诺的一种咒语,需要一个见证人帮助成立,结咒后如有违背便会导致死亡。 邓布利多没料到艾丽莎会如此诚恳,他合起手中的糖纸。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订立牢不可破的誓言需要一个见证人,眼下见证人也不需要特意去找,紧闭的校长办公室门外自从艾丽莎进来后,站着的那人一直没有离开。 西弗勒斯墨黑的眉眼间氤氲化不开的霾,走进交谈友好的办公室里,才松了松紧绷的脸色。他将魔杖抵在艾丽莎与邓布利多交握的手之间,冥冥咒语许下诺言,落在空气里,魔杖中射出明亮火舌如滕蔓分别缠绕艾丽莎与邓布利多的手,咒语成立。 艾丽莎笑着抽出手,“校长大人,为了庆祝安心的誓言达成,另一个魂器的下落我需要告诉您,斯莱特林挂坠盒。。。” 作为试验品的克利切侥幸逃出的洞穴,正是伏地魔藏下魂器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地方。黑湖下的阴尸,在原著中拖下心怀执着热血的少年,永沉无边无依水底。 文森特一魔杖敲晕了冲动的雷古勒斯,带他回到霍格沃茨,将消息告诉了艾丽莎。他曾在书上看到过阴尸的描述,通过黑魔法的召唤而□□控,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和思想,是最佳傀儡。伏地魔召唤来的恐怖玩意,雷古勒斯哪对付得了! 等回了安然无恙的弟弟,艾丽莎的焦灼如潮水退去。文森特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是解不开,不过艾丽莎另辟蹊径,在黑魔标记上叠加隔绝魔咒,切断了伏地魔与文森特之间的联系。 黑白已分,来的先是黎明或是黑夜,暂不可知。 第50章 婚礼 蒙着阴霾的天空上偶尔射出几缕明亮阳光,微弱地倾泄而下。一个又一个白色大帐篷连成圣洁海洋,撑着帐篷的柱子上缠绕着白色和金色的鲜花。大帐篷的入口处铺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金椅上暂时没有人落座,婚礼还没开始。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三五成群嘁嘁喳喳交谈甚欢,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颤动,珍贵的宝石在许多男巫师的领结上闪闪发光。 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的婚礼称得上是最近风雨飘摇的巫师界中罕有的喜庆事,受伏地魔操控的食死徒不分青红皂白四处使用恶咒攻击巫师,巫师界如今个个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食死徒咬上。这场婚礼由阿不思·邓布利多亲自担任主婚人,巫师们纷纷前来参加,安全又沾染了生之欢乐的地方让大家都想着趁此放松一下。 婚礼的新娘站在一个隐蔽处挽留送上祝福和礼物便想离去的客人,莉莉未来得及完成新娘的全部装扮,只是一头散落的洋洋红发从两边编成繁密精致的辫子挽到后面盘成典雅的发髻,露出秀丽的容颜,染了山间一抹碧绿的眼眸看到西弗勒斯身旁的艾丽莎时,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什么难以直言的情绪。 “莉莉,你去忙你的吧,我和艾丽莎先走了。”虽然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但该看不惯的人还是看不惯,莉莉结婚的对象是詹姆·波特。西弗勒斯来祝福莉莉,不想见到詹姆·波特。因为即便已经把莉莉追成了老婆,詹姆仍对西弗勒斯始终保持敌意。 莉莉没有回答西弗勒斯,目光投向艾丽莎,突兀地开口,“我有些话想和西弗单独说,艾丽莎,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会?” 艾丽莎本来站在西弗勒斯身后半步的位置,留出距离让莉莉和西弗勒斯说话。莉莉这话乍一听,有些不客气。艾丽莎还没来得及反应,西弗勒斯长臂往后一伸,拽住了艾丽莎的手腕。眉头皱起,“莉莉,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用撇开艾丽莎。” “就两三句的事。西弗,你有必要这么护着艾丽莎吗?依她的身份,你又护得住吗!”莉莉收回在西弗面前复杂的神色,盯着艾丽莎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艾丽莎当然听明白了。或许整个巫师界都被洗过脑,谈黑魔法色变,好像只要是跟黑魔法沾上边的人,就一定丧心病狂伤害他人,做尽十恶不赦的坏事。哪怕是巫师界最有威望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出面为艾丽莎作保,外人的猜忌和恶意照样往艾丽莎身上甩,巴不得把艾丽莎淹死在浸过毒的口水下。 真没劲,西弗勒斯就乐意护着我了你怎样。艾丽莎在心里腹诽,轻轻掐了下西弗勒斯圈紧自己手腕的大手,笑脸只对着他一人,“西弗勒斯,我去那边等你。”有些话说清楚总比遮着掩着强。 金色气球脱开束缚摇摇摆摆上了天,闹腾的小鸟看见了,新奇地拍打小翅膀追上去,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落入人耳朵里,不觉得吵,反而被喜悦感染。 西弗勒斯的目光追随艾丽莎在不远处站定,才转过脸来,面如冰霜,“莉莉,护不护得住艾丽莎是我的事。两三句话的事,你早说完我们早走。” 莉莉见他冷脸,心里又急又气,“西弗,你是不是被艾丽莎用黑魔法控制了?你会对黑魔法感兴趣,也是因为艾丽莎对不对,你不肯加入凤凰社,你疏远我,都是因为艾丽莎对不对。。。” 明明你曾是我一个人的孤寂少年,从手掌心开出花来告诉我,我不是姐姐口中的怪物。也是你用动听的声音向我描绘奇妙的魔法世界,安抚我因一无所知生出的恐慌。为什么艾丽莎出现后,你的眼里心里就全是她?西弗,为什么? 再活泼开朗天性乐观的女生也是会嫉妒的,西弗,我曾经那么嫉妒艾丽莎拥有我从未拥有过的你。 “莉莉!”西弗勒斯挥手打断了莉莉的话,“艾丽莎是艾丽莎,你没必要因为艾丽莎的姓氏就把一些无关的事情强加在艾丽莎身上!我对什么感兴趣,我做什么选择,皆是我自己的意志。艾丽莎没有你说的那么邪恶,她付出了什么,你也不知道。至于疏远,莉莉,不散的友情需要志同道合意气相投,而偏巧你憎恶的是我喜欢的。” 莉莉怔住,绿眸深深注视着西弗勒斯,想从他的黑眸里找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那个和自己几乎肩靠肩躺在草地上眺望天空的小男孩。可是,一无所获。小男孩长大了,看她的眸光里再没有当年温情。 顿了一顿,莉莉艰难地说,“西弗,艾丽莎的身份不容于巫师界,伏地魔更是对她虎视眈眈,连我都知道,伏地魔有多想抓到艾丽莎。你守在艾丽莎身边,会有危险。就算你不在乎流言蜚语,难道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爱艾丽莎,失去她的恐惧远比死亡可怕。” 缠绕在柱子上的花朵施过魔法,白与金相衬,鲜艳欲滴,格外好看。艾丽莎等得无聊,一朵一朵数柱子上究竟缠了几朵花,数的时候不专心,思绪乱飘,突然想到自己还差半年就满十七岁了,巫师十七岁成年,等自己成年了就可以结婚啦。哼,自己的婚礼一定不请外人,只让文森特做个见证。人越多越麻烦,婚是为自己结的,为什么要请那么多人来折腾自己。 “金发女孩。”艾丽莎正想的出神,一个人边想边偷乐。久违的称呼就这么转了过来。 “西里斯,我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不是女孩了!”艾丽莎抬起头,许久未见的小天狼星站在面前,往昔英俊的长相多了几分时间经打磨后的精气神。 小天狼星没把艾丽莎的强调当回事,“你在学校过的怎样?” “挺好,只不过大家又帮我另取外号,拉文克劳女王换成了黑魔法恶女。嘿,西里斯,你怎么还能和我好好说话啊?” “怎么不能,金发女孩,凤凰社对抗伏地魔和食死徒,又没说要对抗黑魔法世家传人。身份被爆出来,你能保护好自己么?金发女孩。”如果黑魔法世家传人的身份安在其他人身上,他绝不可能是现在的态度。小天狼星心想,可自己看到的金发女孩从第一眼起,就是一团耀眼的光,沾不上黑暗,即便担着个黑魔法世家传人的身份。 指尖轻拨的花瓣未放,一道恶咒远远打了过来,艾丽莎拽着小天狼星往旁边迅速躲开,被波及到的柱子猛地摇晃了一下,整个大帐篷摇摇欲坠。 尖叫声划破空气,“哪来这么多摄魂怪!还有食死徒,伏地魔竟然亲自来了!”预警的人勉强喊全整句话,随后是嘈杂的人声,混着哭喊和未完的呼救。 不知何时,帐篷外,紫色的地毯上飘来一群笼罩破烂灰袍的摄魂怪,队列整齐地前进。开路的摄魂怪在前,后面是清一色的食死徒,将他们的主人——伏地魔围在中心,气势浩然地闯进婚礼现场。见到帐篷外零散交流的巫师,一挥魔杖,即是致命的恶咒。 帐篷内外乱成一团,大家惊慌地躲避攻击,反应快的则是掏出魔杖,念出咒语回防。 小天狼星反手拉住艾丽莎,“帐篷要塌,我们先出去。” 艾丽莎用力挣开,见西弗勒斯朝自己奔过来,突然就在惊惶人声里安下了心,对小天狼星说了一句,“西里斯,邓布利多校长现在没来,你快通知他!”自己向西弗勒斯跑了过去。 混乱刚起,帐篷那头的西弗勒斯转身就往艾丽莎这边跑,被莉莉一把拉住,“西弗,你不能过去!” “莉莉,艾丽莎身边危险,我也同样危险。你去找凤凰社的成员,顾好你自己,别在我身边!” 金银花瓣缠绕的柱子华而不实,挨了几记恶咒便支撑不住帐篷。帐篷里装饰的精巧物品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砸在四处逃窜的巫师身上,帐篷外是食死徒,不出去就会埋在帐篷里。不好的预感悄然升起,心急如焚的西弗勒斯一把捞住艾丽莎,紧紧揽在怀里,“艾丽莎,我们先离开。” 艾丽莎没听清西弗勒斯的话,帐篷里太乱,帐篷外传来伏地魔的扩音魔法,“呵呵呵。。。打扰了婚礼我很抱歉,大家别怕,我来只是找一个人。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请你立刻站到我的面前,不然帐篷内外的人会死得很无辜。” 第51章 折磨 喑哑森冷似夜枭怪叫的声音仿若一道静音咒打在这一片帐篷内外,混乱喧嚣的场面瞬间寂然无言,只有伏地魔胜券在握的警告在空气中荡着回音。艾丽莎动了动身子,前一秒还在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伏地魔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这,现在已经被帐篷外响起的惨叫声割裂。 “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我的耐心太少,迟延一分钟,杀一人。” 西弗勒斯怀里一空,艾丽莎已经瞬移了出去,急促的话语落在耳旁,“西弗勒斯,我去外面拖一下时间。你不能出来,邓布利多校长大人会很快赶来。” 白色大帐篷搭起来的圣洁海洋倾塌成荒原,七零八落沾着飞溅血迹,婚礼现场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之前的喜庆无迹可寻。两相对峙的食死徒与白巫师在伏地魔的威压下,暂时停手,乱七八糟的视线尽数投注在站在战局中央的金发女子身上。 艾丽莎的魔杖尖端抵在自己胸口上,绷紧身体里每一根神经,一字一句听上去有些慢的语速缓解的是紧张,“辛苦您煞费苦心找了我这么久。虽然我的黑魔法比不上您,但魔杖抵在胸口上自我了断的速度也是能快过您念魔咒的速度的。” 时隔十几年,浸润在鲜血中的灿烂金发变成了眼前大言不惭的小女巫,瘦到几近皮下无肉的脸部抽动了下。伏地魔的魔杖在冰冷的手心里旋转,语气温和,“啧啧,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是想用生命作威胁,拖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来?同样是黑巫师,天真的小女巫你怎么就愿意愚蠢地相信白巫师能容下一个你。”伏地魔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周围的白巫师,毫无感情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活人,而是在看死物,满意地发现无人敢接上他的眼神。才又轻飘飘的继续,“我们是同类啊,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曾用黑魔法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又怎么有资格和你成为同类。”艾丽莎轻笑一声,“你想要的东西是我现在的保命符,交给你,我不就可以去死了。” 场面看起来暂时陷入僵持,伏地魔在心里盘算,有虫尾巴彼得传递的消息,好不容易逮到在霍格沃茨藏头藏尾的艾丽莎·加菲尔德。偏偏看她的表现,倒是和当年她的父亲一样不知好歹的犟。而婚礼现场外围的黑魔法屏障只拦得住后来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时半会,拦不了多久。人带走是关键,至于想要的东西,难道一个小女巫还能抗得过自己的摄魂取念? 魔杖旋飞,发出的不是恶咒,黑色浓雾无声无息将艾丽莎从头到脚包裹得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暴露,顷刻间,浓雾散尽,被黑雾包裹的人原地消失不见。伏地魔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希望婚礼继续进行下去,我就不打扰了。” 食死徒来的快,走的更快。一番闹杀之后,徒留下满地狼藉。死而后生的白巫师们松了一口气,主持婚礼的波特家族开始救治伤员,安抚宾客,清理现场,还原婚礼现场。心脏仍好生生地在胸腔里跳动,或许是为掩饰刚才的瑟缩,有人起了怨言,“那个黑魔法家族的黑女巫混进婚礼来是成心为了引来黑魔王,好置我们于死地吧!邓布利多这回是不是昏了头,竟然为这等恶祟之女担保!” 应和之言此起彼伏,微弱的声音在少数人心里跳动,其实众人口里讨伐的黑女巫可以躲起来不出现,撑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来,便能逃出伏地魔的抓捕。 勉力支撑的白色大柱上印出深深指痕,没被恶咒击倒,照旧没逃过倒塌的下场。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先一步从帐篷里走出,不管身后那些惊的呼号,“我xx,这帐篷怎么突然倒了。。。” 马尔福庄园的密室入住了新的俘虏,暗无天日的地下,只有几盏墙壁上亮着的灯火能给人一点希望。艾丽莎如同一块石头一般被伏地魔下了力气狠狠砸在墙上,嘭地一声闷响,滑倒在地时,艾丽莎觉得自己的半边肩膀已经脱离了身体。 鲜活粉嫩的小女巫失了蓬勃生气,冷汗一滴滴顺着额角渗下,疼得没了血色的苍白脸庞耷拉,伏地魔兴致勃勃地欣赏,“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我提前告诉过你,我不是有耐心的人,更何况你还和我玩躲迷藏那么久。如今,你是立刻乖乖带我进入加菲尔德庄园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还是选尝尽苦头受不过了把东西交出来?” 艾丽莎扬起头,“分裂灵魂制作魂器是你自己的选择,其间的痛苦该你自己承受。东西我交不出,苦头来了我就吃。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妄想对我用摄魂取念,篡改我的记忆,控制我的灵魂。我早用黑魔法种下禁锢,你若是破了禁锢,我会成为彻彻底底无法治愈的傻子,加菲尔德庄园你再进不去,你想要的东西永远不可能拿到。” 话音一落,伏地魔脸色一变,黑魔法能量钻进艾丽莎的脑海里开始探查,竟真的触碰到那一层不留后路的禁锢。 瘫倒在地的艾丽莎突然双脚悬空,无助地踢蹬。掩在暗黑巫师袍里的雪白玉颈缠上一条绳索状的东西,那东西上生着细细密密的倒刺,勒人窒息的同时在皮肤上割开一道又一道血口子。 伏地魔皮笑肉不笑盯着垂死挣扎的艾丽莎,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变得乌青,开始不正常地呼吸,残忍嗜血的光芒充斥在他眼里,此刻对艾丽莎的杀意强烈。 “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你好好熬下去,这世间折磨人生不如死的办法一个个数不胜数,我希望你能熬久一些。”只剩一口气的艾丽莎终于被放过,不带一丝温度的魔杖附加耻辱戳在她脸上,伏地魔咬着字冷冷地吐出。 “西弗勒斯,你想做什么?”和善的笑容消失在白胡子老人脸上,邓布利多严肃起来,威严尽显。 “邓布利多校长,我和艾丽莎会出席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的婚礼,这件事很少人知道,除非是知道我和莉莉关系的人。婚礼现场保密,伏地魔却来的恰是时候,叛徒是谁,希望您能找出来。伏地魔让我为他炼制宁魂药水,我去送宁魂药水,去到艾丽莎身边。”西弗勒斯直视邓布利多,“您与艾丽莎立下牢不可破誓言,我是见证人。艾丽莎为了婚礼现场那些白巫师的命,被伏地魔带走。您知道伏地魔想从艾丽莎那里得到什么,也知道如果伏地魔真的得到了加菲尔德家族黑魔法珍藏,整个巫师界的下场。请您在我身上刻下魔法印记,通过我找到艾丽莎,救她回来。” 邓布利多眉心挤在一起,西弗勒斯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魔药教授,顶着代理院长的名号将斯莱特林学院管得上下皆服,让格兰芬多学院与斯莱特林学院的纷争少了许多。战斗能力在霍格沃茨几位教授中更是佼佼者。虽然沉默寡言,但为人机敏,处事条理分明慎重有度。如果自己卸任了,霍格沃茨下一任校长,他是最好的人选。“西弗勒斯,我会亲自出手倾尽全力去寻找加菲尔德小姐的踪迹,把她救回来。伏地魔对加菲尔德小姐有所求,加菲尔德小姐暂时就是安全的。我希望你能追查叛徒,加菲尔德小姐的事交给我。” 伏地魔抢在自己前头,有恃无恐地出现在婚礼上,明显是有叛徒向他泄露消息。如果不早点把叛徒揪出来,凤凰社对抗食死徒的行动必然全无效果。邓布利多心里想着。 西弗勒斯尽力维持着冷静,“邓布利多校长,您知道艾丽莎给自己种了黑魔法禁锢,伏地魔不会冒着风险对她用摄魂取念。可是为了逼艾丽莎开口,伏地魔肯定会想尽其他方法折磨艾丽莎。我恳求您答应我的提议,让艾丽莎少受一些折磨。” “你落到伏地魔的手里,稍有意外,被他发现了你的真实意图,留给你的就只有一死。西弗勒斯,你要考虑清楚。”邓布利多面沉如死水,再次提醒。 需要什么考虑?西弗勒斯内心震痛。眼睁睁看着艾丽莎被伏地魔带走,不能站在她身边,就是不想暴露身份,成为伏地魔要挟艾丽莎的人质。当时能忍那一时,现在无法等下去,也不想考虑那些后果。既然依自己的能力暂时护不住艾丽莎,拼死拼活总要守在艾丽莎身边,此后生死不论。 “我考虑好了,邓布利多校长,恳求您立刻在我身上刻下魔法印记。违背牢不可破誓言的代价是生命,您承诺过,您庇佑艾丽莎。”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加家里的日子太舒服,我没有努力更新。汗颜。。。小年快乐啦(据我所经历,南方是农历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北方是二十三。) 第52章 共苦 </script> 密室里寂静得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一丝半缕的光线都渗透不进来,沉沉黑暗压在人身上,无端生出不安、惊惧、恐慌。从昏睡中迷迷糊糊醒来的艾丽莎摸了摸隐藏在胸口处的金钥匙,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自己手里掌握着伏地魔没得到又未放弃的加菲尔德家族珍藏,就算会受些折磨,但生命应该无忧。有牢不可破的誓言束缚,邓布利多校长大人即便无奈也不得不来救自己,也只有邓布利多校长大人才有能力破开伏地魔布置的魔法屏障。 魔杖往宽大的袖口里缩进几分,艾丽莎先前不死心地探测了一番,立马被魔法屏障强劲的力量反弹回来,险些伤上加伤。现在只能等了,金钥匙被攥紧。艾丽莎不受控制地想,西弗勒斯一定会怪自己的。两枚金钥匙之间的联系已经被艾丽莎单方面固执地切断,不能传递信息,不能感知魔法能量波动。 “西。。西弗勒斯。。。”艾丽莎喃喃轻念,一开口就被自己嘲哳嘶哑的破嗓子吓了一跳。心里暗恨,伏地魔那个恃强凌弱的疯子,差点真被他勒死了!嗓子受伤了,身上疼,偏偏自己不会治愈系的魔法。 不想让意识集中在对身体疼痛的感知上,艾丽莎开始想杂七杂八的事情。莉莉和尖头叉子的婚礼因为自己算是搞砸了一半,他们一定能继续婚礼?嗯,再过几个月,自己也满十七岁,成年了。西弗勒斯会不会求婚?文森特被自己下了禁足令,他能老老实实呆在霍格沃茨吧?还有魂器,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马沃罗·冈特的戒指,这四个魂器都已找到并且毁灭,按剧情来,剩下的就是赫奇帕奇的金杯、伏地魔的爱宠大蛇纳吉尼。 赫奇帕奇的金杯由伏地魔藏在古灵阁,什么时候自己被救出去,要想个合适的理由告诉邓布利多校长大人。至于那条大蛇纳吉尼,一直跟在伏地魔身边,怎么消灭倒是个难题。 正想的入神,密室墙壁上嵌着的烛台突然不约而同一齐燃起熊熊焰火,火光烈烈上冲,分明是受魔法控制达到的效果。 室内乍然明亮起来,艾丽莎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伏地魔那丧心病狂的货又来了! 出乎意料又给予艾丽莎当头一铁棒的是,伏地魔不是一个人来的,刚才还在想念的人出现在眼前。 西弗勒斯走在伏地魔前面,暗含担忧的视线捕捉到艾丽莎,急促地上下仔细打量一回,艾丽莎脖子上外露的伤落入眼里,垂在宽大袖袍里的双拳握紧。挤出竖褶的眉心散开,薄薄的唇无声念出——“放心”,安慰艾丽莎顿时紧张的神情。 艾丽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垂下头心想:正常来说,伏地魔应该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西弗勒斯的关系。自己要冷静冷静加冷静,看伏地魔带西弗勒斯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用不着艾丽莎猜测,身体力行贯彻黑魔王这一称号的伏地魔根本不是含蓄的人,他直接挑明,“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难道你不想抬头看看你的情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悲伤漫流成河,艾丽莎不信邪地想要努力撇清一下关系,装作无动于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了。”伏地魔似笑非笑,澎湃的怒意翻了天。的确,原本是不知道的。但虫尾巴彼得是忠诚的告密者,而西弗勒斯是艾丽莎在霍格沃茨交往最亲密的人,恋爱关系在霍格沃茨校园里传的沸沸扬扬。只是顾及到西弗勒斯后来成为魔药教授,小动物们讨论的热度才散了些。 所以这才是斯内普任自己威逼利诱都不答应加入食死徒的原因,假惺惺的宁魂药水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伏地魔残忍地想,既然斯内普迫不及待不怕死地一次又一次出现,不如成全一对有情人死在一块好了。 伏地魔瘦削的两腮扯开,拉出一个看上去毛骨悚然的笑容。“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我们现在试一试斯内普先生能在我的钻心剜骨下坚持多久怎么样?”问是这么问的,却连艾丽莎回话的机会都不给,“cruciatuscurse”三大恶咒之一的钻心剜骨实打实砸在西弗勒斯身上。 西弗勒斯躲不过去,硬生生地挺着。三大恶咒之一的钻心剜骨不是一般人能够施成的咒语,需要极高的魔法境界,极高的魔法境界同时意味着被击中者承受的痛苦加倍。如果一直不停施咒,被击中者会痛苦得疯掉,甚至死亡。因为恶咒的伤害并不是局限于身体,甚至附加于灵魂。 全身上下感觉是被数十把刚刚开刃的尖刀一下一下地划出长长的口子,挑破血肉上覆盖的一层薄薄肌肤,痛着痛着,尖刀割开的伤口用上电钻,飞快地新鲜的血肉里旋转,穿透黏糊的红,钻在白的骨上,不停歇地刺裂骨。。。尖刀划开一层层血肉,精准寻到心脏的位置,随后电钻紧随而上,一圈圈地转。。。秒数计时的时间里,西弗勒斯痛得喊不出声,意识丢失的一瞬又被尖锐的痛苦刺激得清醒过来。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伏地魔不甘心地停手,再玩下去,斯内普死了有点可惜。“唔,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斯内普先生挺到了十五秒,是我惩罚过的那么多人坚持得最久的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主动说些我想知道的事?” 艾丽莎四肢僵硬,伏地魔施了定身咒,成心让她除了眼睁睁看西弗勒斯痛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泪水浸在眼眶里溢不出,整个人能动的只有嘴唇,“说了,难道你就会放过西弗勒斯和我?” “或许可以。”伏地魔慢条斯理地回答。 “艾丽莎,我守着你。alwayswithyou。”西弗勒斯站不住,跌坐在密室入口的台阶旁边,平复了脸上的痛苦表情,才抬起头不眨眼地注视艾丽莎,先一步表达自己的想法。苍白的脸上笑容温柔又虚弱,脖子上爆起的青筋仍未安顺下去。 该有多疼?艾丽莎愣愣地想,“伏地魔,我想试一试在你的钻心剜骨下能不能撑到十五秒?动手吧。” “!一对倔强的小情人,我会让你们明白你们徒劳无功可笑之极的逞强。”伏地魔阴森森一笑,打了个响指。 灰色袭来,密室入口处从上至下凭空飘进一只摄魂怪,在伏地魔的指示下,老老实实地径直飘到西弗勒斯面前,和西弗勒斯面对面。没有五官的一张平板脸上,本该张嘴的地方有一个洞,洞贪婪地对着西弗勒斯,汲取养分。 摄魂怪,以人的正面积极情感为食,吸取人们的幸福快乐,令人们沉浸在最可怕的事情里。光是近距离的接触,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望犹如跗骨之蛆,一点一点蚕食西弗勒斯的信心。目光开始变得空泛,无法反抗死在伏地魔手里,艾丽莎痛彻心扉的嘶喊,还有那些积压铅灰的过往。。。 摄魂怪阻挡了艾丽莎看向西弗勒斯的视线,钻心剜骨如她所愿由她经受,太疼太疼了,西弗勒斯受了自己的拖累。艾丽莎喊不出疼,一声隔一声地念,“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呼唤的名字传进摄魂怪为西弗勒斯营造的黑暗深渊,勾起那些回忆,五岁的金发洋娃娃艾丽莎哭兮兮地要抱抱,十一岁的艾丽莎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十五岁告白时艾丽莎羞红的脸,第一次亲吻时不敢睁开的眼和轻颤的弯弯睫毛。以及,午后阳光里两人窝在沙发上讨论黑魔法咒术,深夜熬制魔药时艾丽莎递过来的薄荷糖。。。那么多想起来便会忍不住嘴角轻翘偷笑的美好过去,还有想要一起慢慢变老的未来,不可以在此刻永远停止! 十五秒一过,艾丽莎陷入昏迷。没能听到西弗勒斯的回答,“艾丽莎,我没事。” “啧,这就熬不过了。”伏地魔皮包骨的大手在空中一挥,摄魂怪乖乖退到一旁。 “斯内普先生,我们明天继续。”临走前,伏地魔撂下最后一句话。 密室重返不见天日的黑暗,西弗勒斯在原地积攒了些力气,终于能起身跌跌撞撞走到艾丽莎身边。不知道艾丽莎身上有没有外伤,一时也不敢随意地碰。轻了又轻地拨开散落的金发,艾丽莎雪白的脖子上一圈狰狞血痕显露出来,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下。深吸了口气,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将艾丽莎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让她枕着睡,双手贴在艾丽莎手上,十指相扣。 第53章 求婚 密室里分不清白天黑夜,西弗勒斯将自己的魔杖立在一旁,施了个荧光咒,恰好能照亮躺在怀里的人。 身心受创昏迷过去的艾丽莎眉心紧蹙,潜意识都处于不安的状态,口中喃喃不停念着什么。西弗勒斯弯下身,俯耳贴近艾丽莎,只听见断断续续含糊的单词,勉强听清念的是西弗勒斯这个名字零散的发音。心里一恸,更加用力地握紧艾丽莎挣扎乱动的手。蕴满磁性的嗓音有些发沉,低低的安慰,“艾丽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安抚没起到多大作用,艾丽莎挣扎的动作大了起来,她深陷噩梦。梦中纳吉尼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向西弗勒斯。她疯了一样狂扑上去,挡在西弗勒斯身前,可西弗勒斯仍旧被纳吉尼咬中,血液从堵中脖子伤口的指缝间溢出来,染红了苍白的大手,浸湿了纯黑巫师袍的领口。西弗勒斯瞳孔慢慢失去焦点,离死亡越来越近。原来梦中的她是空的,没有实体,挡不住纳吉尼,护不了西弗勒斯。 伏地魔却能看见她,看见她如飘散在空中不起眼又无依无靠的细碎尘埃一般覆在西弗勒斯身上,自我欺骗合手去堵流血的伤口,得意洋洋地狞笑,“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要不是因为你,我才舍不得杀斯内普先生呢。” 一句话毁了长久以来的苦心孤诣,将经久不散愈加浓重的恐慌写了实。 艾丽莎醒了过来,茫然的双眸看不进人景,身子僵硬如死尸。 西弗勒斯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时顾不得会不会触碰到艾丽莎身上的伤。长臂一拢艾丽莎纤细的腰身,头埋在艾丽莎肩膀上,紧紧地拥抱。“艾丽莎,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你别怕,我身上有邓布利多校长大人刻下的魔法印记,他会很快找到我们,救我们出去。” 耳朵里回响着噩梦里伏地魔残忍的语言,艾丽莎好像听不进其他的声音。她心里有个可怕的声音在叫,“艾丽莎,别做梦了,原著剧情是不可逆改的。你想改变西弗勒斯的死局,偏偏会是你将西弗勒斯推向死处。” 雪白颈上的勒伤发了肿,混着血痕,带着死亡讯息的触目惊心。艾丽莎不说话,西弗勒斯心里发慌,情不自禁地吻上那一圈勒痕,慢慢舔去干涸的血液。“艾丽莎,和我说说话。” 温热湿濡的触感在颈间游走,而这是艾丽莎身上一个敏感地带,轻轻一碰就痒,不由自主地躲。随后艾丽莎醒过神,慌急慌忙地一只手臂往上攀过西弗勒斯的肩,一只手臂半箍西弗勒斯紧实的腰,“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我不信我不信,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虽然摸不清楚艾丽莎话里的意思,但西弗勒斯以为艾丽莎是愧疚伏地魔抓了自己,“我不会死,我们都会没事。艾丽莎,我们等邓布利多校长来。” 艾丽莎不说话了,脸贴在西弗勒斯胸口上,清晰地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的砰砰声。活生生的西弗勒斯就在自己眼前,怕什么。大不了等伏地魔再次问话的时候,自己与他定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以加菲尔德家族珍藏换伏地魔保障西弗勒斯一生的安全。到时,即便自己违背誓言死了,伏地魔也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西弗勒斯的安全,包括他自己。 害怕到极处,反而想到了最稳妥的办法。艾丽莎顿时安了心,负面情绪散尽,开始在意其他的事情。“西弗勒斯,你怎么撞到伏地魔面前去了?” “你切断了两枚金钥匙间的联系,收不到你的消息,我不放心。本想借送宁魂药水的由头试探几句你的下落,没想到伏地魔竟然突然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直接抓我到这。不过,我很高兴。”西弗勒斯一下一下摩挲艾丽莎柔软滑顺的发顶,凭添几分缠绵。 “真是奇怪,伏地魔之前都不知道,怎么现在就知道了。”艾丽莎脑海里闪过些猜测。 “我认为是霍格沃茨中有人向伏地魔透露了消息,校外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们在恋爱。” 虫尾巴彼得!这个人一下子从艾丽莎脑海里跳出来,虫尾巴彼得早就投靠伏地魔,将哈利波特一家人的真实地址泄露给伏地魔,间接导致詹姆·波特和莉莉死去,哈利波特因为母亲莉莉“爱”的保护存活下来。 可这要怎么说,逮不到虫尾巴彼得的现行,没有证据,谁会相信自己一个黑魔法恶女的话?婚礼的事肯定也是虫尾巴彼得说给伏地魔的,他知道莉莉与西弗勒斯的交情,就盯着自己出现。 好想爆粗,就算自己知道那么多事,但无凭无据的说出去根本就没有道理,甚至还会引起猜测。啊啊啊啊啊,太伤脑筋了! 艾丽莎长叹一声,希望邓布利多校长大人能尽快赶来。“西弗勒斯,你身上还疼吗?” “不疼了。艾丽莎,我向你求婚好不好?”西弗勒斯靠在艾丽莎耳边问,语气郑重。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艾丽莎来不及揉耳朵,只觉得一环几十响的喜炮围绕自己身边炸地欢快脆响。小脑袋从西弗勒斯怀里探出来,结结巴巴地问:“现,现在吗?求。。求,求婚?” 西弗勒斯黑眸里全是傻呆呆的艾丽莎,他笑了笑,低头凑上去,和艾丽莎额头贴额头,笃定地重复一遍,“对,就是现在。艾丽莎,等你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嫁给我好不好?” 本来在心里盘算琢磨了好多种求婚的方法,甚至查阅了不屑去看的麻瓜书籍,书里说,求婚需要浪漫,女孩子才会更容易答应。只是等不及了,生怕有的话现在不说,便永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答应我啊,艾丽莎。”西弗勒斯小声地催。 脸上弥漫的绯红早就告知了答案,艾丽莎小声地答,“怎么可能不答应嘛。”羞红了脸补充,“西弗勒斯,要是我明天就满十七岁多好!” 西弗勒斯苍白的脸上笑意满满,水墨勾勒的眉眼舒展,哪看得见半分平日里小动物们畏惧的严肃。他执起艾丽莎的手,十指相扣,念出一道咒语,“half”。凭空出现的银白色光芒随着这两个字的吐出,化成丝线根根细细密密缠绕在合握的指间,形成转移伤害的保护魔法。 艾丽莎看着银白色光芒幻化的丝线傻乐,心里乐滋滋地想,呀,这是不是可以当成西方的月老之线。“西弗勒斯,这是什么魔咒?” “这个魔咒一经念出即无可更改。我自创的,想了很久很久。它其实是一种保护魔法,能够在你遭到攻击的时候保护你,削减一半的伤害。”西弗勒斯没完全解释。 艾丽莎不好糊弄,“那另一半呢?”保护魔法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西弗勒斯不说话。 艾丽莎急了,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另一半伤害就转移到你身上了对不对?西弗勒斯,你诚实告诉我!” “是,”西弗勒斯无奈地给艾丽莎顺毛,“艾丽莎,我。。。。。” 西弗勒斯的解释卡在开头,一阵巨大的魔法能量震动传来,密室里的两个人受到波及。 如此强悍的魔法能量,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对视,一致明白:邓布利多校长来了! 马尔福庄园的上空,魔法界最厉害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和最厉害的黑巫师伏地魔两相对峙,彼此的魔法能量停滞在两人之中。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校长。”伏地魔首先打招呼。 “伏地魔,我劝你收手。”阿不思·邓布利多看着伏地魔,目光莫测。 “果然还是喜欢教育人。只是邓布利多校长,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学生,而是和你处在同等位置的巫师。”伏地魔讽刺地笑。 十几岁的汤姆·里德尔会被阿不思·邓布利多用燃烧的衣柜逼迫忏悔,而现在的伏地魔能与阿不思·邓布利多战个高下。这个说服自己进入霍格沃茨学习的教授、后来的校长,一直警惕戒备着自己,而自己终于没让他失望地成为了一代黑魔王。 较劲的黑白魔法能量炸裂,震撼整个马尔福庄园,同样破了密室的魔法屏障。魔咒一个个不停歇地从魔杖中发射,恶咒的光芒时不时闪现,乌云蔽了天,地动山摇,风云变色。两大顶级巫师间的对决,震撼四方。 第54章 赫奇帕奇的金杯 明亮而不刺眼的阳光偷偷从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透进来,丝丝缕缕落在温馨的小房间里,撒在心有郁气就闷在被窝里的一团上。艾丽莎面朝墙壁,被子拉到鼻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只留出呼吸的空间。 西弗勒斯端着自制的简易早餐从楼下上来,见艾丽莎仍旧保持着憋气的姿势一动不动,皱了皱眉。把托盘放到一边的小圆桌上,人坐到床边,俯下身撑在艾丽莎上空,放轻语气带出宠溺的哄来,“起来吃早餐吧,艾丽莎。你爱喝的牛奶和松软微甜的手撕面包,面包是我自己烤的。” 马尔福庄园一战,阿不思·邓布利多与伏地魔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趁机逃出,动乱的巫师界少了食死徒的四处侵扰,暂时安宁不少。 那个转移伤害的保护魔法像大石一样重重压在艾丽莎心里,憋气得很。她转了下身,侧躺变成平趴,小脸闷在柔软塌陷的长枕头里,不肯看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没有哄人开心的经验,心里嗫嚅,如果艾丽莎的魔法天赋能不那么高就好了,保护魔法的事完全可以瞒住。生气可以,但不可以不吃饭。西弗勒斯想着,连被子带艾丽莎裹成一团捞到自己怀里,干巴巴地说,“艾丽莎,不要生我的气。” 不是生气,是憋屈!艾丽莎瞪西弗勒斯,眼睛又圆又亮,话里坚定且委屈。“西弗勒斯,你不可以不管你自己的生命安全来保护我!我讨厌这样的保护。”爱令人强大,我只希望我是你手中的魔杖,而不是你的软肋。 没料到艾丽莎反应会这么大,西弗勒斯无言,揉了揉艾丽莎蓬乱的金发,“好,我的艾丽莎别气了。” 不得不说艾丽莎是很好哄的,她一骨碌滑出西弗勒斯的怀抱,小手指着床边叠放的衣服往上一翘,一套衣服像是有灵智一样乖乖巧巧地穿在艾丽莎身上。穿好衣服的艾丽莎直接扑到西弗勒斯身上,巫师袍下不受束缚的长腿盘住西弗勒斯的腰,调皮地亲在西弗勒斯脸上,“给一个充满力量的抱抱加亲亲,然后我们就要做大事啦。” 西弗勒斯失笑,依言抱着艾丽莎走到小圆桌旁边,在艾丽莎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吃完了早餐,西弗勒斯递给艾丽莎一个药瓶,瓶子里装的是复方汤剂,喝了后能易容成别人的模样。艾丽莎有些恶心这里面的原料有贝拉特里克斯的血,捏着鼻子一口气灌完。 按如今的走向来看,剩下没被消灭的魂器只有赫奇帕奇的金杯和大蛇纳吉尼。纳吉尼跟在伏地魔身边是找不到办法解决的,赫奇帕奇的金杯则被伏地魔交给了对他最忠诚的手下贝拉特里克斯保管,在魔法界里保管财富和私人物品最最安全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另一个就是古灵阁——魔法界中唯一一家由精灵经营的巫师银行,为魔法界中的人提供存钱和租用保险箱服务。 贝拉特里克斯对伏地魔的任何吩咐都是毫无原则地听从,只怕做的不够好。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将赫奇帕奇的金杯存在古灵阁中。当成是对邓布利多校长大人救出自己并因此受伤的报答,艾丽莎自告奋勇揽下了进古灵阁偷取赫奇帕奇金杯的任务。西弗勒斯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于是也变换容貌陪着一起去。 染了骄阳光辉的洋洋金发变成了长长的小波浪形黑发披在背后,眼皮有些肿,看不到色彩的眼睛里发射的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明显的不耐烦。艾丽莎装成的贝拉特里克斯小小声地问身边的褐发男子,“西弗勒斯,我装的像不像?” 街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顾客。随着伏地魔势力的扩张,对角巷难以避免地遭遇无妄之灾。几年前入学时这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巷熙熙攘攘,人挤人地行走,何等热闹。而现在街道上这么多的店铺都用木板封上了门,倒是新建了几家经营黑魔法物品的店面,许多窗口张贴的海报上新贴着艾丽莎本人的通缉令,上面写着悬赏多少多少金额。 有些衣衫褴褛的人挤坐在各家店铺的门口,向寥寥无几的过客哀诉,乞讨金币。其中夹杂着胡言乱语的悲泣,“我勇敢的孩子们!我的孩子们在哪儿?那个。。那个人把他们怎么样了?你们谁知道啊,告诉我,告诉我,求求你们告诉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们。。。” 艾丽莎静静听着,被西弗勒斯拉着匆匆走过,他们身上的食死徒服装太扎眼了。不少人的目光隐秘地递过来,有人眼里闪过血色,恨不得扑倒他们一顿死揍。 沿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街道一路走,高高耸立在小店铺之上的雪白塔楼——古灵阁出现在两人眼前。 第一道亮闪闪的青铜大门,门口原本穿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守卫已经换成了两个巫师,各持一根细长的金棒。显然,伏地魔对于古灵阁的掌控非常认真。 一个巫师朝艾丽莎点了点头,和另一个巫师举起金棒在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周身上下移动着。金棒是诚实探测器,这种仪器能探测到隐藏魔咒以及暗藏的魔法物件。两人表面上配合着金棒的探测,暗地里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分别迅速举起自己的魔杖点了点两个门卫,低声念“混淆视听”。 金棒出现了小小的异动。不过两个门卫已经迷迷糊糊地放了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进去。 第二道门是银色的,门上镌刻着窃贼必受恶报的警句:enter,dofwhatd,forthostdearlyinthers,veryourdrethantreasurethere.——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担心,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一味索取,不劳而获,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因此如果你想从我们的地下金库取走一份从来不属于你的财富,当心招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恶报。 艾丽莎一眼掠过那些句子,和西弗勒斯穿过第二道银色大门进入宽敞的大理石厅堂。长长的柜台后面大约百来十个妖精坐在高凳上,接待到访的顾客。有的往大账本上草草登记,有的用天平称钱币,有的用目镜检测宝石。 年长的妖精迎了上来,似乎有些惊讶艾丽莎为什么会突然到来,“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啊呀!您怎么——今天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我想进入我的金库,检查一下我保存在这的东西。”艾丽莎回答,后半句特意降低了声音,只说给那年长的妖精听。 年长的妖精也明白了艾丽莎,准确来说是贝拉特里克斯话里的意思,他拍了一下手,招过一过年纪稍轻的妖精,“我要用丁当片。” 年轻的妖精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一个小皮包交给了年长的妖精,小包里传出丁丁当当的响声,听上去里面装满了金属。 “好的,好的!请跟我来吧,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年长的妖精说着话,从高凳上跳下去不见了。随后出现在柜台的尽头,朝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殷勤地跑过来,小皮包里的东西仍在丁当作响。 金库位于伦敦地下数百千米的地方,在年长妖精的带领下,艾丽莎和西弗勒斯穿过大厅的门进入狭窄的石廊,里面有燃烧的火把照明。下面有一条小铁路,年长的妖精吹了一声怪异的口哨,一辆小推车从黑暗中顺着轨道滚来。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坐在后面,年长的妖精坐到前面,控制着小推车。 小推车猛然启动,速度越来越快,在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扭来扭去,鼓足了劲往地下冲。耳边是呼呼呼的风声和咔哒咔哒的车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艾丽莎觉得自己坐的分明是极速版的过山车,身子七摇八晃地在狭窄的小推车里撞来撞去,好不容易被西弗勒斯牢牢圈住腰勉强固定,波浪形的长发张牙舞爪坠在身后。 行驶途中经过一片地下湖,挂满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晶莹的水滴顺着笋尖落下,滴了一滴在艾丽莎脸上,冰冰凉,胜过寒冬腊月灌了一口冰水,寒冷直贯心脏。 估计小推车已经载着他们到了地下数百千米的地方,转过一个拐角,才缓缓停了下来。年长的妖精先下车,艾丽莎上上下下地拍胸,归位颠得七荤八素的脏器,突然听见附近有东西铿锵作响地走来走去。 一条巨大的火龙栓在前面的地上,阻止外来的人们接近那里四五个最深的金库。由于禁闭在地下太久,巨龙身上的鳞片变得苍白且块块松动。它的眼睛是浑浊的粉红色,两条后腿都戴着沉重的镣铐,上面的粗链子连着深深打进坚硬石头地的巨桩,残忍地限定巨龙自由的范围。它那带尖刺的巨大翅膀收拢在身体两侧,如果展开毫无疑问将会占满整个地下室。 感觉到陌生气息的靠近,巨龙朝他们转过丑陋的脑袋,发出一声让巨人都忍不住颤抖的嘶吼。 年长的妖精走到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前面,他绑在手上的小皮包里装着丁当片,那是让巨龙害怕的东西。 艾丽莎掏出魔杖,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念出生平第一个不可饶恕的咒语,“imperio。” 年长的妖精被夺魂咒击中,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咧开笑容。艾丽莎的指令响起,“带我们进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 巨龙仍在焦躁地嘶鸣,张开大口喷出一股烈火,逼得他们顺着过道往回跑了一段路。 年长的精灵表现得气定神闲,根本不惧这巨龙。他从小皮包里拿出一些小小的金属器具,分发给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温顺地解释,“我们有办法控制巨龙,它已经对丁当片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想到疼痛,就会不由自主地撤退。跟在我后面走吧,我带你们去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 三人摇着丁当片再次转过拐角,噪音在粗糙石壁间回响,被放大了许多倍。巨龙又发出连连的嘶哑吼叫,朝后退去。 从巨龙身边走过时,艾丽莎看到它在颤抖,脸上有一道道狰狞裂开的伤疤,可能那是火热的宝剑砍下的痕迹。 巨龙后面是一扇门,年长的妖精将手按在门上,金库的门随之消失了,露出一个洞口。 洞里从地面到天花板塞满了金币和金酒杯、银盔甲、长着脊刺或垂着翅膀的各种珍奇生物的皮毛,装在宝瓶里的魔药,一箱子一箱子闪耀各色光芒的珠宝玉石,还有一个仍然戴着王冠的头盖骨。 艾丽莎一眼扫去,没见到要找的赫奇帕奇金杯,干脆吩咐年长的妖精,“帮我找一个有两个精细加工过的纯金把手的金杯。” 金库里乱七八糟的奇珍异宝太多,一件一件人眼根本看不过去。三人划分了各自负责寻找的区域,睁大眼睛耐心地一样一样找过去。 年长的妖精被艾丽莎的夺魂咒控制成了听话的傀儡,贴心地提醒,“贵重物品上加了烈火咒,一旦触碰了这些被施加了烈火咒的物品,就会被烫得跳起来。啊。。。”提醒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惨叫响起。一个嵌有宝石的酒杯从年长的妖精手边滑落下去,妖精拼命甩着手指,不时放在手里吸一口。 糟糕,掉落的酒杯就是赫奇帕奇金杯!艾丽莎飞身过去接,没接住。酒杯落下时分裂了,变成好多好多酒杯。一连串噼里啪啦摔在地上,酒杯是没摔坏,但地板上滚满了一模一样的酒杯,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赫奇帕奇金杯。 艾丽莎傻了眼,大喊出声,“还有复制咒!赫奇帕奇金杯上添加了烈火咒和复制咒,任何东西我们碰到后都会灼烧和复制,但是复制品没有价值!如果我们继续触摸其他物品,最终会被复制的财富压死!” 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想不触碰到其他物品是不可能的。西弗勒斯施起漂浮咒,人飘在空中,寻找真正的赫奇帕奇金杯。烫了手的年长妖精不知为何行动有些鲁莽,没过一会又烫了脚,摔倒在一箱金加隆里。这可不得了,一大堆假的金加隆瀑布似的洒落一地,跟酒杯混在一起,不端的复制,如潮水般上涌,由于烈火咒的作用散发出滚滚热浪。 灼热的金银珠宝里,艾丽莎流了满头满脸地汗,小心翼翼地缩着身子飘在空中,借助魔杖顶端的莹莹白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缝隙,从下往上层层往上移。魔杖越举越高,漂浮的身体跟着向上,魔杖发出的光突然就扫到了天花板旁边的高柜上。 手上一抖,艾丽莎不敢相信地叫,“西弗勒斯,在上面,就在那柜子上面。” 西弗勒斯魔杖的莹莹白光同样照在赫奇帕奇的金杯上,两道光芒的照耀下,真正的赫奇帕奇金杯无所遁形。 没等艾丽莎赶上去,西弗勒斯先一步飘到高柜旁边,伸出魔杖勾在赫奇帕奇金杯的把手上,向下一倾斜,赫奇帕奇金杯顺着魔杖滑到西弗勒斯怀里。滚烫的金属立马在黑袍上烧穿一个洞,西弗勒斯一手拿住金杯,顾不上皮肤被灼烧的痛,“艾丽莎,我们赶紧走。” 对角巷已成了伏地魔的地盘,多停留一秒,多一分危险。 “水火不侵!”艾丽莎试图保护西弗勒斯不被炙热的金属烫伤,飞过去抓住了西弗勒斯的手臂。 金库里一片混乱,财宝仍在不断复制,差点淹了那个年长的精灵。艾丽莎抽出空来说了一句,“你慢慢回到大厅,什么事都没发生。” 复制的宝物淹到了金库外面,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跑出来,听见被拴住的巨龙饱含痛苦的嘶吼,心里忽然想,救世主还没出生,我已经把赫奇帕奇的金杯拿走,到时候谁来释放这条巨龙? 脚步不由得停滞,艾丽莎抓住西弗勒斯的手臂,提出想法:“西弗勒斯,我想放了这条龙。” “随你。”西弗勒斯虽然惊讶,但回答得不含糊。 “力松泄劲!”魔咒打在巨龙厚重的脚链上,几声巨响后,脚链断开了。 巨龙还没有意识到它已经自由了,偏头看向自己后方。艾丽莎笑着轻拍了拍它的翅膀,白痴地说了一句,“你自由了。” 西弗勒斯却突发奇想,推着艾丽莎爬上龙背,“艾丽莎,你坐上去,我们坐在龙上飞出去。” 巨龙很快反应过来,一声激昂的怒吼,它立了起来,张开翅膀,升向空中,好像龙焰不值钱一样,大口大口往外喷着烈火。 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死命地抓住龙脊背上锯齿状的鳞片,免得被摔下去。随着巨龙一起向甬道冲去,喷出的火焰炸开了隧洞,洞顶碎裂坍塌,落下稀稀落落的石块。巨龙使用蛮力抓刨着,一路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掘进三尺!”西弗勒斯喊出更多的挖掘咒,帮助巨龙突破狭窄的甬道,挖开洞顶,在伏地魔那里积下的郁气开始点点消散。伏地魔不是想掌控整个魔法界么,就让他来收拾被巨龙破坏的古灵阁好了。 缓缓向前奋进的巨龙畅快地咆哮着,似乎感觉到了太久没见的自由和前方充满阳光雨露的辽阔空间。身后的甬道堆满大堆的石块以及碎裂的巨大钟乳石,他们一路炸开甬道进入了大理石门厅,妖精和巫师们尖叫着窜逃躲藏,巨龙终于找到了可以展翅的空间,一飞冲天。 第55章 结婚 深秋的空气中泛着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凉,巨龙似乎渴求更清新更凉爽的空气,带着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越飞越高,飞过一座座灰色建筑、一片片绿色和金黄交织的乡间,地面上蜿蜒的公路与流动的河水宛如一条条镶嵌的丝带。 高空的温度逐渐降低,西弗勒斯从后面抱紧艾丽莎,施了两个温暖咒。开始担心,这条巨龙要飞到哪里才会停下,飞得太远了回去的路可不好找。 艾丽莎懒得操心这些,她张开双臂,感受呼啸而过的风,有西弗勒斯在身后护着,她不用担心这般二缺的动作会不会让她摔下去。离天空如此之近,漂浮的云朵仿佛触手可及。 “西弗勒斯,我现在好开心啊!” 清脆的笑声胜过滴溜转动的铃铛,西弗勒斯跟着笑,“如果巨龙能早点停下来,我会更开心。” 一说话便灌了满嘴的风,艾丽莎往后靠,耍着赖把头贴在西弗勒斯肩窝里,不说话了。 心心相印的两个人连沉默都是自在甜蜜的。 天边的太阳往下滑了一些,长空靛蓝。过了一段时间,巨龙如西弗勒斯所愿慢慢往下降。 深绿色的山脉和湖泊经斜下的夕阳染上紫金色彩,巨龙绕着大圈盘旋下降,艾丽莎渐渐能够看清湖水倒影里巨龙的身形和清晰起来的西弗勒斯和自己前后相拥的影子。 下降的过程中巨龙开始调整身体,像是要俯冲进湖水里去。西弗勒斯见此,忙说,“艾丽莎,我们找准机会,在它冲进水里前跳下去。” “咕咚~~”落水声响了两下,艾丽莎和西弗勒斯从巨龙身侧飞跳进另一方水域,沉入寒冷的水底,倒吞一口冰水的艾丽莎被西弗勒斯从水底托了上来,脸乍一露出水面,赶紧大口吸气。 西弗勒斯一臂带着艾丽莎向湖边游去,筋疲力尽地上了岸,水淋淋地干脆躺倒在青草地上。泥土的味道盈在鼻间,艾丽莎身子一翻,双手抵在西弗勒斯胸膛上,滴水的凌乱金发纠结落下,还往西弗勒斯身上蹭。 西弗勒斯按住兴奋的小朋友,施了清理一新和干燥咒,清洁烘干两人身上的衣服。将金杯递到艾丽莎面前,含着笑说,“艾丽莎同学,赫奇帕奇金杯到手,我们可以准备婚礼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想要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艾丽莎傻笑着躺在西弗勒斯肚子上,“西弗勒斯,我们去麻瓜界结婚吧,在教堂里接受牧师的祝福。我想穿上漂亮精致的婚纱,成为你最美的新娘。” 梳弄缱绻的金发,心里柔情翻滚,西弗勒斯一直就知道艾丽莎对麻瓜的生活感兴趣。听她这么说,略加思索后发现,依艾丽莎的危险身份,这其实是很安全的选择。矜持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未婚妻,漫天红霞不及你美。” 总是弥漫阴灰的天空染满落日余晖,灰色云朵幻化成艳丽的霞,无限好的风景里两人相伴,手牵着手望天边云彩。 艾丽莎十七岁成年的日子在满怀期待里慢悠悠地到来,圣洁的小教堂被承包下来,墙壁上彩绘的十二大天使面带笑意。教堂门口到神台的地方铺着一条长长的地毯,上面星星点点洒落细碎的花瓣,浅浅泛香。 文森特穿着一袭贴身的黑色礼服,活生生一个矜贵高傲的俊美少年。别扭地拨了拨颈上的蝴蝶结,在婚礼前一刻,竟然问新娘,“艾丽莎,你真的要嫁给斯内普教授啦?” 艾丽莎挽着文森特的手臂,手上不留情地掐了掐,小声嗔怪,“文森特弟弟,你应该改口叫姐夫。” 婚礼进行曲响起,文森特自发地挺直腰背,挽着自己的姐姐一步步走向红毯,心莫名其妙地就酸了,鼻子也酸了,颇委屈地说,“我以后叫你姐姐,你晚点嫁给斯内普教授好不好?” 艾丽莎目视前方,手上把文森特挽得更紧,“嫁给斯内普教授,我也还是你姐姐啊。文森特同学,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我的姐姐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姐夫这种生物,我的姐姐为什么要让给另一个男人!!!文森特心里愤愤不平,恶狠狠地瞪向站在牧师下手的西弗勒斯。 可惜西弗勒斯并没有接收到文森特满是不平的埋怨视线,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占的全是艾丽莎。 花瓣状裹胸的婚纱设计将圆润的肩头,形状完美的锁骨这份美显露于外,雪白的颈上坠着的银色挂坠定制成加菲尔德的家徽形状。丰满的弧度凹下是盈盈一握的腰肢,绘满繁密花朵的裙摆蒙着一层晶莹的纱,拖在地上行走间不显累赘反而步步生辉。 金发洋洋洒洒落在□□的背上,掩住了脆弱美丽的蝴蝶骨。发顶松松戴着西弗勒斯亲手编织的花冠。天生丽质的美无需脂粉妆饰,一双黑眸里溢动光彩,艾丽莎假装镇定地控制住自己不知如何形容的心情,跟着文森特一步一步极慢的步伐走向身着白色西装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平日里爱穿黑,白色几乎从来不上身。今日为了配合艾丽莎的白色婚纱,穿上一套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宽肩窄腰大长腿尽数显露出来。黑润的及肩发,清俊苍白的容颜上绽放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的新娘,甚至想一把拉她快些到身前来。 笑吟吟的牧师站在新郎、新娘中间,捧着打开的书页,偏头问西弗勒斯: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的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美貌或衰老,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西弗勒斯看着艾丽莎,“我愿意。” 牧师继续问艾丽莎同样的话,收获同样笃定的答案,“我愿意。” 雕刻彼此名字的银戒交换带在无名指上,牧师致祝福辞:“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希望你们在漫长无聊的人生、疲乏琐碎的生活里永不厌倦彼此,热情不褪,新鲜不尽,互相扶持,爱意愈浓,携手老去。” 最后西弗勒斯和艾丽莎跟着牧师一句句地念:“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婚礼结束在西弗勒斯和艾丽莎的拥吻里,台下的文森特越看越想哭,他拉过身旁兴致勃勃观看又羞红了脸的雷古勒斯,头磕在雷古勒斯肩膀上,可怜兮兮地控诉,“雷古勒斯,我的姐姐变成别人的新娘了。啊啊啊。。。我不开心!” 腼腆的雷古勒斯有些慌,忙不迭地轻拍文森特弓起的背,认真地说,“文森特,我可以不娶新娘!永远是你一个人的雷古勒斯!” 新婚之夜,艾丽莎磨磨蹭蹭地从浴室里出来时,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前灯。西弗勒斯半躺在床上,随手翻着一本书。艾丽莎一出来,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短短的距离,艾丽莎走到床前时,心脏早扑通扑通加速跳动。想到某些新婚夜需要做的事情,脸红得只想一头缩进被窝里。 上床的脚步悬空,艾丽莎直接被西弗勒斯抱到腿上。沐浴过后粉扑扑的莹白小脸勾得人想要咬上一口,想到前些天看的有色教育书籍,西弗勒斯喉咙顿时有些干,抱紧怀里柔若无骨的香软身体,心照不宣地低声问:“艾丽莎,你怕吗?” 艾丽莎于情爱之事上向来羞涩,西弗勒斯就一直忍,可好不容易等到人成年等到新婚夜,再能禁欲也忍不下去了。 怀里体温升高的人闭着眼,细声回答,“不怕。” 害羞的人轻轻放倒在床上,西弗勒斯温柔耐心地吻着艾丽莎,舔咬着娇嫩的唇瓣,舌尖滑入松开的齿后,缠绕丁香小舌,抚慰她隐隐约约的害怕。过了好一会,艾丽莎被吻得身子越发的软,嘤咛着抱紧西弗勒斯的腰。 西弗勒斯双手往上扒拉脱了睡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薄薄的肌肉形状分明。俯身轻轻解开艾丽莎睡袍上系好的结,里面是纯白及到大腿一半的睡裙。他先是难耐地轻轻啃噬那唯美的锁骨,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向下一点一点把睡裙往上剥,直到阻在丰满的胸间。 一条长腿半跪在床上,西弗勒斯抱起艾丽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帮她脱去了睡裙。用力地将软软的人往怀里扣,大手却贴上了艾丽莎漫出细密汗水的雪背,贪婪地游走于上,感受一片雪肤的嫩滑,含着艾丽莎的耳垂沉笑哑声说,“艾丽莎,我的艾丽莎。” 内衣的暗扣解开,雪峰顶端的樱粉茱萸触到灼热的男性坚实胸膛,艾丽莎紧闭的睫毛颤颤巍巍,无措地唤,“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温言软语染了媚,越发刺激得西弗勒斯红了眼,冒了满额头的汗。大掌贴在绵软的乳上,薄唇含着另一边在吻。勃大的*抵在流出□□的小口,耐不住地往里挤了几寸。 “呀。。”艾丽莎轻声呼痛,心疼得西弗勒斯以吻封堵,饥渴的欲龙捣开轻薄的膜,寻到了醉生梦死桃源,一记又一记地狠击。 西弗勒斯背上被挠出了道道红痕,婉转缠绵的媚音高低起落,粗重的呼吸里进击的节奏脱离了掌控,啪啪作响。*一刻值千金,万丈冰也融成了一汪水,只浇不熄喷薄的爱欲。 第56章 霍格沃茨保卫战 漫天迷离雨雪,呼啸袭卷的寒风夹裹着一片一片雪往人身上刮,覆盖地面的莹莹白雪被数不清的步伐践踏,融成肮脏丑陋的污泥,一如霍格沃茨校园外叫嚣着的食死徒们。狼人的嚎叫声里充斥跃跃欲试的兴奋,伏地魔的宣言高亢,冷酷,字句清晰,一种大开杀戒前的漠视和决绝张牙舞爪:“阿不思·邓布利多,奉劝你交出艾丽莎·加菲尔德小姐,否则我可以做到,让霍格沃茨的每一片土地浸润淋漓鲜血。” 接二连三地与分裂制作的魂器失去联系,加之艾丽莎在毁灭魂器后伪装的假魂器能量经不起时间与伏地魔黑魔法能量的冲击,尽管有邓布利多校长的帮忙。捕捉到些许不对劲的伏地魔并不是个傻子,立马反应了过来。营造的假象被勘破,魂器的毁灭给予伏地魔致命一击,七零八碎的灵魂崩溃,勉强维持理智,无法控制灵魂中嗜血暴虐的狂躁。 风雪的季节还未过去,伏地魔集聚所有手下围攻霍格沃茨,艾丽莎终究未能顺利从霍格沃茨毕业。 大礼堂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黑蒙蒙,闪烁点点星光,下面的四张长桌旁坐着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四大学院的学生们,他们衣冠不整、头发乱蓬蓬的,年轻的脸上不由自主展现出慌乱和害怕。 邓布利多校长忙着巩固校园里的防护魔法,抵挡外界食死徒们的疯狂魔法攻击。安抚学生的工作交给了麦格教授,她正站在礼堂前高高的讲台上对大家讲话,身后站着严阵以待的教师们,“大家不要害怕,邓布利多校长会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疏散工作由费尔奇先生和庞弗雷夫人负责监督,级长听到我的命令后,组织你们学院的学生,负责将他们井然有序地送到安全的疏散地点。。。。大家一定要听从级长和两位教师的安排,不允许擅自脱离疏散队伍,自由行动!” 大多数学生都是一副吓呆的样子,不过胆大包天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有几个人甚至有些兴奋,站起身子用力地摇着举起的手臂,“如果我们想参加战斗呢?” 这句话引起了一些人的喝彩,高年级的学生更是纷纷应和。 文森特挤在人群里左顾右盼都没能找到艾丽莎的身影,他钻到拉文克劳的队伍里一张张脸看过去,心里的不安犹如打气的气球越鼓越大。艾丽莎早就把加菲尔德家族的一切事物转交到了自己身上,现在他才是加菲尔德家族真正的主人。伏地魔想要的东西,只有从他身上才能得到! 片刻思考后,麦格教授答应了热情高涨的小动物们,“如果够年龄,可以留下。” 雏鹰只有被母鹰摔下山崖,才会懂得如何振翅,翱翔苍穹。 文森特第一个站到了留下战斗的队伍里,雷古勒斯紧跟着他,没有丝毫犹豫。文森特却不乐意,想把雷古勒斯推出去,“你回去,跟着疏散队伍一起走!” 雷古勒斯反手抱住文森特的手臂,紧紧的不容分离。“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脸沉了下来,文森特努力掰雷古勒斯扣紧的双手,压低声音加重语气,“你一出去就是食死徒的活靶子!就算艾丽莎帮你消除了食死徒标志,但别忘了你的贝拉表姐,她对伏地魔誓死效忠,你上次还骗过她救出我!” 手上细白的皮肤掰出了青痕,文森特也没能掰开,反倒心疼起来。雷古勒斯一身细皮嫩肉,清秀得就像是一捏就断的青绿藤蔓。文森特拧紧了眉头盯住雷古勒斯,“你先离开,我一会就去找你。我保证我会安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着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学了很多黑魔法。” “我也学了!”雷古勒斯一脸倔强,文森特掰他手的力度松了些,相反的是,他箍文森特箍得愈紧,生怕被文森特挣开。 留下战斗的队伍集结完毕,麦格教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准备清点人数。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要保证这些牛犊的安全。之所以同意这些牛犊去亲眼看见亲身体会战斗的残酷,为的是他们能自此成长。 伏地魔的魔法攻击不顾及任何后果地砸在霍格沃茨城堡上,霍格沃茨的防护魔法只保得住一时。一个准备已久却在此刻仓促定下的计划瞬间成形,邓布利多校长带着凤凰社的成员们站到城堡外,直面伏地魔,一左一右站在邓布利多校长旁边的人,正是艾丽莎和西弗勒斯。 伏地魔的目标是艾丽莎,看清艾丽莎的第一眼,二话不说一个魔咒便朝艾丽莎迅猛飞去。 魔咒袭击的速度攀升到极致形成一道光影,却在半道中被邓布利多击落。邓布利多校长肃目敛容,手中的老魔杖直指一脸暴虐的伏地魔,“伏地魔,我们继续马尔福庄园的那场战斗,分出胜负如何?” 马尔福庄园一战,两个黑白巫师中的顶尖强者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过当时两人都没有决一死战的念头,彼此留了余地。而现在,邓布利多校长看出,五个魂器的毁灭给伏地魔造成了暂时难以复原的极大伤害,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灭绝伏地魔,以绝后患。 嘶哑凄厉的笑声尖锐地响在众人的耳朵里,笑声拉得很长很长,到最后伏地魔笑到咳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论是面前最具威胁的对手邓布利多校长,还是跟随在他身后任他驱使的食死徒们。伏地魔意味深长地看了艾丽莎一眼,爽快应了邓布利多校长,“好啊,阿不思·邓布利多,我永生不灭。” “黑与白”的战争打响,伏地魔与阿不思·邓布利多身体升上高空,致命凌厉的魔法能量互相攻击,强悍到阻滞风雪。 地面上,战场拉开,食死徒与凤凰社成员混战在一起,留下来战斗的霍格沃茨师生成为凤凰社有力后援。 艾丽莎的视线捕捉到离了主人伏地魔的大蛇纳吉尼,石化咒扔过去。大蛇纳吉盘起的上身往下一缩,躲开了攻击,迫不得已放开嘴边即将咬上的一个凤凰社成员。 被放开的凤凰社成员仓皇逃开,低着头不看艾丽莎一眼,将对抗大蛇纳吉尼的位置让给了艾丽莎。黑魔法世家传人的身份使艾丽莎无法被凤凰社成员接受,哪怕艾丽莎明里暗里为消灭伏地魔的势力做出了那么多努力。 魔咒以不容喘息的密集程度接连不断往大蛇纳吉尼身上砸,艾丽莎与大蛇纳吉尼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即便大蛇纳吉尼反应迅速,身上又有主人伏地魔布下的魔法屏障,也挨不过艾丽莎过于密集的魔咒攻击。感受到痛苦的大蛇纳吉尼开始发狂,不管不顾地抻长蛇身,血盆大口恶狠狠地朝艾丽莎咬来,渗着毒液的獠牙白得森冷。 一直跟在艾丽莎附近为她解决周边威胁的西弗勒斯抽空望了一眼,神魂俱惊,旋身过来就往前扑,想把艾丽莎拽出大蛇纳吉尼的攻击范围。 危险又幸运的是,念咒的艾丽莎身子急往后退,恰好撞到了飞扑过来的西弗勒斯身上。手腕被受惊的西弗勒斯攥地生疼,“艾丽莎,我和你一起对付那畜生!” 一咬失败,大蛇纳吉尼变得暴躁,蛇身一盘,长长的蛇尾朝艾丽莎卷了过来。 艾丽莎和西弗勒斯一起后退,润泽的水眸微眯了眯,带上几分狠绝。“按计划行事。” 黑魔法咒语念毕,无边熊熊火焰从艾丽莎的魔杖顶端喷薄而出,不为漫天风雪淹没,愈燃愈烈。只是那迸发的火光并不是如寻常火焰一般明亮的黄,却是乌青泛绿的色彩,犹如幽冥路上潜伏的凛凛鬼火,从黑暗中生出,吞噬万物。这便是“厉火”——邪恶强大的黑魔法咒术之一,能够毁灭魂器。 “厉火”幻化成巨蛇的模样,大张的狰狞蛇口袭到大蛇纳吉尼面前,突然见到同类有些懵逼的大蛇纳吉尼傻愣愣地同样大张蛇口回咬,然而蛇口在触到“厉火”的一刹那即被吞噬,接下来是如水桶般粗壮的长长蛇身被一节一节吞噬,大蛇纳吉尼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至此,伏地魔分裂制作的六个魂器完全毁灭。空中的伏地魔明显感应到了这对他来说惨痛的结果,黑袍下瘦骨嶙峋的身体晃了晃,自身的魔法能量大大削弱。 邓布利多校长抓住时机,给予伏地魔致命一击——“噬魔咒”!噬魔咒是邓布利多校长从艾丽莎提供的黑魔法典籍中获得灵感发明的魔咒,此种魔咒不仅能对伏地魔的肉身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更能将伏地魔的灵魂从肉身中驱离出去。 “噬魔咒”硬生生打在伏地魔胸口处,他歪了歪身子,借势朝地面飞去。‘飞来咒’袭向毫无防备的艾丽莎,中咒的艾丽莎不受控制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朝伏地魔飞去。与此同时,伏地魔宛如鬼爪的手掌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发亮的金计时器,精细的金色长链条缠绕在只覆了一层皮的指骨间,赶上来的西弗勒斯被那金光闪了一下眼,顿时醒悟,那是时间转换器! “附合咒!”心急之下,西弗勒斯脱口念出,附合的对象即是艾丽莎和西弗勒斯,魔咒的效力作用下,离艾丽莎有些距离的西弗勒斯紧紧从后贴合在了艾丽莎身上。 邓布利多校长从上空追了过来,艾丽莎已被伏地魔抓在手里,只可惜无关人员西弗勒斯也粘了上来,现在已没有时间让伏地魔甩开西弗勒斯。愤怒的伏地魔抬腿便是一脚踹在西弗勒斯背上,西弗勒斯疼地闷哼一声噎没有放开,紧接着伏地魔含着无限希望的咒语念起,“时间溯回!” 仅仅慢了两三秒的邓布利多校长赶到原本三个人相持的地方,凭空地三个大活人竟然消失了,魔法波动更是无迹可寻。 第57章 贝克街221B号 淅淅沥沥的迷蒙小雨为21世纪的伦敦盖上了一层烟雾笼成的纱幕,大钟摆上的短时针刚过六点,四通八达的街道行人稀少,阴雨天气最适合用来睡觉,更何况还是工作时间为到来的清早。自然也就没人发现朦胧暗黑的街道上出现了两个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失去意识的艾丽莎和西弗勒斯瘫倒在一处偏僻的小巷里,无人问津。 阴雨未歇,最后一缕夜的黑与天空作别,整个伦敦完全被天光点亮。小巷里的两个人也终于慢慢醒来,西弗勒斯先睁开了眼,头痛欲裂,身体深处的灵魂有如分裂成一丝丝绷紧的纤细神经,轻轻一碰就痛到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身体,好将那痛源连根拔除! 身体对痛的感知和意识一起觉醒,西弗勒斯想到这肯定是因为伏地魔最后念出的那道魔咒,他颤抖着手抚上对面的艾丽莎,两人由之前后抱的姿势变成面对面瘫倒在地上,为什么艾丽莎还没醒?伏地魔念出的魔咒承受者是艾丽莎,可自己抵消了一半啊。低沉华丽的声线微哑,又不敢大声呼唤,生怕音调高了一些都会惊扰到艾丽莎。“艾丽莎,艾丽莎,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 艾丽莎没有应,浓密上翘的羽睫沉寂地贴合形状美好的眼眸,眼皮一动不动。西弗勒斯初始的慌乱下降,他缓过劲来,撑起身半坐,扶着艾丽莎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地面一片污黑泥泞,雨水落到地面受过无数脚步污染,脏的入不了眼。西弗勒斯想要为艾丽莎施一个清理一新。 简单的“清理一新”施展起来的速度却比以前慢了很多,灿金润泽的卷绕发丝沾染上的污水一点点被蒸发,搭在西弗勒斯掌心里毫无知觉的细白手指轻轻地动了动,西弗勒斯大喜过望,立马握得更紧,目光全集中在艾丽莎身上,等她醒来。 “西弗勒斯,伏地魔呢?!”艾丽莎一醒过来,猛地仰起身子,眼看要磕上西弗勒斯的下巴,被西弗勒斯按住肩头才险险避开。 “艾丽莎,你别急。我刚恢复意识,就发散出魔法能量查探附近,可是正如肉眼所见,我没能发现伏地魔。”西弗勒斯的脸色严肃起来,“而最让我担心的是,我感觉我的魔法能量就像是盛在瓶里的药水,少了一半不说,恢复的速度更是几乎不动。” 西弗勒斯在艾丽莎身上设了保护魔法,而之后爱丽丝是同样用自己的方法在西弗勒斯身上设下保护魔法,两个人之间实际上建立了魔法联系,西弗勒斯感觉到自己身上魔法能量的不对劲,艾丽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怎么会这样?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共同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西弗勒斯看清伏地魔手上拿着的是时间转换器,是魔法界少见的魔法器具。时间转换器每转一次,便可以在时间上倒退一个小时。而艾丽莎听清了伏地魔念出的那个咒语——时间回溯。 还有他们目前身处的这条小巷,墙壁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绘出一幅离经叛道的小丑涂鸦,面目滑稽的小丑咧开大嘴似乎在笑,只是嘴角那扯开的弧度却带着几分嘲讽,大鼻子歪向一边,配上圆眼睛里的一团漆黑,说不出的怪异。旁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字迹叠加的不雅字眼h。。。但抓人眼球的是小丑胸前的那一排话:w,islikegravity.lepush.(疯狂,你知道的,就像地心引力一样。只要轻轻地推它一把。)惨白的漆为底色,淋漓深红颜料描的一排话,单词连绵在一起飘逸的美感,能看出写的人很用心,竟让人忍不住去思索这排话背后是否含有深意。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身处的这条小巷绝对不属于魔法界,甚至有可能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麻瓜界。 艾丽莎心里浮起一些微妙的想法,提议,“西弗勒斯,我们先走出去看看?” 巷子是真的小,三四个人并肩一起走就能把巷子堵了,头顶的天空是铅灰色的,阴雨连绵,衬着天色也有些阴暗。艾丽莎举目望去,能看到巷子尽头偶尔走过的人影。 等两个人真正走到了巷子外,面前的世界彻底让他们开了眼。 四通八达的街道车辆来来往往,耸立的高楼广厦一栋接一栋,像是不服气地在比高。红绿灯牌高高地伫立在街道旁,辨识度极高的红黄绿灯按着间隔时间轮流闪现,指挥着道路上行走的各式车辆。匆匆行走的人们撑着大伞,围着厚围巾抵挡早春的冷风,身上穿的衣服款式显而易见更加简洁大方,英伦时尚风格帅气得很。 西弗勒斯的确吃惊,他抬头去望街上的路牌,上面清楚地写着:贝克大街。接着视线扫过街旁那些林立的装修在他看来有些奇怪的商铺,虽然外观是变了,但商铺上面的英文字母他还是能认清,好几家商铺名字里都掺了“伦敦”这两个字。 “艾丽莎,我们应该还在伦敦。只是怎么就大变样了。”西弗勒斯微微皱着眉,脑子里其实有些糊涂。 艾丽莎在眼巴巴地看着街上的行人,总觉得这条街道莫名其妙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听了西弗勒斯的话,鼓了鼓腮吐出一口气,用两只手指捏起自己身上宽大的巫师袍提了起来,“噢~西弗勒斯,你先看看我们身上穿的,和那些在街上走的人的衣服,有多么不一样!” 宽大的巫师袍和21世纪当然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西弗勒斯眼皮垂了垂,“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幻影移形到巫师界去?” 试试真的就只是试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西弗勒斯和艾丽莎根本感受不到巫师界的存在。照理说,巫师界里少不了魔法波动,有魔法波动就能被二人探知到。更何况,明明当初英国巫师的主要聚居地就是在伦敦,仅是一座城市的距离,如果存在巫师界的话,凭西弗勒斯和艾丽莎现在的实力没理由他们两人合力都发现不了。 巫师界是回不去了,两个暂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变化该到哪去一脑门问号的迷糊蛋在身上施了小小的障眼魔法,漫无目的地手牵着手在街上行走起来。 蜘蛛尾巷也找不到,艾丽莎满心冲着伏地魔去的怨怼,暗暗地吐槽,“果真从中到西,只要名号旁边加了魔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细细密密的小雨落在两人身上,一点没能润湿两人身上与这现代繁华大都市格格不入的巫师袍。艾丽莎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的人或物,眼前突然一亮,呜槽呜槽呜槽,那个站在对面街边等出租车穿黑色西装外披长风衣戴着前后都有帽檐俗称猎鹿帽的男人不就是不就是卷福吗?!艾丽莎拖着西弗勒斯往前走了几步,大力揉了揉眼睛,睁大了眼清清楚楚地看见对面街道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个衣着得体的男士。天呐天呐天呐!!!真的是卷福,他的助手华生同志正站在他旁边和他说话。 一辆出租车停在夏洛克·福尔摩斯面前,他和华生坐进车内,潇洒离开艾丽莎的视线。 西弗勒斯也发现了自己的爱人在看着别的男人,手掌托在艾丽莎腮边,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不乐意地说:“艾丽莎,你看的男人已经走了。”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可以见到别的男人就移开了投注在我身上的眼神。 艾丽莎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两个男人真的和《神探夏洛克》里的主配角一模一样,尤其是有一个还是自己顶礼膜拜的男神。她把手覆在西弗勒斯的手掌上,吞了吞口水,“那个,西弗勒斯,我们去对面街道看一看怎么样?我好想找个地方歇下来啊,总觉得自己累得开始出现幻觉了。” 这话一说,西弗勒斯可顾不上喝某种酸酸的液体了,他刚才就一直在想两人安顿在哪的问题。魔法能量损耗过大,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几乎是在强撑。既然现在找不到巫师界回不去,那就必须在目前看来变了样的麻瓜界生活下去,弄清楚一切再做打算。 过了人行道,艾丽莎就来到了刚才夏洛克站的地方,她看向前面的门牌号码,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门牌号码上写的是:贝克街221b!!! 西弗勒斯又看见艾丽莎脸上露出如梦如幻不知此身何在一脸懵逼的表情,把她牵得更紧,担心地问,“艾丽莎,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是不是不认识英文了!艾丽莎茫然地看西弗勒斯,茫然地回答,“西弗勒斯,我们再往前走走,然后转回来。” 这回两人不是瞎晃荡,而是转进了一家典当行。西弗勒斯是在麻瓜界长大的,艾丽莎因为某种原因对麻瓜界的生活更是情有独钟。两人虽是巫师,但对麻瓜界生活的了解并不少。 生活嘛,最最最必不可少的就是钱。只是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身上除了一人一根魔杖,连巫师界通用的钱币都没有,何况是英镑。所幸天无绝人之路,艾丽莎摘下了头上的钻石珍珠王冠,这是从结婚后就一直戴在发间经魔法固定从来未曾取下的艾丽莎身上唯一一件首饰。 宝贵的珍珠钻石材料和在制作上精美到毫无缺陷,这顶小小的王冠典当了一笔好价钱。艾丽莎拉着西弗勒斯立马就回到刚才离开的贝克街,瞪着那门牌号瞪了许久,发现门牌号是不可能被自己瞪消失的,于是上前敲了敲紧闭的门。 一位瘦小的短发老人打开了门,枯萎的容颜上挂着让人舒服的笑容。艾丽莎先是一愣,而后在哈德森太太的疑惑中倒吸了口气,仰着小脸诚恳地问:“哈德森太太,请问您这里还有房屋出租吗?” 第58章 怀孕 贝克街221b号搬来了新住客,当然身为忙着和犯人斗智斗勇或者说就算不忙也没心思去亲善邻居的夏洛克神探是一点都不关注自家楼上新入住的房客姓甚名谁有何来历。最近占据了他所有精力和思绪的是如何找出莫里亚蒂不能推卸的犯罪证据,棋逢对手是让人血液沸腾的乐趣,而将洋洋得意的对手关进囚笼则比尼古丁贴片更能让人精神亢奋。 西弗勒斯和艾丽莎住进贝克街221b号已经有三个月了,他们彻底认清了所处现状,不得不接受现在的这个世界是21世纪的伦敦,和之前两人生活的伦敦隔了好多好多年,多到怀孕的艾丽莎算不清其中相差的年数。 对,就是怀孕。艾丽莎刚在新租的房子住下来没几天,就开始不停呕吐,吃不下饭,人也开始消瘦。急得缺少经验的西弗勒斯三魂没了七魄,失了冷静抓耳挠骚的想办法。最后还是被友好的哈德森太太指点了迷津,开了两个年轻人的窍,“艾丽莎是怀孕了,不是生病。”然后陪呆了的艾丽莎上医院检查,确认肚子里怀了小宝宝。就开始指责木了的西弗勒斯,“小伙子,你知道女孩子怀孕有多不容易吗?你必须这么做。。。吧啦吧啦吧啦。。。” 老老实实听了满耳朵指责和如何照顾孕妇的西弗勒斯整个人仍有些一脚踩不到地恍若在云间飘的不真实感,算起来,他今年也才二十一岁,艾丽莎才十八岁,突如其来两个人就要做爸爸妈妈了,不懵不木不呆不傻才怪! 少见的阳光一缕一缕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艾丽莎懒洋洋地窝在铺得又厚又软的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从唐人街淘来的《诗经》,边看边轻声地念,念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念完这一首,突然人就有些恍惚,艾丽莎小心翼翼地抚上自己开始显怀的小腹,高声问在厨房里捣鼓吃食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我真的怀孕了啊?” 听见艾丽莎大声说话,西弗勒斯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转了出来,蹲到沙发前,人伏在艾丽莎膝旁。见她呆呆看着自己轻轻放在凸起腹部上的手,也将大手轻轻覆了上去,不敢附加一点力度地和艾丽莎手背相叠。“是是是,我的艾丽莎怀孕了。不要怕也不要慌好不好?我就在你身边,你一抬眼就能看见,你轻声一喊我就能听见。” 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又或许是人生第一次经历,艾丽莎对自己肚子里怀了个小宝宝的事情总是会忍不住担心,甚至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是先迈右脚还是先迈左脚?会不会因为走路颠到肚子里的小宝宝?一个个莫名其妙讲不清道理的问题接踵而至,偏偏每一个问题艾丽莎都认真地去思考,智商直线下降。 这不,情绪容易波动的艾丽莎小嘴一瘪,又想到个难题,“西弗勒斯,你说伏地魔去哪了啊?当时我被他抓在手里,你用附合咒缠着我,没道理我们在21世纪的伦敦他却不在呐。他会不会突然出现?” 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21世纪的伦敦?在收拾好新租房的时候,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认真地讨论了这件脱离时间规则的事,并且详尽地思考到了所有能思考到的方向。 当初伏地魔手里拿着的是时间转换器,念出的咒语是“时间溯回”。两者相结合,说明伏地魔的本意是扭转时间,回到过去,之所以抓着艾丽莎不放,肯定是因为艾丽莎代表着的加菲尔德家族。 魂器的毁灭给伏地魔造成了极大伤害,加上邓布利多校长的重击,阴差阳错之下,伏地魔没能扭转时间回到过去,反而把受到波及的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扔到了21世纪的伦敦,伏地魔本人却不知道去了世上哪个角落。 艾丽莎是在担忧伏地魔会突然出现,伤害到肚子里的小宝宝。西弗勒斯坐到沙发上,扶着艾丽莎慢慢躺倒在他的大腿上,面对面地交流,“艾丽莎,伏地魔不会出现的。我们来到了这么多年后的伦敦,在过程中难免出现意外。我猜测我们之所以没有在时间的洪流中失散,是因为我们身上建立了相互之间的魔法联系。既然伏地魔一开始就没有掉落在和我们相同的地点,那他现在想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估计更难。首先他受了重伤,其次现在的伦敦早已不是当初的伦敦,我怀疑现在的巫师要么是隐藏得比以前深,要么就是灭绝了。而我们比起伏地魔,在麻瓜界的生活经验绝对是丰富太多。”灭绝这个词被西弗勒斯说地特别轻。 如果巫师真的灭绝,这无疑对西弗勒斯是一大打击。每一个巫师都以自己的身份为荣,以自己拥有的魔法天赋为荣。能够骑着飞天扫帚徜徉天地,用魔法发动攻击,念出稀奇古怪却大有用处的魔咒,制作出效用不同的精妙魔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好太多太多。 魔法天赋成为一道截然不同的分界线,划分出两类人。从出生到死亡一直感受不到魔法魅力的普通麻瓜,沉浸在奥妙的魔法殿堂中享受过魔法带来的便利和诱惑力再难自拔的巫师。生来就拥有常人难以企及天赋的巫师无可厚非地自我感觉高普通麻瓜一等,毕竟拥有魔法能量的巫师可以轻易杀害还未具有自我保护能力的普通麻瓜。 但时间匆匆而过,普通麻瓜的进步让人害怕。不能驾驭飞天扫帚,人类造出了遨游天空的飞机和驰骋陆地的汽车。不能使用魔咒,人类发明了各种便捷生活的家用电器。不能造成魔法伤害,人类手里有各式各样杀伤力极强的枪具甚至还有大炮。主宰历史的从来只是人类,而以拥有的魔法天赋为傲不思进取闭目塞听的巫师会被时间淘汰,恐怕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艾丽莎的怀孕闹得西弗勒斯一个头两个大,手足无措。可是明摆着的回不到巫师界,为了艾丽莎,西弗勒斯不得不让自己尽快适应21世纪伦敦的生活,让自己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好普通麻瓜生活里的各种事端。他可不想再被哈德森太太教育要如何如何照顾孕妇,普通麻瓜的生活和巫师的生活有数不胜数的不一样,比如他必须带艾丽莎去医院孕检,保证怀里的小宝宝健康成长,安艾丽莎的心。 穿梭在自己发间的手指如此温柔,也是身边的这个人才让艾丽莎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而不是在做虚幻缥缈的梦。 从hp世界到神探夏洛克的世界,艾丽莎生怕自己某一天醒来,睁开眼只有自己一个人,旁边没有西弗勒斯安和的睡颜。 西弗勒斯找不到归属感的苦涩在语气中泄露了一点点,艾丽莎伸出手指在西弗勒斯唇边勾勒了一弯笑容的弧度。自己眯着眼笑,“西弗勒斯,巫师不会灭绝的。我和你不就是巫师么。过几个月,我们的宝宝就出生了,你猜是男巫还是女巫?” 西弗勒斯捉住艾丽莎调皮的手指放到唇边细细地吻,轻捏了捏艾丽莎玲珑的鼻尖,“不如我们各猜一个,看谁能猜中?” “好啊好啊。”艾丽莎兴奋地应,怀孕真的是一件提心吊胆注意着这里注意着那里的难事,孕吐了两个月,艾丽莎瘦的下巴都尖了,也没什么开心的事。猜宝宝性别成功引起了艾丽莎的兴致。 “艾丽莎你先猜,受苦遭罪的是你。”西弗勒斯的目光柔得似春水初融,心里责怪艾丽莎肚子里的宝贝怎么就不懂得体贴大人。 “那我猜宝宝是男的。”艾丽莎回答得很快,男宝宝皮实,自己没有带宝宝的经验。万一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宝宝,照顾不好宝宝,那可怎么办?! “我和你猜的不一样。艾丽莎,我觉得应该是女宝宝。” “西弗勒斯,你一定要猜错!”艾丽莎立刻就发了愁,劝西弗勒斯向自己倒戈,“你想啊,男孩子的话,肯定身子会比女孩强壮也没女孩爱哭。我们都没有带小宝宝的经验,如果是个小公主,我带不好她的话,她哭了我哄不好那就只能和她一起哭了。” 西弗勒斯真没想到艾丽莎是想到这个,忍俊不禁地偏过头笑了。艾丽莎见他笑,一脸认真地继续,“我是说真的,西弗勒斯,你不要笑啦。” 好好好,不笑不笑。西弗勒斯双手托住艾丽莎的脸,弯下腰去吻,宠溺的言语含在唇齿间,“没关系的,艾丽莎,到时候我先哄好你不哭,我们再一起哄我们的乖乖女宝宝不哭。” 第59章 生产 轻缓悠扬的小提琴曲随着琴弦滑下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紧跟着弹奏者躁乱的心情急转而上,节奏瞬间变得激昂,虽无重鼓击捶的狂暴,那一连串缠连的音符却像是拉在人的心上,带动人的情绪跟着琴弦游走。曲由心生,当弹奏者有意将一曲起伏乐章拉成不堪入耳的躁音时,“koukoukou。。。”一下接一下厚重的敲门声打断了闭目弹奏的夏洛克,他不耐烦地睁开了眼,手指一扬,又是一串混乱的音符,明显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敲门的人也很有耐心,连续叩了几下门,才稍作停顿,似乎是给门里面的人过来开门的时间。等了一会,见门里面的人不为所动,继续不客气地叩门。 门哐当一声猛地拉开,麦考夫提起手杖一把戳开严严实实挡在门前面目不善的自家弟弟,一句话不说,先登堂入室。 “麦考夫,需要我提醒你,擅自闯入他人民居要遭到怎样的处罚吗?”夏洛克哐地一声砸上门,先一步坐到专属于他一人的宝座上,碧绿的眼睛睨着麦考夫,一点点接待亲友的好态度都懒得呈现。 麦考夫习以为常,没那个幼稚的精力去和夏洛克计较,他靠坐在沙发上,双臂舒展在沙发上,姿态放松,说出自己的来意,“我糊涂的小弟弟,你知不知道新搬来你楼上的住户是谁?” 楼上新搬来的住户?夏洛克下巴轻靠在合抵的双手上,在思维中开始搜索相关信息。楼上搬来的是一对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小夫妻,今天是他们搬来的第五个月零十八天。入住的那一天哈德森太太很开心,在自己面前念叨女房客可爱有礼貌,还遭人疼?(瞧这浅薄的评价~)夏洛克在心里腹诽。而自己与这对小夫妻只在楼道里狭路相逢过一次,女房客见到自己,眼里绽放的内容是惊喜,但只是一个对视,她的丈夫迫不及待挡在她面前,活像一只领土受到他人觊觎的雄兽一般对自己亮了亮爪子。 而自己在那对小夫妻身上获得的信息,竟只有他们感情如胶似漆,是一对新婚夫妇,对彼此爱情和婚姻的热情还未散去。其余的,似乎自己的视线被一层无形无迹的东西阻隔,任何蛛丝马迹都看不到。 夏洛克抬起下巴,看向麦考夫,“既然你是来答疑解惑的,就不要磨磨蹭蹭,消耗我想听下去的耐心。” 麦考夫装作无奈地啧了一声,右手拄着手杖在地板上敲击了两下,表情转为严肃,“楼上的人你不要招惹。夏洛克,世上有些人不能单纯地称之为人,他们拥有某种天赋,自与常人不同,危险性同样成倍增长。我来提醒你,是希望以后无论你楼上的邻居发生了什么,你那如火般旺盛狂风吹不熄水浇不灭的猎奇心都不要投注在他们身上!” 同一时刻,与麦考夫在夏洛克房门前分道扬镳后继续往楼上走的灰衣老人成功见到了想见到的人。 西弗勒斯本以为门外的人是哈德森太太,毕竟在21世纪的伦敦,艾丽莎和西弗勒斯两人暂时与外界建立的人际关系,只有房东哈德森太太一人。 但命运嘛,总是要时不时折腾几下,予行走在命运中的人惊喜或者是惊吓。 出现在门外的陌生来客是一位打扮很奇怪的老人,一头灰灰白白的头发梳成小辫子,绑着五颜六色的发带,灰白的发色和亮眼的发带颜色结合在一起,看上去颇具冲击力。额头布满一横一横的皱纹,脸却白白胖胖的,展现的笑容很和蔼也很真诚。老人手里也拄着一根东西,但和手杖又有些不一样。极具防备心的西弗勒斯定睛一看,心神俱惊,魔法能量波动!老人手里拄着的东西,虽然不是魔杖,但里面清清楚楚沸腾着西弗勒斯熟悉的魔法能量波动。 “噢!梅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老人顽皮地眨了眨眼,颇具意味地说,“年轻人,请我进去如何?让我为你做一个详细的自我介绍。” 西弗勒斯不听,严严实实地堵着门,一丝缝隙都不留给老人,生怕老人能看见屋里面的艾丽莎。语气冰冷但不失礼节,“老先生,您如果有话说,请等我几分钟,我和您换一个地方谈话。” 老人表情有些无奈,将手里拄着的东西递给西弗勒斯,示意他接过。“我没有恶意。年轻人,你应该已经看出来我们是一类人,我也知道你在担忧什么。而我的到来正是为了解除对你和对我之间暂时称为‘隐忧’的事情,你要相信我的诚意。” 西弗勒斯接得很快,这根充斥魔法能量类似手杖的棍状东西,更像是一根权杖。顶端是一个圆形,中间镶嵌一块幽蓝宝石。普通人的眼睛只会认为那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宝石,但在西弗勒斯眼里,他所感知到的魔法能量,全来自于这块幽蓝宝石。 瞬间,西弗勒斯解除身上针对普通人的魔法屏障,暴露出自己的魔法实力。 老人脸上的和善笑容停滞,气氛突然暗含一种危险的一触即发,恍若破风之刃即将割裂皮肤,撕开血肉。 “西弗勒斯,外面不是哈德森太太吗?”艾丽莎疑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接着传来她轻慢的脚步声,似乎是朝西弗勒斯走来。 艾丽莎的疑问打破了危险的气氛,西弗勒斯退出和老人门口的僵持,权杖一扔大门一关,转身急急去迎艾丽莎。 吃了好大一口闭门羹,险些被门夹住的老人不客气了,气呼呼地搓了搓手,嘟囔了一句,“年轻人戒备心这么重可要不得要不得,逼得老头子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干穿墙过门的活。” 艾丽莎吸了一口酸奶,见匆匆关门的西弗勒斯拧紧了眉,柔美笑容收起,“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身后窜出个脑袋来,笑呵呵地答,“不好意思,年轻的女士,你保护欲旺盛的老公不高兴是因为我来了。” 艾丽莎瞪圆了眼,家里设了魔法保护罩,怎么这个老人能闯进来?! 西弗勒斯没管身后的老人,瞬移到艾丽莎身边,左臂一拦护在艾丽莎身前,魔杖滑出握在右手,恰如一把长刀直指老人,“请您立刻离开!” 老人一张白白胖胖的脸变得苦巴巴的,似乎从头到脸浇了一盆青绿青绿的苦瓜汁。面前的冷酷男人太难攻克,他当机立断转移目标,真诚的眼神投向下巴撑在西弗勒斯手臂上的艾丽莎,伸指做发誓状,“我以灵魂向至高无上的梅林起誓,对你们绝无恶意。年轻的女士,拜托你劝下你老公,给我这个老人家好好说话的机会。” 艾丽莎虽然因为怀孕,在某些事上特别容易犯迷糊。但她不是个傻的,已经看出来面前的老人精通魔法,却又不太像个巫师。 精通魔法的人出现,这本是个好消息。至少表明了在现在的这个世界,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并不是个异类。但偏偏艾丽莎现在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正是关键时刻,西弗勒斯有些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意外。 西弗勒斯刚才在门外拦的也是这个人,可他硬生生闯进来了,看来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物。艾丽莎下巴在西弗勒斯的手臂上蹭了蹭,将他横起的手臂压下来抱在手里,“西弗勒斯,我们听他说一下吧,小宝宝刚才在肚子里踢了一下我,肯定也很想听。” 隔着一层地板,夏洛克对他哥哥的态度都没有艾丽莎对一个陌生老人的态度好,舌头夹在牙齿之间发出响亮的“嗤”声,再配上一个白眼简直完美表达了何为鄙视。“呵呵,麦考夫,谁允许你向我下达命令却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难道你不知道话说一半遮一半,最能刺激我的猎奇心?”说着话,夏洛克利落一振身上的睡袍,从专属宝座上站起,“麻烦你出门左转下楼,好走不送。我去拜访我的新邻居,建立友好的睦邻关系。” 长腿一伸,麦考夫挡住夏洛克的去路,“坐下,我告诉你。” 正合我意,夏洛克低头看着麦考夫,腮帮子向上一鼓,露出一个笑容。“great,愿听其详。” 麦考夫端正身子坐起,摆出探讨国家大事的严肃态度,“夏洛克,你在罪犯的世界里耀武扬威,逻辑思维碾压一切。但你所追踪的犯罪仅仅限于用人的方法犯罪,如果犯罪中介入了一些超乎人体科学限制范围的能量,所有犯罪将消失于无形之中,没有任何可供侦查的迹象。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整个帝国知晓的人加我也只有三个,你要做好保密的准备。我没兴致帮你收拾一个又一个烂摊子,触及到国之根本,我救不了你!”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夏洛克,观察发现麦考夫的神情没有半点轻松,心里也正视起来,嘴上轻飘飘回答了一句,“哇喔,这个世上可只有死人才是最标准的保密者。”麦考夫瞪眼瞧过来,夏洛克努努嘴,“好吧,接下来的话入我耳不从我口出。” “人和人生来是不同的,只不过茫茫人世,普通人太多,所以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人认为,大家都是普通人。可惜的是,上帝有宠儿,于是极个别人拥有电影中超级英雄标配的所谓——异能。这些拥有异能的人,我们统称为神秘人。” 麦考夫边说边观察夏洛克的表情,见他是认真地在听,才又继续,“更可惜的是,一将可抵千百兵,却杀不了千百兵。百年前,政府与神秘人的首领达成和解,签订互不干扰的互助合约。神秘人隐于黑暗,禁止在你平凡人的世界中表现异能。政府为神秘人保密,不剿杀神秘人,在有需要时可要求神秘人提供帮助。”麦考夫慢慢停下话音。 啪嗒~~~夏洛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兴奋地发问,“so,我楼上新搬来的住户就是一对拥有异能的小夫妻。麦考夫,政府的秘密太多,你藏着那么多秘密找不到人倾诉会不会觉得憋屈?” “夏洛克,收起你玩笑的态度!楼上的人是现任神秘事务司长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的异能者,你给我安分些!” 神秘事务司,顾名思义,正是百年前拥有异能的人建立起来的正式组织,收容世间所有身怀异能的人。保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禁止拥有异能的*害平凡人的世界。 艾丽莎和西弗勒斯降临在21世纪的伦敦小巷里时,现任神秘事务司长便感知到了魔法波动,盘查数月几经波折好不容易找到了艾丽莎和西弗勒斯,说服两人的态度诚恳,“我来拜访二位,只是希望二位加入神秘事务司。鉴于我们和政府签订的合约,凡是不愿加入神秘事务司的异能者,必须接受神秘事务司的严密监督。” 神秘事务司长瞄了眼怀孕的艾丽莎,随即被西弗勒斯的视线秒杀。他收回目光,“想必二位肯定不愿意受人监督。老头子我的异能是魔法,类似于百年前的巫师。但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魔法能量比二位更精纯的人。岁月无情流转,巫师几乎灭绝,留下来的典籍更是少之又少。恳请二位满足我的愿望,加入神秘事务司。”一开始挂在神秘事务司长脸上的亲和笑容消失在他逐渐正色的白胖脸上,一司之长的气势全开。 神秘事务司长把相关事情的首尾解释得一清二楚,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大致了解了现代世界同类人的生活。但他们最关注的是司长提到了一句简短的话。 腹中的小宝宝动弹得厉害,艾丽莎突然觉得肚子疼,□□有水渗出,心里开始发慌。她忍了忍,听西弗勒斯问神秘事务司长,“您前面说,感知到的魔法能量震动是三股力量?” “对啊。那股魔法能量比起你们来,微弱得多但更加躁乱。最初的时候我通过魔法权杖能感知到,可后来不知那股魔法能量是不是因为躁乱过度消散了,反正我是再也查探不到。” 那必定是伏地魔的魔法能量,艾丽莎心猛地一颤,在原著中,高锥克谷遇袭后伏地魔分裂的一片死魂灵,在不借助移形换影和飞行器的情况下,从英格兰跋涉过英吉利海峡、法国、比利时、瑞士、意大利,穿过亚德里亚湾,最终到达阿尔巴尼压密林。。。这样的生猛到令人咋舌的强悍,伏地魔怎可能轻易消散?! 身体的难受经不稳的心神加剧,艾丽莎扑在西弗勒斯身上,咬牙吐出一句,“西弗勒斯,小宝宝好像要出来了。” 楼道里传来噔噔噔噔噔上楼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两兄弟相看两相厌的安静。夏洛克心想,哈德森太太的低跟鞋应该换了。 没过多久,一声用尽力气的尖叫昭显痛苦,麦考夫身子一震,那是夏洛克楼上传来的!出事了?!那可是异能者!!!顾不上其他,麦克夫推门就赶上楼,夏洛克紧跟其后,随手撩过门边衣架上的长外套往身上一批,罩住身上的睡袍。 早前布置的产房里,西弗勒斯站在床头,紧扣艾丽莎的手臂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哈德森太太急得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电话,匆匆问答几句,一把挂断。“西弗勒斯,先前预约的医生出外诊,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光这么一会,艾丽莎疼得满头满脸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开始泛白。撑顺一口气,“西弗勒斯,别等医生,我自己生。” 艾丽莎不愿意进医院剖腹产,一开始便做好准备自然生产,预约好了经验丰富的女医师。谁知早产说来就来,洁白的床单已染上鲜艳的血,现在根本等不下去!西弗勒斯将自然生产的接生步骤看得烂熟于心,看向哈德森太太,想要她帮忙撑住艾丽莎。 哈德森太太接收错误,袖子一撸,“我来!艾丽莎小妈妈,我接过一次生有经验。你别怕,跟着我的口令动作。来,先吸气。。。。” 房门大开,麦考夫和夏洛克毫无压力地进到艾丽莎和西弗勒斯的房子。神秘事务司长站在紧闭的产房门外,一根根揪自己头上的小辫子。 麦考夫见他好好的,疑问,“司长?” 神秘事务司长有点惭愧地回答,指着紧闭的房门,“我害人早产了?里面在生孩子。” 一个老先生两个大男人不知为何齐齐站在房门前等艾丽莎生出小宝宝,或许是因为她的叫声听上去特别痛? 等着等着,婴儿的啼哭声破门而出,格外清亮。艾丽莎没来得及看一眼小宝宝是男是女,就晕了过去。西弗勒斯也顾不上看刚出生的小宝宝了,心疼地傻傻搂着艾丽莎。 哈德森太太忙着给小宝宝洗去血污,包裹在干净柔软的小被子里。 房门打开,门外的人齐齐退开。哈德森太太抱着小宝宝,一眼扫到夏洛克,喊了一句,“夏洛克,过来帮我抱下小宝宝。” 刚走上前的夏洛克又退了一步,看着哈德森太抱小宝宝的姿势,连连摆手,碧绿的眼眸透出慌,“,哈德森太太,小宝宝会从我的臂弯里漏出去。” 第60章 迟到的正当防卫(一) </script> 夏洛克蹲在婴儿车前,手里端着一盘精致的中式糕点——紫薯山药糕,糕点大约是他半指长的高度,紫白紫三色叠加成绽放在池中的清莲花形,糕面上绘成十瓣莲的精巧花样,取十全十美之意。 白瓷小碟里盛的紫薯山药糕只有三块,夏洛克捏了一块在手里,刚咬了一口。婴儿车里出生三个多月的小阿曼达眼巴巴地瞧着他不放,清透干净的眼眸几乎能渗出水来,闷闷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小短指头。 夏洛克不知起了什么心思,他将咬了一口的紫薯山药糕转了个边,递到阿曼达粉粉嫩嫩小小的唇边。 阿曼达低了头,伸出小舌头想够到嘴边的美味糕点。施加过魔法的婴儿车也非常给力,顺着阿曼达的意往前移了些。 偏偏只差那么一点点,舌尖刚一碰到紫色的花边,可恶的夏洛克飞快移开了手,手腕一转,精致的糕点被他一口吞了。 吞了吞了吞了。。。阿曼达抬起头,一弯卷翘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似是难以置信眼前这个长脸卷毛的叔叔如此丧心病狂!偏偏夏洛克还扯出了个颇有几分得意的笑脸,阿曼达低下头,专心咬自己短短的手指头,泛滥的口水需要东西填堵。 咦,不哭夏洛克想伸手点一点埋头咬手指的小宝宝,可这小小软软的一团会不会受不住力夏洛克到现在还记得,刚出生的婴儿被哈德森太太塞到他撑开的手弯里,柔若无骨轻飘飘的一团,也不哭,眯着眼缩在他怀里偶尔嘤嘤几声。吓得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生怕一个大动作就会惊扰就会伤害到如此脆弱的小生命。 小宝宝不理人了,只能找妈妈。夏洛克头一偏,冲着柜台前忙碌的艾丽莎喊,“嘿,艾丽莎,你家阿曼达怎么就不哭呢?” 艾丽莎正忙着将今天做出来的糕点装盘,只做了三样,分别是紫薯山药糕、荷花酥、桂花糕,一律以青瓷或白瓷小碟搭配糕点之色摆放。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九点时“汉食肆”正式开门营业。今天是阿曼达小宝宝满一百天的日子,当初打的赌自然是西弗勒斯赢了,艾丽莎生的是女宝宝,取名为阿曼达,原为拉丁语的词根,本义为爱。 阿曼达小宝宝之前是哭的,不过艾丽莎没有照顾小宝宝的经验,看了再多的育儿书都没用。阿曼达有几次哭的哄不下,艾丽莎竟没出息地泪眼汪汪面对面陪着阿曼达一起哭。弄得新爸爸西弗勒斯也很绝望啊,恶补了更多母婴知识的他甚至害怕艾丽莎得产后抑郁症。楼下的邻居华生就是医生,好心地普及了一番产后抑郁症的严重程度。 神秘事务司长答应了帮助西弗勒斯和艾丽莎寻找尚不知隐匿在何处的伏地魔,前提是夫妻二人加入神秘事务司。于是新爸爸西弗勒斯顶起神秘事务司里的一干事情,艾丽莎琢磨着开了个汉食肆,专做中华美食。不过开汉食肆的原因最主要是为了满足自己一家三口的口腹之欲,每天的糕点或是菜肴都是艾丽莎亲手制作,定份定量供应。 摆好糕点的艾丽莎走出柜台,抱起婴儿车里的阿曼达亲了一口,“等我家阿曼达小宝宝学会说话了,你问她啊,夏洛克。” 小宝宝被抱走了,夏洛克站起身,跟在艾丽莎身后走。“噢,艾丽莎,那我可有得等。”楼上住了对有异能的夫妻,依夏洛克性格里对生活中任何不安稳因素的探索,他与人交往的热情勉为其难的多了些,不哭不闹的阿曼达让他总想逗一逗,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宝宝还能是个异能者。 艾丽莎取了专为阿曼达做的杏仁豆腐,用小木勺挖了一点细心温柔地喂阿曼达。杏仁豆腐以琼脂和杏仁加工而成,因形似豆腐而得名,入口滑腻芳香,正好对小婴儿的胃口。 有了艾丽莎小妈妈的投喂,阿曼达手指头也不咬了,沾了口水的手指不往艾丽莎身上抹,小小的唇凑过去在艾丽莎脸颊上亲了一口,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笑,表达自己对香软糕点的满意。 汉食肆就开在贝克街221b号的旁边,雷斯垂德探长脚步匆忙一步一响噔噔噔猛地从楼上夏洛克的房间奔下来,在哈德森太太的热情提示下,推开了汉食肆的大门,看见夏洛克瘦削笔挺的身影,积在胸间缓缓吐了出来,快步走到夏洛克面前,“夏洛克,你想要的案件来了。” 连续三日,伦敦警局大门前打包出现了三名“送上门来”的罪犯。送上门来四个字之所以打上引号,是因为这三名罪犯明显不是心有悔悟自动投案,而是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如同一摊烂肉被扔在伦敦警局门口,格外凄惨。包装他们的黑色大垃圾袋分别写着编号一、编号二、编号三,只留下他们挣扎的血迹和指痕,除此外,多余的痕迹一丝一毫都未曾留下。 第一名罪犯,双手被砍,断腕处鲜血淋漓,伤口上糊了一层具有腐蚀性的化学药物。 第二名罪犯,四肢健全,可是少了身为男人最最重要的器官。让围观者触目惊心的是这名男犯穿着的竟是开裆裤,gang门入口处插了一根木棍,而这名男犯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沉浸在qingyu中的无法自控,面色潮红,连声哦耶哦耶地怪哼。 第三名罪犯,身份其实是政府一名官位不高不低却很关键的要员,相较于前两名罪犯,他失去的是眼睛,眼眶空洞,曾经存在的眼球活生生被剜走。 夏洛克将一到三张方块大小的编码依次排列,视线扫过上面简短的说明。编号一:偷窃得来的金钱砍断触摸财富的可能。编号二:搅屎棍就能满足的*无需失控的生殖器。编号三:偷看的秘密灼瞎了眼。 警察局对三名受害者的身份已有了初步调查,不似编码的欲说还休,三名受害者确定为另一些案件的犯罪者。骨节突出的手指上下翻飞敲打着桌面,夏洛克语速极快,“嗯哼,第一名受害者鲁地,身份——惯偷,剁手。第二名受害者维尔德,身份——qiangjian犯,生殖器物理切割加爆肛。第三名受害者凯密斯,身份——政府情报员,剜眼。” 说到这,夏洛克歪头看向雷斯垂德,碧绿的眼睛光芒闪烁落在前方,神情微妙地露出兴奋,“探长先生,接下来有的你忙了。警察局那比蜗牛还慢的办案效率如果不提高,过不了几天,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不只是这三张编码。” 华生刷过电脑界面上一页又一页的杂乱新闻,鼠标点进热度逐渐上升的一条发言贴,移到夏洛克面前。 标题是一排铅灰色阴影字体——复仇者联盟五个字映入夏洛克眼帘,浏览过去,贴子内容简单: 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人吃人。处于弱势的你难道真的愿意成为恃强者口中的肉我曾为弱,欺凌受尽。法律约束的只是不敢违反法律弱小的我们,政府由恃强凌弱者组成。跟随我,跟随我们,弱食强肉。 一段话下附着三张图,三张困在黑色大垃圾袋里失去不同器官罪犯的痛苦模样。 发贴的时间为今天早上八点,回复数量达到数千条。夏洛克滑动鼠标,粗略扫了几眼网友的评论。有的人在质疑发贴者哗众取宠,妄想博眼球出名。有的人义正言辞地指责发贴者行为不当,具有反社会倾向。有的人义愤填膺地附和,接连吐槽政府的不作为或是失职行为。评论里甚至出现了弱者,吐露自己经受的欺压□□,绝望到活不下去………… 华生见夏洛克打开另外一台电脑,在上面手指飞速地敲打出一连串复杂的符号,忍不住问了句,“夏洛克,这案子怎么办?” 三名受害者神智不清,躺在医院病床上接受治疗,嘴巴里一直是在惊惶地重复“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饶了我…………” 受害者嘴里套不出和案情有关的半个字,背后的施害者作案手段细致,只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了伤口。案发现场找不到,收集到的物证黑色大垃圾袋和三张编码上面干干净净痕迹全无。案子根本无从下手。 贴子发出的网络地址果然追踪不到,夏洛克身子转回来,继续查看发言贴的网友评论,淡淡吐出两个字,“查人。” 第61章 迟到的正当防卫(二) </script> 一座城市里最多的是什么?答案不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而是由人制造的垃圾。 破碎的砖瓦陶瓷玻璃碎片、肮脏的衣裤桌布各色纺织品、踩瘪的易拉罐挤压的塑料水瓶、腐烂的剩饭剩菜丢弃的鸡鸭鱼肉等等垃圾堆成了一座山,皮包骨的流浪猫流浪狗从垃圾山旁寻觅食物,瘦骨嶙峋生活无以为继的流浪汉与猫狗抢食,抢垃圾堆里富裕人们丢弃的丰盛食物。 弃之无用的是垃圾,但垃圾也是有脾气的,散发出阵阵令人闻之欲呕的气味。 彼克被垃圾堆熏出来的呕吐物滑出嘴唇,沿着腮边落下,沾在自己身上。他本想用尽全身力气挪动一点点也好,可他是奢望。打了肌肉松弛剂的他如同废物,调动不了身上任何一块肌肉。 臭味更加浓郁,丝丝缕缕阴魂不散往他鼻子里钻,他恨不得在此时失去嗅觉,闻不到这世上任何人或物散发的味道。渐渐的,他又开始习惯,习惯埋身于垃圾山里避无可避的臭味。 彼克听见垃圾车轰鸣的声音,他喊救命,被剪断的舌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堆积在身上的垃圾滑落,接着被填补得越发严密,不留一丝缝隙。他闭上眼睛,恍惚间重回到那个夜晚。 人活在这个世上,有时甚至比不上负着龟壳缓慢爬行的乌龟。因为龟壳足够坚硬,遇到危险时,乌龟四肢缩进坚硬的龟壳里,至少有一层保护在。而人呢,只有一身脆弱的皮肉,哪怕是被稍稍锋利的纸页轻轻一刮,都会渗出血液,感知疼痛。偏偏世上的人又太多了,个个都想要生活如意,在有限的资源里无限争抢。生活中的失意者太多,脆弱的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彼克曾是一家银行的小职员,每日手里数过千万张钞票,钞票是客户的,经过他的手,存入银行,属于他的仅是每月发工资时那薄薄几张。日子长了,他的内心突然生出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嫉妒,为什么同样是人,同样朝九晚五地工作,别人得到的就比我多?他在心里质问,质问每一个衣冠楚楚佩戴名表开着豪车的人。 不讲道理的问题得不出答案,彼得也不需要答案。有一次街头买醉后,他看见街头乞讨的老人帽子里红红绿绿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钞票,由愤怒和嫉妒融成的魔鬼指使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抢过那装满了钞票的帽子据为己有飞快逃离。 一回生二回熟,街头老弱病残的乞讨者乞讨得来的金钱落入他的囊中,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成为他的人形沙包,拳打脚踢,发泄积压在他身上的生活压力,发泄他的愤怒他的嫉妒。 彼克沉浸在可怜人跪在他脚下哭求放过的快感中无法自拔,他喜欢上让他为所欲为的夜晚,直到那个夜晚将他拖出自我营造的美梦拉进别人主导的噩梦。 任他踢打的老人突然爆发抱住他的腿,长满老人斑的皱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向来只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戚求饶的脸竟出现狰狞的光彩。他低头一望,扎在□□小腿上的针筒凝滞了他脸上残余的笑意。 彼克醒来后,眼睛被黑布牢牢蒙住。拳拳脚脚落在他身上,施虐者的力气没有他大,格外有耐心地照着身体同一部位击打无数次。似是不满意伤害的程度,换上小刀,游走在皮肤之间在他的手臂和腿上划出交织的蜘蛛网。等听够了他的咒骂哭喊求饶,一把剪刀伸进他的嘴巴咔嚓一下钝声剪断了舌头。 垃圾车轰鸣着离开,彼克在垃圾山里闭上眼睛,等待死亡。谁会注意到垃圾山里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活人? “夏洛克,你说的三个人已经逮捕归案,可是垃圾场是怎么回事?”雷斯垂德不明所以,视线落在夏洛克点在伦敦地图寻找垃圾场的手指上。 指尖停在一座离天桥最近的垃圾场旁边,夏洛克猛地转头,“雷斯垂德,这座垃圾场里埋了一个要死的人,建议你联系消防部门。” 挖槽,又是这副牛逼哄哄的鬼样子!本探长在问你问题呢,你就支使本探长做事!雷斯垂德心里吐槽,其实松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给手下的警官吩咐了救人任务,雷斯垂德赶上脚步匆匆走向警局拘留室的夏洛克,头有些疼。“你确定关押在拘留室里的那三个人就是捉拿了三个罪犯折磨一番后扔在警察局门口耀武扬威的嫌疑犯?” 夏洛克头也不回,嘴唇紧抿在一起,“雷斯垂德,警察局长这个职位一定难为你了。” 特意空出来的拘留室里关了三个人,拷着手链隔出一定距离并排坐。分别是秀美纤弱的女子,长相普通的矮个子青年,一身破旧流浪汉打扮的老年人。虽然有年龄上的不同,脸部表情却是一致的平静,看不出等待宣判的焦躁。 夏洛克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三人的对立面上,“三位有没有兴趣和我说一说,操控犯罪的人。” 矮个子青年动了动被手铐绞住的双手,面露微笑,“我想先听听神探福尔摩斯先生的侦查过程,了解一下自己在哪里出了纰漏。” 夏洛克直视面露微笑的矮个子青年,回应无声的挑衅,“你编号为三的先生,原本是政府的情报员,利用手里掌握的秘密勒索了一位富商。富商气不过,乖乖交钱之后,在黑市上花钱买人给情报员一顿教训。接下交易的人是你,一位快递员。曾经因为粗心致使负责的一批快递被盗,赔偿金额巨大。世上任何犯罪皆有迹可循,你掩盖不了一切。那名出国谈生意的富商会提供本案第一份物证。” 矮个子青年笑出声,“呵呵呵,如果当初负责我案件的警察是福尔摩斯先生,那么编号一就不用失去双手了。” 夏洛克不语,从外面拉了张椅子进来刚想坐下的雷斯垂德莫名其妙被打脸,无话可说。伦敦警察局警察才有多少不足伦敦常住人口的百万分之一。偷窃、抢劫、械斗、qiangjian、枪杀…………那么多的案件,违法乱纪的人做了案就逃,接线员守在电脑电话旁边连轴转般接一个又一个报警求助热线,案件转到警察手里,警察并不是电影里能量源源不断的异能者,大大小小的案件如何忙得过来 “怎么办,我又不想说了。福尔摩斯先生这么厉害,还怕查不出操控犯罪的人?”矮个子青年依然笑着,脸上的高兴作不了假,隐隐传递出一种狂热,仿佛在瞻仰神坛。 现行证据指向实施犯罪的提线木偶,制裁不了操控犯罪的幕后者。可怕的是,提线木偶对幕后操控者由身到心的臣服。夏洛克站起身,椅子一推准备走。 秀美纤弱的女子却发了声,她年纪大概二十岁左右,美艳的容颜此时染上疑惑,竟有几分天真,“福尔摩斯先生,在面对暴力的时候我孤身弱势一人无法反抗,当我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将暴力还给对我施暴的qiangjian犯,这怎么就不是一种迟到的正当防卫?我无罪啊。” 夏洛克拉着椅子推开门,边走边回答,“或许你的说法能够打动陪审团。” 神秘事务司坐落在英格兰南约克郡的谢菲尔德,西弗勒斯每日身形瞬移来往于伦敦与谢菲尔德之间。实在是神秘事务司长太烦人,神秘事务司长的异能类似魔法,离混血或纯正的巫师差得太远,但就是对巫师的魔法情有独钟。抓到了西弗勒斯这个壮丁,巴不得西弗勒斯把巫师的所有魔法魔咒撰写成籍,弥补历史久远造成的缺漏。西弗勒斯本来不会轻易屈服在神秘事务司长的死缠烂打之下,奈何敌不过神秘事务司长答应提供魔药材料的诱惑。 魔药材料在现在的世界极为稀有,能找到的地方都为神秘事务司所圈禁。西弗勒斯在编写魔法书籍的时候,极不希望魔药学湮灭于时间长河里,连个水花都溅不出。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西弗勒斯抱着自己的小公主阿曼达,站在汉食肆的厨房门口看艾丽莎制作糕点。 精细的各种面粉糯米粉各种粉自动在盆里搅拌,蒸笼上方熏出热气,艾丽莎妙指掐捏,形状各异的玲珑糕点落在盈透瓷碟上,有小鱼衔珠、花月相合………… 靠在爸爸肩头的阿曼达开始咬手指,西弗勒斯惊叹于糕点形状的惟妙惟肖,“艾丽莎,我总觉得你对中国的一切过分着迷,花了太多精力,一份糕点竟做得如此多娇。” 能不着迷吗?世界上有哪个国家的历史绵延不绝几千年,天文地理医学美食尽是思想瑰宝。艾丽莎曾想把自己经历的未来告诉西弗勒斯,又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未来仅仅是空泛的十几年,说不通更不及现在的一切有意义,何必滋生烦恼。 没沾面粉的干净手指捏了一块芫荽饼,运用漂浮咒另外控制了一块。艾丽莎眉眼含笑走过去,手里的芫荽饼喂给主动张开小嘴巴不吮手指的阿曼达。“我喜欢中国的历史,书看多了,喜欢的愈多。糕点做得那么精致,是因为要投喂我的老公和小宝宝呀。” 芫荽饼碧绿晶莹,圆圆的一小块饼面由艾丽莎捏成不同的模样,乃是养生点心,能利五脏,补筋脉,调食下气。饼入口有草叶清香,爽口得很,西弗勒斯有些不乐意,他是被漂浮咒投喂的,艾丽莎喂小宝宝去了。 貌似小宝宝一出生,艾丽莎开始偏心啦,总是顾着小宝宝不顾我。西弗勒斯别扭地想着,大手突然罩上阿曼达小宝宝的眼睛,低头在艾丽莎侧脸上一吻,凑在艾丽莎耳边小声地说,“吻我的唇,我抱着阿曼达不方便。” 第62章 改良版增龄剂 宽敞的客厅布置简单,小长桌和靠背椅的边边角角裹了一层软布,不知是什么材质编织的地毯从客厅铺到卧室,铺成一幅惟妙惟肖的清新林溪景图。浅浅深深的绿色漫过高低远近,远处是葱茏浓绿密林,片片绿叶自由自在地展开,笼住无处不在天光,投成树间绿荫。近处是嫩绿小草,丛丛蓬勃生长覆盖大地。两岸草地中间穿过一条活泼欢乐的澄澈小溪,左扭右弯任性地随着自己的性子游。溪水太清太甜,引来林间灵物驻足停留。金黄色的小独角兽额前的螺旋角还未长成,才凸出小小的一坨。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探头探脑好奇地想要舔一口尝一下。 一套萌萌哒奶白兔子连身装的阿曼达两条短短的腿曲着,聚精会神看着地毯上的画,入了神。圆圆的手指合在一起,傻乎乎地想要掬起一捧溪水送到小独角兽嘴里。 夏洛克轻轻推开外门,迎面看见的就是阿曼达上半身俯趴,差一点点便要脸着地和地毯来个亲密接触。他一声不吭地在门前脱掉脚上的拖鞋,光脚踩进客厅。 溪水掬不起,喂不到独角兽。阿曼达下巴磕在自己软乎乎的手上,身子往后一挺坐稳,小屁股往前墩墩墩挪移了好几步,够到了一本厚大的彩图魔法书——《魔法生物一览大全书》。肉嘟嘟的小指头翻开封面,千奇百怪的生物跃然于眼前。噬梦兽三个大字下面,是一只圆滚滚和膨胀气球长得一样的小兽,头顶上三根白毛,两只红豆大小的眼睛,没有鼻子,o型小嘴。旁边是关于噬梦兽的介绍,以人类梦境为食,吃多了噩梦身体鼓起来是黑色的,吃饱了美梦身体鼓起来则是粉色的。如果吃不到人类的梦,圆滚滚的身体就会瘪下去,瘪成纸片人。特技提示,噬梦兽可以进入人类的梦境,心软的它们有时候会进入小孩子的噩梦中,驱赶小孩子梦中的妖魔鬼怪,让他们睡得香甜。 夏洛克盘腿坐在阿曼达对面,弯腰低头看向阿曼达手里的大书,除了空白页面什么都没看见。他挑起眉,“阿曼达,你在看什么?” 六个多月的阿曼达已经能够说出爸爸,妈妈,明显能听懂一些大人的话。她头也不抬,小鼻子里哼出一声,“hh”。 又不理人,夏洛克开始证明自己的存在。他长指一伸,托在阿曼达软嫩的下巴上,想要抬起阿曼达的下巴。 阿曼达含着小下巴不肯起,力气还是比不过夏洛克。于是就开始在夏洛克的大掌里摇头摆脸,想要蹭出夏洛克有些凉的大手。 夏洛克被阿曼达蹭得手心发痒,小小的一张脸柔嫩得远胜三春花瓣,他忽然感觉到身体里某个地方有甜腻的糖在融化。夏洛克忍不住捏了一下手里的软下巴。捏完了才想,额,我刚才力用的不大吧? 力用的大吗?看阿曼达的反应咯。阿曼达仰起小脸,晶莹琥珀般的眼睛瞪着夏洛克,气嘟嘟地推夏洛克的手。 啊哦,力气用大了。夏洛克讪讪地收回手,其实真不是他爱逗阿曼达,主要就是好奇,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全身软软小小的萌娃,有着在其他婴儿身上看不到的灵性。偶尔十天半个月不见,再见就感觉变了些。夏洛克真是特别好奇小阿曼达的异能会以怎样的形式表现出来。 “阿曼达,哈德森太太告诉我你叫了她her,叫一个我的名字来听听。跟我说,夏——洛——克。”夏洛克身子前倾,臂肘撑在自己腿上收回来的手托着下巴,尽量和阿曼达处在同一高度上,慢慢吐出自己名字的发音。 顾着看书的阿曼达心里表示,这个男人好烦呀。小眼神斜向上飘,翻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白眼。小手指戳了戳书页,表达的意思是,我在看爸爸给的书呢。 她的手指戳在另一个魔法生物的下方——小魔宝。这只魔法生物和仓鼠差不多大,长的也和仓鼠差不多,只是没有尾巴。紫色鳞片布满全身,爪子弯而尖。特技提示,小魔宝对魔法能量非常敏感,能发出音波攻击敌人。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只,但性格凶猛,属于不能惹的货。 阿曼达看着看着,仿佛陷进什么地方。 习惯了阿曼达的不理睬,夏洛克托着下巴观察阿曼达。异能者了不起呐,一家人大的看不透,小的也不像寻常吃喝拉撒哭闹的六个月婴孩。 突然之间,安静的空气莫名起了波澜。阿曼达手中的魔法书腾空飞起,脚下的地毯微微起伏。不仅如此,一间半掩的房门不推自开,飞出几个小瓶子。 魔法书从面前飞起,夏洛克看到阿曼达迷惑地挠了挠脸,抻长胳膊想抓回魔法书。 脚下起伏的地毯在往上顶夏洛克的屁股,夏洛克先顾着帮阿曼达抓住凭空飞起的魔法书,一下还没抓着。不过魔法书没有飞远,和着几个从房间里飘出来的小瓶子一起环绕在阿曼达上空,浮浮沉沉。夏洛克不信邪地站起身来,再次尝试抓回那本魔法书。 三番五次瞄准了都抓不回,总是有大大小小的偏差使魔法书逃开夏洛克的手掌。 呀哈,厉害了!夏洛克换个策略,他蹲下身,双臂打开,想要抱阿曼达。中途反倒停住,阿曼达小身子那么软,我抱得稳吗? 没等夏洛克思考出抱孩子的最佳最安全姿势,空中调皮舞蹈的魔法师和小瓶子稀稀拉拉掉落在地上,落在阿曼达身边。 阿曼达捡起其中一个瓶子,瓶子是透明的,里面流动着牛奶一样的液体。阿曼达还能看见,液体里时而有晶莹的碎光闪过,仿佛夜空中璨星耀射的光芒。太好看啦,阿曼达想要揭开瓶盖。 小孩的指甲还是软的,揭不动瓶上扣紧的木塞。阿曼达抠了两三下便将瓶子递给夏洛克,一脸希冀。 有了那本抓不到的魔法书在前,夏洛克估计自己是打不开小瓶子的。他也就随意地接过,随意地一拔。 开开开,开了! 夏洛克受宠若惊地一时愣住,阿曼达双手扒过夏洛克手里的瓶子,倒了一点在窝住的掌心里。学着地毯里的小独角兽,溜出舌头,舔了一下。 甜的,阿曼达眼睛转了一下,毫不犹豫仰头饮尽一瓶。 夏洛克上一秒还看着阿曼达眼眸微眯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猫,刚想抢过瓶子教育一句,“小孩子不能乱吃东西。”下一秒瓶子里的液体已经被阿曼达灌完了。嘿,阿曼达你这么好吃,你爸妈知道吗?! 瓶子里的液体不知是好是坏,夏洛克皱起眉,手指点在阿曼达水润的唇上,要不要催个吐? 许是瓶子里的液体味道好,阿曼达粉嫩的脸笑开,独属于小孩的纯真唯美让人不忍惊扰。可是笑不过三秒,接着阿曼达双眼一闭,身子向后倒。 夏洛克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惊得心神一颤。却见阿曼达脸上笑容不散,没看出不妥当的地方,如同睡着一样。 谁知道异能者世界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夏洛克坐在原地,双臂环住阿曼达慢慢将她放到地毯上。随即起身奔到门口,套上拖鞋人也不敢走远,站在楼道里朝下吼,“艾丽莎,艾丽莎,阿曼达晕过去了。。。。哈德森太太,哈德森太太。。。。” 支起粉色纱帐的小床上,静静沉睡的阿曼达身体渐渐起了变化。轻柔的被子下面,肉嘟嘟粉嫩如莲藕的四肢犹如吃了什么能促进生长的神药一样慢慢纤细拉长,毛茸茸软趴趴的头发茂密地生长,小小的五官长开,一时之间,竟从婴儿长成了小孩。 夏洛克和艾丽莎一直守在床前,素来处变不惊的夏洛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瞪大眼睛,一掌盖住大张的嘴巴。“艾丽莎,阿曼达她怎么这样了?那液体对身体没有危害吧?!” 艾丽莎全神贯注看着阿曼达的生长过程,语气无奈,“阿曼达喝的是改良版的增龄剂,西弗勒斯刚炼制出来的,因为需要的某些魔药对不上号,代替的魔药材料与其他魔药材料融合的效果不知道适不适合,西弗勒斯特意抽了一丝魔法能量掺在里面控制药性。怎么就被阿曼达喝下去了呢!” “那瓶子是自己从房间里飞出来的。。。”夏洛克描述刚才客厅里魔法书和瓶子绕着阿曼达飞舞的场景。 魔法暴动!艾丽莎头更疼了,怎么艾丽莎才六个多月大就发生了人生中第一次魔法暴动,甚至能吸引含有魔法能量的物体。 沉睡的阿曼达不知艾丽莎和夏洛克的担忧,她在睡梦中完成生长,苏醒才有答案。 第63章 六个月到六七岁 三天,五天,七天,现在已是阿曼达饮尽改良版增龄剂陷入沉睡的第九天。守在床前的艾丽莎熬得眼下青黑,等待的时间越久,心里的慌乱越浓密。此时也顾不上身边除了西弗勒斯还有个外人,双手无措地握住西弗勒斯的手,萎靡的眼眸渗出水,“为什么阿曼达身上的魔法能量消失地一点都不剩?明明前几天还有的啊!西弗勒斯,我的感知出错了对不对?” 床上的阿曼达还在沉睡,却不再是婴儿,反倒像□□岁的女童模样。西弗勒斯沉静的苍白面容上划过一丝隐痛,八天过去,按理说,增龄剂的药效应该丧失,阿曼达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巫师的第一次魔法暴动发生后,身体里的魔法能量便会逐渐显现出来归于稳定。这一点在阿曼达身上并不奏效,阿曼达的魔法能量到达一个点后仅仅持续在前三天,接着一点一点消失,尽数归于无,现在竟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这种消失是暂时的。艾丽莎,阿曼达是我和你的孩子,她不可能成为普通人类。你别胡思乱想,我们等她醒来。”西弗勒斯大掌抚上艾丽莎的后脑勺,将她扣到自己怀里,笃定地说。 一把椅子孤零零坐在床尾的夏洛克没去看床头小夫妻,他的视线一直投注在阿曼达脸上,目不转睛。双手交握抵住下颌,显现疲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能够被人探知到情绪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床上纹丝不动躺尸了这么几天的人终于起了动静。夏洛克第一时间发现阿曼达的睫毛微微颤动,几天没说话的嗓子有些干涩,“阿曼达要醒了。” 床上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天,阿曼达睁开眼,看见西弗勒斯和艾丽莎,边揉眼边高兴地喊,“爸爸,妈妈。” 艾丽莎一把按住想坐起来的阿曼达,宝贝啊,你被子下面可没穿衣服。欣喜地语无伦次,“阿曼达,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算身上有一点点一点点的不舒服和难受你都要告诉我。。。。” 西弗勒斯冰冷的目光扫向仍坐在床尾一动不动的夏洛克,口气硬邦邦往夏洛克脸上砸,“你可以走了,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身子起到一半,又坐了下去。坐久了腿不灵活,他索性赖久一些,左嘴角朝上歪起,愉悦的语气轻快,“斯内普先生,阿曼达还没和我打招呼呢。” 阿曼达被艾丽莎用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张小脸,安抚完焦心的小妈妈,顺势接过话。“夏洛克伯伯,妈妈说不能直呼大人的名字,要讲礼貌地称呼。” 夏洛克伯伯?what?不管怎么算,直接叫夏洛克也比叫夏洛克伯伯好听吧!还有,我怎么就比这个每次见都阴沉着脸不苟言笑的黑衣男人老了?阿曼达,不能因为我面前不客气的男人是你爸爸,你就偏袒他!不过流利说话的阿曼达一下提醒了夏洛克,仅仅过去九天,一个六个多月大的婴儿长到□□岁的样子。 amazing!夏洛克在心里惊叫一声,这孩子长这么快真没问题吗?他仔细打量西弗勒斯展现给他的黑脸,琢磨起来,这异能者一放出去,那些科学家要怎么办? 醒过来的阿曼达活蹦乱跳,除了几天长了好几岁外,身体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艾丽莎和西弗勒斯安心并且无奈地接受了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阿曼达,毕竟最重要的永远是人。 这天,两个陌生人登门拜访夏洛克,寻求帮助。 一身休闲服装的小伙子高大帅气,面色憔悴。他的情绪比起提到女儿就不停哀哀哭泣的母亲要稳定些,对夏洛克的崇拜促使他尽力保证自己的叙述简洁明了,免得遭大侦探的嫌弃。“我叫亨利·霍克斯。在网络上看见了华生的博客,上门请求您的帮助!我的妹妹失踪十四天,警察局那边什么进展都没有,只一个劲地让我们一家人等消息。侦探先生,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我妹妹,恳求您帮帮我们!”亨利一脸希冀地看着夏洛克,似是将找回妹妹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夏洛克身上。 “说具体。”夏洛克窝在椅子里,没有身为主人的自觉。结婚生子的华生不在,上门的客人享受不到一杯咖啡或奶茶的待遇,哭泣的中年妇女收不到一张纸巾。 亨利钱包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夏洛克,“这是我妹妹萝茜,她今年九岁。失踪的那天是去参加学校举办的游乐园活动,下午五点我们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说萝茜不见了。在游乐园里是分队玩耍,但规定五点的时候必须在冰淇淋店门口集合,统一回校。不见了萝茜,几个带队老师才感觉到不对劲,立马通知我们。可是找遍整个游乐园都不见萝茜,而且游乐园几个大门的监控器里没有萝茜离开的身影。。。。。” 亨利的信息提供地比较完整,夏洛克看照片上的女孩,半身照,褐色短发,眼窝深且大眼晶亮,笑容甜蜜,精致可爱如同洋娃娃。 亨利的母亲见到女儿照片,呜咽的哭声一时哽住,而后爆发出痛苦的悲鸣。“我的萝茜如此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她?十四天,十四天了,她到底在哪里到底安不安全。。。大侦探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找到我的萝茜。。。。”哭到后来,激动的亨利母亲险些晕过去。 亨利急忙安慰自己的母亲,时不时看一眼夏洛克,希望夏洛克能答应帮忙找妹妹。 夏洛克收起那张照片,“这张照片我暂时借用。亨利,告诉我那个游乐园的名字。” 恰好上楼的阿曼达正好在楼梯间堵上一身风衣戴着猎鹿帽准备出门的夏洛克,她这些天完全融入到普通人的世界,了解到楼下的长脸伯伯其实是个赫赫有名特立独行的私人侦探。脑筋一转,“夏洛克伯伯,你有案子啦?” 楼梯间狭窄,顶多只够一个大男人上下行走。夏洛克恰好被阿曼达挡在正中间,手横在阿曼达的腰间,就想把她推开,“阿曼达,去掉我名字后面的那两个字。” 阿曼达身子一转,上楼变为下楼,两只手顺势攀握住夏洛克的臂弯,“带我一起去啊。” 夏洛克被攀得紧,和阿曼达一起下完楼梯,就想抽出手臂自己走。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几岁?” “我不知道啊,爸爸妈妈都不清楚。你觉得我现在几岁就几岁呗。”阿曼达抱夏洛克手臂抱得更紧,小身子几乎要挂到上面,她身高刚到夏洛克腰的位置。 夏洛克束手束脚地不好对阿曼达使大劲,手臂上挂着个阿曼达一直挂到汉食肆门口,他冲里面喊,“艾丽莎,你家女儿要跟坏人走。” 艾丽莎正坐在窗口的位置和哈德森太太说话,听了这一声,拉开门走出来。忍不住想笑,坏人是西弗勒斯给夏洛克的称呼,他严肃地嘱咐阿曼达不能跟楼下的坏人说话。没想到大侦探挺记仇,不过阿曼达对夏洛克破的那些案子特别感兴趣。不知为何,阿曼达的智商和情商不像外表那般稚嫩。 阿曼达的发色淡金近银,发丝柔顺似有柔光顺着头发流动。发尾末梢卷出俏皮的弧度,琥珀般清浅莹润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你,仿佛会说话。艾丽莎被阿曼达瞧得心软,“阿曼达,你缠着夏洛克做什么啊?” “妈妈,我想和夏洛克一起出去看看,您答应我好不好?”阿曼达抱着夏洛克的手臂不放,伯伯也不叫了,乖乖地看艾丽莎。 来找夏洛克的那对母子还是艾丽莎帮哈德森太太开的门,她知道夏洛克是遇见感兴趣的案子了。于是劝道,“阿曼达,你想出去玩的话,等店里吃糕点的几位顾客走完,妈妈关门陪你出去好不好?” 阿曼达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扬起脑袋一脸认真地对上夏洛克的视线,“华生伯伯现在不在,你少了个助手啊。你别看我小,但我肯定能帮你的,不信你带我一起去。” 夏洛克动了动手臂,阿曼达抱得更紧,她撅起嘴,“我不是吹牛皮的人!刚才走的那个大哥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去游乐园玩,既然是小孩子玩的游乐园,我这个小孩子当然能帮你。” “艾丽莎,你女儿我带走了。”夏洛克抄起阿曼达夹在腋下,见艾丽莎点了头,拦了出租车就走。 第64章 病欲沼泽一 欢乐屋游乐园,赶上周末,大大小小小的孩子摆脱学校的束缚,欢笑奔跑周旋于不同的大型游戏设施中。触目所见尽是稚嫩纯真的笑脸,夏洛克的视线掠过那一张张孩童笑脸,而后落到陪伴在孩子身边的大人身上。 分队进行游玩,排长队等待过山车的时候中途离开队伍去上厕所,厕所就在过山车前方右转一百米处,九岁的孩子不存在那么近的距离上个厕所就找不到原队伍的情况,所以只能是上厕所过程中萝茜被其他的事物吸引眼光。 在游乐园里什么事物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最具吸引力?夏洛克眺望四周,过山车周围有“追风逐浪”、小型跳楼机,以及一家供应零食饮料的商店。 每个游戏设施前都排着长长的队,排除那个九岁的孩子萝茜一个人排队去玩别的游戏。 据亨利所说,他妹妹萝茜性格外向活泼,这样的孩子乐于和外人交往,对外人的防备心不强。思维殿堂里闪过一列又一列信息,夏洛克只顾着沉思,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阿曼达。 阿曼达第一次来游乐园,夏洛克大长腿在前面迈得健步如飞,她就小跑着贴在夏洛克后面,长又翘的睫毛下面清亮的眼眸在夏洛克身上溜一眼就转到附近的游戏设备上。 小型过山车轨道翻转的角度不算大,正好在给孩子带来刺激的同时保证安全。明黄色的一长排位置翻转,一片惊声尖叫,尖叫里的笑声勾得阿曼达踮起脚望,她认真地想了一下,坐在上面会是怎样的体验?随后她的视线扫过人群,那个失踪了的小姐姐会被什么吸引?大庭广众之下,失踪的小姐姐不会被人强制带走,除非心甘情愿才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夏洛克的视线捕捉到了人群中行走的大型玩偶,一只肚子高高鼓起来的大熊单腿跪在地上,和抱住他的小女孩合照。小女孩一脸甜笑,戳着大熊的胖肚子,喜欢这只憨厚高壮的大熊,惊讶地问自己的爸爸,“爸爸,为什么它比你还要高?而且它的肚子也比你大!” 夏洛克几步跨了上去,他往上一蹦揪住比他高一个头大熊的耳朵,想要将头套取下来,绷着脸吩咐,“警察办案。” 闷在头套中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恶作剧双手按着脑袋不肯让夏洛克取下来,两个人拉拉扯扯,惊动了游乐场的工作人员。 阿曼达被夏洛克抛开一段距离,刚想跟上去,遭人拦了。 “小甜心,你家长呢?在人多的地方乱跑,会回不了家的哦。”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吓到易受惊的小动物。打扮滑稽的小丑蹲在阿曼达身前,恰好挡了她追上夏洛克的路。 粉色的泡面卷发戴在头上,涂满油彩的脸瞧不出本来面目。但是脸上的油彩绘画得精美,粗黑的眼线笔沿着眼睛的弧度一笔描成,顺着眼尾延伸出去,右眼角落了滴泪珠,左眼角画的是颗渺小五角星。铅灰色眼影在眼皮上积了重重一层,遮掩眼中燃烧的*。抹得雪白的脸越发衬出咧开的红唇鲜艳。 阿曼达盯着小丑递过来的大棒棒糖,彩虹般的线条绕了一圈又一圈,糖果的香味飘散,能想象到棒棒糖有多甜。忍了忍没有接,她可记得自己乱吃东西把自己从六个多月大造成了现在外表看上去六七岁,“谢谢你,可是我不爱吃糖。”阿曼达红润的两瓣唇朝里抿了一下,认真地说,“我家长就在前面,如果你不挡在我前面,我就追上去啦。” 小丑看了后面与工作人员纠缠的夏洛克一眼,手腕一转,掌心翻出一朵新鲜的玫瑰,“不要糖,那给你花好不好?你家长现在有事,陪我玩一会吧,没有像你一样漂亮的小甜心和我玩,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小丑的声音舒缓轻慢,恍惚间带着诱惑。阿曼达摆摆手,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对她来说没啥珍贵的,比不上一颗棒棒糖。她不是爱美的小女孩,她是吃货。阿曼达多看了几眼棒棒糖,“可是我伯伯已经往我这边走啦。” “哦,是吗?”小丑似乎有些失望,他转脸看见走过来的夏洛克,站起身,从阿曼达身边走开时,取下手套的冰凉手指划过阿曼达柔嫩的脸颊,“小甜心,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答应和我一起玩耍吧。” 工作人员找来了主管游乐园的经理,前段时间女孩在游乐园失踪的事情没有宣扬出去,作为知情人的经理见有人上门调查,态度非常配合。没计较夏洛克强势无礼的行为,只是恳求他避开游乐园里其他的游客。 夏洛克摘了大熊的头套,里面只是一个在游乐园兼职的无辜大学生。由人扮做的大型卡通人物向来是游乐园一大噱头,吸引小孩子的亮点之一。夏洛克夺了人的装扮,突然想到自己需要一个小孩配合,这才记起被自己带出来的阿曼达。 没等夏洛克走过,阿曼达主动蹦跶着赶上去,她注意到了那个被夏洛克拆开的玩偶装。 玩偶大熊背后的拉链一路拉开,夏洛克拽着阿曼达一起钻了进去,而后吩咐站在旁边不知所以然的经理,“please,帮忙拉上拉链。” 拉链拉上之后,夏洛克将工作人员手上捧着的大熊头套戴在脑袋上,眼前黑了下来。 大熊肚子里面的空间闷热黑暗,只有眼睛的部分能透进光,方便里面的人查看外面的世界。夏洛克的手臂并没有穿到袖子里去,线索在脑海中流转,他双手操控着阿曼达,在玩偶的肚子里面重现犯罪现场。 阿曼达紧贴在夏洛克身上,按夏洛克的要求做到一动不动,缩在闷热的大熊肚子里被夏洛克带着走了好几步。 大熊肚子里面的空间闷热黑暗,只有眼睛的部分能透进光,方便里面的人查看外面的世界。夏洛克的手臂并没有穿到袖子里去,线索在脑海中流转,他双手操控着阿曼达,在玩偶的肚子里面重现犯罪现场。 内心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后,夏洛克摘下头套,拉开拉链,原本绷紧的脸上露出一点笑,问经理,“你能看出来,我在走的时候肚子里带了一个小孩吗?” “不能,不能。”经理摇头。 “yeap!”夏洛克打了个响指,面带笑容,“现在带我去监控室,我需要查看女孩失踪那天游乐园里所有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很好找,因为之前警察已经查看过一遍。监控录像里密密麻麻的人,夏洛克一指点在监控画面上,在同一个画面里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熊,只是行动的位置不一样。 夏洛克看向经理,经理连忙否认,“不,这不是我们游乐园里的人。我们不可能让同样的卡通人物出现,游乐园里卡通人物的衣服只有七套,每套都不一样。” 多了一只大熊,失踪了一个女孩。除此之外,监控录像里再看不出其他。明显的人为作案,而且这个人对游乐园非常熟悉。夏洛克打了个电话给雷斯垂德,失踪的小孩肯定不只一个。 游乐园里所有扮演过大型卡通人物的工作人员都被叫到警察局接受询问,摆在夏洛克面前的失踪儿童卷宗却有厚厚一摞。 夏洛克一目数行地翻过,思维殿堂随即储存下所有失踪儿童的信息。十五个儿童,加上最新失踪的萝茜,总共十六个。失踪的有男有女,皆有共通之处:年龄12岁以下,外貌精致,身边没有大人时失踪,之后或生或死再无音讯。即便有家长高额悬赏,但偏偏就从未有人看见过失踪的孩子,失踪的这些孩子竟完全消失于人前。 雷斯垂德压根没想到按照夏洛克说的失踪人口标准,会调出这么多卷宗来,而且面前的这些仅仅是最近一年的。这些失踪的儿童失踪的时间稀稀散散并不集中,家庭境况有好有差,报案的警局也不是同一个。卷宗散开的时候,没人会想到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当它们摆在一起,雷斯垂德突然觉得心慌,似乎触及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失踪的这些孩子到哪里去了?档案资料上每个孩子的笑脸纯洁无暇,不染任何人性杂质,干净得让每一个担了生活重压的大人心生欢喜,接收到他们真实的快乐。 “夏洛克,我会将这些失踪案并到一起,重新侦查。你,。。。”雷斯垂德欲言又止,心情沉重。侦查的难度不容乐观,每次失踪都是无迹可寻,做案的手段可谓是天衣无缝。 第66章 病欲沼泽三 温热的指尖描绘精致凸起的蝴蝶骨,而后柔情万种地缓慢游移于怀中娇人背上雪肤。艾丽莎的睡裙是昨晚折腾过后西弗勒斯帮忙穿上的,简单轻薄的一条睡裙,颈后系带,露出光洁唯美的后背。此时此刻恰好予了西弗勒斯方便,仅是手指轻轻一挑就解开了。西弗勒斯紧搂着人,在艾丽莎颈边印下一吻,微语呢喃,“艾丽莎,醒一醒?” 清晨初醒的音色暗哑,尾音撩人。艾丽莎耳朵突然就痒了红了,拍了一掌箍在自己腰上的大手,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埋怨,“呜。。西弗勒斯,昨晚你弄累我了,再让我睡一会吧。” 艾丽莎的声音比西弗勒斯更哑,弱弱的蕴出娇嗔。食髓知味正想清晨来一发的西弗勒斯听着,低低地笑。男人生理上总有晨起的躁动,更何况酥软性感的爱人就躺在怀里,根本把持不住。光是刚才的摸摸蹭蹭,小兄弟已经蓄势待发。西弗勒斯坚持要闹艾丽莎,手脚相缠,他坏心地含着艾丽莎的耳垂*,刺激得艾丽莎受不住急忙用手捂住耳朵。“西弗勒斯,你等下还有正事呢!” “唔,不是等下,是三个半小时后。艾丽莎,我不想去离你那么远的地方。”西弗勒斯勾起窝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缠着艾丽莎唇舌互动浅浅深深地吻。 神秘事务司游历在外的异能者传来消息,在远古森林看见一个幽灵般的人型生物在吸食猛兽的血。幽灵主动攻击,异能者引天雷还击,幽灵散魂,异能者半死不活。 传来消息上对幽灵的描绘,西弗勒斯和艾丽莎一看,断定那是伏地魔,因为和消息一同传递回来的还有一根魔杖——属于伏地魔的魔杖。谁知道伏地魔跨越海峡翻过山脉竟跑得那么远,西弗勒斯不得不赶过去救助那半死不活的异能者,当然最重要的是寻找伏地魔的踪迹。毕竟没亲眼见着伏地魔死透,内心的忧虑不能消灭。 算来也是,自两人遇见以来,从未分离过那么远。爱人软语入耳,艾丽莎受不过三句。她主动扒开西弗勒斯的睡袍,两人重温昨晚神魂颠倒。 当一家三口坐在桌旁吃早餐的时候,阿曼达眼尖地发现了妈妈一脸倦容打着哈欠,爸爸却精神焕发,亲自下厨准备好了简单的早点。 热牛奶,吐司,煎蛋。简单的早餐结束后,西弗勒斯抱起自己的小公主阿曼达,“对不起,我的小公主。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陪你去新学校。你会乖乖的,对吗?” 暂时失去全部魔法能量的阿曼达想要融入普通人类的生活,比如上学。艾丽莎和西弗勒斯斟酌过后,不舍得禁锢唯一的小公主,答应了。如果一个人能拥有不同的生活,历惊险魔幻,享人世烟火,而不是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最幸运莫过于此。 阿曼达很想说自己不是那个走路踉踉跄跄易绊脚的小婴儿啦,但她还是老实呆在爸爸短暂的怀抱里。吧嗒一声响亮亲在西弗勒斯侧脸上,她当然知道西弗勒斯说的乖乖是针对谁,“爸爸,我不会跟着夏洛克乱跑哒。” 嗯哼,西弗勒斯满意地点头。放下小公主,去给艾丽莎离别的拥抱。 “为什么我总觉得那老司长是故意安排给你大大小小的事情呢?”艾丽莎贴在西弗勒斯怀里,深吸了一口西弗勒斯身上常年沾染魔药染上的清苦味道。 西弗勒斯揉了揉艾丽莎的发顶,“司长和我提了,他想让我接任他成为下一任神秘事务司长。我没答应。” “什么?”艾丽莎微闭的眼睛睁开了些,仍赖着西弗勒斯怀里。“老司长心可真大,神秘事务司礼那么多异能者,我们才刚加入。” 怀抱没能停留多久,西弗勒斯走后,艾丽莎送阿曼达去上学。 母女俩手牵手刚走下一层楼梯,某一间房门突然从里拉开。夏洛克站在门口,俨然一副外出的打扮,两边嘴角向上翘,比出一个笑容。“艾丽莎,我帮你送阿曼达去学校怎么样?” 艾丽莎低头看了一眼貌似乖巧的阿曼达,一脸问号再看积极拿过阿曼达书包的夏洛克,“我的天!夏洛克,这可不像你。” 抢过书包的夏洛克预备进一步牵过阿曼达的手,他一脸理所当然,“聪明漂亮的阿曼达需要一个骑士守护。艾丽莎,阿曼达这些天的上下学由我负责护送。” 阿曼达抓着艾丽莎的手指摇了几下,撒着娇说,“妈咪,您看上去又困又累,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要不您在家里睡觉,让夏洛克送我吧。我中午放学回来想吃玫瑰煎饺、水煮牛肉、香辣虾。”说着菜名,小吃货阿曼达咂吧好几下嘴。 mygod!这三样菜可是浩大的工程,玫瑰煎饺的配料、水煮牛肉的配菜、香辣虾的酱汁。艾丽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菜谱和做法,无奈地掐了一下双眼亮晶晶中午求美食阿曼达肉嘟嘟的脸蛋,“好吧,我的小公主。但是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能乱走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过马路的时候要注意红绿灯。。。” 吩咐了一通,艾丽莎才放开阿曼达的手,郑重叮嘱夏洛克,“你可不能带阿曼达做危险的事!夏洛克,阿曼达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六七岁小女孩。” 夏洛克眼色暗了暗,答应的很爽快,“好的好的,艾丽莎女士。” 嘴上答应的是很好,才刚走出贝克街221b的大门,夏洛克秉着理性压制下几近于无的零丁人情味问了阿曼达一句,“你害怕吗?” 诱饵出笼,恶狼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幼童失踪案夏洛克追查到现在,侦查方向确定,目标人物已定,但证据缺失。 “害怕?或许你可以用兴奋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阿曼达看着脚下的人行横道,形形□□的人穿过车流踩在上面,那么多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谁能知道曾和你对视过一秒的人本质是恶是善?说不定下一秒大庭广众之下那个人就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shouqiang朝你射击。 “夏洛克,你觉得今天那个人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排除小丑,出租车司机可能性也不大,学校里的老师?”阿曼达思索着问。 游乐园里结束交谈的小丑最后想要赠送给阿曼达的玫瑰花,是橘色的,香味过于甜腻,即便阿曼达没有凑近鼻子闻,那股味道依然使她记忆犹新。 把一切告诉给夏洛克后,他有了答案。橘色玫瑰的名字是珍娜奥斯汀,花色由浅至深呈现为明亮的橘色。而橘玫瑰的花语是——*。相较于代表热情、火辣爱恋的红玫瑰和寓意初恋、求爱的粉红玫瑰,以及其他香槟玫瑰、绿玫瑰、蓝玫瑰、紫玫瑰、白玫瑰,在送人时,橘色玫瑰是不受青睐的一种。人的*若是表达地明确得毫无掩饰,难免会让接受这份*的对象感到或多或少的恐慌。 玫瑰上的香味含有强烈稀释过后的哥罗芳,一种化学药剂,主要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具有麻醉作用,吸入后致人昏迷。 夏洛克转回游乐园,调出监控录像,紧盯和阿曼达交谈的小丑。小丑在游乐园里游走的路线有意无意地绕过监控器,视线追随在天真浪漫的漂亮小孩身上。但他并没有主动上前与小孩们交谈,全是小孩们看见了滑稽的小丑跑上去围住小丑。阿曼达是小丑第一个也是离开游乐园前唯一一个主动交谈的孩子。 同样,游乐园的几个出口都看不见小丑的身影,游乐园里供工作人员使用的换衣室没有监控器,但换衣室周围的监控器里没出现小丑的身影,这意味着小丑没有进换衣室换衣服。他和之前小女孩萝茜失踪那天多出来的那只人扮大熊一样从游乐园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地消失了。 小丑脸上的妆容太过厚重,完全模糊了妆容之下的五官,通过警察局的脸部构建系统,只能模拟出小丑的五官轮廓。 与此同时,查遍伦敦售卖珍娜奥斯汀的花店,终于有了切实的收获。在一家花店,有一名顾客每月都会预定一束珍娜奥斯汀。送货上门的地址人去楼空,夏洛克顺藤摸瓜,排除掉几个假身份后,查到一个人——埃格里·史密斯。曾是一名少年杀人犯,亲手溺死他的养父。浴缸里浸满了领养他的养父暗红色的血,尸体上割了十三刀。埃格里本应判处死刑,因为杀人的手段过于恶劣。但是,后经查明,埃格里常年经养父性侵,从孤儿院带走他的男人不是善良的好人,而是觊觎幼童美色的恋童癖。 埃格里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出狱后行踪成迷,唯一露出马脚的是他与伦敦一家私人会所的女总经理来往密切。这家私人会所经营的是酒色生意,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夏洛克握紧了手里绵软的小手,抿了抿唇,“或许他今天不会出现。阿曼达,对着一个专门抓漂亮小孩的罪犯,你这么期待是几个意思?我给你的东西在身上放稳了吧?” “我认为他今天会出现,那家私人会所被麦考夫伯伯派人突击查封,找到了之前失踪的五个孩子。他总不会乐意等到你找到他的老巢去,甘愿束手就擒。妈妈和我说过,东方有一句谚语,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但秋天的蚂蚱蹦跶地最欢。”阿曼达伸手摸了摸裤边大口袋里的小型电棒,电棒个头虽然小,一击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晕倒。 校门口到了,夏洛克放开阿曼达的手,弯腰侧身给了阿曼达一个贴面礼,实际上是在阿曼达耳边说话,“你先进学校,手表不准摘,我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校园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暗处多的是易装的警察。上午两节课风平浪静,阿曼达课后一个人去厕所,厕所在教室楼下。 六扇隔间门关了五扇,厕所里只有一个背着阿曼达整理妆容的女士。长得扎眼的大波浪卷发垂到臀部,身形高挑。阿曼达瞄了一眼,憋得尿急蹿进了隔间。 尿撒到一半,腕上的手表突突亮起红灯。阿曼达抬手掩住,深吸一口气。门板被叩叩敲响,笑语袭来,“小甜心,我们终于又见面啦。打开门,这回你再拒绝我的话,我会用子弹惩罚你的哦。” 两扇门一并打开,一扇是厕所隔间的门,一扇是埃格里刚才关上的厕所门。 阿曼达站在埃格里面前,看见站在埃格里前面的夏洛克,三人几乎站在一条直线上,可惜彼此对峙。 枪口对着阿曼达额心,埃格里不意外夏洛克的出现,他在门开的那刹那已先行控制自己的人质。漫不经心地偏了下脑袋,看了一眼夏洛克,嫌弃地点评,“大侦探福尔摩斯先生,你应该早一点认出我的。怎么办?现在小甜心的生命由我掌控,”埃格里转向看阿曼达,清秀的五官上妆后多了分妖艳,偏中性风的女式西装穿在他身上意外地合适。缓缓的笑开,“小甜心,陪我一起死怎么样?” 阿曼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枪口里射出的子弹一击毙命,好像比爸爸妈妈的魔咒还要厉害。小脸严肃起来,“不怎么样。我才六岁呢,没活够。” 夏洛克手里的qiang同样精准地瞄在埃格里眉心,他一时没有说话。 没活够,多么简单的答案。埃格里轻轻笑了起来,他双手握枪,一枪指着阿曼达,一枪指着夏洛克。现在,指着阿曼达的枪却缓缓收了回来。 砰!一声枪响,三枚子弹出膛,阿曼达手里一直握着的电棒扔了出去。 第67章 画风突变 “对于一个真正的推理家而言,如果有人指给他来自一个事实的其中一个方面,他不仅能推断出这个事实的各个方面,而且能够由此推断出将会产生的一切后果。正如居维叶经过仔细思考就能根据一块骨头准确地描绘出一个完整的动物一样。一个观察家,既已透彻了解一系列事件中的一个环节,就应能准确地说出前前后后所有的其他的环节。我们还没到只要掌握理性就能获得结论的地步,问题只有通过研究才能获得解决,想仅仅依靠直觉解决问题,最后一定失败。不过,要使这种才能发挥到极致,推理家就必须利用他已经掌握的所有事实,这就意味着推理家要掌握渊博的知识。” 阿曼达字正腔圆照着电脑界面上念,阅读声慢慢降下,她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眉峰微聚,“所以你的推理演绎法基础在于你对犯罪现场获得到的所有罪犯留下的蛛丝马迹,而后在思维殿堂里构建犯罪过程,排除犯罪的不可能,留下的就是真相” 夏洛克右臂中枪,子弹穿过骨头。现在他老老实实地背靠床头,双眸微闭,似乎在冥想。听见阿曼达的疑问睁开眼,倒也没反感阿曼达的多话。遥遥指了一下电脑界面上显示的华生的博客,提出建议,“阿曼达,你这个年纪的启蒙图书应该是格林童话,而不是华生写的案件。” 阿曼达撇了撇嘴,收回视线继续看华生在博客上分享的另一个案件,隔了好一会一个案件看完,才慢吞吞地说,“白雪公主告诉我们,嫉妒可以毁了一个女人,如果一个人拥有美貌却没有保护美貌的能力,美貌只成为负累。灰姑娘告诉我们,心地善良的姑娘在历经亲爸不疼后母磋磨姐妹排挤之后终于被一个只能凭借水晶鞋才能认出她的王子拯救,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还有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贪得无厌的渔夫妻子和懦弱虚伪的渔夫、和大灰狼斗智斗勇的小红帽…………”琥珀般晶莹的眼眸斜过来,阿曼达挑起眉毛问,“夏洛克,你小时候看这个?” 分析的乍一听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夏洛克抚了抚额,中肯地评价,“阿曼达,你当初喝的那瓶药水毁了你的童年乐趣。”想起来,夏洛克不自觉拧了眉,一瓶药水,连路都走不稳话都说不清楚只爱用清澈见底的大眼睛认真注视着人的阿曼达成长为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热衷于讨论罪与孽、人性恶与善的“大人”。 “不,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现在仍旧可以享受童年乐趣。”阿曼达轻巧地反驳,白嫩的小手滑动鼠标,华生最新的博客是——连环儿童失踪案背后的性孽。 埃格里·史密斯,那个捕猎了十七名不超过十二岁儿童关起来驯养的恶魔。囚禁儿童的地下牢笼被发现以后,人们难以理解地下牢笼的精致梦幻,恍若进入的是童话城堡。儿童们身上都没有伤痕,因为在他们反抗不能遭恶魔施虐过后,会有温柔悲戚的小丑到来。小丑脸上糊着厚厚的油彩,红到暗沉高高翘起的笑唇里吐出安抚的歌谣。劝慰他们不要反抗,免得反抗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于是儿童们顺从了,相信了递给他们岌岌可危救命稻草的小丑。 恶魔是驯养与tiaojiao幼童的老师,教会儿童如何用他们青涩稚嫩却散发无比诱惑的身体去取悦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恋童癖,这种病态的*是某些“人”心照不宣种在皮囊下的毒瘤。 “遭受折磨的人往往将折磨施加于他人。”页面上冰冷的一排粗黑字体映入眼帘,阿曼达咀嚼了一番,突然回想起那天。 埃格里将指着阿曼达的枪口移开,对准的却是他自己。枪响的瞬间,阿曼达将手中早就摁下开关的电击棒朝着埃格里的膝盖窝扔了出去。扔中了目标,埃格里单膝跪地,双手握着的枪管齐歪,两颗子弹没能击中要害。可他立马给自己心口补了一枪,即便手是颤抖的。 人性本善抑或人性本恶,又或者人在这一件事这一时刻这一地点是善的,换了一个时间和地点阴差阳错下就做了恶。 夏洛克随手拿起床前柜上的《论语》英译本敲了敲柜面,发出的声音引得阿曼达看过来。明明是日常说话,他的语速依旧慢不到哪去,“阿曼达,别看那个,过来念论语给我听。你之前念叨的那什么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阿曼达瞥了一眼夏洛克手里《论语》英译版,一句戳破真相,“嘿,夏洛克,英译中的句子大多意境很美,但是中译英远远没有中文本义那么地道,我建议你自学中文。” “maybe,”夏洛克耸耸肩没中枪的肩膀,指头戳了戳英文书名下的中文原版书名,奇形怪状方方正正的字。学习新事物的兴致一起,“阿曼达,中文小老师,开个课。” 说起汉字,阿曼达把电脑往前面推了推,随便拿过一张干净的白纸,唰唰唰往上面写了一长列,边写边琢磨——aoeiubphshywaieiuiag。 写完检查了一遍,阿曼达不怀好意地推着身下的椅子一路滑到夏洛克床前,眼里透出狡黠的光,“夏洛克同学,汉字先要从它们的拼音开始,就好比英语里的音标。你先念一遍试试。” 哼,要知道当初和妈妈学这个差点舌头捋不直口胡到说不出像样的话。聪明的夏洛克~ 夏洛克不明所以,接过纸一看,前面的不就是小写英文字母夏洛克一路念过去毫无阻碍,念到熟悉的小写字母不按音标的拼法走,他眼皮上抬,“阿曼达,还没开始教,你尾巴就翘上天了。”瞧瞧那小脸上手都捂不住的偷笑。 “不好意思,你全都念错了!夏洛克,跟我读,啊、哦、额、一………………” “安(an)、肮(ang)、嗯(en)、鞥(eng)…………” “错了,夏洛克,注意前后鼻音。” “ang……an…g……ohm,mygosh!阿曼达,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玩鼻子里喷的音还能分前后” “嘁…你听我念。夏洛克,相信我,是你不行。我爸爸的前后鼻音就分得清楚并且性感到不行!” “吱(zh)、哧(ch)、哧哧呲(ci)丝(si)湿(sh)…………what!阿曼达,为什么中国人说话要和鼻子(前后鼻音)和舌头(卷翘平舌)过不去?”舌头在口腔里卷了卷,夏洛克好像在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盯着白纸上阿曼达特意写地特别大个的拼音。 咳咳咳,阿曼达藏了藏笑,不嫌事大地说,“那我们先放一放,从第一个开始,汉字里还有声调。比如,啊~阿~啊~阿(一到四声)…………” 嘴巴微张在阿曼达黠光闪烁眼眸下拉长声调念一到四声的夏洛克开始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楼下清脆与低沉的声调高低起伏画风跑偏,楼上的气氛却没那么轻松。 “艾丽莎,阿曼达又跑楼下去了?”幻影移形到家转了一圈的西弗勒斯只看见了在厨房里忙碌的艾丽莎,没找着阿曼达。 一条鱼飞在半空,菜刀轻柔地在上面斜方向划开一道又一道。香料瓶歪在空中如同被灵巧的手操纵零零碎碎撒入划开的鱼身,随即调味的老抽也淋了下来。煮沸的热锅里烫熟一只只细须颤动的大虾,旁边的砧板上青翠的香菜剁得细碎,艾丽莎手里调着料,头也不回地应了声,“夏洛克不愿意住医院,自己一个人呆在房子里。阿曼达要去陪他说话,我答应啦。” “艾丽莎,你希望阿曼达一直像现在这样混在普通人里吗?”西弗勒斯走进厨房,站到艾丽莎旁边,准备搭把手。 上次越过海峡将雷属性异能者遇见伏地魔的地方翻了一遍,最后还是没能找到伏地魔的踪影。据雷属性异能者所说,他亲眼所见引的天雷劈散了那只幽灵。西弗勒斯封了伏地魔的魔杖在手,只能暂时松口气。但一回来就知晓阿曼达牵扯进了案子,虽然头发也没掉一根,心火仍是呼呼呼地冒。难道真的任阿曼达泯然与普通人类之中担心她一不小心便会落入坏人之手毫无自保之力 “亲爱的西弗勒斯,只怪由你炼制的改良版增龄剂药效太奇妙,增的不仅是年龄竟然还有智商。你知道的,阿曼达现在有她自己的想法。别说我,只要阿曼达稍微在你面前苦着一张脸瘪着嘴,你还不是立马就心疼了”艾丽莎用手肘推了推西弗勒斯,示意他离远些别碍手碍脚。 西弗勒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两个年轻的爸爸妈妈都做不来严父严母。“我还是要继续尝试一下炼制解除改良版增龄剂的魔药,神秘事务司那边的事我稍推了推。编制魔法书籍的事我拿到家来和你一起商量着写,艾丽莎,我在想,伏地魔发明了魔咒让我们来到这里,难道有一天,我们就不能靠我们的力量回去我们的世界吗?” 第68章 人造人(一) 伦敦警察局日以继夜地忙碌,犯罪率节节攀升的原因任是学识渊博精通社会学和法学的专家学者也无法给出最有价值的解释,更无法给出能具体解决的方法。 只不过今天来报案的人却让雷斯垂德十分头疼,按理说他完全没必要坐在这听一个遭受打击后精神都有点变得不太正常的女人翻来覆去地叨念,“你们还没有找到我丈夫吗?为什么找不到他会不会已经死了不,不,不!他一定没死。。。。” 但是,这位面容憔悴哭花了妆的女人赖在警察局不肯走,她口中的儿子不过三四岁,眼睛瞪得大大的藏着些害怕不安,努力撑出不哭的样子,乖巧安静地依在他妈妈身边,像是刚钻出壳的小鸡一般紧紧攥着大人的衣服借哪怕一丁点的安全感也好。 好吧,小孩子终究可怜了些。用眼泪胡搅蛮缠几乎是天天赖到警察局的女人暂时忍一忍,雷斯垂德轻轻叹了口气,第无数次解释,“瑟琳娜女士,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格卢特先生。根据对案发现场的勘验,格卢特先生死亡的可能性。。”雷斯垂德停顿了一下,“瑟琳娜女士,请你相信警方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市民的生命,再给我们些时间。”潜台词则是,像你这样带着小孩天天堵在我办公室门口哭哭啼啼,不就是在拖后腿! 瑟琳娜无动于衷地哀哀哭泣,似乎没有把雷斯垂德的话听进去。世上有一种女人美丽娇贵如金笼里养就的金丝雀,羽翼颜色靓丽却不擅于飞行。安居于小小的笼子里接受主人一日三餐的喂食,配合主人的喜乐婉转长鸣。这样慵懒舒适衣食无忧的生活好不惬意,只是若有一天主人不小心打开了鸟笼,贪吃的小猫都能将笼子里的金贵鸟吃了去。瑟琳娜便是这样的女人,她音色甜腻,有种不符合于她年纪的嗲里嗲气。说起话来不但没收敛,反而将这种嗲里嗲气当做成一种天赋异禀大大的张扬出来。她拖着雷斯垂德的手臂,哭得抽抽搭搭的劲过去了,才楚楚可怜压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我丈夫,不然我和我的儿子可怎么办?泰拉丽一定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雷斯垂德强忍着不耐推着瑟琳娜的手臂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对旁边的莎莉·多纳万使了个眼色,“多纳万,你安抚一下瑟琳娜女士的情绪。给这位可爱的小男孩倒杯水。” 多纳万耸耸肩,嘴角微撇出鄙视的弧度。口气很温和地安慰惶恐不安的瑟琳娜,“瑟琳娜女士,我带你去那边休息一些。毕竟我们警长还是需要办事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麻烦,雷斯垂德掏出来手机查看,除了烦人的广告并没有未读信息。他无奈地重播了一遍通讯记录上置顶的号码,等那边接通。 “嘟…………” “夏洛克,你说好的会来警察局一趟。”雷斯垂德先发制人。 电话那一头,夏洛克和阿曼达隔着沙发前后对峙。接了电话,薄唇中吐出的单词如连珠炮快速发射,“well。我没忘,雷斯垂德,把案发现场的地点发给我。我不觉得凭着安德森那个家伙就能将案发现场隐藏的所有信息查探出来。不过你最好保证这个案子有趣到不会让我失望,否则下一次我绝不答应帮你破一些低级案件。” 啪嗒关上手机,夏洛克继续应付缠人的阿曼达,碧绿的眼睛在掐腰站立蹬上小靴子的阿曼达身上转了一圈,不留情面地拒绝,“我拒绝。阿曼达,别和我说什么只有看到人性里恶的方方面面才会发现人性中大大小小的善有多弥足珍贵。埃格里死在你面前,你明明受到了死亡的影响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保持你的正常状态。opps!六七岁的小女孩乖乖呆在家里陪你妈妈做糕点,我不会再陪你玩过家家,更不会让你跟在我的身边。” 阿曼达震了震,凌乱无章的想法突击大脑。自从喝了改良版增龄剂醒来之后,她的大脑里像是突然塞进了许多东西,又像是豁然开朗明白了许多基于年龄所限不该她明白的东西。她其实根本不知如何处理,潜意识里却朝着智力发展导致的理性分析而去。理性到达极致,自然而然忽略本身心理上的需求。 通过楼下熟知的夏洛克接触到犯罪,了解到人性中难以言明的罪与恶。因为好奇想要亲身经历,正好一时没把她当成小孩的夏洛克顺了她的意。待到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人类的死亡,子弹穿胸而过,鲜血染红衣服。她眼睁睁看着,面无表情,甚至还能及时反应扔出电击棒,但从身到心她都遭受了一次重击,打击太大甚至反应不过来,若无其事地混混噩噩。而这个死了的人,犯下令人鄙夷的恶心罪行,在最后却将对准她的枪口移向自己,表现出莫名的善意。 所以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人心会变。世界上最恶最坏的人在面对自己爱的人时,同样柔情万种只展现美好的一面。 百转千回的思绪在脑海里瞬间变幻,阿曼达若有所悟。她 一言不发地从沙发对面走过来,推着夏洛克一直走到门口,一把推了他出去。小脸一黑,不带丝毫表情。“alright,祝你好运。拜拜!”大门在夏洛克眼前不留情面不容拒绝地重重关上。 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论阿曼达变脸的速度是否快过光速# 时间线往前拉,夏洛克进入案发现场——一栋小公寓。失踪的人名叫格卢特·威克斯,一家金融公司的总裁。一星期前失踪,报案人是在警察局哭哭啼啼纠缠不休的瑟琳娜女士——他的情妇。小公寓距离金融公司近,是平日里格卢特偶尔落脚的地方。他给瑟琳娜女士置办的房产在另一区,离伦敦繁华中心挺远。瑟琳娜女士类似于全职太太,全心全意地照顾格卢特和他们的儿子托贝尔。于是当瑟琳娜女士发现过了一周,格卢特都没关顾他们的爱巢时,瑟琳娜慌了,她跑到公司一问,被公司工作人员告知格卢特总裁已经一周没去上班了。她又跑到公寓一看,客厅雪白的墙壁竟然被染成一片血红。尖声惊叫引来邻居后,邻居立马报了警。 先一步检验案发现场的技术人员已经将现场保护了起来,夏洛克站在围着的白线外观察了几分钟,轻轻跨了进去。 低落在地板上的血液被擦拭过,进行第一次检验现场的安德森在经过夏洛克言传身教之后不算傻,已经能够利用检验血液痕迹的鲁米诺荧光棒将血液出现过的地方用□□笔描了出来。随着血液延伸的方向,门板上沾了一滴干涸的血迹,经检验过后血液属于失踪的格卢特。不过夏洛克显然没有打算接受安德森的探测,他自己打着鲁米诺荧光棒重新检查了一遍现场。 血液在客厅中间最为集中,留下了一滩。血迹上沾着肉眼一个不注意便会忽视的灰色绒毛,夏洛克整个身子几乎贴在地上,碧绿色的眼睛专注于放大镜上高倍放大呈现的微小物。放大镜根据一定的规律在地板上方移动,夏洛克的眼前逐渐构建犯案现场。 失踪的前一晚有人深夜来访(公司保安证明,当天格卢特从公司离开时已是晚上十二点过后。),敲响了门。格卢特开了门,和这个人一边走边说来到客厅。或许他们出现了分歧,或许是来访的人心怀不轨而来。格卢特倒在客厅中央,利器入体,鲜血喷涌。血液上沾染的绒毛应该是格卢特身上穿的衣服,除却一滩比较大的血迹,其他的血液点点滴滴稀稀拉拉,到了门口彻底消失。 夏洛克从地上爬起来,打开手机看雷斯垂德发过来的各个拍摄方位拍出的案发现场第一手照片。客厅桌上摆有一杯咖啡,沙发上散落一摞财务报表,可见当格卢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看似鲜血淋漓染了一片红的客厅墙壁其实是被人泼了一片极普通的红色颜料,夏洛克走近前细细观看,红色下面竟然有四个单词由高到低往下坠落一般写着——。除了这些迹象外,案发现场整齐地很。不为谋财,若只为害命,没必要把尸体转移走。深更半夜扛着成年男性的尸体离开,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 ,这是案发现场唯一可以表露出实施这一切人心思的东西。 杀死一个人才能拯救一个人看来写下这排字的人对格卢特有着极深的感情,无论是爱还是恨。 夏洛克隔墙临摹,试图推测出写这排字人的身高。 手机自带的电话铃声响起,夏洛克思绪一下被打断,任铃声缠绵地响完自动挂断,而后铃声继续响了起来。夏洛克摁断,继续思考。 关键是本案徒留案发现场,过去了七天,关于受害者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犯罪的人是为了什么 第69章 人造人(二) 在这闪烁灯光下络绎不绝的行人,他们的面部表情有的欢喜有的忧愁有的放松有的烦恼有的憔悴有的快活,就像人类的一生,从黑暗来到光明,又从光明返回黑暗。 灯光照亮的一张张脸,有的貌美天成,吸引旁人欣赏或羡慕的目光。有的平庸丑陋,连自己都厌倦看见镜子里那张脸。 冰冷到不带一丝温度的白炽灯照在头顶,身穿白□□生长外套坐在桌子后面一脸温柔的男医生再次确认,“泰拉丽女士,你确定要做全面整形美容手术并且抽脂瘦身手术吗?” 坐在他对面的泰拉丽面色平静,看不出半点紧张,就像答应之后就要在身上大动刀镊的人不是她本人一样。厚重修饰得当的妆容卸下以后,淡眉小眼塌鼻厚唇,配上她面上冷静得染上死寂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科瑞依医生,我非常满意你设计的整容方案,所以请尽快为我安排手术。” 科瑞依医生转了转指间夹着的笔,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泰拉丽女士,请您回去按照我说的方法将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后天我便为您安排手术。” “不。明天,越快越好。”泰拉丽坚定自己的意见。 “那…好吧。”科瑞依医生思索过后答应下来,十分的好脾气。 关了警笛的车上,雷斯垂德正在和夏洛克说话,“瑟琳娜女士只是格卢特先生的情妇,两人有一个儿子。格卢特先生有妻子,他妻子名叫泰拉丽。只是夫妻关系不太好,没住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婚。我曾去询问过泰拉丽女士,但她对格卢特的失踪一无所知,表现得很淡漠,似乎不相信格卢特会出什么事。。。” 敲响了门,开门的却是一个帮佣打扮的妇人,一脸讶异茫然地看着他们,“请问你们找谁” 雷斯垂德亮出□□,“我有事情需要找泰拉丽女士了解一下。” 四五十岁的帮佣顿时有些紧张,“泰拉丽夫人在医院呢,她可能不太方便,你们一定要找她吗?” “”。夏洛克仰头望了一下头顶不大不小的招牌,振振大衣和雷斯垂德一起迈了进去。 这是一家私人医室,做的是整形美容手术。布局还挺大,有上下两层。前台只有一名青春靓丽的正装丽人,看见两位人高马大的男士走进来,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身上。 夏洛克敲了敲柜台,直截了当点明来意,“我们找在这做手术的泰拉丽女士。” 前台露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对所有的客户信息必须严格保密。” 雷斯垂德老调重弹掏出□□,态度友好地说,“麻烦你查一下,我们只是来照她问几个问题。执行公务需要,请配合。” 前台一脸难色,漂亮的脸蛋皱起来怪委屈的。她刚想拨打电话,楼上转下的人传来声音,“茜茜,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身白衣气质温和的青年医生走近,科瑞依医生疑惑地看着夏洛克和雷斯垂德,“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他的医室向来只有女顾客,这一青年一中年两个大男人跑来干嘛? 夏洛克一时没说话,视线凝在科瑞依身上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短平头丑化不了斯文秀气的五官,领口、袖口整齐,外套里面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嗯,有点强迫症。双手白皙包养得很好,不抽烟。手中文件夹滑出来的纸页上有整齐的字迹,唔,做事认真负责………… 在夏洛克不说话的时间里,雷斯垂德已经向科瑞依医生说出来意。刚说完,就见科瑞依医生露出明显不乐意的表情,“雷斯垂德警官,泰拉丽女士刚做完手术,她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泰拉丽女士涉嫌参与一宗杀人案件,科瑞依医生,带我们去见她。”夏洛克说着话,抬步往前走,准备上楼,哪有和人商量的礼貌态度。 白蓝两色相合布置简单的单人病房还是挺舒适的,一个满头满脸蒙着纱布的人躺在床上。听见开门的声音,蒙着纱布的脑袋动了动,慢了又慢地转向他们,说话的速度慢到奇怪,声音极轻,生怕吐的气大了点就会伤到两片脆弱的嘴唇。“是科瑞依医生还是” 雷斯垂德对这声音还有些印象,一脸懵逼看向科瑞依医生,边回答,“你好,泰拉丽女士。我是雷斯垂德,之前找你问过话的警察。” 话落无声,过了一会,床上的人才慢慢慢地继续说话,“格卢特还没找到雷斯垂德警官,我上次就说过我和格卢特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想看见他。”声音虽然弱,气愤不减。 “可是你和格卢特先生仍是法律关系上的夫妻,格卢特先生一直找不到,有很多事情你都需要出面。泰拉丽女士,我想知道你怎么突然做起了手术?”雷斯垂德有点怀疑,泰拉丽怎么突然就做起了整形美容手术。 “不是突然,我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询问科瑞依医生关于手术的事,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科瑞依医生给你调看我的手术资料。”泰拉丽缓慢地转过偏向他们的脑袋,仰面朝上。“科瑞依医生,你可以把我从头到尾的相关手术资料都给他看。” 科瑞依医生应了声好,做出请的手势,“泰拉丽女士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她现在不方便说太多话,两位到我的办公室谈吧。” 科瑞依医生将泰拉丽的来访资料从电脑里调出来给两人看,的确,从一个月前泰拉丽就走进了这家专做整形美容的医室,向科瑞依医生咨询整容的方案。 “泰拉丽女士非常的理智,并不是那种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整容决定的顾客。对自己的外貌了解地很清楚,也对自己想要通过手术得到的改变很清楚。这样的顾客上门,是我的幸运。定好了整容方案,再三确定过她的意愿后,我开始了这场手术。两位警官,如今的科技已经足够发达,发达到人类可以通过它使自己变得更好,无论是外貌或是身体机能。这是一种可喜可贺的变化,你们难道不认同?”这位面容温和的医生在提到科技的变化时,金边眼镜后的眼睛绽放出激动的神采,脸上的表情从半冷半热温开水一下过渡到烧开了的沸水。整个人精神并且真实多了。 夏洛克移过电脑,自己点着鼠标在登记录上查看,初步看上去没有时间修改的痕迹。他推开电脑,直视科瑞依医生,“泰拉丽女士做整容手术的原因是什么” 科瑞依医生眼睛里的神采消灭,像是从未出现一样,“这是泰拉丽女士的*,我不知道。” “泰拉丽女士在做手术之前,断断续续来过你这十三次。她在向你咨询的时候从来没说过我认为你会是她很好的倾诉者。”夏洛克紧盯着科瑞依医生,颇有几分咄咄逼人地追问。 “没有,我说了,泰拉丽女士是一个非常理智的顾客。”科瑞依医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地回应。 “ok。”夏洛克视线在科瑞依医生脸上停顿,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会。而后夏洛克从椅子里起身,招呼雷斯垂德走,“我们走吧,雷斯垂德,等泰拉丽女士彻底恢复了我们再好好地问清楚她。” 房间宽阔得像是经过改造后的停车场,天花板上一排排白炽灯将黑夜地下的房间照得犹如白昼。太亮了,亮得躺在寒凉束缚台上陷入深度昏迷的人眼皮子皱了皱,被光刺激得要睁开眼,迫于生理上完全被控制的状态又睁不开。 束缚台约莫有两米宽两米长,能容纳任何一个人类躺在上面,台面上下对称的四个镣铐正好锁住人的四肢。 此时被束缚在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台面上的人是个成年男性,从头到脚不遮一丝一缕,身体彻彻底底地展现在台前持刀的白衣青年面前。 青年不浓不淡的眉头皱在一起,以挑剔的眼光从头到脚地审视完全chiluo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类躯体。他一直都认为,人类是生活在茫茫星海宇宙上最得天独厚最妙不可言的生物。人有自己独立的意识,能表达喜怒哀乐贪嗔痴怨……丰富的情感被一样的言语形容但是每个人展现出来的方式却不可能一样。人有矫健发达的四肢,骄傲地踏遍地球上每一块土壤,驯服用四肢行走没有意识的动物。人类为万物灵长,掌控世界。只是不够啊,还不够,从猿至人,逐步进化。现在的人类怎么就能够停滞下来,不继续往前进化呢? 令人烦恼困惑到难以忍受的问题让青年不开心了,他指间锋利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戳在束缚台上成年男性的眉心正中,沿着高挺的鼻骨而下,游移到颧骨,再缓慢落到凹陷出美人坑的下巴。 结实柔韧的胸膛,心口附近处有一道半指长的伤口。没有一点赘肉的腹部赫然印着八块腹肌。长腿略微分开,露出腿间那物,样子颜色都不难看。“唔……”青年满意地呢喃,“一具令我满意的*,那个女人没有化妆的脸和身上抽出来的脂肪真是令人做呕。你怎么就娶了那样一个丑陋的妻子,还差点被杀死。丑陋的女人心也挺黑,送了半死不活剩一口气的你进焚尸炉。要不是我把你拖出来,我哪来完美的实验体” 第70章 人造人(三) 人来自于一个细胞,作用于父母体内一起产生的一个细胞,通过在母亲子宫里连续分裂产生10兆个细胞,生出眼鼻耳唇心肝脾肺肾,长出四肢。这是建立于地球上有重力的情况下。假如有一天我们身处的环境彻底改变,地球失去重力,人类漂浮于空中,我们不能确定相同的事情还会发生在我们体内。假如父亲的精子不能与母亲的卵细胞汇合,人类胚胎不能在母体中茁壮成长,女性不能诞下婴儿,那活生生的人要从哪来?人类的下一代如何出生降临在世界?世上任一物种不能繁殖培育下一代则意味着灭亡。 钢制冰冷的手术刀在成年男性精壮的躯体上轻盈滑动,刀尖顺着肌肉的纹理探索血肉覆盖下的骨骼。正常成年人的身体里共有骨骼206块,呈蜂巢状立体结构。其中颅骨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126块。而这些覆盖在皮肉之下的骨骼是脆弱的,如果人体内的骨骼坚硬如铁柔韧似柳,肌肉密度增强,不就意味着身轻如燕可飞檐走壁,抗击打能力犹如身体外部加持了盾牌。 隐带癫狂的微笑沿着唇瓣扯开,手术刀收入掌中,医生直起身子转身走向一旁无声无息忠诚站立的机器人。吩咐了一句,“氨基酸,测量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具*,必须利用到完美。 偌大地下停车厂改造成的科学实验室,大大小小的摆设稀奇古怪。医生打开一个类似于冰柜的大型上下开合的柜子,里面厚厚冰层里镶嵌的竟是人的四肢和心脏等体内器官。伸出的手准备拿出冰冻的器官,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冷冻的再充分也比不上从人体里刚取出的新鲜,难道你就满足于这样劣质的器官?”枯涩嘶哑的声音听着渗人,像是有毛毛的虫类在皮肤上爬。 医生倒是淡定,他拿器官的手仅是一顿,而后继续,边不以为然地问,“你不是科瑞依那个痴迷于人体美学不思进取的家伙,你是谁?新出现的另一人格?” “嘶~嘶,我能够帮助你达到你的目标,你想做到的是重新制造出更为强悍的……人可是要做到这个,你需要活着的人类新鲜的肢体而不是玩弄这些死人身上取出来的东西。” “呵,这么说你是新出现的另一人格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妄想和我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不然,科瑞依受我掌控,而你会被我抹杀。”改造而成的科学实验室气温低,弥漫阴森森的寒凉,但温度仍是比冰柜里的高很多。冷冻器官上覆盖的一层冰晶在科瑞依的手上悄悄的缓慢化开。 另一人格?什么玩意?抹杀?本主难道是被你吓大的!寄宿在科瑞依身体里的伏地魔虽然探取到了科瑞依脑海里所有的记忆和意识,可是整整相隔一个次元,他即便知道了什么是科学家什么是人格分裂,也无法理解啊!于是他选择简单粗暴的理解,想要麻瓜活得更久刀枪不入……哼,本主如你的意! 伏地魔打着自己的主意,自从察觉到炼制的魂器不仅暗中被人破坏还被掩盖了毁灭的迹象,他已感知不妙,连番受重创,要挽回失败的颓势只有重回到过去!霍格沃茨一战,他只为抓到艾丽莎·加菲尔德那个狡猾险恶却掌握黑魔法宝藏躲在邓布利多羽翼下的小害虫。谁知魂器全灭,他再遭重击,抓着加菲尔德小害虫施展时间溯回,竟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破地方! 而最可悲的是,他破碎的灵魂被时间法则彻底撕裂,几乎不能支撑肉身。等他历尽千辛万苦生食血肉好不容易从魔法生物身上补回些魔力,竟好死不死又遇上了个可引雷的混账!一记雷击,本就岌岌可危的肉身彻底毁灭,功亏一篑!他窜逃出千万里,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能够附身的麻瓜,偏偏这麻瓜好像也不太正常!不过一个麻瓜,只要有*,就能被掌控。 压下脑子里的兜兜转转,现在没有身体伏地魔没办法气到肚子鼓起来,他加重了声音的阴阳怪气,“我是能帮助你的人,如果不信,你就按我说的去做,绝不会让你失望。” 日月旋转一个轮回,阴森寒冷的地下前进至明亮到不沾一丝阴霾整洁到一尘不染的病房,病床上的人坐了起来,一圈一圈的纱布解开,露出一张焕然一新的脸。 泰拉丽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忍不住伸手抚过开了眼角后变大的眼睛,俏立的鼻梁,修饰过后性感的丰唇,精致的下颌。瞳孔无神且无情,似乎看的不是自己的脸,手指摸到的也不是自己的脸。 “满意你看到的吗?泰拉丽女士。”科瑞依一身白大褂斯文楚楚站在一边,笑脸温和。 “科瑞依医生,手术很完美,谢谢你。”泰拉丽一脸平静,平静的奇怪,美丽精致的脸上竟没有半点关于欣喜兴奋等情感波动。 见她如此反应,科瑞依医生小小地讶异了一下,无奈地在病历本上写下一连串医嘱,交代手术后续的保养事宜。 泰拉丽听着科瑞依的吩咐,视线看似落在病历本上,实际上眼前出现的是那天造访的两个男人。 恰巧这两个男人正呆在一起,雷斯垂德手里拿着的报纸抖了抖,铁青着脸,“夏洛克,你几天能抓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xx日报》硕大的版面腾给一桩触目惊心的凶杀案,一夜之间两名孕妇被杀死在家中,一个怀胎三月,一个怀胎九月,不同月份的胎儿活生生从孕妇肚子里剖出。血腥的现场,恶毒的作案手段,消息一出,全城俱惊。不知是何原因,第一时间接到报案的警察局没能拦住消息的泄露,如今承受着巨大的破案压力。 太阳穴附近贴着尼古丁贴片,夏洛克身上的深紫色衬衫皱成抹布,他刚从莉莉·霍普的实验室里回来,眼下青黑,口中念念有词,“字迹……刮擦的痕迹……指甲油……在哪里……” “夏洛克,夏洛克,”雷斯垂德喊了好几声,他发现夏洛克根本就没在听他说的话。 噢!雷斯垂德抓了抓头发,他将报纸重重拍到夏洛克面前,“夏洛克,拜托你抛开其他,现在这个案子才最重要。”说实话,要不是见夏洛克一身乱糟糟明显忙起来不顾收拾自己的样子,雷斯垂德敢保证他会直接将夏洛克提溜到那两名被害孕妇的案发现场。 似乎是被报纸拍在桌上发出的响声震到,夏洛克终于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是抬头看了雷斯垂德一眼,他撕下尼古丁贴片,说出这几天纠结的案件,“雷斯垂德,关于失踪的格卢特案件,凶手是他的妻子泰拉丽女士。” what雷斯垂德一脸茫然地看着夏洛克,“没有帮凶就凭她一个女的” “泰拉丽女士是格卢特先生的妻子,即便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但格卢特先生对她不会有提防之心。根据留在地上的血迹,可以推测出凶器是小刀等利器,格卢特先生倒地,血液上沾的绒毛来自他身上穿的羊毛衫。而墙上的字迹走向圆滑,有细微的指甲刮蹭痕迹,明显是女子所写。雷斯垂德,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那天看到的泰拉丽女士,她的指甲长且弯,涂满了大红色指甲油。另外,落在格卢特家中地板上的墙灰里沾了大红色的碎屑,那是剥落的指甲油。”夏洛克连珠炮砰砰砰不带一点停顿,“雷斯垂德,逮捕泰拉丽女士,搜查她家。” “夏洛克,泰拉丽女士可是格卢特先生的妻子。”雷斯垂德大眼惊疑。 “泰拉丽女士与格卢特先生结婚五年,如今格卢特掌管的金融公司其实是他岳父的,两人结婚第三年,泰拉丽女士的父亲才将公司大权转交到格卢特先生手里。不久后,泰拉丽女士发现格卢特先生早就在外面包养了情妇,还有个几岁大的儿子。因为这个原因,两夫妻撕破脸皮,又由于财产分割扯不清,纠缠到现在未能离婚。”夏洛克鄙夷地看了一眼雷斯垂德,“我现在只关注格卢特先生是死是活。整容抽脂之前的泰拉丽女士身高体壮,不弱于格卢特先生。” 雷斯垂德噌地站起,刚迈开步子转身又立马转回来,“夏洛克,抓人的事交给多纳万,你和我去看被剖腹的孕妇现场。” 从一个案子里出来的夏洛克立刻又转入另一个案子,他这时才分出一点注意力到那张报纸上,隐现血丝暗淡的绿色眼睛亮了起来。 受害的两名孕妇,相隔几条街区,来往的距离一个小时。做案的人心理有多强大,竟可以做到来往于两地之间一夜杀两人,最关键的是生生剖开了孕妇的肚子取走未出生的胎儿。 夏洛克蹲在犯罪现场,边用高倍放大镜查看蛛丝马迹,边结合孕妇尸体的迹象思考:现场太干净,没有留下脚印,甚至连外人进入的痕迹都没留下。被剖腹的孕妇就倒在进门的地方,脖子上有针孔,尸检报告未出,不知凶手给孕妇注射了何种药物。剖腹的手法精巧,凶手有医学功底,剖腹是为了取走胎儿,而且还选择了不同月份的胎儿,胎儿对凶手意味着什么? 第71章 人造人(四) 圣经谕明:人生来即有原罪,要以主为信仰,爱而慈,以生修行。信仰支撑人,更能毁灭人。泰拉丽双手锁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一脸平静,换了一张脸拥有精致美丽的她反而不会笑了,脸虽美丽却连一丝表情都奉欠,宛若僵硬生冷的雕塑。 “我没来得及杀格卢特,他从焚尸炉里不见了。”泰拉丽注视着自己指甲上斑驳的艳红指甲油,颜色太好看,比格卢特身体里流出的血还要好看。 多纳万双手摊开无奈地看向自己的领导雷斯垂德,人是抓到了,也找到了凶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泰拉丽对故意伤害格卢特的罪行供认不讳,精心谋划杀人方案,本想将自己的丈夫扔进焚尸炉烧得一干二净,谁知一转眼半死不活的格卢特就不见了。火葬场里被泰拉丽收买的员工也坚持没来得及焚烧看上去死了的格卢特,因此吓了一大跳。 眼神空寂的女人表现地太冷静了,说完该说的后,其他的一个字都问不出。警察不怕遇见气焰嚣张或是咬死不承认的罪犯,最怕的就是泰拉丽这样犯了案后过分冷静的。这类犯人,他们知道自己触犯了何种法律,将会受到何种刑罚,唯一不会反省自己错在何处。之所以平静地接受,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做法无可厚非。正如一位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头目所说:我将一生最美好的岁月奉献给了民众,给他们带来快乐,帮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可到头来,我得到的却只有谩骂和追捕。 雷斯垂德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紧皱的眉头,‘剖腹取胎案’背后的行凶者一夜之间做下两个案子后,突然沉寂下来,似乎只是一时兴起。而警方已经排除掉两名孕妇遭仇杀的可能性,暂时的风平浪静究竟是凶手收场还是——蛰伏? “夏洛克?”电话铃声响起,打断雷斯垂德的愁绪。 “火葬场的工人有问题,继续审问。”手机传来的声音语速极快且清晰,夏洛克那边安静到空旷。 只等雷斯垂德应了一声,夏洛克快速挂断电话。他一个人站在焚烧间里,锐利的眼神捕捉这间房子里人来人往留下的痕迹。 伦敦这座城,生活着几百万人。行走在同一片天空下,而每个人的生活冷暖自知。 作为一名巫师,西弗勒斯没好气地听着古董话筒里传来的喋喋不休,习惯了双面镜通讯的他对麻瓜用的电话自然是百般嫌弃。可是神秘事务司长是恶老赖皮啊,现在这个世界是找不出双面镜了,为了方便联系,老司长往西弗勒斯家丢了个古董电话就跑。 “西弗勒斯,我看了你发过来的魔法书籍初稿,涉及的内容那么广,真是让老头子我大开眼界,恨不得早生到当初的巫师世界!巫师消失的速度太快了啊。。。”神秘事务司长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 呵呵,西弗勒斯表示冷漠,“司长,说正事。”巫师不陪聊的好吧! 在厨房里钻研新菜系的艾丽莎红着眼睛泪眼汪汪地走了出来,莹白的手沾了青青红红的碎料,念着飞来咒召唤一筒纸巾。 咳咳咳,老司长假意咳了几声。年轻人这么没有耐心太不友好了,本来想着多说几句好忽悠人呢。老调重弹起来,好歹也要让西弗勒斯这犟人听得进去。“西弗勒斯啊,司长这个位置你来当呗,我都这么老了。” “没时间,我要陪艾丽莎和阿曼达。”想起阿曼达昨天看了幅世界地图,捧到自己面前,双眼放光一脸向往地提议,爸爸,我们一家人去环游世界啊。我想去妈妈说的那个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中国。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拒绝,“好了,没事了,我挂了。”话筒一扔,西弗勒斯长腿迈向艾丽莎。 撕下一截纸巾,西弗勒斯轻轻地帮艾丽莎抹干净眼泪,心疼地问,“你又在琢磨中国的辣椒?” 艾丽莎眯着眼睛连连点头,不小心让魔鬼小尖椒汁溅到眼睛里,辣到哭。她心情极雀跃,“没有找到心仪的火锅底料,我想自己配置。唔,西弗勒斯,到时我做出来了,你和阿曼达一定会很喜欢的!” 西弗勒斯揽着艾丽莎的肩,在她绯红的眼角落下一吻。然后推着人进了厨房,“我和你一起做。” 红木门半开,恰好有门一半那么高的阿曼达仰着小脑袋看那个瘦高的男人,顶着一头凌乱卷毛的夏洛克脸色苍白,黑眼圈挂在深陷的眼窝里,极为疲惫的一张脸只有两只漂亮的绿色眼睛炯炯有神。 有所思虑地咬了咬唇角,阿曼达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自被夏洛克‘口头教训’过后的冷战局面。小手一伸,勉强握住夏洛克两根手指,老气横秋地指责,“你这虚弱的状态遇上了强悍的罪犯,一下就会被撂倒。” 夏洛克的手指有些凉,被温暖的手握住,一时想要挣开,看着阿曼达鼓鼓的腮帮子又忍了回去。但没忍住嘲讽般嗤了一声,“人不可貌相,阿曼达,我参加过的业余拳击赛里十赢一输。” 阿曼达在夏洛克面前从没把自己当成是小孩,她立刻反驳,“那遇上剖腹取胎的行凶者呢?” 嫌弃阿曼达腿太短一步才迈一个阶梯,夏洛克干脆长臂一捞,将阿曼达举在身前带着走,长腿连跨几梯。听见这话,嘴角一翘,“嗯哼,我在等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或许会告诉你答案。” 被人两手掐在腋下举着走当然不舒服,不过阿曼达已经不指望生活低能的夏洛克能在抱孩子上有什么长进,她翻了个隐晦的白眼,“我邀请你来我家吃晚餐。”这个不会抱孩子的男人算是自己比较亲近的人了,离开之前总要好好的道别。 爆炒清蒸香焖鲜汤,一桌各色青蔬红白肉,皆是独具特色的中国菜。电话铃声也通灵般的识相,正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响起。夏洛克接完不具名号码的来电,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甚至原地转了一圈。他看了眼一身黑色长袍对上他就面色冷峻的西弗勒斯,不知是直是歪的脑筋一转,破天荒地做出邀请,“神秘的异能者,和我一起去见识一回普通人的神通?” “去去去!”阿曼达抢答,她早就注意到夏洛克身上带着枪。眉眼鼻嘴尽是不屑的西弗勒斯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被噎了回去,瞪向自己的女儿。阿曼达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地瞧着西弗勒斯,瑰红色的唇抿着,不等西弗勒斯拒绝就小可怜一样委屈上了。 西弗勒斯在阿曼达的表情中投降,锐利的眼神移向夏洛克,他整了整衣领,站了起来。 ‘’门牌闪着微亮的银光,医室紧闭的大门没能拦住有备而来的两人。夏洛克一个人大步走在前面,观察大厅的构造。 西弗勒斯离着夏洛克一两步远,反正他是对这个吸引了自家宝贝女儿些许注意力还占有了关心的男人没什么好态度。 接连扭开几扇门的锁后,夏洛克被锁在了真正想进的门外。他似乎现在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临时拉来的帮手,他退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唔,斯内普先生,请。” “ra——阿拉洞霍开。”西弗勒斯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掏出魔杖念咒,锁着密码的门开了。门后不是房间,而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楼梯越往下越能看见地下有多宽敞,温度变低,森冷的地下没有布置任何装饰,只有金属门投射人影。从里锁住的门面印着一张掌纹,夏洛克继续看西弗勒斯。 铿的一声,很轻,却也打破了地下的寂静无音。门开的一瞬间,一扇门隔开的里外两个世界连到一起,里外的人视线因此对在一起。 科瑞依仍旧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白大褂,他附身在手术台上雕琢着东西。即便与门隔着一段距离,他极为警醒地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门。 与此同时,夏洛克和西弗勒斯也看清了科瑞依,特别是夏洛克,他敏锐的观察告诉他,科瑞依手中雕琢的东西是人的大脑,红白物堆在一起,令人惊悚。 科瑞依洁白的塑胶手套血迹未干,惊讶只在他温和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笑开,像是在热情欢迎来访的客人,语气却透着与笑容不符的古怪。“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你身边的先生,你们来的太不巧,打扰了我的实验。” 数日来的推理此刻得到验证,夏洛克面无表情地反问,“拿人体做实验?” 科瑞依放下手术刀,收拾起自己的实验品,“不以人体做实验,我如何能改造人体。福尔摩斯,有人和我说,你是他这世界上唯一的对手。他是个聪明人,你难道就要守旧落后地板着一张棺材脸对我说教”说到这,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夏洛克脸上,埋怨他的僵化观念。“这样的你不够聪明啊。福尔摩斯,你知道人类有几阶生命文明吗?整容改变容貌,服用各种激素改变体格性别……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事情,我想做到的是彻底改造人体,让人有顺风耳千里眼刀枪不入之躯。你要不要欣赏一下我的半成品?” 手术台上类似于手机的操控器界面被按亮,一个半人半机械的人形物体与一个机器人并排从暗处走了出来。科瑞依取下手套,鼓了鼓掌,视线停留在那个半人半机械的物体身上,目光如炬。 半人半机械物体的脸是半死不活从焚尸炉里失踪的格卢特,他现在的模样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左眼挖空填进的是一只不停滚动的珠子,银色的眼罩包围眼眶与左耳相连,只是耳朵也不再是耳朵,而是一只人造金属钛耳。同样,左臂和左腿均从根部切断,接上的是复杂的机械假肢。格卢特目光无神,面部肌肉微微鼓胀,似乎已经失去人的意识。 科瑞依,明面上的整容医师,实际上疯狂迷恋人体实验,信奉人体进化理念。借开办的整容医室为掩护,实则收买了火葬场的管理人为他提供新鲜的尸体。半死不活落到焚尸炉里的格卢特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活人实验体,还有剖腹取胎,是什么突然触发了科瑞依彻底疯狂开启血腥实验?夏洛克冷冷地看着,“还有两个胎儿。” “噢!他们泡在营养剂里,我想通过他们实验胎儿能不能在母体外存活发育。”科瑞依大方地解答,下一秒脸上的笑容敛于无形,发出死亡通知,“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应该可以安心做我的下一个实验体。”话音还未落下,科瑞依邪笑着飞快在操控器上按了几下。 收到命令的格卢特一步步加速跨向夏洛克和西弗勒斯,机械左臂抽下腰间盘着的金属带,腕部一甩,电流滋滋蔓延整条金属带。 夏洛克子弹上膛,瞄准科瑞依的腿飞了过去,没等科瑞依躲,机器人氨基酸早挡在了科瑞依面前,子弹穿过它,竟没半点作用。 “a——障碍重重。”虽然没听太懂两个麻瓜说的是什么,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气势汹汹走过来挥着电带的不是什么温顺好家伙,他果断念咒。 咒语真的有效,格卢特面前犹如出现隐形的屏障,阻挡他继续前进。后面露出得意笑容的科瑞依却突然浑身一震,嘶哑的声音歇斯底里在他脑海里炸响,“魔法能量!魔咒!西弗勒斯·斯内普!蠢货,把你的身体控制权给我!”